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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麽妹》第56章 敦儒
  第56章 敦儒
  據寧婉後來計算,就算胡敦儒新買的田每年都沒有收成,他的損失其實也沒有多少。小山村裡幾畝地產的糧食是有限的,而賣糧的錢自然少,而胡敦儒中了秀才後又不必交賦稅,因此這個代價與兩村相爭出了人命相比真是再小不過了。

  而那時寧家大房的地其實早已經陸續賣出去了一半多,賣給胡敦儒的是最靠山腳下的一片,後來因為連年積水,還在那裡形成了一個小水潭。這個水潭形成後,卻又正好澇時蓄水,旱時引水,反能緩解胡家村、三家村的天災。而在水塘旁的幾畝地,收成竟還比先前寧家種著的時候還要高了。

  後來胡敦儒中了舉,他的這些事跡也被人傳頌開了,許多人都說好心有好報,他又因此得到了錢縣令的青眼,將這件事寫到了公文裡報到了朝中,朝廷發下旌表,傳頌四方。胡敦儒中舉後官職並不高,為官時間也不長,很快就回到馬驛鎮接替了許老先生在馬驛鎮的私塾,又每於農閑時舉辦冬學,教授農家子弟讀書識字,聲望日顯。

  雖然也有些人說胡敦儒沽名釣譽,但出身於三家村的寧婉卻是真心佩服他的,就算胡敦儒沽名釣譽,但是他畢竟為胡家村和三家村做了一件大好事,得了些名和利也不是應該的嗎?當年她還代表趙家向冬學裡捐錢捐糧了呢。

  眼下寧婉堅持與爹來胡家村商議,與其說是要與胡村長商談,其實更是寄希望於胡敦儒,而胡敦儒果然站了起來出言相助。

  比起三家村有三姓人家,胡家村一村人都是一個家族的,因此比三家村還要更在意輩份,胡敦儒如此年紀,本沒有說話的資格,但他畢竟是村裡唯一的讀書人,又有所不同。

  胡敦儒的話若是他的幾個兄長說的,胡村長可能立即就要將他們罵出去,但是對於讀了許多書的小兒子,他卻沉吟了一下,然後向寧梁和寧婉說:“若依你們之意,眼下應該如何?旱的時候又應該如何?”

  寧婉來前雖然是想與胡家村商議,但其實她卻也沒有太好的法子。老天爺給兩個村子不一樣的地勢,又時不時地澇了旱了的,人有什麽辦法改變?
  就是有賢人能人之稱的胡敦儒,當年親眼見了兩村相爭時的慘狀,一心將百年世仇解開,可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反倒是買了自家的地之後將天災引到那裡才將這個局解了。眼下她總不能現在就獻出自家的地吧,就是她願意,可是爹和娘也不會點頭的。

  因此她聽爹說:“你們將土筐撤下,以後再發水時也不許再築起攔水,讓水盡快流下去;而到了旱時,我們兩村平分山溪水。”

  胡村長眼睛精光一閃,立即就反對道:“旱時平分山溪水並不公平,我們村裡的地是你們的二倍還多,平分水就是我們吃虧了。”

  胡村長雖然精明,但是寧梁也是種了許多年的莊稼,對於胡家村三家村的情況也一清二楚,因此馬上也駁道:“如果胡村長一定說平分溪水是你們吃虧,那麽排水時胡家村地勢高水大多流到三家村還是我們吃虧了呢!”

  “只要我們不將水攔向你們那邊,也就是公平的了!”

  “那給你們一半的水也是公平的!”

  眼見著兩人都站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高,寧婉趕緊拉住爹,“我們不是來吵架的。”

  胡敦儒早擋到了胡村長前面,此時也說:“大家好好商議,吵是沒有用的。”

  寧梁和胡村長相互看了一眼,突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們為人父親的,竟然還不如小兒女們冷靜自持,因此各退了一步,又重新坐下。

  這時胡村長的老婆端了兩碗茶走了進來,胡敦儒便上前接了一碗恭身捧給寧梁,更讓寧梁心裡的火氣消了大半,接了茶向胡村長笑道:“胡村長果然有決斷,養出這樣的好兒子。”

  誰不知道讀書是最費錢的事?胡村長家裡的地雖然多一些,日子也過得好一些,可是以一個山村中的農家供養一個讀書人,還是十分辛苦的。只看胡村長和老婆的穿戴和家裡的用品與原來的寧家並無二般,就知道他們平日裡是極節儉的。

  但是如果供養成一個讀書人,隻消考上科舉最低檔的秀才,那得到的好處也是非同尋常,最實惠的就是家裡所有的稅賦徭役就都免了,至於面子上更不必說了,秀才見了縣太爺都不必拜的。

  胡村長一向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就是送小兒子去讀書,現在聽了三家村的人讚揚他,也不禁笑得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口中卻十分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他不過識幾個字讀幾本書而已!”但是語氣裡的得意有如沸騰的水接二連三冒出的氣泡一般壓也壓不住。

  寧梁安見胡敦儒這樣文質彬彬的人自然有好感,又聽他幫自己說話,更是喜歡,眼下便隨口問他,“小先生有什麽好辦法?”

