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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後》第156章 猜測
  第156章 猜測
  “等等。”

  阿七說完,伸手向薑羲身後的那棵樹的樹乾,輕輕一掰。

  薑羲只聽到哢的一聲,四周迷霧就像是被一隻奇跡的大手分而撥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濃鬱到足以屏蔽視線的大霧開始變淡,緊接著消失。

  沒等薑羲問出聲,阿七便主動向她解釋:
  “這是我與文伯布置在樹林裡的迷陣,同時經過太多的人就會觸發迷陣機關。”

  這也是為什麽薑羲和計星兩人經過的時候,樹林機關毫無動靜。

  這樣奇特的迷陣機關,薑羲聞所未聞。

  但她卻不意外。

  溫柔似水,而水也是世上最柔軟最堅韌的東西,靜可撫平不安躁動,動則檣櫓灰飛煙滅。

  阿七給她的感覺便是如此,所以深林迷陣這種古怪稀奇的東西,跟他牽扯到一塊兒,薑羲也覺得理所應當。

  當空蕩無人的樹林已經重新出現在薑羲等人的視線中時……不見黑衣殺手,也不見突然出現無聲離去的第三方人,滿地寥落碎葉,連血跡都乾淨到不見,幾乎要讓人以為那些黑衣人的襲殺,皆是夢魘。

  阿七神色間有難得的鄭重。

  那些殺手,數量多到連他也應對得吃力。偏偏有一群神秘人出現了,收拾了這些殺手,轉瞬結束了戰鬥,順便還把戰場打掃得乾乾淨淨。

  ——這些手段,已經無法簡單地用厲害來形容了。

  連他也不免深思警惕。

  “這後來出現的第三方人,你能猜出是誰嗎?看他們的行為,像是在保護你。”

  薑羲搖頭:“不認識……而且,現在也不能輕易斷言,他們到底是在保護我,還是別有企圖。”

  她有些發蒙,阿七的那句“保護你”,也讓那句疑問在她耳邊不斷重複——

  ‘你姓薑’?
  就好像,只要她姓薑,那他們就有殺她的理由……為什麽?
  “還好計星留下了他。”阿七對計星臨危之際的果斷行為表示讚許,走到那具黑衣人的屍體旁蹲下,“那些人走時連屍體都一並清掃了,如此大費周章,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些人的身上有秘密,還是他們不想讓我們……或者你知道的秘密。”

  他打算把這具屍體仔仔細細搜查一遍。

  薑羲計星也來幫忙。

  阿七忍不住看了幾眼薑羲,見她神色凝重,眼底浮掠過猜疑、深思等等情緒,偏偏就是沒有懼怕。

  他搖搖頭,收斂注意力,將屍體裡裡外外檢查了一番,連衣服和面具都特意翻過看有沒有夾層。

  可是翻來覆去半天,也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線索。

  甚至這個死去多時的黑衣殺手,除了這身詭異打扮,另外看不見任何可以牽連到他身份的東西,就連面具下的容顏,都是丟進人潮裡立馬毫不起眼的平凡長相。

  阿七一時陷入了思維困境之中。

  到底是為什麽呢?阿七對此有著揮之不去的疑惑。

  “等等!”薑羲似乎看到了什麽。

  “怎麽了?”阿七以為薑羲是發現什麽線索了。

  但是薑羲卻指著死人脖子上那塊觸目驚心的傷疤,像是被火燒過,被熱油燙過,皮和肉黏乎在一起,乍一看還有些嚇人。

  薑羲伸手去碰那傷疤,指尖剛剛觸到冰涼,就觸電般猛地縮了回來。

  “有問題嗎?”阿七同樣伸手碰了那傷疤,除了發現是一塊陳年舊傷以外,並沒有別的問題。

  阿七不認為她是被嚇著了,連死人屍體都不怕的薑羲,怎麽會怕一塊小小的傷疤呢?
  看她沉默不語,眉毛緩緩皺起陷入了沉思,阿七也了然地沒有追問什麽。

  半晌。

  薑羲像是在水裡憋了很久很久的氣,長呼吸一口後:

  “把他埋了吧。”

