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蝴蝶蘭:初愛的預告(4)
葛明義是個私營企業的老板,本身不缺錢,最初真心接觸慈善,後來發現商機,於是專注經營。他做事小心,能參與他那些亂七八糟事的只有他最親近的人,也就是他老婆。從家庭、名譽以及利益等多重角度,葛明義很必然地成為了一個妻管炎,十分懼內。
文措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美人計這一招了,以身犯險什麽的,她真是想都沒想就直接施行了。
用了不少灰暗手段打聽到葛明義的行程。原來這人渣內心裡也渴望獵豔,時不時會到酒吧混一混。周五晚上,他便打著工作名義去了酒吧。
文措選了一身貼身的黑色一字領連衣裙,搭配一雙黑色高跟鞋,頭髮夾成大波浪卷發,耳垂上綴著很長的黑色流蘇耳墜,指甲修長,也全塗成了黑色。她化了妖而不豔、媚而不俗的妝容,確定一切完美以後才開了車去了目的地。
文措怎麽也想不到,在酒吧附近也能遇到陸遠。
他拎著一隻燒雞從酒吧附近路過,經過再三辨認,確定是文措才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陸遠從看到文措開始,眉頭就完全沒有舒展過了,他從上往下打量著文措,她那一身性感裝扮真是閃瞎了他的眼。雖然她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但從她胸前的“波瀾壯闊”來看,一會兒這大衣是肯定要脫掉的。陸遠越看越不順眼,到最後幾乎是用鼻子在看人了。
“你不冷嗎?”陸遠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裡出來的,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文措臉上的妝遮住了她原本狡黠清澈的眼睛,她笑眯眯地看著陸遠,認真地說:“這是夜行衣,你沒看過電視劇嗎?我這是要去劫富濟貧。”雖然有點胡扯淡,但文措說得也算是大實話沒錯。
陸遠斜乜她一眼,一臉不相信:“你這是夜店裝吧,還夜行衣呢。”
“嘿嘿,”文措一笑,隨即斂了笑容:“知道你還問,腦殘啊。”
文措看了一眼時間,沒空和陸遠再糾纏。道了聲再見就蹬著高跟鞋進了夜店。
陸遠被她扔下,心裡不是個滋味,腦海裡不斷回想她那身打扮,不放心也跟著她進了夜店。
進夜店之前,門口的守衛攔住了陸遠:“大哥,裡頭禁止自帶食物。”
陸遠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燒雞,這會兒會來這附近就是嘴饞為了這家有名的燒雞。不是這原因他也碰不到文措了。他權衡了一下,覺得文措比較讓他不放心,大義凜然地把燒雞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守衛用安檢的器械在他身上揮了揮,低聲問陸遠:“你是過來找人的吧?”
陸遠一臉震驚:“你怎麽知道?”
那守衛輕歎了一口氣,很語重心長地說:“大哥,看你是個老實人我才勸你,來這玩的女人都沒有真心的,你可千萬別陷進去了。”
陸遠進入舞池都還在想著那個守衛最後那個同情的眼神。怎麽回味都覺得怪怪的。他腦子裡到底腦補了些什麽,陸遠始終想不通。
陸遠作為一名學術流來夜店的機會非常少,從進大學到如今也就第二次。第一次還是一個平安夜,全班一起來夜店瘋,陸遠這人也不是特立獨行的人,於是跟著一起了。
當時江珊還沒有出國。全班都知道江珊喜歡陸遠,理所當然地把她安排在了陸遠身邊。
平安夜的夜店擠到可怕,提前預定出了問題,組織委員和別人協調,負責人告知需要等一小時才有位置。一行人坐在江邊,那天還在下雪,明明那麽冷,可是一群年輕人在一起瘋狂唱歌,好像連寒冷都可以抵抗。
江珊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大家唱歌她就拍手,大家說話她就聆聽,不會過分打眼卻又有讓人舒服的存在感。她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不單單是因為智慧和美貌。
看她因為冷不住打著冷戰,陸遠本能地脫了大衣給江珊穿。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意思,只是陸遠生來就是這樣一個中央空調一樣的性格。他是個男生,在力所能及范圍內會去照顧女生。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江珊因為陸遠這個舉動產生了很多不應該的旖旎想法。
一小時後,一行人進了卡座。江珊雖把大衣還給了他,但他還是開始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大約是突然的溫差,也可能是在外吹風吹得太厲害,紳士風度的背後就是陸遠同志在夜店裡連打了十三個噴嚏。是的,他感冒了。
靠在軟皮沙發上,陸遠覺得頭有些暈,眼前也有些模糊。全班都在玩遊戲,陸遠因為無法集中精神一直在輸,那天他被罰喝了不少酒。
從頭到腳都不舒服,陸遠一個人扶著牆去洗手間透了會氣。
酒精催發荷爾蒙。夜店的洗手間一直是地雷區,但第一次來的陸遠並不知情,從上廁所到洗完手出來,陸遠已經不記得看到多少對旁若無人親吻的年輕男女,噢還有年輕男男。
陸遠一臉尷尬只能低頭視若無物地離開,卻不想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攔住。
江珊穿著一件粉灰色的大衣,臉上因為酒精飄著量坨蘋果紅,她有點羞澀地問陸遠:“你是不是感冒了?”
