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哭
她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著吸氧機喘息著,每一下都牽扯自己身上的傷口,痛的她直皺眉,眼睛卻是始終不移,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她堅信他一定會來。
恍恍惚惚之間,他們又回到了很小的時候,她牽著媽媽的手,認識了自己的音樂老師,小小的她躲在音樂老師的身後,膽怯的看著裴瑞希,在陽光的映照下,他身材欣長,好像要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在她的心裡,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個小粉絲與自己的偶像在一起了,她會害怕世界的眼光,怕他的粉絲說自己配不上他。
然後她只能逼著自己要更加的努力,朝著他的高度不斷努力的前行,只為了有一天自己能夠配得上他,而他卻是一再縱容她的小脾氣,給她一種幻覺,不論何時何地,只要自己還肯回頭,他就一定會停留在原地等著她。
想到曾經,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映滿了她畢生唯一的幸福。
一次又一次收回自己失望的目光,她堅信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咽下最後一口氣,她要等著裴瑞希,一定要見她最後一面才行。
當她再一次看見門口的時候,真的看見了裴瑞希的那一刻,她真的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雖然他穿著一身消毒衣服,將自己裹得只剩下一雙薄涼銳利的眼睛,還有一對緊皺的眉頭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以前只要他一蹙眉,她就會抹平他的眉頭,希望他的臉上只剩下溫潤清淺的笑容。
百試百靈,那個時候她擁有了一切,卻不懂好好的珍惜,如今卻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年的轉身離去,她不知道自己會永遠的錯過他,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離開。
裴瑞希來到她的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樸智善,臉上不喜不怒,沒有絲毫的表情。就是這般的冷漠,深深刺痛了樸智善的心,她寧願他怨恨她,也不希望他對自己這般的冷漠,就好似在看一個陌生至極的人。
此時,就連槍傷所帶來的痛楚都不及她內心的痛,好似被人用刀子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疼的她渾身顫栗,發冷。
樸智善的眼淚越流越多,聲音很虛弱,啜泣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能來見我最後一面。”
裴瑞希不語,只是那麽冷冷的看著她。
“人死如燈滅,瑞希,我真的不怕死,一點也不怕,我若是還這樣痛苦的活著,我寧願我現在就這麽死了。每日每夜的活在悔恨之中,真的是太辛苦了。”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又繼續說道,“我一直活在過去,走不出來,也不想走出來,那裡你還喜歡我,還願意無條件的遷就我,可現實太可怕了,你愛上了別人,和別人生下了你們的女兒,這是我的死胡同,我卻怎麽也走不出來,殘酷的是我每天都必須要面對這樣的現實。”她會因為痛哭而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臉色發白,幾欲昏死過去。
“瑞希,你就不能和我說說話嗎?”
裴瑞希抿了抿唇,隔著口罩發出略顯低沉的聲音,“樸智善,我真的很感激你!”
感激她?
樸智善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感激自己什麽?
“我與你從一開始不過就是個錯誤,感激你在我22歲那年放棄我,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遇見易醉的那一刻,會因為氣怒答應了與她結婚。就算是我與你最終走到了一起,我們以後還是會有很多很多的問題,當時我一直以為,我們還不如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只是我沒有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我曾經喜歡過你,但那並不是愛,而今天若不是你哥哥跪在地上求我,我是絕對不會來這裡見你的,你該慶幸沁兒沒有事,否則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他這麽說,樸智善不由得痛哭出了聲音,“你如此抹殺我與你的曾經,對我公平嗎?我已經快要死了,不求你說一些別的安慰我的話,最起碼也別抹殺掉我與你曾經最美好的時光。”曾經那個猶如陽光一般溫暖的少年,何時變成了今天這般冷硬的心腸。
“很抱歉。”他最溫柔動聽的話對著她,已經說不出口了。
聽到這三個字,樸智善卻是躺在床上,虛弱的大哭著,許是身上沒有多少的力氣,就連放聲的痛哭也好似小貓在叫一樣。“裴瑞希,你果然夠狠……”
“我的底線是我老婆和我閨女,樸智善,你動了我的底線,就該知道後果。願我們來生不再見!”說罷,他便轉身就走。
留下樸智善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悲慟的大哭。
樸在珉站在角落裡,看著無菌病房裡哭泣的妹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幾許的悲傷,“瑞希,你一定要這樣嗎?”