  入土為安。

  ……

  薑羲再次謝過前來救她的阿七,與計星重新踏上歸家的路程,馬蹄聲卻不複歡快愉悅,只剩下沉悶。

  薑羲縱馬馳騁,耳邊呼呼而過都是大風刮過的聲音,她的世界反而在風聲裡寂靜冷沉下來,留下了思考的空間。

  她想,她猜測的追尋的東西,或許能比想象中更早地在她這裡揭開面紗。

  只是需要時間去應證。

  思索間,一個計劃已經在她腦海裡有了雛形。

  不過,沒等薑羲迫不及待地展開她的計劃,另外一件事情打亂了她的部署。

  在回去玉山的路上,薑羲碰上了剛好從外面歸來的葉諍,他叫住了她,兩人一前一後放慢速度。

  “聽說你去山裡了?”葉諍開口就問。

  薑羲嗯了一聲。

  “我是從你家小婢女那裡聽說的。”

  “有事嗎?”

  “找個地方說。”

  看來是跟楊志源有關的事情了。

  前兩天薑羲就聽葉諍說過了,楚稷出主意詐了楊志源,楊志源雖然還是嘴硬不肯開口,但是他們從楊志源的反應已經瞧出一些端倪,確認了楊志源案子裡還有一個幕後黑手的存在。

  甚至於不只是薑羲最初猜測的幫手,因為以楊志源現在被拿捏得死死的樣子,那個黑手顯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能在這麽大的事情中功成身退,以楊志源的手段怕是根本就玩不過人家,指不定誰是誰的傀儡呢。

  當時葉諍憤慨極了,摩拳擦掌一定要揪出這個人。

  查了這麽些天,如今看來是有眉目了。

  一行人索性回了薑羲的小院兒。

  阿福身後跟著路生,笑嘻嘻地迎了出來。

  葉諍很久沒見過路生了,見到這個孩子露出珍貴的笑臉,不自覺跟著笑了:“路生最近過得還好嗎?”他問薑羲。

  薑羲卻沒回答。

  葉諍側頭看去,見薑羲望著她家的小婢女發呆。

  “想什麽呢。”

  薑羲恍然回神:“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剛剛問什麽?”

  葉諍重複了一遍。

  “哦,楊志源不是已經伏誅了嗎?路生不用整天躲在屋子裡,偶爾會在玉山走走。有一次山長碰見了,說願意收下他當個小書童,等年齡到了就親自教他讀書。”

  薑羲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以她的身份,並不適合收留路生。

  而留在大名鼎鼎的三希先生身邊,這絕對是路生莫大的機緣。

  葉諍聽聞也欣喜不已,他對路生的未來也同樣關注,能讓六道書院的山長留下他,也是天大的好事。

  “你可真是你們山長的心頭寶,我就沒見過元堂先生對誰像對你一樣親切的。”

  葉諍說的,也是在玉山之後的所見所聞。

  薑羲自從因為馬濟一事拜訪過山長後,就是不是會被山長請去。她在華方山出了意外失蹤幾天后,山長也來特意看過她。

  素來神出鬼沒、普通學子難以見面的玉山山長,在薑羲這裡和藹得像是親切長輩,還主動對薑羲噓寒問暖。

  玉山上都已經流傳出元堂先生看上薑羲的資質,打算收她為關門弟子的傳聞。

  元堂先生已經近十年沒有收過弟子了。

  這個傳聞不管是真是假,都有很多人因此眼紅薑羲。

  薑羲本來沒怎麽放在心上,可今日聽葉諍無心提了一嘴,她本就混亂的思緒一下子被攪得更亂了,各種零亂的碎片在她面前晃蕩……就差一點靈光!只要一點靈光,她就能把這些碎片串起來!
  “說正事吧。”葉諍與薑羲在大樹下落座,屏退了旁人,才壓低聲音道,“最近幾日,我多方搜尋桃娘母子的下落卻仍然未果。但是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其他線索……這些事情表面上看去與楊志源沒有太大的關系,實際上卻是楊志源與那人往來後留下的痕跡!我讓阿稷分析了所有事情之後,我們兩人都認同了這一點推論。”

  “什麽?”

  “這個人,是穆盛兩大世族中人!並且,他的地位一定不低!”

  “……”薑羲驚愕得說不出話。

  穆昭和盛明陽兄弟,如今都是她關系密切的好友。

  但是葉諍現在卻告訴他,和楊志源一同犯下累累惡行的,竟然是他們的親人!
  葉諍沉聲道:“這個結論最初是阿稷提出的,在聽他這麽說了之後,其實很多事情就可以理解了。楊志源在樟州的刺史權力基本上是被架空了,任誰都知道,真正控制著樟州的,是這兩個家族。那楊志源怎麽可能避開枝葉繁盛的兩大家族,做到這麽多事情的呢?除非,有人在幫他。”

  “你的意思是……這兩個家族也牽連其中?”

