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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焉》第260章 送走
  第260章 送走
  顧妍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他正小口小口地喝著銀耳蓮子羹,時不時還會抬起頭來衝她微微一笑,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如果今天早上沒有發生那樁事的話……

  小鄭氏昨天晚上就已經不見蹤影了,誰也不知道她半夜去了什麽地方,沒有讓人跟著,直到快天亮了都沒有回來,終於丫鬟憂心起來,四處去找。

  這才知道三少爺也是一夜未歸。

  終於有人在湖邊找到了蕭澈,他正抱膝坐著,回過頭來衝他們朗笑,邊還說道:“你們終於找來了,已經不止一個時辰了哦,娘親贏了呢!”

  湖邊散落了一隻繡花鞋,正是小鄭氏的,濕軟的泥土上還有一些腳印,有蕭澈的,也有小鄭氏的。

  眾人只是覺得頭皮隱隱發麻。

  果然,小鄭氏被打撈起來,早已氣絕身亡,而蕭澈也被帶了走。

  按著蕭澈的心智,哪怕問他也根本問不出什麽所以然,顧妍也只是循循善誘。

  “怎麽大晚上的不睡覺,到內院去了?”顧妍給他夾了一塊銀絲卷,輕聲問道。

  蕭澈連忙咬了口,待全部咽下後才答非所問地說道:“娘親送了晚膳給我。”

  眼裡晶光閃閃,顧妍聞言不免微怔。

  昨晚小鄭氏不是給蕭瀝送了晚膳嗎……

  蕭澈又笑著說:“給娘請安……”

  入了夜內院就要落匙,蕭澈即便想請安,也要等第二日一早啊!

  顧妍試探性地問了句:“等不及了,所以晚上就去,等天亮?”

  蕭澈用力點點頭。

  顧妍撫了撫額,接下來就差不多能猜到,小鄭氏無心睡眠出來四處走走,蕭澈見了人就一路跟上去……可小鄭氏是怎麽死的?

  那個湖泊,顧妍還記得清清楚楚的,當年蕭澈就是險些在那個湖裡被淹死,可現在,小鄭氏就在同樣的地方被淹死了……

  蕭澈依舊專心致志地吃著早膳,今早在打撈小鄭氏的過程中,蕭澈並不在場,這孩子至今恐怕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顯而易見,小鄭氏的死,跟蕭澈關系密切。但他為什麽?
  蕭澈依舊不緊不慢用著早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餐儀學得很好。伊人有一次與她說過,因為小鄭氏嫌他的吃相不雅,蕭澈便一遍一遍地反覆注意著,不厭其煩,因此哪怕是在熟人面前,也端著這副模樣。

  顧妍能感覺得到蕭澈十分想博小鄭氏的歡心,他希望小鄭氏能對他關懷、愛護、多關注一些,希望能得到她的母愛……他怎麽可能會做得出弑母之事?

  隔間的簾子挑了起來,顧妍看到蕭若伊在向她招手,便讓青禾看著蕭澈,起身走了過去。

  “怎麽樣了?”

  蕭澈這裡問不出什麽名堂,便只能去問別人。

  裴嬤嬤本是小鄭氏身邊的人,後來一直伺候在蕭澈身邊,哪怕六年多以前發生了蕭澈落水那件事之後也沒有被撤換掉,對二人的事宜知道地清清楚楚。

  小鄭氏死在那片湖裡,很明顯地和六年前那樁事隱隱重合,毫無疑問就將當年事重又挖了出來。

  當時的替罪羔羊是一個老嬤嬤,還是蕭祺的乳娘,因為乳大了蕭祺,便處處為他著想,看不慣蕭祺被兒子欺上頭,於是設計了這麽一出。

  她自願認罪,蕭澈嘴裡摳不出一個字。鎮國公年紀大了,火爆的性子也收斂起來,自然是希望家和萬事興,縱然心裡覺得內情蹊蹺,也就這麽蓋了過去,表面上一副和和美美的模樣。

  可現在出了這事,也不得不翻起舊帳。

  “大哥的逼供手段向來了得,裴嬤嬤沒掙扎幾下,全招了。”

  蕭若伊清歎道:“當年澈兒落水,原來是鄭氏的主意……裴嬤嬤騙蕭澈說鄭氏要和他玩捉迷藏,讓他躲到水裡去,這樣鄭氏就找不到他了,鄭氏知道澈兒這麽厲害,就會喜歡他。”

