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是不是就只有一個“死”字
那麽,現在的炎凌宇呢?等待著他的,是不是就只有一個“死”字?
弱水的聲音還在繼續……這個文秀的男子,緊咬著下唇,眸子裡,凝滿淚水,可是,硬是挺著,一滴都沒有落下來。
他望著段譽,說道:“主子為救屬下,不慎受了重傷。屬下為了救主子,這才拚了命逃了出來,就為了回京城搬救兵!”
說到這裡,弱水的眸子裡,流露出悲憤的眸光!說是回京城搬救兵,可是,除了炎凌宇自己的人,又有誰肯去救他呢?
可是,弱水回到京城之中,這才發現,炎凌宇手下的人,不是被人調開了,就是被人以各種的名義給困住了。總之,弱水兜了一圈兒,發現除了被炎凌宇派出去的十二暗衛之外,其他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幫得上手的。
弱水這才想起了,當他執意離開冰窟的時候,炎凌宇曾說過的一句話:“你若離了這裡,便離開吧,不要枉想找人來救我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炎凌宇早就料到了。可是,弱水怎麽會甘心呢?
可是,弱水四處求救,四處奔波,卻始終無果。他在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向段譽求救。因為,炎凌宇曾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段譽的智慧,才是真的大智慧。”
現在,弱水相信,這個具有大智慧的段譽,一定會想到辦法,救出自己的主子的。
段譽放開弱水的手,忽然淡淡地說道:“弱水,你幫我畫張地形圖出來,然後,你去吃東西,睡覺,再把你的手上,所有能調配的人手,全部都給我。”
段譽的話,令弱水驀地氣憤起來。
吃東西?睡覺?
眼下的這個時候,正是主子人在難處的時候。弱水的心裡,除了找人救出炎凌宇之外,再無其他的事情。現在的這個時候,段譽竟然讓他去吃飯,去睡覺?可是,他哪裡吃得下,哪裡能睡得著呢?
想到這裡,弱水頭一昂,說道:“不,我要去救主子,我不去休息。”
段譽望著弱水,眼裡有淡淡的鋒芒一閃而過,他淡聲說道:“弱水,你不信我?”
既然你不信我,又為何來找我?
弱水隻覺得呼吸一滯,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不信段譽,只是,在他的心裡,自己冰棱窟脫身出來之後,他一直一直的,都在想著,要如何的如何的搬得救兵,救出炎凌宇。他總是在想著,要如何的拚得滿腔熱血,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想找的人找到了,對方不是和他商量如何救出炎凌宇,而是要他去休息,吃東西?
那麽,這個段譽,是真的有心要救炎凌宇,還真的是在敷衍呢?總之,一句話說到頭了,弱水覺得自己來打段譽,真心的,是來錯了。
看到弱水的眼神,段譽冷冷地哼了一聲:“若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離開,可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拖的時間越久,你的主子的一條小命,就會多一分危險……”
弱水的眼神凝了一下。
他信不信段譽?
他是不是在拖?
主子的危險,會不會因為他片刻的猶豫,而再增多一分呢?
可是,若是將主子的手裡最後的一點力量交給段譽的話,那麽,若是他無心救主子,或者是有心無力的話,那麽,豈不是將主子最後的希望,都給掐斷了麽?
弱水在猶豫。
弱水猶豫不決。
段譽看著弱水的樣子,轉身就走。
他向來是個不喜歡說廢話的人,而今,為了炎凌宇,他說的廢話,已經太多了,多得,足以令段譽放下一切。
然,弱水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去拉住段譽,道:“不,你別走。”
段譽站住了:“弱水,最後一次機會,你交,還是不交?”
弱水咬了咬牙,眸子裡,有天人交戰的光芒!他遲疑了一下,感覺到段譽小小的身體僵了一下,他連忙說道:“我交。”
段譽轉過身來,用幾乎是譏誚的眼神,看了弱水一眼,淡淡地說道:“弱水,這是你最聰明的選擇……”
弱水抿了抿唇,表示無語。
段譽根據弱水的講述,很快就描出了一張圖畫,然後,他對一些地方,作了一些弱水根本就看不懂的記號,然後,他再開口道:“弱水,好了,現在,召集你的人去炎凌宇的別苑,然後,就沒你的事了。”
弱水的眼神,閃了又閃,閃了又閃。
不得不說,段譽的左一句“你去吃東西,你去休息。”右一句“沒你的事了。”讓弱水的心裡可以說是極度的不爽。他望著段譽不到自己胸口的高度,怒聲說道:“憑什麽?”
