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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後》第356章 星辰與命運
  第356章 星辰與命運

  “神女!”孩子們都這麽叫她。

  原本帶笑的薑羲睜大了眼睛:“神女?”

  她什麽時候變成神女了?

  “阿娘他們都這樣在背後偷偷叫你!”一個臉頰凍得通紅依然笑得開心的小女孩兒,朝她露出缺了一角的牙齒。

  “什麽是神女啊?”有幾個小蘿卜頭年齡還太小,當場表示出疑惑。

  其他孩子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就像他們的長輩爭論未來選擇般的激烈——

  “因為神女有神鷹啊!神鷹好厲害的!”

  “你太笨了!明明是因為神女長得很漂亮!”

  “對!神女就跟仙女一樣!”

  “仙女就是神女啦!”

  一群小蘿卜頭嘰嘰喳喳,強勢的聲音壓倒了微弱的聲音,最後一致認可薑羲之所以是神女,就是因為長得漂亮。

  “我有這麽漂亮嗎?”薑羲笑盈盈地在他們面前蹲下來。

  孩子們感覺到她身上暖陽一樣的親切和煦,不由自主地圍了上來。

  “當然漂亮!”

  “姐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

  “都說了叫神女!”

  薑羲仰頭大笑起來:“別,別叫神女,我不是神女,你們叫我姐姐就好。”

  “不是神女嗎?”得到薑羲否認的孩子們,歪頭流露出困惑。

  薑羲急忙帶著他們轉移話題:“你們在這裡玩什麽呢?打雪仗嗎?”

  “是啊是啊。”孩子們紛紛應道,還邀請薑羲一起來玩。

  他們臉上沒有憂愁。

  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失去的家園,面臨著迷惘無知的未來。

  他們的單純快樂,和大人們的擔心焦灼,宛若極與極。

  薑羲挨個挨個撫摸著他們的頭,希望他們能在這場劫難裡活下來,安安穩穩地長大。

  孩子們什麽都不知道,哪怕小臉髒兮兮的,眼神也純淨得跟寶石似的,熠熠生輝地望著薑羲,隻覺得那隻手落在頭頂上,身上都暖乎乎的呢。

  孩子們不由得更加高興了,等薑羲也加入玩耍的隊伍中後,一個個的對薑羲也更加親近了。

  等薑羲玩累了,坐在一塊巨石上休息,孩子們也踩著巨石嶙峋的凸起爬上爬下,像是永遠不知道精疲力竭。

  “姐姐。”有個小男孩突然問了薑羲一個問題,“我剛才聽到阿爹在說,我們以後就沒有家了……沒有家是什麽意思啊?”

  其他孩子也聽在耳裡:

  “沒有家?那我的小木馬也找不回來了嗎?”

  “為什麽會沒有家?到了晚上我們不都要回去的嗎?”

  “沒有家的話,我們就什麽都沒有了啊。”

  孩子們的話語童稚而懵懂,卻也刀刀戳心窩子。

  薑羲無聲地歎氣,摸著他們的頭,並沒有騙他們說家還在沒有丟。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小孩子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沒有家,並不代表什麽都沒有了。”薑羲指著頭頂,“你們看看天空。”

  所有小孩子都聽話地齊刷刷抬起頭,像是等待哺育的雛鳥。

  “天上有什麽啊?”

  “天上有雲啊。”

  “還有飛鳥!”

  薑羲笑著問:“那雲和鳥的上面呢?”

  孩子們答不出來了。

  天空的上面,還有東西嗎?
  “是星星啊。”

  孩子們睜大眼睛:“星星不是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的嗎?”

  “不,星空一直都在那裡。我們白天看不見它,只是因為天上的光芒太盛大燦爛了,所以遮住了星空而已,其實它從來都沒有變過。”薑羲娓娓而道,“所以,不管處境有多麽困難卑微,難過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天空,星空一直都在那裡,也一直屬於你,屬於所有人。”

  孩子們聽不大明白。

  “反正記住就好啦,只要知道就算沒有家,也會有星星亙古不變地陪著你們,就好了!”

