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哥並不傻

  席華倒不急，只是看向貴叔說道，“這是四爺，日後貴叔聽他的便是。”

  “是。”貴叔連忙應道，朝著席甄恭敬一禮，“四爺。”

  席甄最喜歡湊熱鬧，尤其是瞧著席華特意帶了的糕點，他此刻滿心的歡喜，倒是將適才前去庫房，爬上爬下勞累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席華知曉，席甄雖然八歲，卻是有個善於經營的頭腦，她倒是越發地喜歡這個小不點了。

  席甄見貴叔對自個如此的恭敬，並未端著架子，只是將嘴裡的糕點慢悠悠地咽下去，才開口道，“這雜貨鋪裡頭的東西倒是新鮮，不過這價格卻都低了一些，這往來的商客，哪個不是有些家底的？”

  席華笑而不語，知曉他對這鎮子上的富賈自是熟悉，畢竟他如今念的學堂，裡頭的公子哥兒們與他都是有來往的。

  席甄鬧騰是鬧騰，但是卻並非紈絝不化，以往那般，也是有緣故的。

  她再一次地想起袁氏來，越發地覺得袁氏過於奇怪，大哥自閉，她性子冷漠，四弟頑劣，她因著被老太太養著，故而性子還算周正，可是大哥呢？四弟呢？看似都是疼愛的，可是終究覺得不像是親母該有的作態。

  席華隻覺得這袁氏很有問題，只是這後宅裡頭，人心複雜也絲毫不遜色商場的訛虞我詐，不過你方唱罷我方唱罷了。

  席華暗暗搖頭，不論在哪裡，都逃不過一個“鬥”字。

  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有利益，自然會有爭鬥，甭管你是那九五之尊，還是個平頭百姓。

  席華看得透，所以對於許多事情也都不甚在意，但是即便不在意，也不想旁人算計到自己的頭上來。

  她很清楚，自己在席家的地位，倘若老太太真的有個萬一，到時候她怕是只有被隨意丟棄的份兒了。

  之所以明白，席華才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如今有了經營，便有了銀錢，也便有了後路，打通了路，即便到了那一日，也不用擔心任人擺布。

  席甄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說著，大抵的意思也不過是商鋪也需要經營，總歸不能隻當成玩意兒。

  這話在理，連帶著貴叔也是頻頻點頭的。

  早先，老太太管著的時候，也隻將這個鋪子當成了人情來往的地方，卻也並未放在心上，可是貴叔也是個有經商頭腦的人，瞧著這些年來，這鋪子在自己手裡甚少盈利，這也是焦急不已。

  畢竟，他已經將這鋪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總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無所事事吧？
  席華打從第一眼看見貴叔，便知曉他是個精明的人，原先雖然是謝家的人，可是自從跟了老太太，便也漸漸地沒有了謝家的那股子做派了。

  也不知怎得，席華總覺得，老太太對她的用心，出於疼愛，可是卻又讓她覺得另有謀劃，這種感覺如今越發地深了，故而她才越發地擔心自己日後的出路。

  與其被動挨打，反倒不如主動出擊的好。

  幸好早先她與席甄便商量好了，如今席甄所說的也是她所想，貴叔聽著，而心裡頭對席華跟席甄便越發地尊敬起來。

  待席華與席甄離去之後，貴叔便讓小二打烊。

  席甄還很是興奮，抬眸看著她，“大姐，未料到你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早先看過這類的書，祖母也與我說過一些。”席華也只能將功勞歸到老太太那裡。

  席甄羨慕不已，“祖母待大姐真好。”

  “那你呢？”席華歪著頭看著他，“你又是向誰學的？”

  “大哥啊。”席甄盯著她，“娘什麽事兒都依著我，可偏偏不喜歡我親近您跟大哥，所以我便偷偷地去找大哥，大哥便會一邊雕木頭，一邊念叨著。”

  “念叨什麽？”席華好奇地問道。

  “四書五經啊。”席甄接著說道，“大姐，大哥的小篆寫得比您的還好。”

  “我倒是沒見過。”席華知曉，席沅自幼因著性子，被府上的人都認為是傻子，袁氏對他也並不親近，故而席沅是由跟前的奶娘服侍大的，老太太疼惜他，也會讓鄭媽媽時常去看看他，他喜歡什麽，便都由著他，後頭陶氏入門，便將照顧大哥的事兒交給了陶氏。

  陶氏當初入門的時候，是知曉大哥的情形的，而陶氏並非是陶家的長女，是二房的次女，雖然不是庶女，卻也與庶女無異，自幼生長在那樣的家裡頭，除了勾心鬥角，識字不多，嫁入席家之後，加之袁氏不愛理會大房的事兒，便將庶務給了陶氏，便養成了陶氏如今的性子，刁鑽，斤斤計較，卻也少了長房奶奶該有的大體。

  雖然席家是寒門，但也在鎮子上也是有些顏面地位的，如今大房這般，而外頭也都愛跟二房來往，明裡暗裡，不知道怎麽擠兌大房呢，加上大老爺席敬也是個遊手好閑的，這下，外頭的人便越發地瞧不起大房了。

  席華知曉，席甄之所以在外頭那般的頑劣，想必沒少受外頭人的白眼跟數落。

  她伸手摸著席甄的頭，輕輕地拍了拍，“大哥並不傻，他只是怕生罷了。”

  “恩。”席甄仰頭看向席華，他一直覺得大哥很聰明，並不是傻子。

  姐弟二人回了席家，老太太一早便知曉她出去了，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知曉她去了何處，便也只是笑了笑，那眉眼間皆是寵溺。

  鄭媽媽一面搖著扇子，一面說道，“大姑娘是越發地能幹了。”

  “她是有主意的，既然她喜歡，便由著她去，總之日後也要獨當一面的。”老太太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接著便合起了雙眸，“華姐兒長大了。”

  席華回了院子，換上了女裝，似是想起了一件事兒，便看向巧鳳，“我記得祖母送了我一塊楠木？”

  “大姑娘，那楠木如今也只有您這處有一塊。”巧鳳低聲道，“您是要？”

  “去拿來。”席華低聲道。

  “是。”巧鳳轉身便去了小庫房。

  過了一會，便捧著一個匣子過來，遞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