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牧霆坐在車上，一言不發，心裡卻是思緒萬千。

  如果知道容雪晴會走的這樣決絕，他當初就……

  閉了閉眼，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是徒勞，不過是更顯示了他的愚蠢罷了。

  沒一會兒，手機忽然有了震動聲，掏出來一看，是祁牧野打來的電話。

  “喂？”

  “大哥，能見面麽？”

  “好。”

  “那我去天域找你。”

  ……

  半個小時後，天域總裁辦公室。

  祁牧野看著有些面容憔悴的祈牧霆，知道最近因為容雪晴的事他心力交瘁。

  到底是自家兄弟，看著都忍不住要心疼了。

  “大哥，大嫂還是沒消息麽？”

  因為祈牧霆說過這件事不許家人插手，他也就沒敢管。

  祈牧霆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

  以往，容雪晴特別討厭他抽煙，所以，他幾乎是已經要戒掉了，可現在……再沒人會嘮叨他這件事了。

  暗著眸子，點了煙，吞雲吐霧的時候，覺得特別的苦澀。

  蹙著眉看了一眼煙盒，明明還是那個牌子，怎麽味道，這麽苦？

  祁牧野看著他借煙消愁的樣子，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平日裡看著容雪晴一副大閨秀安靜的模樣，殊不知，這樣的人往往最倔強，有些人嘴上逞強，往往心最軟就像他的小丫頭，張牙舞爪的，可是幾句好話就讓她投降下來。

  但是容雪晴那樣的性子，一點是下定了決心，就真的……沒了機會。

  “炎以澤那邊還是沒消息？”

  提到這個人，祈牧霆就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以為他會告訴我？他巴不得我們再也不見面。”

  那個容家收養的小兒子怕是早就對容雪晴心存歪念，只是礙於兩人的關系，倫理上過不去罷了。

  況且，容雪晴，從來只是當他是小舅舅，不曾想過其他，炎以澤心中清楚，窗戶紙一旦捅破，他就連家人的身份都不會是了，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聽得出他這話裡的無奈，祁牧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從小到大，大哥在他心裡都是一個萬能一般的存在，他的能力，他的手腕，他對他們兄弟的愛護，一切一切，所以，祁牧野很崇拜他，是發自內心的那種認可和崇拜。

  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超人似的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大哥”

  “嗯？”

  “我其實一直都不明白，你明明……很喜歡大嫂，為什麽……還要跟商子琳牽扯不清？”

  將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問出口，祁牧野始終不明白大哥為什麽會這樣，他明明心裡是有容雪晴的，何況，他自製力向來是兄弟之中最好的，包-養-情-人這種事，他真的怎麽想不通。

  “你覺得我喜歡容雪晴？”

  祈牧霆手指夾著煙卷，抬眼，看向自己的弟弟。

  “當然，每次家宴的時候，你看著她的眼神，如果不是喜歡，你怎麽可能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祁牧野的話讓他愣了半天，直到指縫中的煙卷燒盡，那火舌灼了他的皮膚才回身。

  低眸，將手裡的煙蒂撚息在煙灰缸裡。

  半響都沒說話。空氣中帶著沉悶，祁牧野靜靜看他。他們兄弟都不是多話的人，所以，縱使心裡有好多話說，此時，倒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了。

  “牧野，等以後，你就會明白，喜歡跟愛，是不同的。喜歡就會放肆，而愛，是克制。”

  最後一句話讓祁牧野的心咯噔了一聲。

  他從未聽過這樣無奈而深沉的話從祈牧霆嘴裡說出來過。祈牧霆，祁家的繼承人，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所有的事仿佛都在他的計算之內，老爺子選他做繼承人，並非只因為他是長子的原因，而是他的脾性，能力，是最突出的。

  這樣的人，竟然也有要克制的時候？

  顯然，此時的祁牧野並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等他了解的時候，他的人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這些，已經是後話。

  “你的事如何了？”

  話題轉到自己身上，祁牧野哼笑了一聲。

  “老頭子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爸是為了你好，你以後，會明白的。”

  又是以後……

  祁牧野看著祈牧霆，總覺得他大哥什麽時候也開始玩兒這些玄妙的東西了？

  “以後我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很不好，他擺明了就是在逼我，他明明知道現在麥芽的情況，我根本不可能……”

  看得出他的急躁，祈牧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爸就是要你回來幫忙，你還看不懂麽？”

  愣了下，很快，祁牧野臉上的神色變得肅穆起來。

  “我懂，可是我的需求，他不懂。”

  祈牧霆眯了眯眼，嘴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世上，哪兒有會懂你的人呢？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懂你。我勸你，最好聽爸的話，以免以後的局面更難面對，誠如你說，麥芽已經有了身孕，你總不想讓她們有什麽閃失。”

  這也正是祁牧野最糾結的地方。

  如果麥芽知道自己娶她是為了那塊地，她能接受麽？

  腦海裡，是她全然相信自己的模樣，祁牧野有些鬱悶，左右為難的感覺，著實不怎麽好。

  “我相信她會懂的。”

  祁牧野看似很肯定，實則，心裡的某一處是在虛著的。

  畢竟，他還不知道小丫頭的底線是什麽。

  “但願如此”

  

  “林夕，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秦宋的話讓正在吃飯的林夕愣了下，隨即笑的一如往常，一雙如水般的眸子瞧著他，很溫柔。

  “秦宋，你怎麽了？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麽？”

  表面上一如往常，可是心裡卻是打了突，這個男人，到底聽說了什麽？

  “不，是我親眼看見的，送你回家之後的那天，我下樓本來要回去找你，卻發現，你開著一輛車從停車場出來，你買了車，我卻不知道，而且你明明沒事了，卻還對我撒謊說你在家休息。”

  這件事纏了秦宋好幾天，最後他決定，兩人既然是情侶，有什麽事就攤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