陸遠吸了吸鼻子,輕描淡寫地帶過:“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都是你剛才把衣服給我穿的原因。”
陸遠訕訕一笑:“和你無關。”
江珊溫柔地眨了眨眼,低聲說:“我聽說感冒只要傳給別人,就會好了。”
“啥?”
陸遠還沒反應過來,江珊已經踮起腳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麽幾秒的時間,陸遠有點傻眼,等他準備推開江珊的時候,江珊往後退了一大步。
“傳給我,你感冒就會好了。”她這麽說著,然後因為害羞跑掉了。留下陸遠一個人在那傻眼。
“……”是的,這就是陸博士的初吻。
這事之後陸遠都不太願意提起,也因為這事陸遠開始躲著江珊。
最重要的是,第二天他因為感冒加重發起了高燒。陸遠從小到大身體都不錯,自高中以後除了體檢就沒進過醫院,因為這破感冒,他在醫院輸了一個星期的液才好。
心理學是介於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之間的一門學問,即使是修習科學的女孩,一旦被愛情衝昏了,也一樣胡扯淡。
不是說好了會傳給她的呢?怎麽就沒傳上呢?這不白親了嗎?
陸遠揮走亂七八糟的過去,悶頭開始找人。穿過人群,感受著熟悉的群魔亂舞,熟悉的酒精氣息,還有熟悉的頭疼。兜了一圈陸遠都沒找到文措。隻得在吧台坐下,觀察觀察再繼續找。
陸遠看了一眼菜單,想到自己兜裡沒帶多少錢,點了一杯入場費剛好的飲品,不用再加錢。吧台的小夥子一看他點最便宜的,立刻鄙夷地嘖了一聲:“這樣還想來泡妞?”
“欸?”陸遠大窘:“我來找人的,我不是……”
小夥子一邊調著飲料,一邊用看破紅塵的表情說:“來這的誰不是這樣說?”
陸遠無語凝噎,拿了飲料灰溜溜轉到另一個吧台去了。
整個酒吧只有VIP那邊陸遠過不去,想來文措這種富家女多半是在那邊,舉著最便宜飲品的陸遠有心無力。
正準備放棄的時候,文措卻突然出現了。她站在音效師旁邊,隨手撩了撩掉落的長卷發,自然流露出慵懶性感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悠揚的音樂響起,她脫掉了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微笑著拿起了話筒。
那是陸遠第二次聽文措唱歌。實話實說,文措唱歌並不算好聽,甚至有點娃娃音,氣也不夠足。她選了一首陳綺貞的《太多》,文藝而悲傷,又帶著點少女的純真,奇異的是,這首歌非常適合她,唱起來也很和諧。她認真唱歌的樣子讓全場的人都沉浸在她的情緒裡。
唱完歌,她突然從台上離開,甚至高跟鞋還留在舞台下方。
陸遠想努力去搜尋她的身影,卻怎麽也找不著了。陸遠端著酒四處走著,走著走著就被喝醉酒的熟女攔住了。酒吧什麽樣的人都有,有揣著錢進來找美女的男人,自然也有帶著錢進來找小狼狗的女人。
陸遠被那人纏得沒辦法,費盡心力才掙脫出來。等他回過神,文措已經不見近半小時了。陸遠趕緊放下了酒,撿起了文措的高跟鞋,衝出了舞池。
陸遠離開夜店的時候,之前的守衛又攔住了他。
“又怎麽了?”
