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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盡風流》第342章 做我徒兒吧
  第342章 做我徒兒吧

  槐村
  大清早,蟬就開始鳴唱恆古不變的音符,仿佛告訴人們,又一個火熱的日子開始了。

  院中老槐樹下,陽光從密密麻麻的枝葉中透射下來,地上印滿了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玄凌一早繞著小村轉悠一圈回來了,這村子,真的不大,村頭到村尾,她都漫步兩圈了,回來就看到老槐樹下,那人依舊一身黑的坐在那。

  不是她嫌棄,是這大夏日的,他這一身衣就穿了這麽些天,已經像村民借來了衣裳,他就是不肯換。

  雖然他的衣服看上去確實不髒,(黑的也看不出來。)也沒什麽味,但是,心裡作用啊.
  這幾天相處下來,玄凌知道對方真的沒有說謊,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今夕是何夕,說話也是恍恍惚惚,就好像失憶了一般。

  他們到這,已經近十天了,這的日子,慢悠的她怕記不住,每天在牆上畫一道杠,這人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也確實不限制她的自由,可就一點,讓他送她回去,半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也就是說,除非他想離開這,才會將她一塊帶走,否則,他哪裡也不會去。

  “回來了,做飯吧。”

  在這等著她回來做飯?玄凌到不介意做飯,只是,她做的東西,她自己嘗過了,難以下咽,他為何能眉頭都不眨一下一掃而光?

  在這不知要待多久,總不能老去其他村民家中果腹,隻好自己動手,不過,東西都他搗鼓來的。

  玄凌吃東西不挑,因為沒的挑。

  “十天,我十天未歸,我家中之人會出事。”尤其是晨曦。

  這裡,就是他們要找,恐怕也找不到,太偏僻,完全沒有消息出去,除非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玄凌的耐心,也確實快磨光了,從村中一位七旬老者口中才弄清楚,這裡是原陽,在多倫千裡之外,她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這是事實,所以,晨曦他們找不到她才是正常的。

  這人的本事,她現在只能用詭異二字來形容。

  身著粗布衣裳,有些破舊,也不合身,只能是湊合,可依舊難掩芳華,跟著席地而坐,靠在樹乾上,打算與這個話少又莫名其妙的男人好好聊聊。

  玄凌未去做飯,對方好像也無所謂,見她就在自己旁邊坐下,顯得有些高興,心情不錯時,他總是面帶微笑的。

  “你想離開這?”

  “沒錯!”總算肯帶她離開了?十天過去了,嗓子還是沙啞,但比之前好多了。

  “好!走吧!”起身,拍了拍吹落在身上的槐花。

  玄凌感覺自己一時有些跟不上節奏,這位,確定是說走?現在?立刻?馬上?

  還沒等她回答,人已經被拉著快速移動,這是在清醒狀態下見識到他的‘輕功’,這速度,哪裡是輕功,都趕上那些所謂縮地術了。

  “喂,去哪裡?”

  “叫槐安!”

  “什麽?”

  “叫槐安!”

  什麽鬼,玄凌感覺風灌進嘴裡,乾脆閉嘴閉眼,頭昏眼花。

  興許是見玄凌沒有回應,突然停住,玄凌差點沒嘔出來,停的太突然了,她有些懷念帝色了。

  決定若能安然回去,一定好好誇一下帝色那妮子。

  “我叫槐安,十天,我想了這個名字,如何?”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需要一定的儀式感一般,盯著玄凌,示意對方喊他的名字。

  玄凌睜開眼,望著地方,“十天,你用十天就為了想一個名字?”隱有怒氣,就在爆發的邊緣。

  他想要一萬個名字,她都可以幫他取,為何要耽誤她十天的時間,為何要將她帶到這裡,他可知,她十天不歸,晨曦會如何?老常雨軒阿簡他們會如何?帝家隱會如何?還有那看似大咧咧的燕飄零.
  “名字,很重要!我高興,怎麽生氣了?”望著玄凌,笑的如沐春風,絲毫不被玄凌眼中的怒氣所影響。

  槐安,一枕槐安!不錯,好名字,不枉他想了十天。

  瘋子!眼前這人,就是個徹底的瘋子,玄凌也變了臉色,她從來都不是個軟柿子,沒錯,她可能命不久矣,可能不會武功,甚至現在連說話都會嗓子疼,可是,她有脾氣。

  她帝玄凌有脾氣,“我不想聽你說不知道,你高興,我隻想知道,你何時送我回去,或者從我眼前消失。”

  他是否高興,與她何乾?

