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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後》第189章 軟飯郎
  第189章 軟飯郎

  南寧侯府在大雲開國時極為顯貴,否則也不可能傳下來這麽一個世襲的爵位。

  而這個爵位,歷經百年仍然能保留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顯貴,而是因為沒落。接連三代南寧侯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南寧侯府便在不成器的主人手裡越發敗落。

  敗落到孟太后執政,以強硬手腕扳倒了一批開國世襲勳貴時。輪到南寧侯府了,孟太后想到南寧侯府後繼無人、珠玉凋零的淒慘,竟然也生了憐憫之心——憐憫之心大概是假,有心留一分余地是真。

  反正南寧侯府也不像那些世襲勳貴府的蛀蟲似的,整日大肆攬錢,仗著世襲爵位在長安裡橫行霸道。南寧侯府夠沒落,留著讓大家惦念惦念開國太祖的恩澤也好。

  南寧侯府就這樣逃過一劫,但是侯府敗落之勢無力回天。在清樂長公主嫁進來之前,南寧侯府扣扣搜搜連修葺府內宅院的銅錢都掏不出來了,開國時賜下來的府邸有一半兒都被荒廢了,剩下的一大家子人住在半座宅子裡勉強支撐度日,眼看著老本兒都要見底了。

  清樂長公主的下嫁,不僅給破敗的南寧侯府蒙上了一層光輝,有了重新走進聖人眼裡的機會,更是給窮酸的南寧侯府帶來了大筆的財富,完成了一朝從窮到富的漂亮翻身仗!
  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唯一嫡親妹妹,更是曾經執掌權柄的孟太后唯一的女兒,她要錢,兄長跟母親都會放手貼補她不說,以她的權勢想要走點商路賺錢也是輕輕松松的。

  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光的長公主進了南寧侯府,受到上至老夫人,下至守門人,都由衷感覺到了一種與有榮焉,並且對長公主發自內心的敬畏……甚至是討好。這也是為什麽,尋常再嫁婦人帶來的子女會被鄙視為拖油瓶,而長公主之女寧平縣主薑娥卻成為了香餑餑。

  長公主嫁進來之前,便撒了大把的錢財修葺另一半年久失修的南寧侯府宅院,這樣還覺得不夠,又買下了旁邊一座宅院打通,引水修池,堆山造景,全部劃為自己居住的地盤。

  長公主威盛,她拿錢修的園林沒旁人敢住,於是佔據了薑府三分之二地盤的園林,僅有長公主、南寧侯與他們的一雙子女薑娥、薑夔四人居住。

  另外三分之一的宅院,則住了陳老夫人,與薑府二房的五口人。

  哦對了,現在又添了一個薑三娘子。

  ——難怪整個長安都知道南寧侯薑恪,是個軟飯郎!
  ……

  南寧侯府東面臨湖的院落,雖然不是整座侯府最好的位置,卻是最清幽雅致的院落,也是寧平縣主薑娥的院落。

  湖畔的小築裡傳來驚訝一聲:
  “三娘子瘋了?”

  正在抄詩的薑娥,手猛地抖了一下,墨汁順著筆尖兒低落洇出一小塊圓暈。

  薑娥蹙著柳眉低頭望去,將面前快要完成的墨作丟掉,重新鋪了一張乾淨宣紙壓好,屏氣提筆,一鼓作氣寫完了一首《把酒問月》,最後一句“月光長照金樽裡”拉出悵然的痕跡。

  薑娥凝視觀察了一會兒,整個過程中,旁邊垂首而立的婢女都不敢說話。

  剛才也是她來稟報“三娘子瘋了”這個消息的。

  “這詩真是好。”薑娥忍不住道,“聽說這是最近江南聲名鵲起的一位天才少年所作,另外還有一首《定風波》,不過我更喜歡這一首。”

  另一邊兒的小婢女頂著一張單純的臉兒,誠懇認真地說:“詩好不好婢子不知道,但是縣主的字兒寫得是越來越好啦。”

  “就你嘴甜!”薑娥心情大好,吩咐婢女把這幅剛完成的墨作收好之後,才優雅從容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繼續說吧。”

  那大氣也不敢喘的婢女趕緊應了是:“是昨兒才在府裡傳開的消息,聽說三娘子住在江南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神醫,神醫把她治好了一半兒,說是時好時壞。可好的時候,就是亂打人發瘋呢!婢子有個相識的姐妹昨天被派去三娘子的院子,差點兒被三娘子一頓好打,嚇得夠嗆呢!”