見陸遠拎著一雙黑色高跟鞋,那守衛歎了一口氣,把陸遠的燒雞遞給了他:“大哥,放手吧,這裡真的找不到真愛。”
陸遠呆頭呆腦接過燒雞,怎麽都沒想通這守衛腦海裡的故事到底是有多精彩。
他沒那麽多時間和這守衛在這瞎扯,一手拿著高跟鞋,一手拎著燒雞就走了。
陸遠剛走遠沒多久,又突然倒了回來。因為他發現文措的車就停在夜店旁邊的巷子裡。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寒風凜冽的,他站在車窗外,看見文措正在裡面穿衣服,車後座隱隱約約還歪著一個醉倒的男人。她看見陸遠過來,不驚不惱,淡定看他一眼,繼續自己的事。她一隻手把夾在衣服裡的頭髮撩了出來,那姿勢真是嫵媚動人。
陸遠覺得好像有一把火,蹭一下把他給點燃了。
“唰——嘭——”陸遠把文措的高跟鞋和燒雞都一兜兒摔在了地上。文措的高跟鞋打到車上,彈了一下落在地上,發出了兩聲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巨響。
這場面,給不認識的人看到了,還以為陸遠在捉奸呢。
陸遠叉著腰,居高臨下盛氣凌人地指著文措說:“你他媽給我下來。”
文措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笑:“你演戲呢?”
陸遠被她說得更生氣了:“給我下來!”他氣到不住地哆嗦:“文措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這麽糟蹋自己你是不是瘋了?”
陸遠嗓門太大了,後座的人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哼唧了一聲。
“噓——”文措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噓你妹啊!”
葛明義這樣的人能騙那麽多人文措真是有點沒想到。
或許就像雷雷說的,人到了那種份上,太想活著了,只要能多一分活著的希望,誰都不會去計較用的是何種手段。
文措幾乎沒怎麽費力就把葛明義拐上了手。從看到文措開始,葛明義就開始明裡暗裡暗示。文措給他灌了好幾瓶酒,又給他喂了點安眠藥,他迷迷糊糊跟著文措上了車,人都不行了還急吼吼要大展“熊”風,文措車上準備好的攝像機早把他那肮髒德行拍了下來。
沒一會兒葛明義就因為酒精和藥力睡了過去。文措搞定收工,還沒找陸遠呢,陸遠倒是找上門了。
文措一邊閑適地捋著頭髮一邊看著陸遠在那滔滔不絕,他那激動樣子,完全是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才會有的反應。文措越看覺得越好笑。
“你笑什麽呢文措?你怎麽還有臉笑呢?”陸遠嚴肅地瞪著文措。
文措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憑什麽不能笑呢?我們什麽關系啊?你管有點多了吧?”
陸遠被文措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凝視著文措,過了一會兒,突然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
“行,那我走了。”說著,陸遠把文措的鞋撿了起來,放在車旁邊擺好:“天冷,不穿鞋凍腳。”
陸遠就是這樣,如果他還願意罵人說明他還沒有那麽生氣,還肯聽解釋,他一旦冷靜了準備走人了,那可就是真走了。文措領教過陸遠的決絕,可不敢再逗他了。趕緊跳下車攔住了陸遠:“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劫富濟貧。”
她快速穿上陸遠送來的鞋,狗腿地拉著陸遠不肯放手。小聲把來龍去脈給陸遠講了一下。陸遠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最後忍不住啐了一聲:“你怎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這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文措嘿嘿笑著:“你看我這不是成了嗎,也沒吃多大的虧,就被摸了幾下。”
文措以為這麽解釋了就沒事了,誰知陸遠這個從來不打架的人居然眼一紅,果斷開了後門,對著癱在裡面的葛明義就是一腳,那一腳,十分凶殘。
葛明義本就睡得不是多實,這一腳一下就把他踹醒了。他半夢半醒地扶著後座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看著文措和陸遠兩個人,愣頭愣腦地問:“不是去酒店嗎?怎麽還在路上?”
文措心裡咯噔一跳,轉過頭沒好氣地問陸遠:“現在怎麽辦?得想個辦法讓他再昏過去啊。”
陸遠大約也是沒想到這豬一樣的家夥還挺敏感,一腳就給踹醒了。他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用就義的表情將葛明義軟趴趴的身子拎了過來。
他猛一手刀捶在了葛明義後頸。
“哎呦。”葛明義被他完全打精神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文措和陸遠都亂了陣腳。陸遠一不做二不休,更大力地衝著葛明義的後勁又是一下。
“嗡——”葛明義呻吟了一聲就軟軟倒了下去。
見他終於暈過去了,文措擦了一把汗,回頭喊陸遠:“上車,還愣著幹嘛?”
陸遠還在看著自己的手傻笑,自言自語說:“原來是這個力道啊……”
葛明義一覺醒來,自己正被綁在一家賓館的椅子上,全身上下隻穿了一條內褲,還是因為文措實在不想看髒東西才沒給他脫的。
葛明義也不是傻子,一看這陣勢就知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