  看著突然有些不一樣的玄凌,槐安(暫且這麽叫吧,某槐自己取的。)眸色閃動,收了笑,靜靜望著玄凌,伸手就要落在玄凌臉上,卻被玄凌一掌佛開。

  要不是手腕上的小弓弩被他卸了,她此刻可能會毫不猶豫的用上。

  槐安看著被拂開的手,眉頭微沉,“兩者都不選呢?”恩,真是有脾氣的,不過,發脾氣的樣子,也不討厭。

  “那你帶著一具屍體吧。”

  這女人,是個說的到做得到的,只是,這麽大脾氣,好像不太好,“你本來也活不過三年,這麽著急死做什麽?”

  “因為我不高興。”玄凌冷笑一聲。

  對方一笑,“這性子,我喜歡,我可以幫你續命至少二十年,還能讓你脫胎換骨,可以習武。”

  失少二十年,可以習武
  玄凌立刻收了笑,靜靜望著對方,“條件!”

  見玄凌的反應,槐安愉悅一笑,這性子,怎這麽討喜,不裝腔作勢,乾脆利落,“條件就是跟在我身邊,給我當小徒兒,直到”

  “多久?”師父?她沒想過,不過,如果他真能做到,未嘗不可。

  “直到我想起自己是誰?這期間,我到哪,你到哪,但是,不妨礙你聯系家人,如何?”誰讓他現在,隻對這張臉感覺熟悉。

  玄凌低頭,原地走了三步,她想賭一把,這具殘身,不光讓她自己無能為力,還讓他們提心吊膽。

  “好,成交!”迎上對方目光。

  “恩,乖,小徒兒!”眯眼,滿意點頭。

  “師父!”從善如流,如果他真能做到,確可為師,她自認醫術已經不差,但她也相信,世上總是人外有人。

  搖頭,一臉不高興,“槐安!”師父哪有槐安好聽,他花了十天時間想的呢。

  “槐安!”想到這名字,玄凌就慪的慌,十天。

  “小玄子,走吧,你不是想聯系家人嗎?”不就是十天嗎?這麽大個人,離家出走十天也是正常啊。

  小玄子?玄凌嘴角一抽,隨便吧,他高興就好,既然叫一聲師父,那算是長輩,隨便他。

  “去最近的城鎮!”玄凌一向是個剔透的,一旦想通,很容易釋懷,既然已經答應跟著對方,那就不會再想其他。

  反正,能跟晨曦他們聯系,她一樣可以行事。

  秦嶺
  此時的秦嶺已經是一片火海,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只知道,一場大火近乎燒毀了一切活物。

  秦嶺多山,山連山,熊熊烈火一串而起,火勢根本控制不住,好在,這秦嶺本就沒什麽人居住,除了異族人。

  說到異族人,離這秦嶺最近的鎮子也隔著一兩天的路程,這裡的人對異族人談之色變,以前還好,互不干涉,偶爾還會易物,但是從大概二十年前開始,這些異族人就變了。

  傷人,搶掠,甚至殺人,有人說他們茹毛飲血,總之,讓人談之色變。

  “燁,你已經盡力了,如果不這麽做,你我都知道後果,你無需自責,沒錯,他們是無辜,可事已至此,若因為他們的無辜而心軟,會害了更多人!就讓這場大火送他們上路吧,或許對他們說,這也是解脫。”

  林淵說的很沉重!馬背上看著秦嶺方向的衝天火光,眸光深邃。

  他和燁到這所看到的一切,幾乎同時生出一樣的想法,毀了這裡!
  白燁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他並非悲天憫人,只是,那麽多條命.他們何其無辜,他們要跟誰算這筆帳,又能跟誰算。

  “墨家!”看著前方,勒著韁繩的手越來越緊。

  “燁,後面的事我來處理,這火估計的燒好幾天,你先回吧。”這裡,他們估計一輩子都不願想起看到的那些東西。

  墨家,他們究竟想做什麽,竟以人為蠱.想起腦海中的那些景象,渾身發麻,胃裡翻江倒海。

  多倫到現在還沒來信,說明那邊應該沒事,但是心裡總有些心神不寧。

  “好,我先回去,火勢一定要控制好,這裡燒光之後,留人看守一段時間,不要讓人靠近。”

  “明白!”