  這種拙劣的借口,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但蕭澈不懂啊!他連生死都不明白,也只是單純地聽著裴嬤嬤的話,跳到水裡去。

  他渴望小鄭氏的重視,便一字不落全照著做了。

  那日若不是顧妍和蕭若伊,蕭澈也差不多就已經死了。

  顧妍霎時愕然。

  “裴嬤嬤還跟澈兒說,這是澈兒跟鄭氏之間的秘密,若是告訴了別人,鄭氏以後都不會再理他。”

  蕭若伊扯了扯嘴角,這回連冷笑都擠不出來了,“所以當時想從他嘴裡問出隻言片語,澈兒也只是搖頭閉口不說一個字……他是怕自己從此被人拋棄!鄭氏連退路都想好了,萬一的萬一若是東窗事發,便找他人給頂上去,而蕭澈也不會說出什麽對她不利的話。”

  如此利用自己兒子單純的感情,小鄭氏也算喪心病狂了!

  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啊!她真的就這麽狠心將他隨意拋棄?
  “她根本沒將澈兒當成過自己兒子,因為澈兒癡傻,所以她引以為恥,澈兒的存在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汙點,而有一天,這個汙點變廢為寶,終於有機會給她帶來一點利益了,她自然毫不留情地便推了出去。”

  蕭若伊都說不出自己心裡是種什麽感受了,她只是一瞬覺得惡心,反胃一樣的惡心。

  顧妍沉默了好一會兒,良久輕輕歎道:“因果報應……她做出來的事,所以現在就報復到了她自己身上。”

  其實到了這裡大家都差不多想通了。

  今兒一早找到蕭澈的時候,他還笑著和眾人說,小鄭氏和他的遊戲贏了,小鄭氏會很高興。

  他不知道這個“遊戲”意味著什麽,出發點也不過是在為了小鄭氏著想。本該是一片赤子之心,卻在因為一開始這個方向就是錯的前提下,被硬生生地折斷葬送。

  是蕭澈的錯嗎?

  或許是吧,可若開始時小鄭氏便沒有錯,蕭澈此時又何至於會做出這種事?

  命運造化這東西,真的很神奇,不知不覺將你傷得體無完膚,然而追根溯源,卻發現症結其實就在自己身上。

  “祖父怎麽樣了?”

  蕭若伊搖搖頭,“氣得都不想說話,隻讓人去操辦鄭氏的喪事……說是驟染惡疾暴斃而亡。”

  真正的事實肯定是不能傳揚出去的,小鄭氏死了,總要有一個交代,所幸而今鄭氏一族已經沒落,小鄭氏到底怎麽死的,他們還不至於細細過問。

  有人來請顧妍過去了,她知道,是鎮國公要對蕭澈做出安排。

  縱然事情有了個眉目。

  都說不知者不罪,蕭澈就算無心之過,小鄭氏因他而死卻是不爭的事實。

  鎮國公坐在上首,神情十分疲憊,好像瞬間老了數歲,而蕭瀝和蕭祺正相對而坐,蕭瀝面無表情,反倒是蕭祺臉色十分難堪。

  小鄭氏屍體被打撈上來時,蕭祺還十分震怒,揚言要宰了蕭澈這個逆子,可現在真相出來了,他整個氣勢都焉了下去。

  要說蕭祺不知道當初小鄭氏做的事,顧妍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他們夫妻兩個算計蕭瀝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今他要用何種心情來面對小鄭氏的死因,這點完全不在顧妍的考慮范圍之內。

  人在做,天在看。

  夜路走多了,看他還怕不怕鬼。

  在場沒有二房的人,不知道是鎮國公有意避嫌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抑或是有什麽顧慮。

  “我早年有一個長隨叫常貴,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回鄉下頤養天年了,我打算將澈兒送去他那兒教養。”鎮國公沉默了一會兒如是說道。

  顧妍有些驚訝,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鎮國公要將蕭澈送走!

  “父親!澈兒是國公府的子嗣,怎能給別人養,還是個下人!”蕭祺第一個不滿意。

  鎮國公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讓別人教,難道你來教嗎?這些年你教了什麽,澈兒變成什麽樣了?”

