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哭了。”

  小沐塵的話讓容雪晴忽然拉回了思緒，連忙解釋著。

  “沒，只是……眼裡有沙子。”

  這謊言太過拙劣，拙劣的她一說出口自己都忍不住苦笑起來。

  口不對心，這種事她什麽時候也做的這麽順手了？

  “媽媽，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個人離開？”

  沐塵拉著她的手，有些遲疑的問著。

  “沒，不是這樣的。”

  雪晴連忙否認，可是看著兒子那一雙澄澈的眼，她漸漸說不出話了，這些謊話說了有什麽意義呢？什麽意義都沒有的啊。

  病房內變得安靜下來，而門外，祁牧霆靠著病房牆壁，沒一會兒起身離開。

  

  “爸爸，我想死你啦。等下次你要跟我和媽媽一起去瑞士。那裡的雪可漂亮啦。”

  糖糖喋喋不休的小模樣讓祁牧野忍俊不禁。

  “是麽？那下次帶你去滑雪好不好？”

  一聽到有的玩兒，糖糖立刻點了點頭。

  看著父女倆這互動，小麥忍不住哀怨了下。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唉，我這正房是注定打不過‘情人’啦。”

  祁牧野抱著糖糖，回頭狠狠的吻了下那張氣死人的小嘴兒。麥芽臉色微紅，一家三口和和樂樂的樣子讓司機都忍不住想要趕緊結婚生子了。

  唉，看著石磊羨慕的不行，啥時候自己也能有個老婆孩兒呀。

  ……

  回到西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麥芽想多了，忽然覺得今天的大宅特別的不一樣。

  可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霍婕妤站在門口看著她笑並開口邀請。

  “今天新年，都到大宅來吃飯。”

  小麥看了一眼祁牧野，糖糖則是壓根兒趴在祁牧野肩頭一句話不說。

  “勞煩您費心了，我看，不怎麽需要。”

  沒想到祁牧野這麽直接，霍婕妤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抬眼看向麥芽的時候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這可是霍家的習慣，你要是不想入族譜也就罷了，我可告訴你，別看公司在你父親手上，可是入族譜的事可是老太太做主。”

  按照家規每一代庶出都是沒有資格如家譜的，當然當了家族的決策人例外，所以她即便是心裡再不願意當年霍億霖接手霍家的時候就跟著入了家譜。

  而小麥自然也要面臨這件事，霍家規矩很多，進了大宅就代表要認同這些繁瑣的規矩，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管之前多少小規矩沒有守，但是這件事是不能有任何爭議的。

  除非……

  她真的不打算入了霍家的族譜。

  “除了拿老太太壓人，你也不會別的什麽了。”

  忽然間，霍億霖不知道打哪兒出現，下了霍婕妤一跳。對於這個弟弟，她心裡一直是懼怕的。剛剛還囂張的氣焰在見到他之後就頓時挨了一截。

  “我是實話實說，你也不想你女兒入不了族譜吧？還是你怕條件不足啊？”

  這話中有話的意味頓時讓祁牧野和霍億霖都變得警覺起來。

  “姑母說笑了，雖然於我，族譜之事無足輕重，可是，我必須尊重爸爸的意願。”

  “你——”

  霍婕妤被麥芽頂撞的臉色一白，沒想到她這樣說。

  “念伊。”

  小麥看了看霍億霖吐了吐舌頭，不過眼神可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而後悔的意思。

  看了一眼霍婕妤，霍億霖沒說什麽而是直接進了屋，麥芽和祁牧野見狀，就是心理再不想去也得去。

  

  矩形的餐桌上，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看著那些散發著香氣的菜肴，本就饑腸轆轆的麥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可是一瞧飯桌上也沒人動筷子，自己也不能太囂張了不是。

  “這還是念伊回來過的第一個新年呢。念伊，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隨便讓廚房做了一些。”

  老太太忽然這麽和藹可親的樣子讓麥芽的心裡直突突，只怕這些菜裡面有什麽東西。小肉球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後，對這個家裡的一切，她都格外小心起來。

  “謝謝祖母。”

  臉上帶著曲意逢迎的笑容，小麥看著那些賣相很好的菜卻一口都不敢吃。

  倒是霍億霖拿起公筷夾了一口菜到老太太的碗裡。

  “今天新年，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心想事成。”

  這話說的本是好的，可是因著這夾菜的動作，卻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霍婕妤瞪大了眼，有些憤怒的樣子，顯然覺得霍億霖這是沒安好心。

  倒是老太太淡定的將那口菜吃到嘴裡，眼睛還盯著霍億霖在笑，還一副越嚼越香的樣子。

  “但願如此。”

  見老太太吃了菜，小麥跟其他人才開始動了筷子。

  席間，老太太一個勁兒的看著麥芽，那種審視的眼神讓小麥從心裡都覺得毛毛的。

  就好像，她在策劃著什麽似的。

  果然，這種感覺不是突如其來的，是一直不好的征兆，開餐沒一會兒，老太太就說了句讓人食不下咽的話。

  “我聽說念伊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億霖，咱們家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是不是該讓她入了霍家的墓地才對。”

  入了霍家的墓地？什麽意思？要把母親的骨灰和父親的分開帶到這裡？

  麥芽下意識的看向霍億霖，畢竟這個問題，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雖然是情理之中，但是……但是那她爸爸怎麽辦？

  霍億霖顯然沒想到老太太會說道這個問題，不由得眯了眯眼。

  “看來您對念伊母親知道的還不少呢。”

  這話裡的一語雙關，小麥沒心思想，可是祁牧野卻聽明白了。

  老太婆對麥芽的身世起了疑心，更是派人差了一些資料。但是查到什麽，到了哪一步就不好說了。

  話裡的意思是試探還是故意激怒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是哪一點，至少都讓霍億霖跟麥芽犯了難。

  這個骨灰遷或者不遷都說的過去，可是如果老太太真的拿那所謂的霍家家規出來，就算沒什麽過多用處卻也讓父女倆分了心。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個老太太可真是心機不淺。

  “畢竟是霍家的兒媳婦兒，我不該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