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愣了下，當然不覺得自己可以這樣稱呼他。

  她很少吃日式料理，所以對這種甜品也不太懂。

  龍吟草莓糖，聽上去不過就是草莓味道的糖果吧。

  這樣就值四位數？

  當然S市也沒有龍吟料理，她也是第一次瞧見這麽高端的甜品。

  “徐先生，我還真這樣稱呼你，覺得比較好。”

  雪晴將菜牌放到一邊，挺直了身子，仿佛是個聽話的學生一樣。

  徐東瞧見她這模樣，倒也不惱。

  “雪晴小姐高興就好。”

  如果她很容易就被攻克的話，也許自己就沒有這麽大的興趣了。

  她越是這麽冷若冰霜的樣子，徐東越是想要看見她熱情似火的一面。

  發覺他的目光灼熱的像是火蛇一樣，雪晴不由得低下頭，默默喝著檸檬水。

  這頓飯……讓她坐立不安，很不好受。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三文魚還算新鮮，大哥，你準備什麽時候和大嫂複婚？”

  祁牧野很少過問祁牧霆的事，可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要問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作為哥哥為自己忙前忙後。

  其實……

  他也想要能夠幫的上忙的。希望看到祁牧霆幸福生活的樣子。

  “我們從來沒離過婚。”

  祁牧霆狀似不經意的話，讓祁牧野愣了下。

  “什麽？可是你們當初不是已經簽署過協議了？你們……”

  他們是領了證的，不像當初麥芽和祁牧野只是擺了酒，在法律上說並不存在夫妻關系。

  明明已經都簽了離婚協議書的，怎麽可能沒離過婚？

  祁牧霆抬眼看著他震驚的樣子，頓了頓才好心的解釋道。

  “我只是簽了字，不代表這段婚姻關系就此結束，我們並沒有拿到離婚證，就算是協議離婚，也要有離婚證才作數。可是我們沒有離婚證。”

  離婚證……

  是啊，離婚如果沒有離婚證就是還存在婚姻關系。

  但是這樣的漏洞容雪晴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除非……

  “那為什麽你不直接和大嫂說呢？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人——”

  “在她沒有徹底接受我之前，我並不打算說出來。以前，是我用錯了方式，我以為對她好的方式，可並不是她需要的。牧野，經過這些事，我不想在委屈她。”

  祁牧霆鄭重的語氣讓祁牧野抿了抿唇。

  他早該知道，大哥這個人，不動心則已，動了心，就是一輩子的事。

  當初會娶容雪晴也怕是早早的就情根深種。

  只是長期以來的個性所致，所以他並不是像其他男人那樣懂得去表達的一個人。

  不懂表達……也許是祁家男人的共性吧。

  “想必你心裡是有想法了，那希望你早日能夠實現。”

  不再多問，祁牧野給祁牧霆倒了酒，由衷祝福道。

  ……

  吃到一半，祁牧霆起身去衛生間。

  卻沒想到剛到衛生間門口竟然碰見穿的清雅可人的容雪晴。

  看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確精致的妝容，小禮服，高跟鞋——這麽隆重的樣子，一定是跟人出來約會。

  這個認知讓祁牧霆黑瑪瑙一般的眸子緊縮，臉上額表情，也頓時變得深不可測。

  雪晴也是訝異的，沒想到這麽大的城市裡，吃頓飯也能遇見。

  而且……

  奇怪的是，她不懂自己心慌個什麽勁兒。

  心裡有種好像自己和別的男人出來幽會被他抓包的錯覺。

  可明明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不是麽？他們離婚了，是陌生人。且不說自己這還不是約會，就算真的是有約會又如何呢？

  心虛個什麽勁兒？

  想說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雪晴只是向祁牧霆點了點頭，就算打招呼，然後想要和他擦身而過。

  可這步子剛剛邁出去，祁牧霆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兒，輕輕一拉，雪晴腳下一個踉蹌就被他拉近一旁的逃生樓梯裡。

  “哐當”一聲，是逃生樓梯門狠狠砸上的聲音。

  昏暗的樓梯裡，逼仄的空間，他身上的酒氣密密匝匝撲向她。

  雪晴抬眼，一雙晶亮的眸子看著他。

  怪不得做出這樣的舉動，原來是喝醉了。

  這男人老是借酒行凶，真是……沒勁！

  “祁牧霆，你抓的我手疼。”

  他力氣太大了，雪晴忍不住悶哼著。

  那細瘦的手臂，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掉一樣。

  祁牧霆微微小了一些力氣，卻還是沒有撒手。

  他以為她會尖叫，或者憤怒。

  可看上去，她沒什麽反應。

  這讓祁牧霆有些心慌起來。

  雪晴是怎麽了，難不成真的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所以才會這麽無所謂麽？

  這個才想讓他不由得泛起一絲苦澀，直直的從喉嚨逼上舌尖，最後眼眶都酸疼不已。

  吐出一口濁氣，他做了個深呼吸，以為這樣能好一點。

  卻沒想到，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胸口疼的難受。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麽。

  祁牧霆從來沒這麽難受過，四肢百骸都是麻的。

  “你還有些東西留在莊園，有時間去拿。”

  半響，他才從喉間擠出這樣的話來，語氣聽不出悲喜。

  雪晴心頓頓的疼，沒有來的，眸底明明有一種無法舍棄的情緒在。

  可是下一秒，她卻換了截然不同的語氣。

  “那些東西，我早就不需要了，沒想到你還留著。如果礙眼，就扔了吧。”

  她的話讓祁牧霆高大的身子瞬間僵硬的像一塊石頭。

  扔了吧……她竟然說扔了吧！

  那麽輕松不過的語氣，對她來說……

  “容雪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麽？”

  祁牧霆忽然靠過來，在她耳邊低喃著。

  雪晴繃直了腳尖，大氣都不敢出。

  他只是喝醉了，所以胡言亂語而已。

  這男人什麽時候也學的這樣了，不乾不脆的，總說些曖昧的話讓人聽著分不清楚真假。

  石頭做的？她的心石頭做的？

  既然他是這麽認為的話，那就當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好了。

  “你喝醉了，祁牧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請你……放——”

  祁牧霆氣悶，不想聽她囉嗦，索性狠狠的吻住了她。

  明明說過要等她慢慢回頭的，但是……但是他的耐心啊，真的磨的不生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