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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焉》第79章 賞花會
  第79章 賞花會

  不論顧二爺如何切齒拊心,顧崇琰確確實實是風光了好一把,甚至借著這樣一股子熱潮,顧家極快地從原先的醜聞中翻了身,眾人議論更多的,是顧家的風骨氣節,是顧三爺的深明大義。

  如此反轉,不僅僅外人瞠目結舌,哪怕侯府中人,也喜出望外。

  從來不如何關注三子的老夫人,拖著病體也要去看望兒子,一口一個乖兒說得極是順溜,顧大爺被安氏趕去了和顧崇琰好好套近乎,陪著一張笑臉。

  顧四爺一向與兄弟幾個不親不疏,基本的禮節也不曾荒廢,哪怕遠在大興的長寧侯得了音信,都修書一封回來慰問關愛兒子,也只有顧二爺深惡痛詆,不去湊這個熱鬧。

  顧崇琰還是頭一次受到如此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從前這些人,可都是圍著二哥團團轉的,如今風水輪流,總算到他上場了!
  顧崇琰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舒暢。

  三月春陽明媚,百花爭豔,太子東宮舉辦賞花會。這是自方武帝登基以來,頭一次東宮宴請,邀請的無一不是京都的上流勳貴家眷,有多難得自不必說,許多人為了得到這樣一個入場名額,可是費盡了心思。

  然而顧家卻單獨受到了東宮的邀請。

  不論內幕如何,在外人乃至是太子看來,方武帝願意立儲,是靠了顧崇琰和一乾西銘黨人的苦苦勸諫,那太子自然應當感恩戴德。

  一個小小的賞花會,為顧家人開個後門並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他們還會被奉若上賓。

  為了這次應酬,安氏早早地便讓針線房準備好時下最新式的春裳和首飾,讓姑娘們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去赴宴,然而卻並沒有準備顧媛的份例。

  柳氏身體大好,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隻精神有些不佳,便婉拒了,而賀氏胎相還不穩,她這麽寶貝這一胎,即便再想去,也不敢拿自己開玩笑。

  可當她一聽說安氏不讓顧媛去,心裡又是氣又是痛,卻又無可奈何。

  這樣好的機會,滿京城的青年才俊名媛淑女都會應邀出席,顧媛去了,能結交上一兩個貴女那是大有裨益之事,相看各家的公子哥兒,說不定還能促成一樁美滿姻緣,媛姐兒豈能錯過?
  可安氏既然敢這樣做,那定是老夫人的意思。

  顧媛先前鬧出的事雖然淡了,可只要提起,還是有人記得的,顧家局面大好,哪能由著顧媛的出現再去揭開從前傷疤?何況顧媛沒被送去清涼庵,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賀氏哪裡甘心?
  老夫人和安氏不讓,那她就自己偷偷的來。

  出了貼己的私房,給顧媛打了首飾和衣裳,又悄悄買通了車夫,讓載著顧媛跟在安氏他們一行人的身後,跟著一道去。

  東宮門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夫人小姐無一不是錦衣華服,明豔動人。

  大門口有許多身穿青綠色比甲的宮娥,一一引著前來的客人入內。

  安氏帶頭落落大方地從車下下來,眼尖的瞧見不遠處剛到的車馬,上頭帶著沐恩侯府的徽標。

  安氏一喜,上前便打起招呼,更與沐二夫人攀談起來。

  看著站在沐二夫人身後嫻靜淑雅的沐雪茗,拉著說起話,那知書識禮的模樣,讓安氏心中滿意極了。

  沐二夫人也對安氏極為熱絡,這時候與之交好,總是有益無害的,安氏享受極了這樣的尊榮。

  “大伯母!”

  正說著話,一個清亮的聲音就此打斷,安氏有些不悅,回頭一看,顧媛穿了件銀紅色妝花紗衣,桃紅色刻絲挑線裙,帶了副紅寶石頭面,盈盈站在那裡。

  安氏臉色一變。

  “你怎麽來了?”她壓低了聲響,盡量讓自己神情平和些。

  顧媛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瞟了眼安氏身後的沐二夫人和沐七小姐,走出來對著二人欠身行了禮,又笑了笑道:“大伯母怎的問這個話?今兒不是來參加賞花會嗎?我自然是來跟著大伯母一道的呀!”

