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生母(3)
朱砂悄然看向曲典墨。
曲典墨態度如常,眉宇間充滿了對公主的擔心,似乎不舍又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朱砂轉向夏之安,見她眉宇依舊,隱隱有疲倦之色,張口道:“既然如此,就留安公主住幾天好了。”
夏之順聞言高興的嘰嘰喳喳亂叫。
夏之安看了曲典墨一眼,避開母后的打量才敢露出一絲傷懷之色。
曲雲飛正跟徐君恩談事情,聽到屬下來報,笑的無比諷刺:“徐熊,陸司錯這種人才舉世罕見,他還真去找太后了,你說,你怎麽就有如此有病的兄弟,兄弟甘拜下風。”
徐君恩聞言感慨的賠笑:“曲雲飛,陸司錯只是有些吹毛求疵,他沒有惡意,何況沒人告訴他怎麽回事他怎麽知道,說到底你們別總排斥他,他也不至於在朝堂上鬧出笑話。”
曲雲飛不屑於故:“想不鬧笑話,他就要學會老實聽話,當年誰不是從笑話的路上走過來的,抗的住了就是那麽回事,下次你告訴他,讓他長個心眼別像個傻瓜。”
徐君恩聞言,忍不住勸道:“雲飛,他不容易,你放下成見幫幫他,就算不幫別總使絆子,他跟我同歲,乾不了幾年了,再遇到你們這樣的大臣,不是擠兌嗎。曲雲飛,得饒人處且饒人。”
曲雲飛喝杯茶嘴角邪魅的揚起:“見到同病相憐的人舍不得了。”
徐君恩聞言撇開頭不再提,他傻了才相信曲雲飛能動之以情:“出兵的事咱們從長計議,今日累了,告辭。”
曲雲飛無所謂:“送客。”徐熊長本事了,沒事還鬧個小脾氣。
凶猛的虎頭雕刻鎮守在夏國第一武將徐君恩的府邸,巍峨大氣的風格彰顯著一代武臣的尚武風氣,這裡綠瓦虎刻,屋簷的浮雕是一幅幅活靈活現的虎頭問鼎。
徐天放吃了晚膳剛打算出去。
徐夫人帶著丫頭堵在書房之外,四十多歲的徐夫人早已沒有姿色,也不屑在坐幾年前借刀殺人的把戲,現在的她是徐家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想誰死不用借助他人之手。
徐夫人珠光寶氣的站在哪裡,頭上的發飾鑲嵌了二十多顆寶石,一身華貴的衣物全是頂級織造,十指上閃耀著十二枚戒指,可卻奇跡般的不顯俗氣,沒有愛情的老女人,晚年追求的無非是更華貴的外表:“你要去哪?你已經不小了,迎娶公主迫在眉睫,不要沾染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徐天放恭敬的對母親行禮,眼裡流露出少有的敬重和柔和:“娘不用擔心,孩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徐夫人心疼的走過去,憐愛的把手搭在兒子肩上,溫和的道:“天放,娘知道你不高興,放松的方式有很多沒必要非去那種地方,你現在是臣子萬一讓人抓住了把柄你讓娘怎麽活。”
徐天放拍拍母親的手,安撫道:“娘,你想多了,孩兒和巫崖去挑馬。”
徐夫人聞言求證的看著兒子,眼裡的關切和天真瞬間掩蓋了她滿身的銅臭。
徐天放點點頭,難得孩子的氣的向母親保證:“真的。”在徐天放兒時的記憶裡,整個徐家除了母親與他們相依為命,父親從未正眼看過他們。
徐天放出來後,去找巫崖,巫崖早已被苗帆叫出去喝酒,徐天放無奈只能先回去,路過京城知名的留香巷時,他想了想,抬腳向情樓走去。
老地方、老主顧、老情人,一間清雅的院子裡,卿兒撫著琴彈起唯一的知己聽。
徐天方坐在主位,吃著難得的家常菜,聆聽京城第一琴師的絕技,他早忘了什麽時候起他經常來到這裡,忍不住想看看卿兒,哪怕只是聽一首曲子也覺的心裡充實。
卿兒彈琴隨心,不張揚不求精,情到濃時跌宕起伏情轉淡時曲聲無韻,她說琴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說琴有滿腔理想的時候、她還說琴有想讓你疼的時候。
卿兒第一次見徐天放時,她只是情樓裡一個不起眼的丫頭,被客人灌了酒哭哭啼啼的在院子為小姐燒火,那個時候徐天放為她吹了一首曲子,對她笑。
第二次見,他和一群朋友叫了情樓最頂尖的姐姐們跳舞,娘親說,他們是京城的顯貴,得罪不起的客人,送水的丫頭都要挑情樓最好的,而她沒在其中。
再後來,她努力讓自己出彩,學琴藝時尤其用心,她必須讓他注意她,哪怕隻一眼。
她成功了,她買了她的初夜,諷刺的是,他比沒有要她,他似乎隻喜歡聽她談情,聽她拋棄身份時對他抱怨的話語,可,她總是很不安,他不早知道他想什麽,就像不知道此刻他為什麽突然在這裡。
卿兒不接客,她是徐少爺養的女人無人不知,開始她並不滿足他的忽視,漸漸的反而習慣了,也摸透了他的脾氣,就像想在,他不說話卻在飲酒,證明他心情很好。
卿兒漫不經心的撫著琴,性情散漫的問:“有什麽開心的事,讓徐少爺也能貪杯?”
徐天放喝杯酒,嘴角難得揚起放松的笑意:“想一個傻子,我覺的,一個人如果想另一個人死是何其簡單的事。”就像早朝上的陸司錯,徹底被愚弄還不知道錯在哪裡。
卿兒見他笑了,停下琴弦走過去柔順的偎在他懷裡:“我不懂那些東西,對了,上個月奴家和行文在街上見到曲家的大公子,你猜怎麽著,行文妹妹說從未見過如此傻的呆子,曲家少爺真有意思。”
徐天放聞言突然看向她:“你見到他了?”
卿兒不明所以的坐起來,小心謹慎的開口:“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