  他重重一下拍在桌案上,蕭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常貴是我的長隨,對蕭家忠心耿耿,我雖然還了他賣身契,他的心依舊是向著國公府的,澈兒也是國公府的小主子,常貴必會對他恭敬有加。他為人磊落,沒有大學問,但一身功夫不錯,澈兒的心智也不需要博古通今,像現在這樣,有一技強身健體就夠了。”

  國公府,他卻是不願意讓蕭澈待下去了。

  “鄭氏的死就瞞著他吧,他既然不懂,就讓她一直不懂下去,有時候知道地多了,反倒是一種傷害……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說到後來,鎮國公只顧唏噓長歎。

  這些年是他的倏忽,表面上看起來的太平,私底下波濤暗湧他視而不見,自欺欺人,澈兒被人養壞了,他有責任,今日搭進去的是小鄭氏的命,那下一次是誰?
  外面的世界,或許對蕭澈來說,更加乾淨單純一點……這個孩子先天如此,日後能平平安安長大就夠了。

  蕭祺沒有再反對,小鄭氏死了,一個傻兒子,對他根本沒有幫助。

  他只是暗暗瞪著對面的蕭瀝和顧妍……鎮國公對他們這樣信任,他在府中反倒是越來越勢單力薄了。以前尚有個小鄭氏與他一道出謀劃策,現今,小鄭氏都被那隻白眼狼給害了!

  蕭祺隻覺得心中憤憤不平。

  又有些隱隱的恐懼。

  誰沒有點陰私,他做的壞事也不比小鄭氏少啊!而小鄭氏的報應到了,那他的呢?

  蕭祺暗暗抹了把汗。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燒一炷高香求神拜佛。

  小鄭氏的喪禮辦得十分倉促,對外宣揚是惡疾,自然得趕緊下葬入土為安,在整理小鄭氏遺物的時候,在她妝奩盒子裡發現了許多她親手寫的字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蕭祺當然明白這兩句是什麽意思,一瞬面色鐵青,有種被人狠狠打臉的感覺。

  縱然兩人之間沒有過深的情誼,好歹有十多年陪伴,他本來還為小鄭氏哀悼難過一番,下一刻就被狠狠打臉了!

  這個蕩.婦,背著他卻是在覬覦別的男人!

  蕭祺心中火起,本來想為小鄭氏喪禮出點心力,不至於太過寒酸,如今乾脆撂挑子不管,還將本來算好了風水的墳塚移了個地……還是在蕭家祖墳,卻是個陰暗潮濕的角落。

  本來鎮國公的意思便是一切從簡,於是堂堂一品威武將軍夫人的喪禮,辦得十分簡潔,最後隻余一隻孤塚淒淒然。

  按著鎮國公的意思,在小鄭氏還未入土為安之前,蕭澈就被送走了。他不哭不鬧,十分乖巧,眸光轉了轉掃過眾人,最後停在國公府的匾額上,悄悄收回目光。

  小鄭氏身死的事沒人告訴他,他也沒有問,可又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性子都安穩沉靜下來。

  顧妍給他備了許多點心,他揣在懷裡對她笑了笑,依舊是那樣乾淨純澈的笑容,可顧妍總覺得這其中好像多了點什麽東西。

  沒來得及多說,他便已經被送走了。

  也許是因為夏日到了,氣氛沉沉的壓得人愈發喘不過氣。

  顧妍算著日子,離成定帝前去避暑山莊的日子越來越近。

  很快就要有一場動蕩掀起,朝中黨派的爭端愈來愈盛,日日總有人彈劾魏都閹黨,便如石沉海底,杳無音信。

  蕭瀝一直都在留意說西銘黨,發現最近他們的活動有些奇怪,經常會三五不時地聚到一塊兒,卻都是在說些一飲酒對月的風雅事,他隱隱能感到他們正在醞釀什麽東西。

  顧妍偶爾會去尋袁九娘,她自嫁給了楊二郎,夫妻一直和和美美,成親才三個多月,便已經有了一個多月身孕,不過是因為胎還沒坐穩,不曾對外說,隻私底下悄悄地告訴顧妍。

  顧妍自然恭賀一番,看著她目光柔和面帶微笑,不知怎的便想到了當初的張皇后。

  張皇后也是這樣地期待那個孩子的到來的,可後來的結果,著實令人惋惜不已。

  上世柳家、楊家和其他幾戶皆都滿門抄斬,一滴骨血都沒留,今生舅舅早早脫身,可楊伯伯依舊深陷其中……她無法阻止他們的決定,可真要眼睜睜看著血流成河,又何其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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