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被噎的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哪家的小姐不會彈琴奏樂?怎麽她的碧兒彈琴奏樂就與舞女相提並論了?
她知道這是她剛剛說的話引起老夫人不滿意了,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她就是不讓老夫人心裡舒坦,誰讓昨天的時候沒一個人幫她們母女說話了呢?
申郡茹立在一旁,心底冷笑,昨兒個申郡碧偷雞不成蝕把米,看這樣子申郡碧應是沒傷著要緊地方,不然姚氏哪裡還有閑工夫耍這嘴皮子。
她故作聽不懂兩人話裡的意思,面上帶了一絲緊張,“祖母,二姐姐除了彈琴奏樂,還要寫字呢,二姐姐可是寫的一手好字呢。”
“五丫頭說的是,咱們申盛侯府的小姐們別的不敢說,字體詩書上真真是一流的,尤其是你大姐姐,那才真是才貌雙全的佳人兒。”譚氏嘖嘖稱讚道,眼角余光瞥到姚氏變了顏色的臉,心下冷哼,敢叫她放權的人,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母親又在誇姝兒了,她哪裡有這麽厲害?不過是父親母親教導的好,不然就憑她那點小性子,哪裡能讀書識字。”汪氏適時進門,身後跟著面帶笑意的申郡姝。
譚氏呵呵的笑起來,“都來齊了,那正好,我正有事要說呢,再過兩日便是茹兒的慶宴了,咱們都要去慶王府的,你們回去都各自準備準備,莫要在宴席上失了體面。”
略一沉吟,她又道,“這一次是慶王妃親自發的請帖,京城貴族大部分都被邀請到了,可見王妃對茹兒的重視,既如此,咱們也不能太寒磣,茹兒,你的衣服都做好了麽?”
申郡茹微微點頭,“說的是明日全部送來,應該不會誤了事。”
汪氏插話說,“我還在金玉畫裡給茹兒訂了些首飾,全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樣式。”
金玉畫乃是京城最好的金銀首飾店,無論樣式還是質地全都是一等一的好,好東西自然也需要個好價錢了,所以金玉畫的首飾乃是富貴榮華的象征。
正因此,也成為京城貴族們尤為推崇的消費地方。
譚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目光在屋裡頭轉了一圈,稍顯嚴肅的道,“你們幾個也要打起精神來,到時候腦子機靈著點,千萬不要鬧出藍家小姐那種事來。”
別人或許在嘲笑藍如姬的倒霉,但申郡姝卻是不同的,因為那一天如果不是她提前回府,說不定那一天出醜的就是自己了。
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申郡茹,目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感激來。
雖然她沒聽申郡茹的話,但心裡卻明白申郡茹是真心為她好的。
申郡茹感覺到她的目光,卻也隻做不知,不想讓她在這件事上過於用心。
午後的陽光透過碧綠的樹葉子照在五福臨門錦簾上,射出萬道金色光芒,十分耀眼,一如端坐在屋中豔麗嫵媚的申郡碧。
她剛受了傷,本不該再穿一些豔麗華美的衣物,但她執拗的很,賭氣似的非要穿上,並在鏡前照了許久,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心頭煩悶宣泄掉。
“小姐,大少爺來了。”
申郡碧坐回貴妃椅上,神色一亮,“快請進來。”
申郡浩進門來,一眼便瞧出申郡碧與往日的不同,這種不同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禁不住心中微動,也愈發的肯定,她這個妹妹絕非池中之物,總有一天會陪著二皇子成為鳳凰。
申郡浩眼中的驚豔更令申郡碧驕傲,甜甜的叫道,“哥哥快坐下說話。”
申郡浩在她對面坐下,關心的問道,“昨天摔得重不重?厲害不厲害?切莫大意耽誤了。”
申郡碧美目流轉,盈著一汪清水,“還是哥哥知道心疼我,哥哥放心吧,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受傷了嗎?”
“你的手?”申郡浩目光落在她纏著白布的手上。
申郡碧渾不在意的笑笑,“哥哥放心吧,我已經用了上好的藥,再過兩日便好了,保證半點傷疤都不會留下。”
申郡浩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昨天的事……”
提到昨天的事,申郡碧就有些惱火,擺了擺手,“休要再提昨天的事了,哥哥,今天找你來,是有要緊的事說。”
申郡浩遂不再多提昨天的事,問道,“什麽事?”
“我記得你曾經提起過祖母的那個親戚家的公子,叫什麽來著?譚柏……什麽的。”
申郡浩眼珠一轉,“譚柏圖?祖母一個遠房侄子家裡的。”
申郡碧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他,是不是好像對申郡姝存著點非分之想?”
申郡浩想起譚柏圖乍聽到申郡姝琴聲的神情,點了點頭,“姝兒美名在外,哪個男人不有點非分之想,那譚柏圖也是個俊俏的人,才子佳人,總想成就一段佳話。有次我碰到他,他還拐彎抹角的問起姝兒呢。”
申郡碧面上一喜,微挑的眼角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那就最好不過了,哥哥說得好,才子佳人,總是一段佳話,既然是一段佳話,那咱們就該成全他們,您說呢?”
申郡浩看著她,目中亮光閃了閃,讓申郡姝嫁給譚柏圖,似乎是個很好的主意,可是譚柏圖那樣的人,申郡姝怎會看得上?遂面有難色的道,“別說姝兒不會同意,就是姝兒同意了,祖父也不會同意的,祖父對她的疼愛,你還不知道嗎?”
申郡碧咬了咬牙,她怎會不知道?每次出了什麽事,老侯爺第一個想到的都是申郡姝,不管什麽好事都會先落到申郡姝頭上,而她永遠都是居於第二的,一如她在申盛侯府的排名,永遠都是二小姐。
可正因為這樣,她才更要這麽做,當老侯爺知道自己最心疼的孫女兒與男人私通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她甚至可以想象老侯爺那時的暴怒與憤恨,說不定一氣之下會把申郡姝趕出侯府去。
那申郡姝的清白、名聲、家世,就全都沒了,到哪個時候,譚柏圖還會要她嗎?或許會要她,在得了她的身子之後再棄之如敝履。
到時申郡姝便如喪家之犬,豈不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