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免了
沈珞言此時就坐在小佛堂裡的蒲團上,至於跪,那是不可能是的,她又不屬於沈家,沈家待她好,她可以留下。沈家若待她不好,世界那麽大,她可以去看看。
雖然剛到這邊,她還不了解這個世界,也不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可她也不想太委屈自己。
剛才秦嬤嬤來時,她就聽得直冷笑。
在別人眼裡,皇子這種生物或者是讓人仰望,其意願不可違背的,在她這裡,所有人都一樣,這世上的人,隻分看得順眼和看不順眼兩種。
何況,老夫人聽說三皇子到了,立刻就叫她罰跪,可是現在三皇子來送禮,又叫她出去收禮,老夫人這種行為,還真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但凡有一點事,她心中想的絕不是親情和對親人的維護,而是怎麽趕緊把武定侯府摘出來。
哪怕這個過程要犧牲親人,她也毫不在乎。
或者,在她的心裡,根本沒有什麽親情的概念。
這樣的人,沈珞言心中並沒有什麽尊敬,哪怕她是原身的祖母。
她把昨天到今天的所有的信息結合原身的記憶在腦子裡整合了一下。天珩有點類似於她所來世界的歷史中的古國皇朝,重視孝道,但凡長輩一個孝字壓下來,晚輩不可違逆,哪怕長輩是錯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沈珞言不情不願地改坐姿為跪姿,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不過,才改為坐姿,外面的人就進來了,他快步過來拉起沈珞言,道:“言兒,別跪了。是爹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沈珞言詫異:“爹?”
沈雲霆上下打量沈珞言一眼,道:“言兒你沒事吧?”
沈珞言看到他眼裡真摯的關切,那是一個父親對疼愛的女兒的發自內心的疼愛和關切,沈珞言道:“我沒事!爹,你也是來叫我去見三皇子的嗎?”
沈雲霆哼了一聲,道:“你跪了這麽久,先坐坐休息一下再去。”
沈珞言轉了轉眼珠,俏皮地笑道:“我本來就沒怎麽跪,沒人的時候我都是坐著的!”
沈雲霆錯愕,接著爽朗地笑起來,道:“言兒真聰明,做得好!我還擔心你太實誠,累著自己!”
沈珞言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雲霆,原身的記憶中跪過三次佛堂,她性子冷中帶傲,還有點執拗,每次都結結實實地跪,以致於跪完一次病一次。沈雲霆每次來看她,她都冷淡以對。剛才,她的態度和做法,都和原身完全不同,她刻意沒有隱瞞,以為沈雲霆或者會有一些懷疑。
可是沈雲霆沒有,不但沒有,他的眼神裡反倒是一片欣慰,仿佛女兒終於開竅了,能保護好自己了,他發自內心的高興。
沈珞言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大概才是一個真正的疼愛女兒的父親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如果說沒有牽掛便能灑脫,沒有感情之債,便可瀟灑離去。但是現在,她不能走了。
她繼承了這個身體,對這個身份是有責任的,她得替這個身體去回報這份父愛。
既然決定了,她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微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來,露出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天真和好奇道:“爹,走,咱們去看看三皇子送了什麽禮物過來!”
女兒主動展現的親近之意,讓沈雲霆很是高興。
父女兩個回去時,北辰臨楓還站在那裡,他長身玉立,負手而站,絲毫也沒有等待的局促和不自在,整個人都是灑脫的,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幅畫,一片風景。
麟王還坐在馬車裡沒下來,不過,那道車簾也沒有垂下去,他微閉著眼睛,似在閉目養神,又好似已經睡著了。
不過,當沈家父女兩人走出府門時,他的眼睛就睜開了,目光很準確地就鎖定了沈珞言,不過,當沈家父女兩人走出府門時,他的眼睛就睜開了,目光很準確地就鎖定了沈珞言,留影面具並不會遮擋他的表情,他的唇角勾了起來。
既然沈珞言出來了,薑曙便把禮單送了過去,這時候,已經陸續有店家派人送來了。
沈穎怡看見錦玉閣的掌櫃親手捧著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錦玉閣共有三層,頂層的首飾,不論是做工還是材料,都是上乘,當然,價格也是上乘。能勞動掌櫃親自來送到,只有三樓的珠玉首飾。
三皇子給沈珞言壓驚,竟然送這麽珍貴的首飾?
她心中分外懊惱,難道說,因為她的推動,三皇子反倒看上了沈珞言?畢竟,她長了那麽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如果這是事實,她真是要把腸子悔青了。
任子希是夠好,但和三皇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沈珞言走出府門,就看見外面兩輛特別的馬車。
這在別人眼裡是無比榮耀無比值得開心的事,沈珞言卻不這麽認為。
別人光只看到三皇子送禮的榮光,可誰又會想到背後將有多少雙妒恨的目光在盯著她?這分明是給她拉仇恨啊?她要這份榮光幹什麽?
三皇子說得好聽是給她賠罪,可她怎麽感覺到這中間滿滿的惡意呢?
沈伯奎看見沈珞言出來了,大大地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欣喜中透著親切,道:“珞言,三殿下心慈意善,親自前來送禮壓驚,你這丫頭啊,怎麽磨磨蹭蹭的才來?”
沈珞言道:“大概是被道士咒了,頭暈!”
沈伯奎嚇了一大跳,急忙遞了一個祈求的眼神,要是讓兩位殿下知道這人還活著,府裡已經請道士辦道場了,什麽後果都有可能發生啊,真是口沒遮攔。
果然,那位麟王就很奇怪地問道:“沈家還請了道士?”
沈伯奎急忙道:“沒有,沒有,沒什麽道士!殿下,府裡覺得珞言這次落水實屬運氣不佳,正準備請個道士來為她驅驅邪!”他暗中抹汗,幸好之前混亂時他已經悄悄地叫人把秦道士從後門送走了。
沈珞言雖惱沈伯奎和老夫人的行為,但是,沈雲霆也是沈家人,畢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既然接受這個身份並準備承擔這個身份的一切,就不能毀了沈家,便沒出聲了。
麟王並沒有繼續問這件事,好像剛才一問並不是他問的一般。不過,他一雙饒有興趣的目光,還是落在沈珞言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