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身上怎麽有薄荷的味道,該不是……你把牙膏當成洗手液了吧?”
麥芽臉兒一紅,嗔怪的看了一眼閨女,卻見這熊孩子笑嘻嘻抬手捂住嘴巴。顯然是在逗她的。
“喏,你喜歡的小排。”
景蓮看著母女裡倆的互動,眼裡都是溫柔。
只要想著,自己能慢慢擁有這樣的溫暖,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麽聖潔的光在滌蕩了一樣。那些肮髒,不堪,所有的一切,她都不需要知道。
“念伊。”
“嗯。”
麥芽抬頭,看著霍億霖不知道他突然叫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
“你的名字,我已經入了宗譜,從今天起,就不要叫麥芽了。”
小麥愣了下,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
“可是爸,您不是說,我可以——”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要接手霍家的事,當然要先成為霍家的人,難不成你還要讓那些人拿著這件事做文章?”
那些人,霍億霖沒有明說,但是麥芽已經知道說的是誰。
即便是她沒有參與什麽,可是那些在英國的蠢動勢力,那些霍家的分支們還都想著法子的回港城。
這幾年如果不是霍億霖一個勁兒給她們母女擋槍擋炮的,怕是不知道受過多少苦多少難了,這些,她都知道的。
還有就是這五年來他對自己那樣好,而且按理說,她也應該改姓霍的。
“好吧,那以後,小麥就當成我的乳名吧。”
“我知道,你對這個名字的感情,可是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已經接到英國那邊的消息,那邊的人已經想方設法的引渡回來,至於會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
霍億霖很少這麽嚴肅,麥芽也不敢怠慢,只是想著突然要跟這個名字沒什麽關系,這心裡就有一點……
哪怕,她的身份證已經是霍念伊那三個字,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會拒絕著。
有些時候她真的不想這麽矯情來著,不過是個名字,不過是個代號。
可她放不下的是那些回憶跟感情。
忽然間就沒有了胃口,草草吃了幾口飯菜,便是找了個接口上樓去了。
景蓮看著她吃的那樣少不由得有些擔心。
“伯父,小麥她——”
“沒事,總要接受的。糖糖,還想吃什麽?外公給你夾。”
糖糖扒著飯搖了搖頭。
“不用了外公,我也吃飽了。外公,景叔叔你們慢慢吃,糖糖上樓寫作業去了。”
說著,小丫頭跳下凳子,噔噔噔的也跟著上了樓。她媽媽都沒食欲了,自己也吃不下了。
臥室裡,麥芽正在看自己帶回來的那些相冊,有些照片看上去就已經念頭很久了。
看著看著,她就掉下了眼淚。
糖糖輕輕的打開了門,走了到她身邊。伸出一隻小手兒搭在她的手臂上。
“媽媽,你別難過,外公不是故意的。”
雖然有些事她有些不明白,但是她在想她媽媽有兩個名字確實有點兒怪啊。而且,她也跟著媽媽姓霍,是不是有一天也要改成爸爸的姓啊?那時候要是她也會有些不願意吧,畢竟叫一個名字那麽久了。
“媽媽沒有怪外公,媽媽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媽媽的外公?就是曾外公嘍了。眨巴眨巴小鹿似的大眼,看著照片上那個笑的和藹的老人。
“媽媽,哪個是我的曾外公呀,是這個麽?他長的真帥氣啊。”
看著女兒那笑眯眯的樣子,麥芽窩心極了,她得做了多少好事兒,才能得到這麽一個好女兒啊。她聰明伶俐又貼心懂事,雖然偶爾有點兒小小惡作劇,卻無傷大雅,她很知道分寸,懂禮貌,這樣好的女兒,是她的呢。
“這個是你的外婆。”
想到自己好像從來沒給女兒指認過這些曾在自己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人們,借這個機會,她告訴女兒這些照片上笑的燦爛的人們都是曾經對她最最重要的人們。
“哇,外婆跟媽媽一樣漂亮呢。”
下丫頭嘴甜極了,讓麥芽又甜蜜又無奈,這孩子的嘴啊,也不知道是隨了誰,自己跟祁牧野明明都不是愛說甜言蜜語的人啊。
好吧,想想自己以前貌似這嘴巴也挺甜的,就姑且覺得這個是隨了自己吧。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帥哥是誰?”
“這個啊……這個是媽媽的另一個爸爸。”
饒是聰明的糖糖也有點兒糊塗了,什麽叫另一個爸爸?難不成還能有兩個爸爸?看著女兒疑惑的樣子,麥芽簡單的坦誠道。
“因為媽媽的親生爸爸當時有事不能陪在媽媽的媽媽身邊,所以,媽媽就有了這個爸爸。”
糖糖皺起眉頭。
“哦,就像如果媽媽現在找到了一個爸爸給我,我也有兩個爸爸了是麽。”
“嗯,也可以這麽說,不過,對於媽媽來說,這兩個爸爸都重要,媽媽之前一直以為這個才是自己的親爸爸,可後來才知道不是。”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關系好像有點兒複雜呢。
“嗯,媽媽。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你老是說我調皮,那你小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調皮啊。”
期待的看著麥芽,似乎很想從她的嘴巴裡聽到肯定的答案,這樣自己以後就能在她說自己調皮的時候說還不是因為像了你。
那小麥哪兒知道她這鬼心思啊,就誠實的說出自己小時候那些糗事來。
比如當時她外公給自己建造了一個遊樂園,就是因為怕她被人給拐走,結果從小就接受的是;老師來家裡教學,根本沒體會過跟小朋友一起玩兒的愉快。
“哇,那豈不是很好?家裡有遊樂場啊!”
想著,小丫頭腦子裡就閃爍著,自己家也有什麽過山車之類的。可是顯然她是想多了,麥芽根本沒那個膽子頂多有旋轉木馬還有一些比較孩子氣的大型玩具罷了。
“你啊,就知道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輕輕的刮了下女兒的鼻子,她又開始一點一滴的回憶起來。
沒想到她連小時候四五歲的事兒都記得這麽清楚,母女倆說著,都沒注意到虛掩的門口有一道人影站在那裡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