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果憐惜的撫摸懷中的嬰兒，“巫師要吃我的孩子，我和大地就帶著孩子跑了。”

  “什麽？吃孩子！”周季想起剛到來這裡時，那些追著她跑的野人，她的確沒有聽錯，那個女人就是要把她抓去吃啊。

  紅果說，“巫師身體不好，族長就想讓我的孩子給巫師補身。”說到這裡，紅果臉上只剩苦笑：“我不同意，大地也舍不得，我們就帶著孩子跑了過來。”

  這是要吃人補人呐，得多大的腦洞，才能想到！

  比起紅果的傷感，周季這時候更在意另一個問題：“你們不會吃我吧？”

  “不會！”紅果搖頭，“我們從來沒有吃過人的！”

  “不對啊，他們既然是要吃你的孩子，你們這樣走了，他們不追嗎？”周季問。

  “追啊，所以我們才躲到河這邊。”

  “呃……就隔一條河，難道他們都不會游泳嗎？”

  “沒有河帶著，他們過不了那條河。”紅果說，“那是禁河。以前獵物少的時候，部落裡也有人想要到這邊來，但一到河中間就會被衝走，所以巫師一直把這邊稱為禁地。”

  周季想著，她自己也算是在河裡漂過三趟了，也沒感覺到那條河有她說的那樣詭異啊。

  “要是沒有河，我們是不敢過來的，他以前到這邊來過。大地說要離開部落的時候，河把我們帶到了這邊。”紅果又說：“我們也才過來沒多久，對這邊還不太熟悉，不知道到哪裡能獵到好的獵物，所以前兩天想趁著對面不注意，過去打些獵物回來。”

  紅果看著周季笑了出來，“結果獵物沒打到，卻碰到了你。”

  周季撓了兩下臉頰，心想那還真是巧。

  紅果懷裡抱著的孩子醒了，這孩子裹著一塊獸皮，醒了也不哭鬧，看著周季眨了眨眼睛，乖巧的不行。

  她在紅果的石屋裡待了大半天，直到有人拿著一獸皮的果子進來。

  “這是我的妹妹白結，剛才你們見過了。”紅果介紹道。

  周季條件反射喊了一聲：“你好。”

  白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拎著果子坐到紅果和孩子邊上，“今天我們走遠了一些，這種果子還有不少地方有呢。”

  “嗯，這邊獵物不常見到，果子倒是比對面多。”

  白結和紅果說了不少關於采摘果子的事情，周季不太清楚，也插不上嘴，正打算找個什麽理由出去，河就進來了。

  “你在這裡啊。”河把周季叫了出去，沒多久紅果也出來了，她用鑽木取火的方法，在空地上生了火。

  河讓周季在他石屋外面坐著，拿了一把紅色的漿果給她。

  這種漿果，周季也是第一次見到，口感倒是跟桑葚類似，“這個叫什麽？”她托著一把漿果問道。

  河搖頭：“我也不知道。”河問她：“紅果跟你說了什麽？”

  周季剛想回答，忽然察覺到，他們之間的語言竟然是互通的，不同省份的語言都不相同，更別說不同的文明程度了。

  河看到周季出神，以為她是想家了，“等到過了雪天，我就送你回你的部落。”

  周季苦笑，她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不遠處人們正動手宰殺獵物，周季瞄了一眼，隨即看向別處。

  “你叫什麽？”河問她。

  “周季，季節的季。”

  “季節？”河的表情明確表達出，他是第一回聽說這個詞，“什麽意思。”

  周季像是悟出了點什麽，語言雖然相通，但有一些話，他們是聽不懂的。

  可是季節都不懂，是怎麽個意思？難道這裡沒有季節？

  “這裡沒有季節嗎？”周季說出口就覺得不該這樣問，她覺得或許只是說法不一樣。

  河在她旁邊蹲了下來，“什麽叫季節？”

  周季換了一種說法：“你們怎麽區分天氣？怎麽樣算一年？”

  過了雪天，就算一年。”河說。

  周季緊接著問：“所以你們把雪天稱作什麽？”她期待對方能給出一個類似冬季的回答。

  “雪天呐。”河納悶的看著周季。

  周季哀歎著拍了自己的腦門，她都問了什麽問題，算了，這種事情，不要去糾結了。

  “你今年多大了？”河問她，語氣就像是一個大人問小朋友似的。

  “二十四歲。”

  “果然是很小。”河說。

  周季內心暗自吐槽，這還算小。“你呢？”她問河。

  “我今年五十二了。”

  周季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今年五十二了。”河很聽話又說了一次。

  “不……不是，你、五……五十……”周季怎麽看，面前的人最多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怎麽會是五十二歲！這人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怎麽了？”河問她。

  “你看起來很年輕啊，不像是五十二歲的樣子。”

  “是啊，我是不大啊。”

  不大？就算是她的那個世界，五十二歲也是中年了好不好。周季忽然想到這個地方的特異性，問道：“你們這裡一般人能活到多少歲？”

  “你問的奇怪，你就算是別的部落的人，年數總是沒太大差別的。”河雖然這樣說，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要是沒有災禍，食物充足，可以活到三百歲左右。”

  “三、百……”難道這裡的一年和她的一年，不是一個概念？周季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這裡的年也是三百多天，那這個世界就真的神奇了。

  這次獵隊出去，不光獵到了兩隻大型野獸，還捉到了幾隻小獸，晚上吃飯的時候，河烤了小獸的腿給周季吃。

  小獸的肉質相對較嫩，周季沒有撒鹽，肉雖然沒有味道，但比前天吃的肉要好入口，勉強自己吃了下去。

  晚上周季還是睡在河的石屋。

  隔天一大早，河還沒有醒，周季就起來了。收好蓋在身上的羽絨服，周季出了石屋，在原來的世界，她從來沒有這樣早起過。

  她站在石屋外面，剛好看到太陽升起的一幕，初升的太陽並不是黃色，而是紅色，那種紅色是工業顏料無法調和出來的顏色，溫和的讓人感慨。

  看著眼前的景象，周季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詞‘時空錯亂’。對，她會來到這裡，應該是某一點的時空錯亂，也許跟地點沒有太多關系，只要能夠再次遇上這樣的錯亂，她應該就能回去。

  但是再遇上這樣離奇的事情，幾乎沒有太大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