  “這倒不至於,能夠從前朝屹立至今的江南四姓,不至於做自掘根基的事情。況且以他們在江南的地位,就算想要錢財,也大可不必通過這種方式。應該是這兩個家族中的某人,勾結楊志源,又利用家族地位,大開方便之門。”

  葉諍言語之間,對穆盛二家,還是頗為敬重的。

  雖然世家與皇家的利益天然存在衝突,但這並不妨礙葉諍景仰他們的行事家風。能夠傳承近千年的大家族,他們的延綿,靠的從來都不是身外之物,而是對家族子弟一代代優秀的培養。

  可惜,再怎麽枝繁葉茂的大家族,都會出現蛀蟲。

  葉諍如今唯一苦惱的,是這個人的身份。

  “所以我才來找你,你待在樟州的時間比我和阿稷更久,而且聽說你與盛家相交甚好,又與穆家穆昭是好友。以你的立場,有沒有什麽懷疑的人?”

  薑羲眉頭緊皺:“我能有什麽懷疑的……”聲音驟然而止。

  “你想到什麽了嗎?”看出她神色有異的葉諍急忙追問。

  薑羲怔怔地望著透過樹葉落在地上的浮光金影,地上有些凹凸不平,前幾天才有人在那裡摔了一跤。

  穆盛兩家……楊志源……金礦……神金……

  這些線索在薑羲面前浮現又遁去,最後拚接在一起——那個人的名字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薑羲驟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華方山金礦,可有挖出類似金髓一類的東西?”她聽到自己聲音飄忽得像是羽毛。

  葉諍說:“你怎麽知道?那座金礦的確挖出了金髓,我是在楊志源書房的一封信件上看到的,但是在抄家的時候,這塊金髓不在其列。”

  “那……若是那個人被找出來,會是什麽下場?”

  “必死。”

  “他的家人呢?”

  “當然活不了,就像楊志源,滿門上下,就連他豆蔻年華的女兒,也要跟他共赴黃泉。”

  薑羲眼前恍恍惚惚,浮現出那張含羞帶怯的笑臉,眉眼間盡是寵愛之下浸染出來的天真爛漫。

  她聽到葉諍在歎息:

  “所以說,像楊志源這樣的人,就是害人害己。事發後自己一條命搭進去不說,他的所有家人,不管是耄耋之年,還是嗷嗷幼子,都逃不過一個身首分離的下場,因為他們也享受了血肉供養出來的榮華富貴,就要一並付出代價。”

  他頓了頓,緊緊盯著薑羲看:
  “楊志源肯定一開始就有落敗身死的覺悟,那這個人也應有同樣的覺悟。薑九郎,你應該知道,我為何獨獨找你商量。”

  不僅是因為薑羲卷進了這場漩渦之中。

  更因為,葉諍看明白了薑羲的本性,知道她的正直與悲憫,並確信他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他信任薑羲。

  所以在有了疑惑,不論楚稷,還是他自己,都想來問問薑羲的意見。

  “我知道。”

  薑羲看到院子裡的花,前幾日還在枝頭上爭妍怒放的的嬌花,轉眼就因為阿花的玩鬧而花瓣零落淒慘,散了一地。

  “我曾在穆家十四娘穆玉姝身上見過一塊金髓,她說那是她阿爹送給她的。”

  穆玉姝之父——穆家穆徹。

  他是穆昭的堂叔,穆家家主穆宗的第四子。

  也是穆家這一輩中,不論從智謀還是手腕,都一等一的穆家直系。

  很多人都在猜測,他會成為穆家宗子,從穆宗手裡接過穆家的大任。只是不知為何,猜測遲遲沒能變成事實。

  “是他……”葉諍眼前也跟著浮現出穆徹的模樣。

  為人深藏不露,行事深沉有度。

  但同樣的,做事也非常的低調圓滑,除了在玉山馬球那次應答送穆十三郎入京那一次,葉諍對他竟然沒有太大的印象。

  唯一能記得的,就是他儒雅內斂的笑容裡。

  如今想來,那笑容裡竟隱隱有著陰冷幽深。

  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

   今天有點事要出門一趟,回家估計很晚了,所以就這一更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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