  顧媛就不信安氏會在外人面前揭自家的短給她臉色看,不然,看她怎麽鬧!
  見顧媛有恃無恐的模樣,安氏眼神一凜。

  她不要臉,自己卻不能不要。顧媛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關了這麽久,又是跪祠堂的,原來還是不知道收斂性子,果然隨了賀氏……

  她吃了的鹽比顧媛吃的飯還要多,這麽點小把戲,還難得倒她?

  安氏微微笑起來,“你這孩子,早上還說頭疼得厲害,伯母也是怕你累著,非要跟過來……快別在太陽裡曬著了,去那兒陰涼的地方。”

  她將顧媛往外推了推,回過頭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侄女也是好玩,別在意。”

  沐二夫人了然笑道:“哪裡,都是小娘子,難免的。”

  心裡卻並不這麽想。

  這小娘子連病累了都要趕過來,真的只是為了好玩?

  今兒來的可都是些貴女俊才,這樣猴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心底裡已經給顧媛打了個鼠目寸光的評價,又有些開始同情安氏有這麽個不省心的侄女。

  顧媛抿緊唇看著沐二夫人那淡淡的不屑的目光,就好像是咽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不過,至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安氏怎麽也得帶著她進去!
  安氏輕輕瞟了眼顧媛,笑著與沐二夫人話別,和於氏一道領著幾位小娘子由宮娥引導了去了園子。

  東宮的花園,與禦花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這裡雖多年來未曾有主子,但打理從不曾荒廢,草木繁盛不說,各色妍麗的花競相開放,旖旎無限。

  招待夫人小姐們的是太子選侍王氏,太子妃早逝,太子便一直未再續弦,王選侍因生下了皇長孫夏侯淵,這才母憑子貴,地位斐然,如今的賞花會,由著王選侍來招待,也算合情合理。

  見到安氏和顧家的幾位小娘子來了,王選侍親自上前迎接,這一舉動可看紅了好多貴婦,可她們又能如何?

  論身份尊榮,她們自然是甩了長寧侯府好幾條大街的,可誰讓人家運道好呢?就這樣好巧不巧的,成了有功之臣。

  這事上她們沒話說,那便只有乾瞪著眼。

  像這一類的茶花會,從來都是給夫人外交鋪路的,男人們在朝堂上過分親密,還可能被說成結黨營私,這時若能靠女人們牽線搭橋,那便誰也沒有什麽閑話了。

  安氏與王選侍客套寒暄了幾句,王選侍目光便掃向了那幾位小娘子。

  長寧侯府共有六位小姐,已經出嫁了一位,再數數,如今五個一個不缺,那便是說,那位惹了禍事的顧三小姐也來了……

  王選侍眸光閃了閃,笑呵呵問道:“不知哪位是顧三爺的千金?”

  安氏指了指顧婼顧妍和顧婷,道:“三叔家的三個千金,這會兒都來了。”

  顧婼顧妍還有顧婷一一給王選侍請了禮,顧婼落落大方,顧婷嬌柔可人,相較而言,顧妍卻表現地有些畏縮膽小了。

  到了太子東宮,她就一直有些不安,如今的太子可是夏侯毅的父親,她本身便對皇家的一切都有排斥,更別說此刻與他離得還這樣近……

  王選侍早便聽說顧三爺有兩個嫡女一個庶女,印象中的庶女在氣度眼界上總要比嫡女差上許多,一眼便猜曉顧妍便是那個妾生的女兒,憑的便油然生出一分輕視來。

  她拉著顧婼和顧婷的手,笑道:“長得可真好!”又瞧了瞧其他幾位小娘子,一個也不落下,“顧家的小姐們都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

  安氏笑著說了幾句謙辭,神色間卻隱隱流露著與有榮焉之色。

  又有貴婦上前來與王選侍和安氏說起話,接二連三的,那份從容裡帶了幾分急迫,有心的巴結之意顯而易見。

  王選侍教宮娥帶了幾位小娘子下去賞花吃水果用點心,安氏悄悄看了看身邊跟著的婢子杏桃,杏桃會意,下去便看著她們以免出錯,尤其是要盯著三小姐顧媛。

  這事本來交由常嬤嬤來做是最好的,然而常嬤嬤早在前個月替安氏去莊子上收納的時候,便一不小心跌進了田埂裡摔斷了腿。

  春日的稻田滿是積水淤泥,爬都爬不出來,常嬤嬤去的又是個偏僻的莊子,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救,竟這樣生生熬死了。

