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梓涵，媽媽愛你

  “你是陳雯陳小姐？”

  忽然一個聲音將她拽回現實。

  陳雯回頭，嶽青雲不但掏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還伸出了手。

  這一周時間，陳雯看過很多關於葉梓涵的報道和評論，有盲目追捧的，有理智肯定的，當然也有不問青紅皂白就先黑一氣的，隔著屏幕，隔著網絡，人性總能肆無忌憚地彰顯著它的惡劣本質，但有理智的人是非黑白總還是能分清的。

  在各種負面評論中，最顯眼最有說服力的就是這位嶽大記者。華國文字的博大精深完全被他用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文章和評論裡。

  沒捋清這個人的來意，陳雯送給他一個得體的笑容，不卑不亢，不親和也不疏離：“嶽記者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嶽青雲什麽人沒見識過，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掩藏在聰慧得體外表下的那點齷蹉小心思，都不需要試探，單刀直入：“聽說你曾給葉梓涵打過工，有些事情我想私下跟你談談……”

  葉梓涵直到下午才過來彩排，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沒讓司機送，又是自己打車過來的。一下車就聽見一聲嘹亮的高呼：“葉梓涵，媽媽愛你！”

  這聲音還混雜著美聲的發音方式，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嘹亮。

  葉梓涵都驚呆了，莫不是，她也是有粉絲的人了？
  不止她震驚，旁邊其他選手的應援隊伍也非常震驚：“這粉絲是買的吧？這麽多？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對啊，這個葉梓涵莫不是個智障？超星星才開播一期，這裡來的都是親友團，現在哪有什麽路人粉？買個十個八個撐場面就也行了，我數數哈……呃，竟然快一百人了，哪裡來的臉？”

  葉梓涵可沒心思理會這些人的閑言碎語，看到自己的應援隊伍，嘴角抽了抽。

  這一水兒的漢服是怎麽回事？

  咱在光天化日之下能低調點不？
  還有，為首的那位唯一沒穿漢服的阿姨，你的妝容很精致啊，旗袍也很優雅啊，咱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不要聲嘶力竭狂喊“媽媽愛你”？
  我差點以為我媽從土裡爬出來要跟我探討人生啊！
  作為有粉絲的人，葉梓涵能將這些槽吐出來嗎？

  當然不能！

  於是她小臉兒都端僵了，默默走到應援隊伍前，默默掏出一瓶水，遞給為首那位優雅的阿姨，委婉提醒：“阿姨，要不，您先喝口水？”

  楚繡韻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啊！

  她的乖乖兒媳婦竟然一眼就注意到她，還親自給她擰開瓶蓋請她喝水。

  這、這，有點激動怎麽辦？
  她真是恨不得在小家夥柔嫩的臉蛋上掐一把以示愛撫。

  “謝……”

  另一個“謝”字還沒出口，兒媳婦礦泉水還沒拿到手，特麽的後面是哪個混蛋竟然將她硬生生刨開了……

  楚繡韻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姑娘將自己擠到後面，而且還越來越後面，優雅的面容瞬間變成便秘色。

  看到活的葉梓涵，袍子們能不激動嗎？葉梓涵剛走過來時，他們沒激動起來實在是因為她漢服圈的新起之秀穿著太過簡陋的牛仔T恤，讓他們一時沒認出來。

  “涵爺，看看我的自製的漢服，你覺得怎麽樣？”

  “涵爺，我太喜歡你的飛天舞了？鳳求凰還會開預售嗎？我好想買！”

  “涵爺……”

  “涵爺……”

  葉梓涵眉頭一顫，“爺”，這是個什麽稱呼？
  人群後面，楚繡韻發飆了：“你們不知道什麽叫做尊老愛幼嗎？都給我讓開！梓涵，媽媽在這兒，看過來看過來……”

  遠處的一輛邁巴赫上，裴啟凡已經不忍直視這樣的大伯母的行為了，將錄到的視頻偷偷發給還沒到現場的裴楚楠：“哥，大伯母這樣，合適嗎？”好歹是咱們雲城第一貴婦人啊！跟一幫小姑娘這樣推推攘攘算怎麽回事？

  裴楚楠從繁重的工作中抬頭看了一眼，淡定回答：“這是裴家人的場面，你不懂。”

  裴啟凡：……

  敢情我不是裴家人是吧？我活了這麽多年，這個裴字都是白寫的對吧！

  裴啟凡無語，隻得轉頭看後排坐著的大伯父，剛想啟口，又被噎住，因為此刻，這位大伯父手裡竟然也拿著一張應援手幅，上面還寫著碩大的幾個字：葉梓涵，爸爸愛你……

  “看什麽？這是你伯母做的！”

  裴繼山憤憤然，讓他一個老男人擠在一群年輕人裡面去叫囂“爸爸愛你”，他扛不住啊，所以，他只能乾坐在這裡忍了。

  緩了一回兒，他突然說道：“咱們裴家人是要有排面的，你找人發放一下統一的應援服手幅和燈牌啥的……”

  裴啟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大伯父，你該不會是特地研究過飯圈吧？”CPI、GDP這種東西從你嘴裡冒出來合適，什麽應援服手幅燈牌，那絕對不是該從你嘴裡吐出來的詞！

  裴繼山對此非常謙虛淡定：“活到老學到老而已。現在咱們裴家要出一個大明星，我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你堂哥騙個媳婦回來不容易啊，你做兄弟的應該好生照顧著點……”

