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意義(4)
朱砂趕緊投降,她說不過曲雲飛,強詞奪理的本事誰有人家在行:“人人都說才算嗎?也沒人大喊春日耕種,為什麽人還春日耕種?難道因為說過的人死了,春日耕種就是錯的,就需要再次研究?”朱砂說完才發現自己嘴欠,竟然反駁了。
曲雲飛不怕朱砂的大道理,朱砂的道理華而不實不經推敲:“比錯事件存在的方式了,你不能拿鋤頭和飯菜衡量它們同時存在的價值。耕種是操作,是技藝是可觸碰可觀之的存在;而抱錦被得出是思想是追去是潛在的思想,思想和實質存在怎可同日而比,思想當然要人在才在,人死而亡。”
朱砂再次懷疑自己的智力,身為多年的博士生導師,帶過數千學子,什麽樣的沒見過,就沒見過如此胡攪蠻纏的,且你明知道他不對還沒有能力說服他,那種無力感幾乎讓朱砂抓狂!
曲雲飛見她目瞪口呆,想說又挖不出詞的樣子就想笑,朱砂這個樣子的時候最可愛。
朱砂見曲雲飛笑,更加挑釁了自己的智力,經過科學研究的成果怎麽能被他如此質疑:“你聽著,人死不是思想的覆滅,有種說法叫傳承,就是說前人的經驗和思想對後世具有學習和借鑒的意義。”
“只是借鑒和學習?沒說一定有正確性。”曲雲飛料定思想這種存在沒有決定,總之他卷走被子絕對不是狗屁的三個結論之一,他一定要把得出此結論的論人給論死!
曲折咬著指頭盯著他的爹爹和太后,聽著他們能說出那麽多字的話,既羨慕又嫉妒。
朱砂受不了曲雲飛的胡攪蠻纏,曲雲飛認定不可能的事,即便親眼所見他也有無數種自欺欺人的論調:“你說不是就不是。”
曲雲飛詫異,這麽快棄械投降了?他還沒引經據典、論古說今,豈不是房事行了一半卡在了中間。不行,不行,一定要把心裡的邪火發出來:“我一直想問,你這些沒有依據的依據從何得來?且每次都說的那麽自信,似乎真是鐵律金法一般?”
朱砂看他一眼神情淡然,本不想再開口,但看著他眼巴巴的等待,勉強道:“你不相信,何必再問?”
“你說,信不信在我。”
曲折突然伸出手讓朱砂抱抱。
朱砂受寵若驚的接過來,親親兒子紅撲撲的小臉:“這就是母子天性,感性學范疇之一。”
曲雲飛讓她來重量級的,曲折的行為沒有參考價值。
朱砂看著曲雲飛全面戒備,隨時準備與自己一戰的樣子,心裡頓覺癢,她也很想試試古代哲學的魅力,中國能出子房、莊子那樣的聖人,大夏也有哲學名家:“好,我們來論證思想的深度,就是你不屑挖掘的卷走被子的深沉意義。‘思想’是唯一不受身體、外在物體、或者電磁干擾而改變與扼殺的存在,它是人的潛意識,你不用知道,但它不知不覺間影響你的行為。先說思想不受控制,比如你能控制萬物,驅使獸類,但你不能控制思想,你可以不吃飯,但你不能拒絕想念吃飯的場景,你可以不戀愛,但我一定不受你控制的出現。思想凌駕與身體本身後,稱之為信念,信念可以作用於萬物然後成型形態,比如每段歷史時期都有它獨特的民風,那便是信念,信念越強盛,出現的名人、藝技、慷慨之士越多,反之亦然,我們稱此種現在為精神作用力。它雖然看不見,但它存在,這就是何為能出現‘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廉者不飲盜泉之水’的原因,他們有高於生命的信仰,不因身體的本能、榮華、利益而屈服。所以你卷被子也一樣,不受你控制、但它確實影響你。”
曲雲飛皺眉,解釋牽強但也可用:“信念是別人給予的,潛移默化的影響,類似佛寺、君主等的存在,往往是……”
朱砂急忙打斷他:“等等,信念是人通過自己對事物的分析認識,產生的精神狀態,怎麽是他人給予?”
曲雲飛聞言哈哈大笑,颯然立與天地間睥睨朱砂的學術,神情帶著三分輕蔑六分嘲弄:“你對信仰的認識從何而來?你為信念下的斷言為何自信?誰告訴你信仰是那麽來的?信仰又是那麽個意思?”
課本。
曲雲飛見朱砂皺眉,隨意的攬上她的肩,呆著發愣的她,坐到一旁的巨石上:“十二年的太后三年的后宮生活,我以為你變了……但偶然時還帶著我初見你時的那份野性和目空一切的驕傲,似乎你總認為你高人一等,並理所當然的那麽認為,想不到事隔十二年,我還能聽到如此可笑的解釋,哈哈,你說我怎能不笑?”
曲折不讓他們坐,扭動著想要去拿糕看他的大灰狼。
朱砂望著含笑的曲雲飛,突然不再笑了,目光悠遠、傷感,社會結構不同,形成的學術就不同,雖然道理是曲雲飛的對,可有時候昌明的社會結構是可以在一定范圍內讓人的自由度無限延伸的,可……怎能不能開明社會結構下的自己無法觸碰更高的權位更精妙的理論,而‘天真’的認識。
朱砂抱不住掙扎的曲折。
曲雲飛接了過來:“我若想民興民則興我若想民念民則念,若詞句不成立,君主何在,信徒何在!”
朱砂手僵在半空,腦海裡頓時轉過服務一人論、相對自由論,戰爭論,無一不論證著曲雲飛的說法,朱砂突然站起來,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不說了,拿糖去。”學問是不可深究的,就像世人解不開奇跡、狗兒不知貓兒的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