  薑娥不悅地放下茶盞:“三娘子是阿爹的女兒,也是這侯府的主人,哪能容你們怎子背後隨意討論?以後注意言辭,不準再說三娘子瘋了的話!”

  “知……知道了……”

  嚼舌根的婢女出去之後,薑娥慢悠悠地喝了一會兒茶,才起身往不遠的薑夔院子走去。她剛邁進院落,就聽到一陣喧鬧聲音,放眼望去,原來是薑夔叫了一群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廝,在空地上蹴鞠,你呼我喊的,好不暢快的樣子。

  薑娥也沒催他,等薑夔跑累了揮手說要歇歇,她才叫住了薑夔。

  “姐姐?你怎麽來了!”薑夔大步跑了過來,笑得像個單純天真的漂亮孩子,“你剛剛怎麽不叫我啊?”

  “姐姐不是看你開心嗎?”薑娥見到薑夔滿頭大汗的,心裡一軟,遞了絲帕過去給薑夔擦汗,“你也是,最近長安這麽熱,頂著大太陽跑來跑去的,也不怕曬脫了皮!”

  薑夔才不管呢,笑嘻嘻地搪塞過薑娥,又叫人送碗冰鎮的酸梅湯過來。

  咕嚕咕嚕喝完一碗酸梅湯,薑夔才覺得渾身清爽。

  “幸好阿娘過冬的時候留了一批冰塊,不然這熱死人的天氣,我可真受不了!”

  他說著,還喊來下人端來冰盆,打著扇兒往身上扇帶著寒意的涼風,愜意地眯起眼睛。

  薑娥看他這樣,不由得好笑道:“也就是阿娘疼你,任你這麽隨意這麽糟蹋冰塊兒,別人家的冰都珍貴得很,等閑舍不得用的!”

  “阿娘是我阿娘啊,她當然疼我!”薑夔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薑娥聽著,有一瞬的失神。

  她剛來南寧侯府的時候,薑夔還是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孩子,她與旁人不親,便時常帶著薑夔。那會兒母親對薑夔也並不熱絡,現在的薑夔大概已經不記得母親叫奶嬤嬤把不小心出現在面前的薑夔抱走的嫌惡神情了,但是她記得,而且那個眼神她很熟悉,至今想起來仍然渾身發寒。

  後來不知怎的,好像一夜之間,母親對阿夔的態度就變了,偶爾會關心他的起居,問問他的情況,慢慢的,待他越來越親切,甚至是薑娥都沒有見過的親切。那時候薑夔才剛記事不久,所以在他的記憶裡,母親一向是親切和藹的。

  生恩不及養恩大,在阿夔的心裡,應該也認為母親才是他真正的阿娘吧!
  她瞥了薑夔一眼,語重心長道:“阿夔,你三姐姐回來也有幾日了,你怎麽都不去看看她?”

  “我為什麽要看她?”薑夔反問得毫不猶豫。

  “她是你血緣上的嫡親姐姐啊,與你一母同胞,這些阿婆都告訴過你了呀。”

  “她?一個傻子?”

  “你不能這麽說她,雖然她有病在身,但這也不是她所希望的。而且你三姐姐那麽可憐,病情時常反覆,聽說最近還發了瘋……”薑娥一怔,“哎,我不是說她瘋了,我是說她最近應該很需要親人的安慰,你去看看她,說不定她的病情還能好一點兒……”

  薑夔驚得臉色大變,騰地站起來:“我不要!我才不要去看一個瘋子!”

  “阿夔!”

  “我要去找阿娘!”

  薑娥看著阿夔的背影,無奈地歎口氣。

  而她那顆從阿夔的嫡親姐姐從江南歸來後就一直不安忐忑的心,自此算是徹底平穩。

  ……

  “阿娘!阿娘!”

  薑夔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進來,正倚著美人榻小憩的長公主葉盧,徐徐睜開眼睛,保養極好而不見一絲皺紋的面容,華貴得仿佛精心雕琢過,頭上首飾不多,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東海寶珠便足以抵得上幾套頭面的價值。

  大雲清樂長公主的奢侈,從來都不是小小珠翠能體現出來的。

  “怎麽啦?”剛睡醒的嗓子還帶了一絲慵懶,但眼裡已經浮現了笑意,溫和地看向一路跑來的薑夔,“大呼小叫的,看看你跑的滿頭汗!”

  “阿娘!”薑夔委屈極了,跑過去撲在葉盧的膝頭上,“姐姐她非讓我去看那個傻子!哦不,是瘋子!”

  “什麽瘋子?”