  薑羲這句囑咐下,孩子們倒是聽懂了,還用力地點點頭,表示他們會記住的。

  “好了,去玩吧。”

  孩子們歡呼著跑遠了。

  薑羲盤腿坐在巨石上,頭也不回:“是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太子殿下。”

  幽冥太子來到她身邊,沒有坐下,只是學著她的樣子仰望天空。

  “不管生活在什麽處境裡,都有仰望星空的權利嗎?”他喃喃著,隔著面具讓人難以探知他此刻的心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其實都是平等的不是嗎,因為在他們仰望星空的時候,不論日月星辰都不會給任何人以優待,它們始終都在那裡,不會輕易改變。”

  幽冥太子聞聲看了薑羲一眼。

  他伸手拂去石頭上的落雪,坐在她身旁。

  “你們薑族不是不一樣嗎?”他說。

  “為什麽這麽說?”薑羲側目。

  “在普通人眼裡,日月星辰就只是日月星辰。但在你們薑族眼裡,日月星辰卻有著各自軌跡,也是命運的軌跡。所以你們不是已經堪破的迷霧,站在普通人之上了嗎?”幽冥太子沉聲而道。

  “你知道得還挺多。”薑羲輕笑。

  “我說過,我所知道的薑族,比你想象中更多。”幽冥太子嗓音平靜無波。

  薑羲聳聳肩。

  “看到,並不代表就能改變,觀測命運而不是凌駕命運,我們永遠都是敬畏者,因為懂得。自以為是的人,最後都會被命運玩弄。”薑羲抱著手臂,語氣高深。

  “所以,觀星真的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命運?”幽冥太子說,“那不就代表著,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天上那顆代表他的星辰所運轉的軌跡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也是一生的宿命,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高貴者星煌如熾,卑賤者星黯無光。”

  “你們怎麽就知道,那是星辰運轉的軌跡,而不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呢?”

  薑羲一句是似而非的話,聽得幽冥太子沉默下去。

  “你說得對,有時候命運,就是自己的選擇。”

  兩人並肩坐在巨石上,眺望雲霧翻滾的遠方,不覺時間流逝。

  蕭紅鈺也起了,打著哈欠來到兩人身旁。

  “九娘子,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現在吧。”薑羲跳下巨石,走到蕭紅鈺身邊,“我們現在就啟程去慶州。”

  她看得出來,蕭紅鈺其實已經很焦急了,恨不得立刻拽著薑羲長翅膀飛到慶州去,只不過在暫時忍著而已。

  說來說去,還是顧慮山洞裡的方元村村民們。

  “現在嗎?”她忍不住回頭望去。

  薑羲沿著她的視線也望去:“我們只能幫他們一時,幫不了一輩子的。”

  “我知道。”蕭紅鈺耷拉著腦袋。

  “你們去慶州?”幽冥太子走上前來。

  “啊,我忘了告訴你,我要去慶州為蕭紅鈺的阿娘看病。”

  薑羲有些苦惱犯難,這一路過來,她跟幽冥太子理所當然地搭幫結夥,是因為兩人有同一個目標,走出雪谷。

  結果剛走出雪谷,又碰上方元村雪災,兩人忙碌著救治。等現在閑下來,一個新的嚴峻問題就來了——他們是要分道揚鑣,還是繼續同行?

  薑羲遲疑著,還是跟著問了一句:“你要一起去慶州嗎?”

  幽冥太子竟然欣然答應。

  “你也要去慶州?”薑羲反倒有些不解。

  “慶州是北疆最大的城市。”他言下之意便是,那裡自然也有他的人。

  薑羲恍然,原來幽冥太子是去慶州尋部下。

  “好吧。”薑羲忽然指著他的臉,“但是接下來一路,你確定要繼續戴著面具?你的銀色面具應該比什麽都要顯眼吧。”

  薑羲聯想到幽冥太子在江湖上的名聲,實在是不想因為與一張銀色面具同行而成為眾矢之的。

  原本沒怎麽搭話的蕭紅鈺,因為薑羲的話才留意到那面具。

  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上面的花紋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好像是阿爹的書房……

  “你……你你你!”蕭紅鈺激動地指著他,脫口而出,“你是幽冥太子啊!那個大周遺孤!”

  幽冥太子挑眸看了看她,也懶得遮掩身份。

  “你才知道嗎?”薑羲歪了歪頭,“啊,好像我一路都沒怎麽叫過他來著。”

  “幽冥太子啊。”蕭紅鈺維持著她的震驚神情。

  幽冥太子繼續沉默,只是面對薑羲的疑惑,他想了想,抬手——摘下了面具!