  當然,一個奴才死了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安氏給了常嬤嬤男人二十兩的銀子作為賠償,那男人笑著收了,轉瞬就納了一個十六歲的小妾,就是不知道被關在碎芳樓的玉英知道了自己娘親的死有什麽反應。

  當然,這些就不是安氏需要考慮的范疇了。

  方才王選侍那樣親昵地拉起了顧婼和顧婷的手,見到的人都能猜到幾分她們的身份。

  自家長輩早就已經關照過了要好好結交顧家的小娘子,尤其是三房的嫡女,這下子主動要和顧婼與顧婷搭話的人便多了起來。

  顧婼應對這些還是綽綽有余的,顧婷則顯得小心翼翼,倒也沒出什麽差錯,只顧妍目光四下看了看,見到這花園林徑盡頭一座花牆,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想來,那座花牆的後頭,就是公子哥們吟詩作對的場所了。

  皇長孫夏侯淵身體不是很好,喜好的又是木匠工作,應對不來這群人,那能招待他們的,也就只有五皇孫夏侯毅了。

  一座花園,一堵花牆,這麽隔開他們,總算些微心安,若是見不到面,那便最好。

  眾人看顧妍低眉斂目謹小慎微的模樣,心中起了猜測,結合方才王選侍的態度,立馬猜到了顧妍就是那侯府唯一的庶女。

  按理說,庶女參加茶花會是不被允許的,然而顧三爺特殊,東宮額外格外邀請了也不算錯,來了的小娘子都是家裡地位尊榮又受寵的,對待庶女就更加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看向顧妍的目光也帶了幾分輕蔑。

  顧婼有些奇怪,悄悄問她:“你今天是怎麽了?”

  往日裡可從沒表現得這樣過,都在緊張什麽?
  顧妍回了神,搖搖頭。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在想些什麽。那些陳年舊事,這輩子都還沒發生過,她與夏侯毅也只是很普通的陌生人而已,往後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她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腦子裡想到的又是另外一番定論。

  這些事,在某一個時空,都是原原本本存在著的,她經歷的苦難還那樣刻骨,身體上的折磨,精神上的絕望,每一波都足以摧毀她的意志。

  哪怕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發冷。

  隨便一句話就抹得乾乾淨淨,她做不到!
  那種酸澀的執拗與仇恨,她承認,她沒有這個本事放下。

  小娘子們笑嘻嘻地三五成群說起話,她們的話題,無非都是什麽衣裳好看,什麽花色時興,哪家的首飾精美,誰處的花露清香。

  再大膽一些的,還有悄悄說起誰家的郎君俊秀,哪戶的兒郎多才。

  顧婼與沐雪茗相談甚歡,見顧妍笑著搖搖頭,也便不多過問。

  某種程度上,其實顧妍比她有主見得多,大多情況都是她聽妹妹的主意。

  桌上擺放了精致的點心和水果,眾人圍著攀談,顧媛也顯得遊刃有余,歡聲笑語不斷。

  又有幾位小娘子由宮娥領著過來了,有相熟的早已聚在一塊兒,名門閨秀大抵都一個樣,可那在一旁形單影隻,遠遠走過來的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卻一下子吸引了顧妍所有的目光。

  眼如秋波,口若朱櫻,頎秀豐整,臉似觀音。

  用什麽美好的詞來形容她都不為過了,顧妍記得自己曾經調笑她說:祖娥姐姐就像是從詩經裡走出來的!
  是的,這樣一個像是渾身上下都帶了水墨香氣清靈女子,就如那詩經裡極盡歌頌的曼妙伊人一般,一眼便已觀之忘俗。

  顧妍一瞬淚盈於睫,目光再也離不開她。

  在某些孤單伶仃的日子裡,她一直都是充當著姐姐的角色。

  那時候,其他人稱她張皇后,她卻只允許自己喚她姐姐。

  哪怕自身地位尷尬,在魏都的權勢下,也要用微薄的氣力,保住她的一條命。

  極刑之下,若非是張祖娥耗盡心力關系尋人為她醫治,她連那被幽禁的兩年也是撐不過去的。

  這些,她都記得,並且,感念了一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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