段譽的小腦袋瓜子,從桌面上緩緩抬了起來,屋子裡的紅木桌凳,在略為昏暗的光線下,閃著隱晦的光芒。猶如星子在黯夜裡的冷光一般,熠熠閃爍。
段譽望著弱水,淡淡地說道:“因為,已經是強弩之末,因為,我不需要無用之人……”
弱水聽了段譽的話,頓時為之氣結。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來反駁段譽的話,因為,弱水發現,雖然段譽的話雖然非常的難聽,可是,毋庸置疑的是,段譽所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弱水原本已經血紅的眸子裡,再一次漫上了血絲,他用力握緊了手掌,緊緊地咬著下唇,卻不敢再說任何的話。
那是因為,段譽根本就沒有再給弱水說話的機會了。因為,段譽的話一說完,就已經邁步出了院門,在出門的瞬間,他就已經用炎凌宇慣用的召喚手段,將炎凌宇剩下的,現在還在京城之中的所有的暗衛,招到了距離段府最近的別苑裡。
段譽要救炎凌宇不假,可是,這冒著生命危險要去做的事,畢竟是有代價的,而段譽所要有代價就是,這些暗衛們的絕對的遵從,以及,他的能救出炎凌宇的所有的勝算。
在炎凌宇的別苑裡,被急召而來的十二個暗衛,齊刷刷地站在那裡,一身的黑衣的他們,猶如一堵黑色的牆壁,散發著凌厲的殺氣,以及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冷冽氣度。
那些人,就站在冰天雪地的院落裡,那樣筆直的身姿,沒有半點的不適還有多余的表情。段譽一眼望去,就覺得一陣比冰雪更加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這些人,並不是人,而是剛剛出鞘的寶劍,生死須臾,鮮血噴薄。
段譽並沒有出現,不,他原本是出現了的,可是,他一進來,並不是急著去和這些暗衛們打招呼,而是一頭栽進了炎凌宇為他專門準備的小房間裡,不知道搞什麽東西的,搗鼓了半天,這才慢騰騰地走了出來。
正是數九寒天的天氣,屋外,寒氣襲人,冰雪的氣息,變成一道冷厲的冰牆,朝著段譽迎面撲來,段譽生平最是怕冷,他迎著那寒氣,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心裡忽然後悔起來,真不應該為了考驗這些暗衛們的耐力,而將見面的地方,安排在了屋外。
段譽有些遺憾地回頭望了一眼點頭火爐的屋子,然後,微微地搖了搖頭,乍一回過頭來,十二個暗衛的視線,一下子轉了進來,黑色的眸子裡,有質疑,有冷淡,有木然。
既然大家排排在歡迎自己了,段譽沒有理由不領情啊?他輕輕地搓了搓手,呵著熱氣,邁著小方步,走到那一隊暗衛的面前,甜甜地一笑:“各位,大家好啊。”
所有的暗衛,都沒有朝段譽看多一眼。
要知道,這些暗衛,可是在炎凌宇的手下,最精銳的暗衛,這裡所站著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在舉手之間,取下任何一個一流高手的人頭。
這些人,就是出鞘的寶劍,不染鮮血,絕對不會罷休。
段譽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然後,在每個暗衛的眼前都晃了一下,原本帶笑的臉上,忽然浮出一抹懶慵的,卻也令人畏懼的冷意。
段譽說道:“大家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被我接管了。”
暗衛之中,有人騷動了一下。然而,隻一下,幾乎所有的人,都再沒有人出聲。
段譽手裡握著的,是管制暗衛的令牌。可以,說,無論這個小小的,黑色的,正面和反而面,都刻印著一個“令”字的小牌子,就是暗衛的令牌,無論這枚小小的令牌在誰的手上,這些暗衛就要聽從那個人的指令,斬殺一切障礙,死而後已。
可是,也僅僅是“聽”,而已。
畢竟,這些暗衛們,都是人,而不是工具,所以,若說是有人心中不服,只在表面順從的話,那麽,有許多事情上,倒真的會起反效果的。
段譽只是救人,只是將這些暗衛們調整到最後的狀態,將他們在自己的手中時,完全地,絕對的聽從自己的命令,因為,他心裡非常的明白,有一句二十一世紀的名言,可真的算是名言了,不怕神一樣的地手,就聽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段譽一接手這些暗衛,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這其中,豬一樣的隊友。全部都扔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