  隨侍的嬤嬤出聲道:“是剛回府的三娘子,聽說最近犯了瘋病。”

  “對!一個瘋子!好嚇人!姐姐還非讓我去看她!”薑夔氣鼓鼓的,琉璃般漂亮的眼珠子裡盛滿了怒火。

  隨後而來的薑娥語氣無奈:“那畢竟也是你親姐姐,我是想讓你去探望探望她,說不定對她病情有宜,可到你嘴裡,我怎麽就成了惡人了?”隨後矮身一禮,“見過母親。”

  “嗯。”葉盧眼也不抬,目光落在面前的驕兒身上,伸手撫著他的發頂,“阿夔既然說不想去,那就不去。”

  “我就知道阿娘疼我!”薑夔高興極了。

  薑娥有些猶豫:“母親,那三娘子畢竟是……”

  “五年前我能一句話讓她去江南,五年後我也能。”葉盧淡淡道,眼眸裡盡是對螻蟻的漠視不屑。

  薑娥立即噤聲,低下頭去:“知道了母親。”

  “太好咯!”薑夔一蹦三尺高,也不繼續在葉盧面前裝可憐了,“我還要去蹴鞠呢,阿娘,姐姐,阿夔先走了!”

  說完又如來時,風風火火地跑了。

  薑娥緊隨其後道別。

  葉盧慢條斯理地從美人榻上起身,攏了攏身上薄如蟬翼的紗羅,裡面的海棠色鳳凰金絲裙在行走間流光溢彩。

  “如今二郎是真的親近公主與縣主得緊呢。”那嬤嬤笑吟吟道。

  “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葉盧探了探手指,眯眼問起,“那個薑元娘?”

  嬤嬤這次仔細將事情說了一遍。

  葉盧哼了哼,不甚在意:

  “不死就行。”

  ……

  ……

  “嗡!”銀色流星精準命中了紅色靶心。

  薑羲呼出一口濁氣,滿意地打量著手上的流月銀弓。

  她裝瘋賣傻處理好南寧侯府的一堆破事兒後,一邊打理亂糟糟的身邊事,一邊恢復了射術的練習,進長安不過五日,她的射術便突飛猛進!
  這主要是五次藥浴後,身體有了顯著的變化和改善。現在再讓薑羲射滿一百箭,薑羲絕對不會像來長安路上那時一般累得跟牛似的,早已是遊刃有余,不在話下!

  樓塵先生的醫術果然精妙!不愧是半覺醒的神巫巫醫!
  “還不錯。”負手而來的宋胥,隨意點評了兩句之後,“明天開始就換成流月弓原本的弓弦。”

  薑羲沒有反駁,因為她也早已躍躍欲試。

  薑羲進屋沐浴更衣一番後,出來時,一襲青衣的少年郎打扮,頭束玉冠,韻致俊秀,爽朗清舉如山間清風——這是玉山薑九郎!

  “今日打算出去?”宋胥掃了她一眼。

  “對啊,來長安都有幾日了,早就該去見見盛六跟穆十三了,他們也在這裡安頓好些時日了吧。”

  宋胥沒回她,低頭認真琢磨著什麽東西。

  他面前擺著的那本冊子,也不知道寫的什麽,最近幾日竟然完全吸引了宋胥的注意力,連帶著對薑羲的冷嘲熱諷都少了,注意力全部轉移走了。

  薑羲摸不清狀況,又對宋胥手裡的冊子好奇,懷揣著一點詭異的猜測,薑羲悄無聲息地靠近宋胥背後——

  “不準偷看!”宋胥眼疾手快收起冊子,凶巴巴地對著薑羲,“你看到了什麽?”

  “舅舅手那麽快,我能看到什麽?”薑羲手一攤,很是惋惜的樣子。

  宋胥狐疑地瞟了她好幾眼,最後還是不放心,把冊子揣進懷裡,一溜煙兒跑了。

  薑羲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嘖嘖兩聲:“水晶包兒……菜譜啊。”

  樓塵先生為人有些冷清,不是性子冷清,而是一種與世封閉的冷清,就像是她給自己劃了一個圈,至今不肯從圈裡走出來。

  意外的是,她對薑羲很親切,也隻對薑羲親切,其他人於她而言不過是空氣。

  直到上次阿福認認真真地燒了一次飯菜之後,樓塵先生竟然破天荒地誇獎了阿福,從此之後對阿福親切了不少,還時不時會主動跟她說話。

  難不成,宋胥就是為了這個?

  薑羲臉色變幻一陣後,到底沒忍住噗哈哈笑了。

   昨天朋友生日,嗨皮之後就是今天的腦殼痛……睡了一天,所以只有這一章,明天還是恢復8k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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