  “竟讓他們提前知道了,還是跑了幾個,還有,他們帶走的那個東西,我總覺得有些古怪。”寧可死那麽多人,也要護著。

  “墨隱來的太及時了.往後,與墨家人對上,一定要注意。”他們也損失不少,對方只顧著護送東西,沒有拚盡全力,要不然,他們能否安然都不一定。

  來這麽多人,說明這東西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重要,他們能帶回哪裡?墨家!只要盯著墨家,一定能找到。

  這三年,他也訓練了一批人,這批人是他根據雷霆山暗衛的特征,針對訓練的,所以對上墨隱,他們佔一定的便宜,可沒想到,他們會來這麽多人。

  “城主!”

  一直在等著他們辦完事再送消息的人終於等到時候了。

  “說!”

  “多倫的消息,帝小姐不見了。”

  “什麽?”林淵先白燁開口了,什麽叫不見了,好端端的人怎麽會不見了?什麽意思?“說清楚!”

  林淵一問,來報信的趕緊將多倫發生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林淵,這裡交給你!”白燁聽到一半,就迫不及待策馬而去。

  林淵心裡一咯噔,帝玄凌不會出什麽事吧,她身邊那麽多人,怎麽回被人劫走了?什麽人乾的?

  墨家?聽著不像啊,低頭一看,那來報信的還愣在原地,“這事發生多久了?”燁怎麽什麽都不問就走!關心則亂!哎喲!

  前前後後,將事情仔細問過之後,林淵眉頭深鎖,白端這家夥,這事能瞞嗎?耽誤這幾天,萬一帝玄凌真出了什麽事,他可知道燁會如何?
  “記住,你們到這的時間,只能是在路上耽擱了,不可說是琉璃姑娘交代的明白嗎?”

  來報信的屬下不明所以,但點了點頭。

  “你還愣著幹嘛,快追上城主,給他說清楚!”林淵看著白燁疾馳而去的方向,心裡直打鼓,可千萬別出什麽事。

  白端和琉璃,都糊塗了,這種事,應該第一時間通知燁,燁不是三歲小孩,有自己的判斷,希望帝玄凌沒事。

  十天裡,晨曦看著一切正常,就是經常忙到深夜,十天時間,已經做好了鑿山挖道的一切準備工作,就等東西到位就可以開工了。

  “十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雨軒也有些慌亂了,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依然是沒消息。

  “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天機也覺得,再等下去結果也一樣。

  這十天,大家都是食不下,寢不安。

  只要聽到愛外面有消息送回來,就急急忙忙一堆人圍著拆開,可每次結果都不是他們要的。

  這會,外頭又送來一堆消息,雨軒已經沒心思看了,放在桌上,老常也是蔫吧的,但還是一封封仔仔細細拆開閱覽。

  “你們過來看!”老常拿著一封信,表情不對,燕飄零第一個衝了過去。

  “有我姐消息了嗎?”

  “不是!是墨家的消息。”

  現在,除了玄凌的消息,什麽消息大家都提不起興致,他們隻關心玄凌的消息,十天,每增加一天,對他們來說,就是多一天的煎熬。

  “墨家,墨家也在找人,從他們打探的情況來看,好像與我們找的是同一個人。”老常拿著信,望著大家,這也算是消息啊。

  “我看看!”只要是與玄凌有關的,大家都變了神色,天機一把拿過送來的消息,仔細看看,連連點頭,“沒錯,應該是一個人。”

  雨軒立刻翻開其他沒打開的,果然,又看到幾個地方的內容寫著一樣的事,墨家真的也在找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的特征太明顯了,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人。

  “墨家為什麽找他?而且動用暗莊!此事非同小可。”老常捏著手裡的信,反覆琢磨起來。

  “這麽說,可以斷定了,那黑衣人不是墨家一夥的,我們一定要有耐心,玄主一定沒事,可能正在想辦法與我們聯系,你們說對嗎?”雨軒心中不停寬慰自己。

  “沒錯沒錯!”老常點頭如蒜。

  他們誤打誤撞算是猜多了,玄凌的信已經通過雲夢商行送出去了。

  與他們一樣急的墨天痕也知道了,他要找的人,不但救了帝玄凌,還將人帶走了,不知所蹤。

  老秦剛回來將多倫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墨天痕心中詫異不已,怎麽也想不通,從墨家老宅到多倫,有多遠的路途,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到,他心裡清楚,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就到了多輪。