  薑羲意外極了。

  跟幽冥太子從雪谷一路走出來,她可是親眼見到他連睡覺時都戴著面具,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的!

  怎麽現在……他竟然主動摘下了面具!
  蕭紅鈺更直接,發出哦哦的驚呼聲。

  只見。

  面具摘下,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怎麽說呢,這張臉也不算是難看,只能說是平淡。

  尤其是與幽冥太子高大崇峻、當世無二的風姿比起來,這幅長相就寡淡平凡得有些過頭了,總給薑羲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格格不入?

  薑羲忽的福至心靈,注意到幽冥太子眼角嘴角的僵硬。

  “……是面具?”

  蕭紅鈺撓撓頭:“不是已經取下面具了嗎?還有什麽面具?”

  “人皮面具。”幽冥太子低沉的嗓音響起。

  聽他的聲音,與那面容越發格格不入了。

  “人皮面具……易,易容?”蕭紅鈺恍然大悟,“原來人皮面具不是江湖傳說,而是真的嗎?那你臉上的是真的人皮……”

  蕭紅鈺突然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向後退了半步。

  薑羲噗嗤樂了:“誰把人家的面皮摘了貼自己臉上啊,不嫌瘮得慌嗎?這種人皮面具應該是用特別的材料製作的吧。”

  幽冥太子頷首,算是認可了薑羲的說法。

  “還好還好。”蕭紅鈺慶幸地拍拍胸口。

  若人皮面具真跟字面意思一樣,她還真不敢保證自己有勇氣跟幽冥太子一路走下去。

  “那,就去道別吧。”

  薑羲三人的離開,方元村村民也沒有太過挽留。

  他們都很清楚,彼此是萍水相逢,昨天他們冒著莫大生命危險幫助救人,已經是大發善心了,不可能一直跟著他們保護他們。

  做人不能太貪心。

  所以,在方元村村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薑羲蕭紅鈺跟幽冥太子三人離開了。

  臨走之前,薑羲盡量給他們指了一條好路,希望這些好不容易度過災難的人,換個地方繼續好好生活。

  她還打發走了那隻雪色海東青,免得太惹眼,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雪色海東青可是不樂意極了,直至走之前薑羲再三保證會帶它去吃好吃的,它才慢吞吞地直上雲霄,消失不見。

  等等,薑羲為什麽覺得這討價還價的套路很熟悉呢,好像在某隻懶肥貓身上見過,一模一樣的?

  ……

  據之前方元村的柱子說,這裡離慶州城並不遠。

  聽蕭紅鈺說,她騎馬,從出慶州來到附近,也就花了三四個時辰。

  只不過,她的小紅馬在她遇見柱子的時候,不小心跑丟了。看蕭紅鈺並不擔憂的樣子,估計以她那小紅馬的靈性,已經自己找到路,比她更早回鎮北侯府了。

  沒有馬,就只能步行。

  按柱子的說法,沒有暴風雪的話,腳程到慶州也就一天。

  “那是沒有暴風雪。”蕭紅鈺無奈地拽著鬥篷,擋住呼嘯的風雪,“看來我們得花不少時間在路上了。哎,這天氣也是奇怪,早上還是好好的,我們才走出來多久啊,居然又開始下雪了。”

  蕭紅鈺也是在擔心那些村民。

  “他們會熬過去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堅強。”低頭走路的薑羲,冷不丁開口。

  “好像也是。”蕭紅鈺笑了笑,沒再提方元村的事情。

  一行三人,按照蕭紅鈺指的方向,往慶州城而去。

  可是數個時辰之後,三人依然在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裡打轉。

  “不對啊,按照齊叔說的方位,我們應該能看到小鎮子才對,鎮子呢?”薑羲環顧四周,只看到大堆的雪,和大堆的雪。

  薑羲不禁發出質疑,蕭紅鈺是真的認識路嗎?
  蕭紅鈺乾巴巴地笑著:“我,我真的記得路啊,我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過來的……”

  “騎著你的馬。”

  “對!騎著我的小紅馬!”

  薑羲無奈按著額角:“不用想了,是你的馬認識路,不是你。”

  蕭紅鈺呵呵呵地笑得尷尬極了。

  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狀況。

  “那我們該怎麽辦?”到頭來只能憋出這麽一句。

  “前面有個破廟,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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