  裴啟凡：……

  葉梓涵最後是被一個工作人員從粉絲堆裡拽出來的，不就是想買她的漢服嗎？至於這麽熱情嗎？
  看看人家的粉絲圈，都是喜歡選手本人，不是要簽名就是要合照，哪裡像她隻想問她要衣服。

  “葉、葉小姐，您沒事吧？”護她的工作人員小心又謹慎，還透著莫名的緊張。

  葉梓涵這才注意到這位，這不就是上期當眾給她作證，害得她被裴楚楠罰跪的那位工作人員嗎？
  但鑒於他是出於好心，裴楚楠給她跪的搓衣板還意外地舒服，加上今天的英勇表現，葉梓涵大人不記小人過，大度地原諒他了。

  “上周的事，謝謝，還有，對不起。”

  工作人員臉一紅：“是我沒考慮周到，沒想到葉小姐會懼內。”

  懼、懼內？
  她什麽時候怕裴楚楠了？
  葉梓涵小臉一端，視線掃過他的工作牌，拍拍他的肩膀，用陰測測的聲音說道：“羅平是吧，我記住你了！”

  羅平無辜地打了個寒顫。

  那笑臉依然明媚啊，那步伐依然矯健啊，可怎麽自己就聽出了威脅呢？
  呃，不管了，從今天往後，他在偶像面前可是有名字的人了！比起外面那些流氓一樣的粉絲，地位自然高崇得多！
  羅平回到工作崗位時，整個人精氣神兒都蛻變了。

  葉梓涵剛到後台，就看到一臉喜色的蘭子琪和他的精挑細選出來的設計師。這個混蛋，原本只有兩個設計師，轉頭竟然弄來十個助理。

  是的，你沒看錯，兩個設計師配了十個助理，那目的還用說，就差一人跟一個選手，一對一跟蹤設計了。

  “那個，蘭總，你要不再調十個助理過來，我不介意的！”葉梓涵笑得意味深長，不就是怕她搶到生意麽？至於動用這麽多人手？
  “但節目組是有造型師的，不知道他們介不介意？”

  蘭子琪揮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幹事，這才過來說道：“這十個助理跟的就是造型師。”

  葉梓涵點點頭，還是有點頭腦的。

  蘭子琪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翻，這個小女人為什麽永遠都穿得這麽上不得台面，她這一身行頭沒一件名牌，上下加起來撐死不過幾百塊錢。這麽接地氣，難道是想讓那些花八千八百八巨款買她設計的服裝的人後悔自己一時衝動？
  清了清喉嚨，言歸正傳：“那個，　你的每個單品和套裝八百件的數目是不是太少了，我估算了一下你上周的預定趨勢，保守操作可以再翻個兩倍。”

  葉梓涵睨他：“錢是賺不完的，想提量，得看看你們做出來的大貨質量是否過關，我可不會為了這幾個錢在起步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這幾個錢？這幾個錢是幾百萬好吧？
  嚴重入不敷出的蘭子琪如今看見錢就雙眼放光，乍然聽見這句話突然覺得有點心梗，緩了好一會兒才將這口惡氣給平複下來。

  “那個，你不在乎知道你錢，那是不是也不會跟我搶生意？”

  葉梓涵笑眯眯地看著他：“蘭總，搶是哪裡來的說法？這麽多選手願意用誰的設計就用誰的，真不存在爭搶的問題。不過，你確定你的設計師的銷量能比得上我？”

  蘭子琪爆了：“葉梓涵，你別太自以為是，他們可都是有資歷的設計師，哪裡像你？”

  葉梓涵擺擺手，不跟他做無謂的爭吵：“你且試試看。”

  這份自信，把蘭子琪都鎮住了，他還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抉擇。可回頭一想，一個沒有後台的葉梓涵都可以引爆銷售，他精挑細選的設計師只會更強！
  “今天晚上你又想搞什麽么蛾子？”開播前的化妝間，女子組的所有選手都已經到齊，李夢妮湊過來，故意大聲問葉梓涵。

  幾乎一刹那，所有選手都豎起了耳朵。

  葉梓涵掃了一眼：“全息投影的內容哪能在一周時間就能做好？今天，我隻跳舞。”她的目的是為了展示自己的設計，有沒有全息投影並不重要。

  李夢妮有點呆：“那個，你知道常規賽是積分賽吧？三場積分最低的會被淘汰出局。”

  “你在小看我！”沒有全息投影技術我就不能有積分了？
  李夢妮翻了個白眼，若之前她可能會為葉梓涵盲目自信，畢竟她頂著聖菲羅高材生的光環。可看過她上一期的舞蹈，她又特地去翻了她的履歷，這位，真的除了設計和一些硬核計算機水平，在歌舞表演上真的沒什麽獨到之處，她還特地去調她海選的視頻，可特麽的，竟然查不到。

  若是一般沒什麽人氣的人查不到海選視頻，大家也不會在意，偏偏上一期她投票最高，人氣最熱，且不說觀眾要去查，那些選手更不會放過，尤其是被刷下來不服氣的幾位。

  現在網上都在叫囂著節目組將其海選的視頻放出來，可節目組就當耳旁風了。已經有黑子和營銷號在帶節奏說節目組有黑幕了，節目組能保她多久，這可說不好。

  這也側面說明一個事實：若那視頻是好的，又怎麽可能藏著掖著？

  “你確定你會跳舞？”

  葉梓涵非常不以為然，仿佛李夢妮問了多麽沒營養的問題：“跳舞不一定要技術，只要能有情感帶動和視覺效果……”

  當天晚上，李夢妮再次見識了一個技術性選手的內核有多無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