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國
  葉墨桐走出校門口，不經意間往四周瞟了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並沒有那個眉眼如墨俊朗清秀的少年，心頭忽然空落落的，不過這樣也好，讓自己徹底斷了念想，以後的路是注定沒有楊一帆的，以後的路還是要自己走……

  李蓉這幾天一直心緒不寧，不在狀態，頭也昏沉沉的，總感覺有什麽事會發生，恰好在從商場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擺地攤算命的……

  一個穿著褐綠色長衫，長著八撇小胡子的精瘦老頭吆喝道：“嗨！夫人，來算一卦吧，不靈不要錢！”

  李蓉猶豫了片刻，她以前做姑娘時是從來不信這種怪力亂神之說的，可是自從生了楊一帆後，漸漸的，她覺得有個信仰還是不錯的，譬如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閻羅王之類的信仰……

  “夫人，我看您印堂發黑，容老夫掐指一算……”算命的老頭看李蓉猶豫不定，把鼻梁上的圓形墨鏡往上提了提，一雙混濁不清賊溜溜直轉的小眼睛透過墨鏡的上下打量著李蓉，“夫人，老夫看您最近有大事發生，您要千萬留心呐！”

  “什麽事？大師！我最近會有什麽大事？是好事還是壞事？還望大師能指點一二……咦，大師，您不是看不見嗎？是怎麽看出來我印堂發黑的？”李蓉保持了一定的警戒心，她認為不是瞎子的算命大師都不是好大師！

  “咳咳咳，這個，”算命的捋了一把灰不溜秋的胡子，“我前些天得道升仙了，這眼疾也就自然不治而愈了……”

  “原來是這樣！”李蓉恍然大悟，“大師，那您看……我這大事……”

  算命的故作玄虛地眯著眼睛，“老夫雖然已經成仙，但卻是兩袖清風，一身空空，個人的溫飽問題還是個難題啊……”算命的老頭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意味深長地說道，“食不果腹啊，食不果腹……”

  “大師，錢不是問題，”李蓉相當闊綽地從剛買的皮包裡拿出好幾張毛爺爺，“大師，這是小費，您看……”

  “嗯，錢就放這吧，”算命的點點頭，示意李蓉把錢放在邊上的碗裡，“你最近是不是在煩心孩子和丈夫的事情？”

  “是啊！大師，您還真是料事如神！我最近有些擔心我的兒子，我怕他早戀影響學習，而且……”

  “把他送出國，送出國就可以消除你的一切煩心事……”結了婚的女人無非就是兩件事，第一是丈夫，第二是孩子和丈夫，所以鬼精鬼精的算命老頭通常情況下都會建議把孩子送出國……

  “送出國，送出國，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李蓉樂極了，又從包裡拿出一疊紅花花的票子，感恩戴德，“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算命的看著李蓉高興的屁顛屁顛離開的背影，心裡充滿了驕傲，自己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為人類幸福的最大化做貢獻，他拿下墨鏡，往手指頭上淬了一口唾沫，笑眯眯地數錢，“一張，兩張，三張，四張……”

  家裡，李蓉遞給楊一帆一碗湯，“一帆，媽媽準備把你送出國深造，你想去美國還是英國還是澳大利亞還是馬來西亞還是印度尼西亞還是……”

  “出國？”正在吃飯的楊一帆筷子都被嚇掉了，“怎麽了，怎麽突然讓我出國？”

  “對啊，老婆，怎麽突然想送一帆出國？”楊軍的筷子也快拿不穩了。

  “國外的資源更好些，當然了，我不是說國內的資源不好，只是，我想一帆在國外可以學更多的東西……”李蓉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借口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今天遇到了一個算命大師，是他建議一帆出國的吧……

  “嗯，在理，”楊軍舉雙手伸雙腿讚成，“出國的確能豐富見識增強學歷，去吧，一帆！”楊軍任重道遠地拍拍楊一帆的肩膀，那凝重的表情凝重的眼神凝重的不能再凝重了……

  去吧，一帆！楊一帆撇嘴，說得倒輕松，就像說去吧，皮卡丘那麽輕松。

  “一帆，明天我就去草木中學給你辦退學手續，後天給你辦簽證，大後天……”李蓉開始滔滔不絕，唾沫橫飛地擬訂未來幾天的規劃。

  “你們夫妻倆就這麽想我離開？”楊一帆放下筷子，徑自走進房間，“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李蓉和楊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

  楊一帆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些他早已融會貫通的一摞摞書本，思緒混亂，上一世媽沒有讓他出國學習，爸也沒有經常開車去學校接他，上一世桐桐見到他還是笑眯眯的，可是這一世全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因為他的重生，這個空間本應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本不應該發生的事卻接二連三地發生，既然這樣，那麽他是不是不應該隨著心意想怎麽來就怎麽來，或許他才是一切改變源頭的始作俑者，如果他順其自然，聽媽媽的話，那麽一切是不是又會回到正軌了？
  可是出國了，就會有一段時間看不見桐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