  可是老秦他們描述的人,不就是他要找的人?他相信,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這麽像的人。

  不過,那人身上的事,本就無法用常人的眼光看。

  他為何會去多倫,為何會救帝玄凌,又為何要將人帶走!一連串的問題讓他頭疼欲裂,他已經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依舊沒有消息。

  他們都打探不到消息,不是他們的人真的如此無用,而是他們要找的人,不走尋常路。

  槐安不喜城鎮,更不喜人多的地方,偏愛山林穿梭,也不準備乾糧,兩手空空,卻總能覓到吃食,好在,兩人都不挑剔。

  林蔭小道,一黑一灰兩個人慢慢走著,玄凌已經大約摸清楚對方的脾氣,對方也差不多了解了玄凌的脾氣,相處還算融洽。

  就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兩人有時候甚至一天隻說上幾句話,誰也不知道對方想什麽,似乎也沒興趣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這種狀態已經維持了三天,玄凌現在知道,為何對方總是不換衣裳卻一點味道都沒有。

  冰絲錦織做的黑袍的確是不需要洗滌的,不染塵埃,堅韌無比,水火不懼,當然,真要扔火裡燒,也是能燒壞的,不過是時間久一些。

  一般能得幾寸做件護甲都能作為傳家之寶了,這人到好,一件長袍加身。奢侈!
  加上這人不出汗,所以,不換倒也無所謂。

  玄凌接觸過對方,這麽熱的天,他身體卻是冰涼的,不光是手,整個人都是,不小心碰到過。

  有些羨慕,因為此刻,她正熱的感覺自己要被蒸發了。

  “歇會!”走不動了。

  沒聽到一樣,繼續前行。

  “槐安!”

  眯著眼,停下,“小玄子累了?那就歇會吧。”

  明知故問,玄凌連眼神都懶得給,尋了陰涼處就坐下,腰間水袋裝的山泉水,清冽甘甜。

  “說了你不能貪涼,等著,給你喝點好的。”他的小徒兒,自然是要寵些的。

  玄凌將送到嘴邊的水袋收起,很配合,這些天,他總給她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吃,開始她沒注意,但是幾天走下來,她發現自己的體力明顯比以前好了許多。

  這次反應過來,原來,這師父已經在幫她調理身子了,仔細想想他給她吃的東西,有些她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但是有一些還是知道的,都是烈性藥,平時也極為難尋,按理說,她的身子應該受不住,可吃了,好像沒事。

  她的找個機會問問,學無止境。

  她並非病,是身體底子問題,要想和正常人一樣,正如他說的,需脫胎換骨才有可能,所以,他現在是為了幫她調理身子,這麽一想,猛的醒悟過來。

  沒錯,這些天,她沒用藥!
  可是伸出手看了看,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沒有出現身子發軟的跡象,這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停藥十來天一點事沒有。

  他怎麽做到的?
  她和天機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徹底斷藥,不能斷藥,就根本沒有醫治的可能
  正想著,剛走開的人就回來了,手裡卷著一片比手掌還大的樹葉,“喝了,這可是人間瓊漿,千金不換。”

  剛才相通的玄凌這一次很乾脆,接過就往嘴裡倒,很酸,可吞下之後,喉間帶了微甜,瞬間就不覺得喝了,還想喝,再倒.沒了。

  “你小玄子,如此牛飲,太浪費了.”一臉嫌棄加可惜。

  “槐安,這是什麽?”這是玄凌第一次開口問他給的東西,之前都是帶點賭氣的味道,給什麽都是囫圇吞棗,因為對方不讓她帶乾糧,逼的她餓極了,給她弄的蟲子也吃。

  不算太笨,終於明白過來了。就是脾氣倔了些,像他!不愧是自己的徒兒。

  “血狐的血。”

  血狐?扭頭看這這片山林,“你一直帶我走山路,是方便尋這些東西?”原來,她剛才喝的是血,怎麽血腥味?再看,葉子上的確是紅色的血跡。

  “自然,有些東西,不為醫書所記,因為尋常人根本找不到,再則,有時鮮性,就如這血狐的血,從取血到飲下,期間,血涼則為毒!”

  那她剛才喝的應該是熱的吧好像是有溫度,這樣的藥,尋常哪裡敢用?

