“吱嘎”一聲,門被人推開!
那張臉,一寸,一寸,從門口顯現出來,刺眼的白熾燈光照進來,刺的她眼瞳有些疼。
而祁牧野看著林夕瞪大了眸子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視線往下看,麥芽捂著肚子趴在地上的模樣,猩紅了一雙眼。
“不,不是我,祁牧野……不是我!”
她想解釋,可是祁牧野卻是用冰錐一樣的視線遏製住她所有的解釋。
“祁牧野,不管她的事,我只是,腿軟。”
麥芽的聲音有些虛弱,可是祁牧野哪裡肯相信,心裡早就認定是林夕對麥芽做了些什麽,抬腳,揣上了林夕的小腿,引的她哀嚎一聲。
“啊!”
二樓沒人來,這裡又有些偏,所以,除了守在門外的石磊,根本不會有人聽見。
“林夕,我從來不打女人,可是你讓我破了例。”
林夕蹲下身子,捂著被踹的生疼的小腿,撩開裙子,一大片的淤青,眼淚簌簌落著,心裡一陣委屈。
抬眼再瞧著祁牧野像是護著寶貝一樣護著麥芽,心裡的不乾,嫉妒,瘋狂的啃食著她的理智。
尤其,麥芽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該死的,是這個小賤人故意的,她是故意的,越是說不關自己的事,祁牧野越是以為她要息事寧人。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竟然如此狠毒!
“賤人,你竟然誣陷我,祁牧野,我沒有,我沒有,這裡有監控,你可以看監控,你——”
祁牧野將麥芽打橫抱起,站起身,睥睨著林夕,那眼睛裡仿佛看見垃圾一樣的眸光讓林夕咬著唇,將後面的那些話艱難的吞咽回去。
麥芽乖順的伏在祁牧野的懷裡,笑看著她這樣氣憤的樣子。
真好笑,她不過是使了一個小小的計謀就讓林夕原形畢露。這比起她對自己做的那些,豈不是小巫見大巫?
人是不是都這樣,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呢?
不過,這些事,她不想知道了,此時此刻,她只知道,眼前這個垃圾真的礙著自己的生活。
跟祁牧野的事,他們兩個私下解決,可是要是誰想用這個位置的矛盾看她的笑話,可真是要讓她失望了。
“祁牧野,我真的沒事。”
聲音更顯柔弱,男人,不都是喜歡會示弱的女人嗎?那麽她就做回原來那麽唯唯諾諾的麥芽不就好了麽?
“我沒有,我沒有……”
林夕一邊搖著頭,一邊說著,很快就哭花了妝,看上去好不狼狽的樣子。
可惜的是,她的話,一個字都沒人在聽,尤其是對祁牧野而言,她越是說,心裡對她的厭惡就更濃烈。
走到她跟前,一隻腳踩在林夕伏在地上的左手。
“疼麽?”
林夕抬頭,青筋盡顯,瑟縮著身子,早就沒有剛剛跟麥芽那耀武揚威的勁頭。此時的她就仿佛一直喪家犬一般,手指的疼讓她顧不得小腿上的淤青,另一隻得空的手死死的把住祁牧野的腳踝,希望能讓他放過自己一馬。
“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推她啊!”
哽著嗓子哭訴著,麥芽就那麽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最狼狽的模樣。
明明穿著那麽昂貴的衣服,拿著那麽昂貴的包包,畫著精致的妝容,可是到頭來呢?不過是個繡花枕頭,什麽都不是啊。
“啊!”
祁牧野冷厲著眼,腳上加重了些力道讓林夕忍不住喊了一聲。雖然算不上淒厲,卻還是聽得出她有多痛。
麥芽別過眼,靠在祁牧野胸前,不去看她那張猙獰的面孔。
“祁牧野,我有點累。”
有些軟軟的聲音讓祁牧野頓時紓解開深鎖的眉頭。
“我帶你回家。”
“嗯,回家。”
她輕輕應和著,可是那話裡到底有多少分真心,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祁牧野抬起腳,林夕的手在顫著,抖著,一雙眼通紅的看著兩個人。
“祁牧野,你是瞎了眼!看不出她在裝?她明明知道你愛的是我姐姐。可是還裝作不知道,你以為她在乎你麽?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心愛的男人心裡還有別人!”
這些話讓麥芽胸腔像是塞了一大團的棉花似的,堵的她酸疼。
而祁牧野低頭瞧著麥芽,眼裡帶著心虛,雖然,一閃即逝,可是麥芽,還是看見了。
她唇角微微揚起,在笑著,可是偏就是這樣的她才讓祁牧野更加不安。
兩人對望著,明明那麽近,他還感受得到她的溫度,可是,卻像是咫尺天涯,他們之間有一堵牆。
對,麥芽曾經說過,他們之間有一堵透明的牆,那時候他還不以為意說她小孩子脾性。
可現在,他就真真實實的感受到拿東西的存在,讓他心慌,意亂,一顆心都懸著。
“她聽到你親口說你心裡隻愛我姐姐的錄音都沒有反應,難不成,你——嗯!”
祁牧野轉身,一腳踢在了她的後脖頸,力道正好能將她踢得暈了過去。
她,聒噪了!
“麥芽,我……”
“祁牧野,我有點困了,到家了,叫我。”
她伸出一隻小手兒,打了個哈欠,好像一點都沒相信林夕那些胡言亂語。
祁牧野的心很慌,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該從哪兒說起好。話哽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他該說什麽?說林夕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還是說別的什麽。
此時的祁牧野心亂如麻。
抱著她離開休息室,回頭吩咐石磊將林夕處理掉,這個處理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了。
“我知道了,三少。”
……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車廂裡的空氣,仿佛被抽走了,祁牧野伸手,松了松領帶,可是該死的,他還是覺得呼吸不順,又怕夜風吹的麥芽難受,他就這麽忍著。
手放在腿上,麥芽所及的目光,順著他的手腕,到修長的手指,到修的圓潤的指頭。
天之驕子,連手都這樣好看。
可惜啊,他連手都不屬於自己,更別那顆心了。
麥芽迷蒙著,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剛剛的她若不是繃著一口氣,怎麽能在那樣的大慟之時還能笑著對林夕說那些話。
自己真傻……
傻透了,竟然奢望他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