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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衣冠嫡妻》第259章 說真心話
  第259章 說真心話
  鍾秀見陶姚只是轉著茶碗,卻是沉吟不吭聲,頓時知道她也是為難了,若沒有葉家認親這一事,這事就不會如此難辦,遂又道,“我也知道這次是真為難了,”想了想,又乾脆地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事因我而起,還得因我而結才好,我再給寧王妃遞帖子,把這事委婉地給推了……”

  陶姚聞言,一臉詫異地看著鍾秀,以鍾秀如今的地位與身份,斷斷不會說這樣算是掏心窩子的話,可她偏就說了,這事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會受寧王府的責難,那鍾秀的日子很可能就不好過了,畢竟傅瑤這個婆母可不是好相與的,再加上還有一個難纏的小姑子鄒妍。

  可是一想到鍾秀還是偏向了自己,她心裡又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感動,人家的一片真心,她不該就當做看不見,遂又搖了搖頭,“鄒少夫人莫要這麽說,當日也是我求你給推薦的,哪有現在就一味地將事情都推給你,做人沒有這樣的道理……”

  鍾秀看陶姚臉上也是一片真意,對於自己的處境也不是那般無動於衷的人,心裡同樣也有說不出來的感動,在京城待得越久,就越知道這裡的人心有多虛,又有幾個人會跟你說真話?譬如外頭老是流傳她得寧王妃青眼看待,也得她自身有讓人看重的地方才行,要不然人家憑什麽給你臉面?
  就說這次那寧王妃派出去的嬤嬤,就給了陶姚多少臉色看,甚至還因陶姚的年紀質疑起來,就連她身邊的連嬤嬤在人家面前也沒有臉面可言,其實她在聽到連嬤嬤轉述那些話的話時候,心裡還是有幾分著惱的。

  陶姚是她與兒子的恩人,怎麽尊敬都不過份,但沒想到一向給人和氣感覺的寧王妃身邊的人居然是這個樣子的,也怪她,以她的身份次次去,人家還能給她臉色看不成?她是見不到那汙垢處的,可身份一旦夠不著的,可不就什麽髒的臭的都能見得著了。

  這些話她也跟陶姚說了,當然少不得還要把慮事不周往自家身上攬,當然確實也是她的過失,丈夫就說過她還是在家好好帶兒子比什麽都強,這京城的池水不是那麽好趟進去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她後來想想丈夫說得是真對,是她為了要跟婆婆傅瑤鬥個高下方才想左了,自家婆母再不好,那也是關起門來的事情,再者有丈夫在,婆母想要不計臉面的磋磨她,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真心犯不著出去拉什麽外援。

  這回真是憑白惹下一身騷,結果卻是不如人意。

  陶姚看著鍾秀長長地歎了一聲,並且說的很多都是真心話,不由得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執起茶壺給她續了一碗茶,“寧王妃那裡咱們先放放,鄒少夫人,這事你不過是個媒介罷了,她那邊如此還要用到我,她就一定會想法子非用我不可,皇家真心不想講道理,誰也奈何不了她。”

  鍾秀點點頭,真是這麽個道理,不管寧王妃看起來處境有多可憐,不還有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以前她真是一葉障目了。

  突然,她想到數次遞帖子給寧王妃,人家都不見她,其實換個角度去看,也不算是壞事,她不就引薦一個人嘛,這用或者不用還不得人家自個兒決定,這不見她,她也省得裡外不是人,反而能從這事裡面脫開身去。

  這寧王妃還真是讓人不知道給她定位才好,思及此,她的心裡不由得苦笑一聲。

  陶姚看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遂也不再將話題都繞在寧王妃的身上,搞不好人家還擔心她醫術不過關,不敢真用她,若是那樣,也好,她就不用卷進寧王后院的事情裡面去,至於想要推廣診所這種接生模式,可以慢慢來,她現在有爹娘撐腰,真心可以慢慢來,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以後或者還會有柳暗花明的時候,此一時彼一時也。

  “你那婆母是不是又開始催你生下一胎?”她問道。

  這是鍾秀一直煩惱的問題,當然也是她最關心的,她湊近陶姚,有些難以啟齒地道:“葉小姐,我……當日生哥兒的時候是不是……傷了身體……”