裴瑞希頓了頓腳步,並沒有看他,淡淡的說道,“樸在珉,好自為之,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再次邁著步子,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而去,他的老婆還在等著他。
易醉僅僅只是小眯了幾分鍾而已,因為擔心裴瑞希和女兒,她根本就睡不著,所以只能起身前去看看樸智慧,得知她已經醒了,順便交代一下注意事項。
“孩子已經坐穩三個月了,所以好在搶救的即使,暫時保住了孩子,但是孩子現在太過虛弱了,所以你必須要臥床到生產之前,不可情緒激動,不可勞心勞力,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就暫且委屈一下吧!至於其他用藥方面,我已經交給了這家醫院的大夫,你的主治醫師是我的朋友,手術是我和她一起做的,她了解你的身體狀況,有什麽事情你可以找她。”
林輝連忙道了一聲謝謝。
易醉淡淡的說道,“不必謝我。”
樸智慧始終定定的看著易醉,心頭的滋味百轉千回,好半響才弱弱的問她,“卡西歐,你可不可以救救我姐姐?”
“你救了沁兒,我救了你和你的孩子,我並不欠你們樸家的。”
“可是……”
“若不是她就快要死了,憑她敢對沁兒下手,我定要讓她生不如死。”她的話帶著莫名的邪冷之氣,令樸智慧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她相信卡西歐,一定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有的時候,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你該慶幸你自己救了我的女兒,否則我定會讓你們樸家付出慘重的代價。”
易醉轉身離開了,正巧碰見了急著找她的裴瑞希,看見她那一刻,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氣,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們回家吧!”
“漢斯抓到了嗎?”
“沒有,被他跑了。”
注意到他胳膊上的繃帶已經是一片血紅,她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受傷了。”
他看了一眼,“沒事兒,皮外傷而已。”
“包扎好再走吧!”
他看了易醉一眼,淺淺一笑,“想看看沁兒。”
易醉蹙眉,“你想讓她看見你這隻受傷的胳膊嗎?”說罷還輕拍了一下,他作勢痛呼了一聲,順便倒在了她的懷裡,順便吃吃小豆腐。
“哎呦,老婆,你下手也太狠了。”
易醉拉著他受傷的那隻胳膊我,也不言不語,只顧著悶著頭朝著前方走去。這回裴瑞希真的是疼到齜牙咧嘴了,一路小跑的跟在易醉的身後,“別,老婆,輕點,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嘴貧了。”
“晚了。”
兩個人剛剛走到護士服務的窗口,就聽見了有護士一路小跑而來,“快,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咽氣了,馬上打電話給殯儀館的人。”
裴瑞希一怔,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隨即嘴角上浮現出了一抹極淺的笑容,再次抬頭看向易醉的那一刻,十分慶幸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是她。
易醉淡淡的說道,“橋歸橋,路歸路,塵歸塵,土歸土。”
聽聞她的這句話,不難想象她已經知道自己去做了什麽?“你知道我去看了樸智善?”
“嗯,總歸是要死的人了,去看一眼也無妨?”
聽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說著,裴瑞希差點沒把自己氣到腦袋發昏了,“你就不能吃點醋?”
“和一個死人掙不來。”明知道什麽都沒有,為什麽要吃醋?易醉已經開始有點搞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了?得到自己老婆的信任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
自家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打來了電話,說是樸家有人去世了,通知他們殯儀館的人來接。
宋智軒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樸家老爺子,沒有確定的事情他不敢妄言,所以只能先去醫院看看。
偷偷聯系了車明賢一起過來幫忙,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正是最好年紀的樸智善死了?
想詢問樸在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發現樸家的人都非常的激動,他們也只能壓下內心的疑問,幫忙處理樸智善的身後事。
包扎結束以後,裴瑞希挽著易醉的手準備回家,途中碰見了樸在珉三人,正幫著殯儀館的人抬棺材,樸在珉不由得頓了頓腳步,終究是什麽也沒說,迅速的離開了。
倒是宋智軒給車明賢使了一個眼神,瞬間就懂了對方的意思,點點頭跟著樸在珉忙活去了。
宋智軒看了一眼好友,他出現在這裡,智善又出了事情,不可能如此的巧合,所以他敢斷定,“智善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想傷害沁兒。”
宋智軒蹙眉,裴沁兒就是瑞希的死穴,具體的事情也沒有再問他,深深看了一眼易醉,匆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拍著好友的肩膀,“等我事情處理完了,再找你好好的聊聊。”
“好。”
得到了好友的回應,他不由得安心了不少。
這個時候,宋智軒無法勉強好友去送樸智善最後一程。
從醫院趕回裴家大宅以後,就看見了李漠一直在等著他們。
易醉甚為疲倦,先上樓去看看沁兒有沒有醒過來,獨留裴瑞希一人與李漠談事情。
打開沁兒的房門,婆婆還一直在陪著沁兒,一點也不敢離開,見到她回來了,不由得心安了,因為沒有看見瑞希,不由得緊張的問道,“瑞希呢?”