  “小玄子,書為死物,只有足踏萬裡,你才會知道,世間無奇不有。”說完笑著雙手環頭,縱身一躍,躺在玄凌頭頂的樹乾上。

  樹乾伸出去的距離,正好俯視樹下的玄凌。

  玄凌一身灰袍,因為懼熱又不會打理,頭髮隻簡單一把用發帶系在腦後,不聽話的掉落幾根此時正隨風撫著玄凌的臉頰。

  玄凌抬頭,笑顏如畫,“師父在上,弟子受教!”

  說的沒錯,足踏萬裡,才知江山多嬌!她以前唯一想的就是報仇,就連天下之爭,也是因為墨家意在天下,所以想要奪走。

  這些天,她在山野鄉村中行走,切身感受,戰爭賦予百姓的疾苦,不是他們這些爭奪天下之人的大道所能一言覆蓋的。

  縱然天下大道是屍骨堆砌的,她也想盡量減少一些。

  國本該是百姓的保護傘,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國盛時,百姓未必受其之庇護恩惠,可國危時,百姓卻必須奔赴戰場保家衛國。

  曾經,她也大言不慚為大殿之上言及何為國何為忠,可她爭奪這天下的初心卻是為了對抗墨家。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看來,這段時間,她真好好好想想!想想一些她以前沒想過的事。

  這一笑,把樹上的人晃了一眼。

  一個人突然醒來,不知道自己是誰,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更不認識一個人,就好像天地間,他只是一個過客,一個看客,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沒有任何牽連。

  所以,當看到一張自己熟悉的面孔時,就好像整個世界都亮了,說明他與這世界並非毫無交集的,只是暫時忘了!

  他一定會想起來的,不著急,歲月悠悠,時光流轉,不急…

  在他沒想起她是誰之前,誰也別想帶走她,老天爺也不行的!
  槐安,他十天想的是一個名字,也是他接下來要走的路,隨遇而安!

  眯眼扭頭看天,“小玄子,為師覺得你笑起來,頗為好看!”

  更像熟悉的那張臉……

  玄凌聳肩一笑,仰頭靠著樹乾休息,不再言語,再有兩天,晨曦他們就能收到她的親筆信,如此,她也就安心了,接下來的事,她也交代了一些,正好,借此機會,讓晨曦獨當一面看看。

  只是十八幻騎摸出手中的黑玉令,歎了口氣,這事,只能她自己辦,恐怕的耽擱一段時間了。

  正想著,手上黑玉令不翼而飛,這裡沒人,抬頭一看,果然,黑玉令在槐安手中。

  “這是什麽?”樹枝乾上的人坐直了身子,眼神有些古怪。

  “黑玉令!”玄凌並沒隱瞞。反正,她也搶不回來,乾脆不動。

  黑玉令?“血靈石”這分明是石頭,怎麽成玉了,這觸感,這形狀,他好像在哪裡見過暮然間看向玄凌,他一定認識她。

  “血靈石?你認的這材質?”

  “血靈石,以血為祭可開啟變幻,不過,一塊血靈石,最多只能識別兩個人的血,所以,也叫血雙石。”

  對光看著手中的黑玉令,槐安一臉迷茫,為什麽,他會知道?為什麽會熟悉?

  玄凌也覺得古怪,但是,這人身上,太多古怪的事了,不差這一件,她自認為還算淵博了,如今看,小巫見大巫了。

  婁頂天,晨曦他們一定會去找,同時墨家也會,婁頂天手裡的圖紙,若是落到墨家手中,用在戰場之上,那排弩的威力,玄凌想想眉頭直鄒。

  或許,這也是當初祖上將其雪藏的原因,因為技藝登峰造極,舍不得毀掉,卻也沒用來爭奪江山。

  “接住!”

  黑玉令丟下,人繼續躺著不再出聲。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她相信,他這些天看似漫無目的的在山林轉悠,實則是有意的在尋找什麽東西。

  “接下來哪也不去,血狐的血一旦開服,就需連飲三日。”好不容易尋到血狐的蹤跡,不能半途而廢,再說,喝一次之後,若不連服,反而會起反作用。

  三天?歎了口氣,幸好,這是夏日,若是冬日,如何路宿,什麽都沒有。

  “可是覺得無趣?說說看,你為何出現在火海,有人要殺你?”殺他小徒兒,這可不好!
  所幸無事,玄凌三緘其口說了一下來龍去脈,樹上的人今天好像興致很高。

  山中比外頭相對清涼一些,伴著蟬鳴之聲,一個說,一個聽,很是靜謐。

  從秦州到多倫,白燁隻用了不到六天的時間,一路幾乎是人馬不歇。

  趕到多倫時,晨曦他們剛好收到玄凌的信,所有人都把信看了一遍,這才相信玄凌真的沒事。

  最後晨曦抱著信,一個人關起門又看了幾遍!