  這事不好問別人,其他的穩婆也不會,就只能找大夫來問,但於婦科一道精通的大夫就只能是太醫院的太醫了,倒是瞧過一兩個,可那些個人說話都是橫棱兩可的,就只會開些進補的方子來用,當然丈夫對她還是極好的,一直安慰她,說是他們有哥兒繼承香燈,就已經對列祖列宗有了交代,以後再有沒有孩子也不是打緊的事情。

  其實這些話聽在耳裡,初時是真覺得貼心不已,可後來她越是琢磨,就越覺得這話裡有文章,也曾想過逼問丈夫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不曉得的事情,可這話卻是數次到了唇邊就又吞了回去,她……竟是不敢問。

  生怕被判了個死刑,這一直是她的心結,也是她被傅瑤這婆母指責時一句話也不敢吭的原因所在。

  以前跟陶姚通信的時候問不出口,現在見了面,她還是鼓起勇氣問個清楚明白。

  陶姚看鍾秀的面相是有些憂鬱的,所以才挑起這個話題,估計就連鄒晨的安慰她也未必真的就相信,鍾秀是個敏感的人。

  “子嗣的事情自有天意,如今你也養了個兒子,對鄒家也有了交代,何不放寬心呢?心情鬱悶糾結於你於孩子都沒有好處,別為了還沒有影的其他孩子而忽略了身邊這個。”她道,“身體好好地將養,誰又能說你以後不能再養一個,這事是沒有絕對的。”

  鍾秀是難再受孕,卻不代表以後再也不能懷孕,這是兩個概念。

  鍾秀聽了這話,當即有些怔怔的,總覺得一直懸在頭頂上的劍終於落下來了,她也不用再患得患失了,原來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隨後再細細品味陶姚的話,方才覺得自己被婆母再催生的話帶到了溝裡,她當日能從難產中撿回一條命,就已經是造化了,又何必再強求?

  陶姚見鍾秀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終歸又回到到釋然,這才伸手握住鍾秀的手,“你看,這不就好了?咱們要向光明的地方看,別人的話中聽就聽,不中聽就當成耳旁風,吹過就算了。”

  鍾秀也跟著笑了,陶姚竟是慫恿她將傅瑤的話當成耳旁風,這話聽來怎麽就那中意呢。聊了一會兒,遂就提起了鄒妍,“我那小姑子也不知道遭了誰的算計,在京城竟是處處碰壁,一天到晚就只會發脾氣,唉,你說我這是命數,婆母與小姑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陶姚微微一愣,鄒妍居然在京城吃不開?這在第一世的時候是沒有的事,畢竟鄒妍與傅蘭心關系極好,有傅蘭心當介紹人,她在京城是找到好幾個臭味相投的手帕交。

  想到傅蘭心,她沉吟了一會兒,道,“你那婆母不是傅家的姑奶奶嗎?就不會讓她傅家的姑娘帶一帶你那小姑子?不過你那小姑子的性子確實是不討喜……”

  她對鄒妍沒有好感,遂也不吝嗇地表達出來。

  鍾秀這才道,“你不提這傅家姑娘,我還忘了她,正正是她,處處都說我那小姑子的壞話,這才搞得她到哪裡都不受接納,兩人現在勢同水火,見面連搭理也不搭理的。”頓了一會兒,“不過我那婆母卻又樂見其成,她啊,最是不待見我那舅舅的繼室,我不只一回聽到她說說那喬氏是最不要臉的人這類的話。”

  陶姚這回是真被這消息給驚住了,這一輩子鄒妍與傅蘭心反目成仇了?這真真是新鮮的事情,第一世的時候想都不敢想呢,這表姐妹倆那會兒好得就像一個人似的,壞事都是一起做的,現在想來她還是心裡窩著一股子火,本以為回京城後再面對這兩人,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行,不然又會被她們聯手給坑了。