“和李漠有事情在談。”
“你瞧,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呢?”
她抬頭看了一眼床上還閉著眼睛的裴沁兒,心頭軟成一團了,看著裴媽媽很輕的口氣說道,“婆婆,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看著沁兒不會有事兒的。”
“孩子,你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明白,婆婆是擔心她當眾殺人會有什麽不利於她的謠言出現了,對於她來說,不算是什麽大事兒,尚且算是能夠擺平。
“就是瑞希工作上的事情,沒有什麽大礙,至於謠言也終將會停止,不會繼續謠傳下去,不要擔心。”
雖然沒有很到位的解釋,但是通過易醉的口中說出來,就是很有說服力。但是事關兒子的安全,她又免不了擔心了起來,“瑞希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險?怎麽才短短的三年時間,就連仇家都有了?”還把手伸向了沁兒寶貝,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放心吧,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一切。”
裴媽媽見她已是滿臉的疲憊,也不忍再多問,只能拍著她的手說道,“你暫且好好的休息一番吧!想必你也累壞了。”
易醉沒有拒絕,已是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送走了婆婆,她摸了摸女兒的小臉,憐愛的親吻著她的額頭,然後掀開了被子,躺在女兒的一旁,許是因為身旁女兒的呼吸均勻,她安心無比,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她今天是真的累壞了,挺著大肚子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腿都站麻了,站木了,現在躺在床上,她就困的眼皮子直打架,躺在床上看著女兒的小臉,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李漠拿著手中的資料,“那麽多人都看著,這是無法抹殺掉的,所以我給你找了一個由頭,你看看合不合適?”
裴瑞希隨便的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H國倒是會善加利用,“這件事情我會交給我們BOSS處理,至於他們怎麽安排這些流言蜚語,我想你們會得到最新的通知。”
李漠笑了笑,“好,那麽今天暫且就這樣,我先告辭了。”
裴瑞希起身前去相送,然後先回到女兒的房間,發現易醉也躺在女兒的一旁,不由得抿唇而笑,不用找了,兩個人都在。
察覺到他回來了,易醉不由得睜開了惺忪雙眸,“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漢斯怎麽逃了?”她開的那一槍雖然不至於斃命,卻也是大大的阻攔了他逃跑的動力,瘸了一條腿還能逃跑,不得不佩服他的實力了。
“劫持了一個人質。”
易醉蹙眉,“你們中情局的人真卑鄙。”
“誰說的,中情局還是有我這個好人的,等我走了,說不定就真的沒有好人。”
聽到他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她瞬間跌破了眼球,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看著她呆呆的模樣,裴瑞希忍不住輕彈了她白皙的額頭,“傻了?”
易醉點點頭,“我沒見過自戀的你。”所以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裴沁兒已經清醒過來了,因為陳玥一記手刀劈下來,她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後勃頸有點疼,當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疼的直齜牙咧嘴的,不停地倒抽了好幾口冷氣,該死的,那個老女人下手太狠了,竟然對她這麽小的一個孩子,也能下得了這麽重的手,她若是看見那個老女人,一定薄了一層皮才能解恨。
易醉見女兒疼的隻抽冷氣,心頭一緊,恨不能再把陳玥的屍體拖出來,繼續補上個十槍八搶的才能解恨。
不虧是母女倆,想的都是一樣的。
裴瑞希連忙伸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脖子,“哪裡疼,告訴爸爸?”
