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不是說我就是你的兒子麽?那你為什麽不回來了,為什麽。”
韓譽有些接受不了祁牧野所說的無法回來,他心裡已經接受自己的爸爸就是他,感受到了有爸爸的溫暖。為什麽現在自己又要成了沒有爸爸的孩子。
十來歲的年紀,有自己的想法,認準的事也一根筋,他就是沒法接受這樣的變故。卻忘了,祁牧野從來都不是他的爸爸,他就算給他再多的關愛也不能成為他的爸爸。
“小譽,把電話給媽媽。媽媽讓媽媽跟叔叔說。”
說著韓夢接過了電話。韓譽氣哼哼的轉過頭去,沒一會兒流了眼淚。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韓夢的聲音,祁牧野微微松開了領帶,他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可能會傷害孩子,但是……有些事早晚都要解決的。可能他溝通的方式不夠好,讓孩子有了抵觸情緒,甚至讓他心裡有些難過。聽到韓譽的啜泣聲,他心裡有些自責。
“抱歉,我無意傷害小譽,只是,我不能回去了,你們母子的生活我會交給其他人來打理。”
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韓夢抿了抿唇。
“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這些年,你對我們母子做的也夠多了,所以,我不會要求什麽,很感激你。你不用把我們當成負擔。”
聽著這些話,祁牧野多少有些刺痛,對於自己她們從來不是負擔。
“我沒有當你們是負擔,可能我這些年的舉動一直讓小譽誤會了,以前他還小,也就算了,但是我不能給他一種錯覺,我能代替他爸爸。韓夢,我會在這裡,因為我找到了麥芽。還有……”
頓了頓,繼續開口。
“我的女兒”
女兒?轟的一聲,韓夢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果然……
“哦,原來是這樣,沒關系,孩子這裡我會好好勸他的,你放心吧。”
將自己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全部放在了心底。她還真是天真,竟然以為這五年能讓他忘了那個人,如今他們有了可愛的女兒,自己就更沒機會了,本來也是不可能的,不是麽。
“這五年我,照顧著韓譽,卻錯過了女兒的成長,我想你是個母親一定能夠體諒我。我很難過,覺得歉疚,而這種心情不僅僅是要彌補,還想要好好愛護她。其實我有反思過自己,是我給了小譽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從一開始就能夠讓他知道我並不能取代他的爸爸,也許就不會對我如此依賴了。”
這些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簡單粗暴來解釋就是我不想給別人兒子當爹,我隻想照顧我自己的閨女跟媳婦兒,處於情義,我也不能不管你們娘倆,但是不要干擾我的正常生活。
韓夢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佯裝無所謂的回答道:
“我知道,我會好好跟小譽說的,你放心吧。希望你跟麥芽和孩子好好的。”
“嗯,謝謝。我還有事要忙,先不說了。”
“哦,好。”
撂下電話,韓夢久久回不過神,要不是韓譽過來叫她,她怕是都不知道自己的思緒都飄向哪兒了。
這五年過的恍恍惚惚的,其實以前的她哪兒有這麽矯情呢,自己帶著孩子也都過來了。可是有了祁牧野的幫助之後,她才知道有一個人依靠是一種多麽幸福的事兒,孩子生病的時候,是他背著他去醫院,入學的時候,也是他幫著完成了所有的手續。
如果家裡有個男人,壞了的燈有人管,水管出問題了有人換,漸漸的,她依賴了這種感覺,那樣的男人哪兒有人不喜歡呢?更何況他對自己的孩子那麽好。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身份是配不上他的,他太好,太優秀,自己只是個單親媽媽,生活不是小說,現實總是殘酷的。
“媽媽,爸爸真的再也不回來了麽?”
看著兒子眼睛通紅的樣子,韓夢打起精神。
不管發生什麽,她還有兒子!
“小譽,你要記住,你乾爸雖然對你很好,但是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咱們不能霸佔他知道麽?人活著要學會感恩,要學會知恩圖報。不管怎麽樣,你乾爸都是你最應該記住的恩人。可是恩人,不是親人。”
十歲的韓譽看著韓夢,那句恩人不是親人像是用烙鐵似的印刻在他心上,重重的點頭。
“我知道了媽媽,就是不管乾爸對我多好,都不是我的爸爸,我要像對待親爸爸一樣尊敬他,報答他,但是不能真的以為他是我爸爸而任性。”
“兒子真懂事,對,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看不出兒子眼裡的難過,但是,有些事,總歸是事實,以前她心裡有期盼是以為他還是一個人。
但現在,那些不該有的想法應該都了斷了。
“怎麽了寶貝兒,怎麽悶悶不樂的?”
看著糖糖這模樣,麥芽倒是有些好奇這是怎麽了,她們家閨女不是最一刻閑不下了麽。
“媽媽,時羽的媽媽病的很嚴重,你要不要幫幫他媽媽呀。他說他爸爸要跟他媽媽離婚。”
聽到女兒這樣,麥芽嚇了一跳。
時燕回搞外遇就算了,還要跟絡傾傾離婚?還是當著孩子的面兒?媽的,這男人簡直是個人渣!
“這些事都是時羽跟你說的?”
糖糖點了點頭。
“時羽說他聽到爸爸媽媽在病房裡吵架,他爸爸拖著她媽媽的手在什麽紙上按手印。”
什麽紙?到底是孩子,那哪是什麽紙,分明就是離婚協議書!時燕回,他可真夠狠的!
“走,咱們去看看時羽媽媽。”
“嗯,好。”
糖糖一張小臉兒終於亮了起來,她在幼兒園就時羽這麽一個好朋友,他悶悶不樂,自己當然也不好過了。
只是她還太小不能幫忙,所以,只能叫自己媽媽幫忙啦。
“嗚嗚……媽媽……”
母女倆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時羽的哭聲。這樣傷心哭的麥芽心裡一陣難過。
推門走了進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絡傾傾,可憐極了,很憔悴的樣子。尤其是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