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野人
周季在河邊拚命的奔跑,從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跑到這麽快過。
就在十分鍾之前,她還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現在,已經變成野人的盤中餐了。
身側兩米開外,是湍急的河流,周季就沿著河岸狂奔,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怎麽就忽然來到了這個地方。
想來想去,還是要怪剛才遇見的神經病,要不是他搶了她的手機,她也不會追,要是不追,就不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什麽呀!身後追著她的是什麽啊!野人!!圍著獸皮、舉著尖銳的木棍,標準的捕獵姿勢,難道她是他們的獵物嗎?
果然,潛力是需要激發的,要不是身後拿著木棍的野人,周季永遠不會知道,她還有當短跑運動員的資質。
感歎的對象之所以是短跑運動員,是因為她現在就已經跑不動了。
無論是鼻子還是嘴巴,都無法吸入空氣,喉嚨裡滿是血腥味。
世上沒有最慘,只有更慘!周季沒想到,前面不遠處,竟然有一群野人從河裡鑽了上來。
領頭的還是個全身精光的,就算是個野人,你至少也跟其他人那樣裹條獸皮吧!你晃來晃去不難受嗎!
快速的奔跑使得周季沒辦法立刻調轉方向,她想要停下,慣性使她跌在地上,並滾了好幾圈,精光的野人撿起地上的石塊朝她衝了過來。
慌忙間抬頭,看到赤條條的野人舉著石塊從她身邊跑了過去。原來他的目標是追她的野人,這對周季來說,算是好事。
原本追著周季的那幾個,看到河裡上來的野人,竟然慫了,木棍也不舉著了,撤下來拎在手裡調頭就跑。
一絲不掛的野人蹭蹭追過去,不過他也沒追遠,朝著逃跑的野人,扔出手裡的石頭,又折返了回來。
“你沒事吧。”野人彎腰把周季從地上來起來。
他的姿勢,讓周季抬眼就看到了不可描述的部位。
短暫的時間理,大腦受到的刺激太多,周季站好後才反應過來,想起要跟面前的野人保持距離,向後退了一步,這一退,被石頭絆住,又跌在地上。
野人要過來扶,周季趕緊自己爬了起來。
裹著黃色獸皮的野人走過來,拍了一下赤裸野人的肩膀,“河,我們得趕緊走,他們還要回來的。”
被稱作河的野人點頭,他跟周季說:“你先跟我們走吧。”
周季沒得選擇,之前追她的野人隨時會回來,面前的人雖然喜歡袒蛋蛋,但總算救過她一命,跟著他走,總比獨自留在河岸上要好。
她是從來沒有遊過泳的,更別說在這麽寬的河裡,估計事受的刺激太多,大腦已經麻木,平常顧慮極多的人,竟然抓著野人的手,就這樣過了一條百余米寬的河。
遊到對岸,野人門集體甩了甩身上的水,這景象,讓周季想到自家的小黃。
這邊的河岸上有塊特別顯眼的大石頭,石頭上放著塊灰色的獸皮。
先前一直裸著的野人,用那塊獸皮擋住他的關鍵部位。他問周季,“你是怎麽被抓到的?你身上裹的是什麽?”
周季脫掉已經濕透的羽絨服,不愧是一千二百塊錢的質量,這樣折騰一點也沒破,也多虧了這件衣服,她才能浮在水裡讓人拉過來。
已經濕透的羽絨服非常沉重,周季將它脫下拎在手上。
烈日當空,這個世界的天氣跟周季那邊的正好相反。
“河,這人要怎麽辦?”野人中有個人指著周季,“她身上裹的東西,不像是附近部落的人啊。”
河的視線落到周季身上,“你身上裹的什麽?”
這幾個野人都在打量周季,但周季這時候卻在想著別的事情:這是什麽地方?草木茂盛,山林密集,卻半點不見現代人生活的痕跡。
見周季沒有回答後,河很快跳過這個話題,對剛才發問的同伴指了一下自己的腦子,他懷疑周季腦子有問題。
“不能丟在這裡,帶回去吧。”河看著還在出神的周季搖了搖頭。
其中一個,個子相對較矮的野人走到最前面,“那快點回去吧,慢了就什麽都打不到了。”
野人們越過周季往前走去,周季沒有跟上去,她身上和羽絨服上的水吧嗒吧嗒滴在河岸上,水滴附近的塵土安靜下來,周季終於從懵逼狀態走了出來,變得不安。
“走啊。”幾米開外的河轉過身叫她。
條件反射的想要聽從,可是周季猛然想到,對她說話的是個野人。
那幾個人,赤腳踩在泥地上,濕漉漉的頭髮蓋在背上,胡子遮掉大半張臉。
周季往後退了一步,她打從心底就不願意跟這種人接近。
朝附近看過去,除背後那條湍急的河流,其余的地方都是樹木山坡,唯一的一條路就在野人們的腳下。
憑周季的腦袋,想不出這是什麽地方。
現代社會,哪塊地方沒有被開發過,她生活在平原城市,周邊也根本沒有山。
“河,她怎麽不走啊?”走在前頭的野人,沒有多少耐心,“再等下去,就打不到野物了。”
回憶起不久前,被另一批野人追趕的場景,周季覺得四周山林中,會隨時衝出一個要吃她的野人。
沒等河再次催促,周季快步趕上了他們。
沒走多遠就看到幾間用石頭堆砌的小屋,石屋外還有幾個野人在走動。
見到陌生人,頓時變得非常警惕,有兩人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個跑進石屋,另一個走了過來,拉住一個人問:“哪裡來的?”