裴沁兒揉著自己的脖頸,伴隨著幾分惡心,幾欲惡心到要吐,裴瑞希連忙上前幫她按摩著脖子,“沁兒,你能不能想起來,之前是不是有人引你到了無人的地方?”至少易醉在,絕對不會有人對沁兒動手。
說到這個,裴沁兒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的片段根本銜接不上了,只是隱隱約約的記著,她好像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她心裡難受到已經站不穩了,拚著力氣也要追過去看一看,只是還沒有弄明白,她就被人暗算了,後來發生了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聽著女兒說完一切,夫妻倆臉上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憂傷,他們想到了哈利。
沁兒雖然忘記了,但是潛在意識對哈利的感覺並沒有忘記,所以看見相似哈利的少年,她才會如此的失控。
“爸爸,媽媽,你們說我這是怎麽了?”
裴沁兒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就對一個外國少年情緒失控,還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想想就覺得簡直奇怪到了極點。
“可能是你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這樣吧?”
“真的是這樣嗎?”她每天都有吃飽了睡,睡飽了繼續吃,根本就不像是沒有睡好的架勢,所以絕對不可能啦!她能夠感覺到爸爸和媽媽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可是他們不想說,肯定有他們不能說的理由,想必她也是問不出什麽事情來,所以她選擇什麽都不問,有些事情她選擇自己去尋找答案。
“是的。”
揉了好半天的脖子,“沁兒,你有沒有好受一點?”
“嗯,我好多了爸爸!”
“沁兒,你餓了嗎?”
她搖搖頭,“我好困,想睡一會兒。”
裴瑞希和易醉摟著沁兒,作勢要一起躺下來,裴沁兒蹙著眉頭問這兩個人,“你們兩個人不回自己的房間睡覺,還要和我擠在這一米五的小床上,我都快要伸不開腿了。”
聽著女兒的抱怨,裴瑞希不由得笑了,“這是嫌爸爸和媽媽礙手礙腳了?”
“怕你倆嫌我是電燈泡,所以我就不打擾了,快走吧,回房去睡吧!”
易醉和裴瑞希就這麽被女兒給趕走了,兩人多少有點失落。
不過看著她能和沒事人一樣,終究是放心了不少。
等到爸爸媽媽終於離開了房間,她才睜開了眼睛,瞪著暈黃的天花板,愣愣的出神了,她感覺自己的印象裡應該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令她即使忘了很多的事情,卻終究是連那種感覺無法忘記。
可到底是多麽重要的人?竟然令她一個四歲的孩子如此難以忘懷。
裴沁兒恨不得砸砸自己的腦袋,怎麽那麽沒用,竟然一場感冒發燒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可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對她有著什麽樣的意義呢?
再仔細努力的去想想,竟是連半點都想不起來。
幾天以後,裴沁兒跟著奶奶一起出超市,她無聊的坐在咖啡廳裡等著奶奶閑逛。
叫了一個大杯的柳丁汁,整喝的起勁兒的時候,卻看見了很遠的一處,走來兩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一個黑發黃皮膚的少年,長得異常邪魅,狹長的丹鳳眼泛著邪佞之光,緊抿著薄唇,犀利的目光輕輕的掃過了眼前的一片方地,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蕩著小腳丫,大口的吸著果汁。
另一位金發碧眼的少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竟然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想起了之前林浩說過的話,他們的少主竟然對一個小屁孩產生了男女之情。
他還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少主選擇抽空跑來H國,他就立刻跟了過來。
就是為了看那個傳說中未來的主母到底是何方神聖?
如今真的看見了,他還真是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差點眼珠子都要瞪到了裴沁兒的身上了,許是目光太過熱切了,就連喝柳丁汁的裴沁兒也注意到了某些熱切的注視目光,抬頭尋找就輕而易舉的發現了兩個少年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那個黑發黃皮膚的人直接略過去,沒有什麽好看的,她將視線定格在了那個金發碧眼的少年,陌生的面孔,卻是令她有一種難解的熟悉之感,就好像她與他是一個認識許久的朋友,那種感覺有一種錐心刺骨的痛,令她瞬間就淚眼朦朧,不知什麽時候一張素雅的小臉上爬滿了淚水,她開始哭的歇斯底裡。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令她如此難過。
她揪著衣領,恨不能將整顆心掏出來,隻想看看這顆心到底怎麽了?
金發少年指著看見自己大哭到不行的裴沁兒,受了驚嚇,咽了咽口水,“喂,那小丫頭看見我哭,到底是為了什麽?”
沐閑之自然知道她是為了什麽哭?
推開了身旁的少年,“滾,別留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