  胡敦儒卻是當真的,“我想一想。”果然就垂下頭想了起來。

  寧婉這時也接下了胡大娘送來的茶,她身上早濕了一大半,雖然是夏日裡,但是也有些冷意,便捧著熱茶吃了下去,身子也暖了不少。

  胡大娘送了茶之後就拉了寧婉的手說:“寧姑娘,跟我去那邊屋裡坐一會兒吧”

  若是平日去別人家坐客,男人與女人自然是不在一個屋子裡的。但是今天卻不同,寧婉是陪爹來商量事的,因此她隻當自己是個男孩,就像先前在夢裡時,她沒有兄弟,什麽事都要自己扛下。於是她就搖了搖頭,“我還要陪我爹呢。”

  胡大娘便也沒有走,悄聲問她,“我剛聽說你答應收我們胡家村人采的山菜了?”

  “對,”寧婉點點頭,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收山菜對胡家村人的吸引,也許因為這個原因,今天他們的商談也會更容易?就更加親熱地笑著說:“大娘要是有隻管給我送來,與三家村的一個價。”

  胡大娘便詳細地問了起來,“你家收些什麽呀?多少錢一斤?”

  寧婉一一笑答,卻一直留神瞧著胡敦儒,見他靜默半晌,突然抬起頭來說:“我們兩村地勢不同,才有爭水之事。不論是澇是旱,都難做到十分公平。”

  “而且我想大澇之年,任溪水肆虐,三家村的水情雖然能略有緩解,但其實也於事無補,至於大旱之年,山溪水少,胡家村就是多分些水亦是杯水車薪。”

  “不如這樣,每逢胡家村需要築堤防水之年,便要將每畝的收成分給三家村一成,反之三家村引山溪水之年,也要將每畝的收成分給胡家村一成,這樣兩村都不至於在最難的年份裡食不果腹。至於平常年份,大家都各自種田,自種自收。”

  這樣的辦法?
  寧婉還以為胡敦儒會如在她的夢中一般,將自家的地買下來呢,卻不想他另有一個主意。這個主意乍聽起來,似乎有些天真,但越是細想越覺得有理。

  胡敦儒將來之所以能夠成為受錢縣令看中的人,又在馬驛鎮有極高的聲譽,果真是有才能的。而且更可貴的是他想辦法時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胡家村人,而是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上,將三家村和胡家村放在同等的地位,取一方之長補另一方之短,反之亦然。

  只有這樣,辦法才能被大家接受。

  而真心接受了,才能真正實行——其實也沒有多難,大旱大澇之年本就極少,如果硬是要公平,還不如佔了優勢的一方給對方補償一些糧食,這樣兩村的日子都不至於太地艱難。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胡家村的地畢竟要多一些,而三家村要少一些,如果都是一成的收成,三家村便要佔些便宜。可精明的胡村長豈能不提出來,“如此,我們胡家村人多地多就虧了。”

  胡敦儒就堅定地道:“正因為我們村裡地多人多,所以我們才要吃些虧。”

  大家在一處商談,怕的都是自己吃虧,可是胡敦儒卻反其道而行之,這讓寧梁父女心中說不出的感動,不待胡村長說什麽,寧梁就提了出來,“大家的生活都不易,總不能讓胡家村吃虧,還是要公平些好。”

  胡敦儒便又道:“那樣兩村就定下一定數目的糧食,發水時胡家村若是將水攔到了三家村的田裡就補償這些糧食,到了乾旱時三家村將山溪水引起也如此補償胡家村。兩村所得的糧食都由各自村裡分給大家。”

  如果定下這個規則,其實對兩村裡人都是好事,天災是不可免的,如果多了與自家村子裡正好相反的一個小小的保障,其實是很安人心的,而真正到了自家村子佔了便宜的時候,付出一些糧食也不為過。

  提建議的畢竟是胡敦儒,胡村長最在意的小兒子,因此他已經先在心裡許了一半,待細細一算,竟覺得可以接受,便點了點頭,“我兒的話有理”。

  而寧梁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雖然胡家村人多地多,出糧食的時候每家拿得少,但是三家村人少地少,分糧食的時候每家得的也多呀!

  兩人又琢磨了一回,誰也挑不出什麽錯了,寧梁就道:“我這就回村裡,與大家商議好了過來回話。”

  胡村長就點頭道:“如果你們同意了,這一次我們就先把土筐撤下去,眼下的情況還來至於澇呢。”

  按胡敦儒的說法,兩村不論是哪一方,只要采取了爭水的措施,就要承擔賠糧食的責任,因此胡村長立即就要主動把引起兩村爭議我土筐撤走了。

  今年的水情其實還不到發水的狀況,只是因為胡家村提前的行動才使得三家村這邊出現水災的,如果他們將土筐撤了,三家村地裡的水情就減輕了,等到明天雨一停,莊稼一點也不會受損。

  既然商量好了,寧婉就與爹出了胡家村,剛過山溪,就見了三家村裡一乾人扛著鋤頭鐵鍁氣勢凶凶地過來,他們趕緊上前攔住,“先回我們家,我們有事要說。”

  將村裡人讓到了家裡,於氏也被驚得醒了,丈夫在屋子裡與大家說話,她不好坐在一旁聽,出來見一身泥水的的女兒,聲音都有些抖了“怎麽了,他們就要去打架?”

  寧婉趕緊安慰她,“爹和我剛去了胡家村,與他們的村長說好了,兩邊以後不打架了,現在正要對村裡人說呢,娘隻管放心吧。”

  於氏這才放下心來,卻又埋怨寧婉,“你爹去胡家村,你怎麽也跟著,淋成這樣!”又推寧婉,“你先回屋子裡換上乾衣裳,我來煮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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