被問的野人,握住女野人的手,“對面遇上的。”
跑進石屋裡的女人,帶著兩個野人又走了出來,男野人走到周季面前,周季往後躲了一下。“我們到對面,剛好遇上。”河說,“天沒黑,我們再出去一趟。”
站在周季面前的男野人說:“別去對面了。”
從石屋出來的女人,似乎比其他的女人膽子要大,她走到周季身邊,“你裹的是什麽啊?”
“衣服。”相對於女人的熱情,周季的回答相當冷漠。
女人又問道:“什麽叫衣服?”
周季沒有再回答的打算,女人調頭,拿了兩個果子塞給周季,讓她坐在乾淨的石頭上休息。
帶周季過河的那群男人離開了,周季坐在石頭上,附近不斷有探究的視線看過來。野人們搬動附近的石頭,看向周季的同時,也在小聲議論著。
對於這些,周季完全沒有理會,甚至她手裡抓的兩個果子掉在地上,也沒有察覺到。
她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她為什麽會來到這裡?
還有一堆報表沒做啊!她今天這麽早出門,就是因為要去做報表,結果,到這裡來了,周季煩躁的揉了一把頭髮,家裡,出門前還跟老娘爭了兩句,要是等會兒聯系不到她,一定會滿世界的找吧。
“……天呐!什麽情況啊。”
吸進炎熱的空氣,周季的肺都開始覺得難受了。
她就不該去追那個破手機!
媽的,誰會想到一身名牌西裝,才從豪車上下來的人,會來搶她的一個雜牌手機?自己的東西被搶了,總歸要追一追的,要不然多不甘心?
周季皺眉,不對啊,她是跟著那個神經病跑的,怎麽她到了這個地方,那個人卻消失了呢?
等到周季再回神,意識到目前的處境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之前離開的那幾個人,扛著兩頭周季沒見過的野獸回來了。
野獸大概已經死了,腦袋上和脖子上都是血。他們將野獸放下,很快有人出來生了火堆。
河走到周季身邊,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撿給她,“你的果子掉了。”
周季盯著河手裡的果子沒有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要回去。”
這話她不是對著河說的,實際上她都不知道站在邊上的人是誰。
她驚覺自己弄錯了重點,一直在想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其實這不重要,只要她能夠回去,今天這一遭就當是做夢好了。
“回去?”河問:“你是從哪個部落來的?”
周季沒有聽河的問題,而是想著,最有可能回去的地方,還是對面的河岸,她是在馬路上跑著跑著就到了對岸,按理來說,她到對岸跑幾圈,就能跑回去!
毫無根據的事情,周季覺得自己分析的相當正確,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到對面去了。
“你能送我到對岸去嗎?”她多少還有些理智,知道自己沒有遊過泳,獨自過河太危險。
她這話一出口,在場十幾個人瞬間看了過去,神色各有不同,但傳達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對周季說的地方抱有敵意。
“天快要黑了,等明天我送你過去。”河說。
周季又縮回石板上,這時候太陽還沒落下去,但明顯感覺到溫度比之前下降了不少,她把已經幹了的羽絨服穿到身上,拉上衣服的拉鏈後,周季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血腥場面。
一個裹著黃色獸皮的男人,拿著塊尖銳的石頭,一下子砸進了野獸的肚子,血肉當即濺了出來,落的周圍到處都是。男人沿著剛才砸開的傷口開始剝皮,另有一個男人,將手伸進野獸的肚子掏出內髒。
周季隻覺得胃裡翻騰,趕緊側過頭不再看眼前的景象。心中喊著一定要回去!
他們宰殺野獸的動作相當熟練,男人負責分離骨肉,女人們將肉串到樹枝上。如此簡單的處理後,肉塊就被架在火堆旁烤製。
天色變暗,所有的人都圍坐到了火堆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