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蓮又灌了一口酒,冷冷的笑著,眉眼中再也沒有半分溫柔在,他看她的目光都變了變。
一個人對一個人感情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會磨滅掉的,更何況還是在對方一次次的拒絕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大可以去證實。告訴你這些事,是想讓你知道知道,你愛的人都是什麽貨色,祁牧野,你以為他是什麽好人麽?嗯?總有一天你會因為選擇跟他在一起而徹底的後悔。”
麥芽狠狠的瞪著他,卻不知景蓮這句話一語成讖,不久之後,她真的後悔了,悔的痛徹心扉!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這也是你跟韓梅之間的恩怨,你也不應該加諸到祁牧野身上,說白了,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勉強的站起身子,小麥還能保持腦子足夠清醒還真是難得。
不是不知道景蓮的目的,可是……
“你這話說的不心虛麽?如果今天換做是祁牧野如此,你會覺得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麽?雙重標準,向來如此啊。因為他是你心尖上的人,殺人放火對你來說也是好人,可惜對我來說,就是他做了千萬好事,卻傷了我的摯愛,也是罪人!
我母親曾經救過他一命,到頭來,他會因為這一命之恩而為我母親沉冤得雪麽?不能,他一定會幫韓梅,就是因為看中了這一點,我才會這麽不遺余力的去將他拖下水,當然,你也可以看做因為沒有得到你,我也將這口惡氣附注上去。
這一點,我沒什麽好否認的。不像祁牧野那麽道貌岸然,還要為自己找諸多借口,這樣的人,最惡心,偏偏你還要當成寶貝來看。”
將最後一點酒灌進去,那辛辣的感覺,一路向下,灼燒著他的食管,燒的他理智都要不清楚了,可是最後的最後,他還在堅持著。
他知道自己進今天將所有事都跟麥芽說會有什麽後果,但是,他更知道的是,就算她跟祁牧野說了,祁牧野的個性也不會去問韓梅,只會默默的為她收拾爛攤子而已。
那個人,愚孝的傻瓜罷了!
呵呵……你們就自己狗咬狗吧,而我就慢慢的看著你們痛苦,等到所有人都痛苦不堪的時候,再給上最致命的一擊!
“就算這樣又如何?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也是為了自己麽,景蓮,相比祁牧野的護短,我更恨你的黑暗,你自己過得不好就要所有人都陪著你,你已經自私的無可救藥,一顆心黑的爛到骨子裡。
如果我愛你,這些都不是缺點,可惜的是,我愛的是祁牧野,所以,就算是缺點在我眼裡都是優點,你可以說我盲目,但是愛一個人如果這一點都無法做到,那就不是愛了,他的原則,他的底線,我比你更清楚。別試圖來改變什麽,離間什麽,因為你不會成功。
你以為當初你用手段來刺激我,我不知道麽?只是我當時年紀輕容易上當而已,五年過去,我不是隻長年紀,不長腦子!既然選擇在此站到他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相信他,支持他。”
站起身來,身子的重力幾乎都壓在拐杖上,她明明那麽瘦小的身子來著,可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卻那麽高大,仿佛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用力的將手裡的水晶杯,仍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那水晶杯應聲而裂,成了一地的碎渣。
就像他捧在手裡的心也因著她的話成了一片一片,再也粘合不好。
她當真就肯為了祁牧野做到如此,不會後悔麽?他不甘心!不甘心!
從吧台一步步的走到麥芽跟前,那距離越來越近,小麥能感受的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戾氣。她知道此時此刻的景蓮一定憤怒到極點,幾乎可以到了毀天滅地的地步,但是,那又怎樣?他的怒氣在自己看來,一文不值!
他不就是想看自己知道真相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模樣麽,自己怎麽可能讓他得逞。就算是真相那又怎樣?她不是聖母,韓梅的對與錯不是她來定罪的,自有法律去管,她要擔心的是祁牧野,心裡想的也是祁牧野,就算那個人多毒辣都好,就算這全世界的人都去揭發都去給那個人定罪,於情於理,這個去揭發去定罪的人都不可能是祁牧野!
“是麽?那你說,如果,今天你在這別墅裡出不去的話,會怎麽樣?你說如果我碰了你,會怎麽樣?”
忽然他的腦子裡有了瘋狂的念頭,她這樣維護著祁牧野,讓他身體的狂暴因子全部被激出來。他就不信,他們之間就那麽情比金堅,就那麽堅不可摧,他偏偏不信。
“如果你想要得到一具屍體,大可以試試。”
她淡然的看著他,一雙眸子滿是堅定。
寧折不彎,若是受辱,定不苟活!
被她眸子裡的那種決然嚇到,景蓮伸出的手定在半空中。
“難道你不會想想你的孩子?糖糖還那麽小,你——”
“我知道活著很難,但是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原則的權力,或許我的做法偏激,但是,我想,我的女兒一定會以我為榮,而不是以我為恥,一個人作惡多端,即便是百年歸去又如何,她的靈魂都是空的。
就算我今天香消玉殞又怎麽樣?至少我這二十多年堂堂正正,景蓮,你的這些話都嚇不倒我,如果你真的動手,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不是說還要為你的母親報仇麽?你舍得讓自己有什麽事?”
雖然只是嘴上說了幾句話而已,但是形式卻發生了逆轉。景蓮眼眸裡的狠勁兒也越來越淡。
而他並不知道,此時的麥芽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
這些冷靜,不卑不亢,如果不是平日裡在談判桌上的早就怕是早就慌了。
景蓮這人雖然聰明,但是性子卻是一根筋的,有些話或許對旁人不管用,可是對於他來說卻好用很多。
她在賭,賭自己的判斷,也賭自己對他的了解。
只希望,老天爺別讓自己輸了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