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費心(2)
苗帆聞言突然覺的堵得慌,失禮的道:“皇上!臣子做錯了嗎!本來就是他……”
秋凱歸急忙按住他:“皇上恕罪,臣等明白,定不會再做沒有把握之事。”
曲典墨看苗帆一眼,以為他只是心高氣盛。
夏之紫並沒有在意,雖然徐天初對他的皇權沒什麽威脅,可他就是看不慣徐天初得母后寵的程度,他的母后只要疼他就好了:“曲典墨。”
“臣在。”
“你記住,即便不能讓他遠離軍衙,也斷然不能讓他身居高位。”
“是,微臣謹記皇上囑托。”曲典墨說完,目光不經意的落在皇上本該有佛珠的手上,神情呆了一下又快速移開,不知是不是他多心,這兩天他沒有見皇上再拿珠串拇指上反到多了一枚扳指。
曲典墨眉頭皺了一下,不管是不是他多心,他必須讓典心小心皇上的情緒……
朱砂剛送走曲雲飛,難得有雅興在後院修剪花草。
春江來報:“太后,曲論官、巫尚書求見。”
朱砂從花叢中抬起頭,微博的汗水布滿她的額頭:“不見。”
曲典墨看眼巫光赫拱手道:“巫大人,既然太后在忙我們改日再來。”
巫光赫見狀急忙閃步:“曲論官客氣,老夫怎麽擔的起你的禮數。”隨即歎口氣跟著曲典墨出了靜心殿:“你說,太后到底是什麽主意?徐天初才多大,怎麽擔得起如此重任。”
曲典墨拱手回話:“小侄不知。”其實哪裡用猜,太后何嘗不知道徐天初不該有此重任,恐怕太后比他們更多的考慮了徐天初庶出的身份。
以徐天初的出身,他縱然有天大的功績也很難做到大將軍的級別,恐怕正因為如此太后乾脆為他提高,這樣眾人商議後的結果才能讓徐天初落在太后本中意的位置,可為煞費苦心了。
巫光赫看眼曲典墨:“賢侄?想什麽呢?”
曲典墨淡然一笑,儒雅的笑靨有幾分孩子氣的天真,卻已學會不透露心裡的想法:“想叔叔晚上考小侄什麽?”他只是覺的徐天初何德何能竟然讓太后如此為他費心。
朱砂修剪下幾片葉子漫不經心的問春江:“走了。”
春江微微扶身:“回太后的話,走了。”
禦書房的燈亮起,一排排的宮燈把夜晚的禦書房裝點的如白晝一般。
榮安匆匆的搬來上書房的折子,安靜的候在一旁。
夏之紫卻沒有心情批閱,母后為什麽沒有見曲典墨,曲典墨做事向來謹慎,母后以前對他頗佳讚賞,他亦沒有參與毆打徐天初的事,母后為什麽要把他拒之門外?
夏之紫突然有絲恐慌,母后一系列的舉動和莫名的調遣都讓他覺的害怕,母后竟然避開他行事?甚至不見他的臣子,為什麽?
夏之紫頓時心煩的想摸索手裡的珠子,發現手裡空空如也時心裡突然恐慌,這麽多年母后從未乾預他的喜好,他也早已習慣借物安撫情緒,每每看著赤紅的佛珠至少就像母后在身邊一樣,能讓他心靜,可母后為何不準他碰?
夏之紫垂下頭,目光落在拇指的扳指上,碧綠的顏色翠嫩欲滴,紋理妖冶清透果然如母后所言是難得的上品,可總歸不是他熟悉的事物,覺的欠缺了他習慣了的淡然。
夏之紫突然抬頭頭看著通明的燭光:“榮安。”
榮安急忙拱手:“奴才在。”
夏之紫猛然間不知道想問他什麽,只是想喊他一聲撫平心裡沒來由的恐慌,從小到大他從沒摸透過母后的性子,每當想不明白母后的心思時他就莫名的害怕,擔心惹怒了母后、擔心自己做的不好讓母后生了嫌隙。
榮安彎著腰,默默的等著皇上問話,可過了很久也不見皇上開口,榮安不敢問,只是默默的等著。
一盞茶的功夫後,夏之紫似乎才想起他來,揮揮手讓他一旁候著,心裡卻沒來由的怕母后帶回來的夏永耀,如果母后嫌他做的不好想拉他下位怎麽辦?如果母后因為他不聽話想扶持更聽話的侄子怎麽辦?
夏之紫突然什麽心情都沒有,他總覺的是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才讓母后突然從京郊回來、突然整理兵部、突然不見曲典墨,這些可能性讓夏之紫莫名的驚慌,甚至害怕。
榮安不懂皇上在想什麽,但皇上喜怒無常的性子他多少明白,所以他安靜的在一旁伺候,唯恐驚擾了沉思的皇上。
過來很久後,夏之紫突然從思慮中回神,急忙拿起堆積的奏章細心的批閱。
他不能讓母后失望、不能辜負母后的栽培!他要做她最倚重的人、做她最驕傲的皇子,為了讓她滿意為了她高興,他可以壓下他所有肮髒的想法!可以盡他所有的努力!他不貪圖、不狼子野心,只求母后不要對他失望,不要對他棄之如履……
夜色越加陰沉,冷風呼呼的刮起,宮女關了窗子,天上的月亮明亮的透過窗紙照進來,風聲卻越加明顯,偶然大面積的烏雲遮月卻又瞬間被大風吹開,月色更加清明。
更聲遠遠的響起,月色下一批批侍衛巡視過各個宮殿,各大廊庭裡的燭火偶然被風吹滅又快速被點燃。
漸漸的風聲弱了,月色也失了剛才的亮度,夜幕更加陰暗深沉,巡邏的侍衛也睡去了一半。
禦書房的燈仍然亮著。
榮安困倦的站著打瞌睡,猛然一個寒顫讓他瞬間驚醒,急忙掐大腿一下守住靈台的清明,榮安偷偷的看眼皇上,發現皇上仍然在批折子,小聲的歎口氣把涼了的茶杯換上熱騰騰的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