  姐活著,沒事!沒事,這些天已經快到了他的臨界點,如果再沒她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他真的不知道,所以這些天,他不停的忙,不停的忙……

  門外,古月湖端著一碗粥和幾碟小菜,他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樣子,眼窩凹陷,面黃肌瘦,胡渣滿臉……

  現在總該能用點東西了吧,這粥,她熬了好久了!
  別的她不會,就是熬粥也是這些天才學會的,從前,別說熬粥,她連家中善房都未曾去過。

  不光是晨曦所有人都一樣,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
  “太好了,沒事,沒事!”

  “或許因禍得福~”老常坐下,感歎不已,師父~這世上竟還有這等奇遇。

  天機也有些懵了,真的能幫她改變身體狀況?脫胎換骨嗎?如果真可以,那當真如老常說的,因禍得福了。

  “不是,咱們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你們忘了,墨家也在找那個人,若是墨家人跟那個人有關系呢?”不行,的趕緊通知姐,讓她小心,可別上了當,這哪有這樣收徒認師的,還能救她,真有這麽好的事?

  燕飄零一說,這剛松的神經又緊繃上了。

  信上玄凌留了聯絡方式,大家想著,的盡快告訴她,正忙著,紅樓進來了,如今多倫在他們手上,但凡進入多倫境內的,暗哨都會查到。

  “白燁來了!”

  白燁?他來做什麽?莫非也知道了玄主的事?這事,他們一直捂著,不過,他會知道,也不奇怪。

  “他來的到巧,正好姐有消息了。”燕飄零癟了癟嘴,總之,小舅子的心態大家都清楚,與自己搶姐的男人,就是天然敵對方。

  “紅樓,領他過來吧。”反正也攔不住!老常捏了下胡子,怕也是一場擔心。

  豈止是擔心,當看到白燁的狀態時,燕飄零一肚子撚酸的話都吞了回去,這樣子.誰也說不出口啊。

  這是從哪裡趕過來的?風塵仆仆不足以形容。

  看到這樣的白燁,老常也沒藏著掖著,將情況跟他說了。

  白燁聽完,怔怔呆了良久,一顆心忽上忽下,幸而,幸而沒事,“能聯系到她嗎?”盡管說她來信了,可怎麽也安心不了,光聽著就是驚魂不已。

  “可以,白城主若有話要帶,可以幫你帶。”但是,具體的聯系渠道,不便告知。

  白燁也懂,已是為難他們了,想必這些天,他們也沒少煎熬。

  “有勞!”也不客氣,因為這是唯一能聯系上她的法子。

  借著筆墨書信一封,另外附上一個小瓷瓶。

  “多倫若有事,可隨時告知越州!”

  “一定!”老常也不客氣。

  白燁沒有多留,立刻啟程回越州,她放下越州不要,卻看上多倫,一定有她的戰略意圖,既然她要這裡,他也會幫她護好,越州就是多倫的一道屏障。

  除了玄凌自己這邊和墨家,外人不知道玄凌在不在多倫。

  不過多倫被帝玄凌佔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沒有回東離掌政,而是以帝家人的身份,拉起帝字旗,與越州白燁一樣,亂世立旗,隱有割據一方的意思。

  只是,大家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是多倫?相比越州,沒法比啊!除非,越州本來就是她的。

  又一處國土淪陷,不過這一次,九黎朝堂多數人好像沒那麽心疼,那多倫在他們眼裡,確實可有可無。

  讓他們難受的是九黎如今遍地開花,感覺九黎就是一塊肥肉,都盯著啃,連多倫這邊角旮旯都不放過。

  帝玄凌!沒想到帝玄凌會佔多倫。

  眼下,若派兵去奪回,應付炎火都夠累了,為了多倫抽調兵力不值當,不給點反應又會讓人覺得九黎任人宰割!左右為難。

  古月湖在多倫不願回的事,也讓古相頭疼不已。

  除了擔心,其實內心深處又是另一番感受,帝玄凌信中對孫女的肯定讓他是沒想到,或許,並非孩子們不行,而是他們這些長輩遮住了他們的天空。

   感冒昏昏沉沉的繼續爬開了,有月票的丟一丟,飯碗放地上了~~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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