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柏圖心裡一沉,方才當著段皓秀的面,他似乎已經提到了申郡姝的名字,但這個時候他怎麽敢說?遂重重的點了點頭,“表哥,你放心吧,我自不會說這件事是你安排的,只是你也要幫幫我,我真的無意冒犯郡主啊。”
“我知道,我知道。”申郡浩有些心煩意亂,原本已經穩操勝券了,怎會半路上殺出來個段皓秀?那申郡姝去哪裡了?“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見到姝兒的,姝兒早晚都是你的,跑不了。”
譚柏圖哪裡還有這樣的心思,一腦門子就在想怎麽才能逃出去,在他看來,這慶王府就好比府衙大牢,生生的把他囚禁起來了。
“表哥,你現在就把我放出去吧,我偷偷的混出去,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再京城出現了,郡主找不到我,自然也就不會再追究了。”
申郡浩心頭微動,也許這是個好辦法,雖然譚柏圖答應的好好的,但萬一經不住審問把他供出來,豈不糟糕?哥哥蓄謀坑害自家妹妹,他申郡浩以後還在不在京城混了?
想到這裡,他馬上動起手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譚柏圖身上的繩子解下來,不斷的囑咐道,“你先出去藏起來,也不要回家了,我會派人給你家裡說一聲,另外錢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自會讓人給你送去,今天晚上你就離開京城,過上幾年再回來。”
譚柏圖重重的點了點頭,“表哥放心吧,柏圖心裡有數,謝謝表哥。”
嘴上說著謝謝,他心裡卻極為怨恨申郡浩,如果不是他攛掇自己來見申郡姝,如果不是他一再保證都安排好了,絕不會出錯,他怎會膽大到來王府裡惹事?他的名譽他的前程都已毀於一旦。
可事已至此,他再去責怪申郡浩反而會壞事,不如先借著申郡浩躲過這一劫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行至門口,正要推開門偷偷出去,卻不料,恰在此時,房門被人忽的一聲推開了。
門外,段臻正站在最前頭,其後跟著申郡茹和段皓秀,目光皆對準了準備開逃的兩人。
譚柏圖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結結巴巴的喊道,“王……爺,王…………爺。”
申郡浩亦是身形顫了顫,一張臉倏然變得刷白無血色,但即使親眼看到三人站在外面,他還是心存僥幸,希望剛剛他們在屋裡說的話並未被他們全都聽到。
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迅速的想要找一根救命稻草,“王爺,小郡主,你們來的正好,我正要帶他去王爺跟前請罪,不想王爺和郡主就來了。”
他冷橫一眼譚柏圖,“還不快過來給郡主賠禮道歉?”
譚柏圖斜身坐在地上,馬上明白了申郡浩的意思,立馬一個咕嚕改為跪在地上,“小民叩見王爺郡主,小民有眼無珠冒犯郡主,還請郡主原諒,小民願接受郡主的懲罰,還請郡主息怒。”
兩人一唱一和,居然恬不知恥的演起戲來。
申郡茹緩緩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怎麽都想不到一向人模狗樣的大哥,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滑稽可笑,果然是不知羞恥到了極點。
段臻亦是見不得這樣的嘴臉,真真讓人覺得惡心,他抬起腳毫不留情的踹向申郡浩,硬是將他踹的後退幾步撲通撞在椅子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段臻低吼一聲,“真是不知羞恥,申郡浩,平日裡瞧著你跟在二皇子身後還算個人物,沒想到行事居然如此齷齪,敗壞自己妹妹的清譽,你還配做人嗎?心腸如此歹毒,今天若不是茹兒大好的日子,我一刀砍了你,看哪個敢出來替你說話。”
這一番話當真氣場浩大,卻也不摻假,憑他慶王爺的身份,憑申郡浩今天做的這些事,殺了他也不足為過。
申郡茹緩步上前,面上越過一絲羞赧,畢竟申郡浩乃是與她同出申盛侯府,申郡浩做出這樣的事來,她臉上亦是無光。
“還請王爺手下留情,好在今日並未釀成大錯,茹兒鬥膽懇求王爺將這兩個人交給茹兒處置,懇求王爺不要將此事聲張。”
段皓秀氣的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譚柏圖,“茹兒,這樣的人渣你也要饒恕麽?我看還是讓哥哥一刀砍了了事,省的看著惡心。素聞申盛侯府詩書禮儀祖輩相傳,卻不料出來這樣一個敗類,申盛侯怕是無臉面見老祖宗咯。”
申郡浩趴在地上捂著肚子,恨的牙齒都咬碎了,卻再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他亦是知道剛剛他和譚柏圖說的那些算計申郡姝的話,全都被他們聽到了,如今再辯駁不過是自取其辱。
段臻臉上陰的似是要下雨一般,略帶憂心的看了看申郡茹,“茹兒,你確定能處理好?”
不自覺的他語氣裡已帶了幾分關心,他現在才真的相信關於申郡茹在侯府裡被人欺負的事,家裡有這麽齷齪的哥哥姐姐,她縱然再聰明,也有疏忽的時候,小小年紀就要面臨這樣的窘境,實在讓人心疼。
申郡茹覺出他話裡的關心,微微的點了點頭,“哥哥,大哥出了事,自是要祖父來處置的,若王爺代為管教,倒顯得祖父管教不當了。”
段臻微微一怔,原來申郡茹也是為他著想,這種事畢竟不光彩,又不能宣揚出去,如果他真的一衝動殺了申郡浩,保不齊又有人到皇上那裡參他一本,落一個恃寵而驕無故弑殺臣子的罪名。
可申郡茹越是這麽懂事這麽替人著想,他就越覺得申郡茹活的太累,越覺得她讓人心疼,“茹兒,如果有什麽事,你不必自己扛著,盡管來找我。”
段皓秀也在一旁道,“茹兒,還有我,不管你是對是錯,我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你這一邊。”
申郡茹鼻間微微發酸,自己的兄弟姐妹處處想著算計自己,而這一對半路相認的義兄妹卻是這般真心為自己,她點點頭,“臻哥哥秀兒姐姐,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