  如今倒好了,這兩人注定是成不了手帕交的,就算都是臭的,也不會臭味相投,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突然靈光一現,這事裡而不知道有沒有傅鄴的手筆?細思了一會兒鍾秀的話,搞不好真是他插手的結果,他這算是向她示好?頓時心裡五味雜陳了,傅鄴那人何時會像現在這般注視著後宅的人和事?他是在彌補她,也是在減輕她的顧慮。

  這份好她不想承受,但又不得不承受,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到那兩人反目成仇之後帶來的好處,至少掐成烏眼雞似的兩人,絕對最憎恨的就是彼此,對於她的出現,只怕都看不著。

  “在想什麽呢?”鍾秀輕碰陶姚的手背,看陶姚想得那麽入神,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話引得她這樣。

  “沒想什麽,就是想著以後估計能輕松一點,我在青雲鎮時不是得罪過你那小姑子嘛?”陶姚笑道,“她若是知道我進京了,搞不好還會再來找麻煩。”

  鍾秀也跟著笑了,“那你這回可以放心了,她現在估計都不記得你這號人了,人家現在兩眼都盯在其他人身上呢。”

  剛離開青雲鎮的時候,她還擔心傅瑤和鄒妍會找陶姚的麻煩,那會兒的陶姚不過是個孤兒的身份,那倆母女真挑事的話,陶姚也未必真就能應付下來,所以她那時候是真的密切關注著,還讓丈夫暗中也留意那倆母女的動向,怕她們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別人她不敢說,但她這婆母傅瑤是個沒底線的人,養的女兒也跟她是一路貨色,好在她丈夫一直是由公爹親自教導的,沒染上這倆母女的德性。

  好在進京時耽擱了,這倆母女一回來就跟大房和三房鬥上了,哪裡還顧得上陶姚這一號人物?後來又跟那傅家的母女倆發不和,搞不好她現在跑到這倆母女面前提起陶姚的名字,她們可能還想不起這名字是在哪兒聽過的呢。

  “那敢情好,我可是一點也不想跟你小姑子打交道。”

  聽到陶姚這話,鍾秀微皺眉道,“不過現在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裡,估計你以後還是會再碰上她的,她那個不講理,我也不說讓你多擔待的話,誰擔待她都心裡憋屈,我這心裡到現在都還憋屈著呢,好在我的哥兒沒有事,要不然我當時真的會拿刀捅她幾刀都不解氣的。”

  這點陶姚倒是不太擔心,她以後的精力也不會放在這些交際應酬上面,比起這些,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她的事情做得七七八八了,搞不好這鄒妍也嫁人了,兩人不會有什麽交集,這就最是理想了。

  說起這些話,鍾秀少不得又說了一些京城權貴圈子裡其他人家的一些情況,讓陶姚能有個參考,在她看來,踏進這個圈子,說不來往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家裡的爺們不犯事,人還是這些人,少不得交際應酬。

  這是鍾秀的善意,陶姚也就接著了,認真地聽著這過來人的話,鍾秀當初跟人交際應酬估計也是費了一番功夫,很多話都實在得很,她竟也是受益良多。

  最後,她感慨地道,“你這大恩,我還真記下了……”

  “又說什麽瞎話?我這不過是將見到的人和事跟你說說罷了,你不知道,在這京城裡找個能說知心事的有多難?”鍾秀是喜歡陶姚這性子的,她不是個會隨便挑事的人,所以跟她說些知心話,自己也放心不會傳出去,“現在好了,你到了京城,我以後還真的少不得要找你說說話,不然只會悶死自己。”

  這些瑣碎的話跟丈夫說,他也聽不明白,還會嫌她煩,她想,她之所以跟寧王妃以前來往得好,估計她也是找個能說說話的人。

  “那我歡迎之至。”陶姚道。

  兩人聊了一下午的話,鮑芙過來要留鍾秀用晚膳,鍾秀卻是拒絕了,“我下回再來叨擾夫人討碗飯吃,這回是真不成,我那婆母是個難纏的,加上又不放心家中小兒,這天色不早,真得家去了。”

  鮑芙見她說得實在,也就不強行留客了,隻讓陶姚將人送出門去。

  兩人在門外還說了幾句話,鍾秀這才上了馬車趕回家中。

  待陶姚回轉,鮑芙少不得要問一番這鍾秀都跟她說了什麽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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