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門探親
蘇父此時已去在宮中上早朝,因此只有田氏在家中接受蘇鶯和景歌的敬茶,然後再亂七八糟的寒暄了一同,蘇鶯走神中也沒有聽進去,隻尋著了個如廁的機會,就是準備回自己的書房裡去尋藥方,怎知剛一回到廂房,卻發現裡頭竟然已經被掃蕩一空,各種書籍和物品全都不見了。
“陳媽!這是怎麽一回事!我的書都到哪兒去了!”蘇鶯怒不可遏地質問。
“回……回二小姐,是大小姐說,要將這裡改成個雜物間的。”
“什麽?!府裡的空房間那麽多!憑什麽用我的書房做雜物間!我這才剛過門三天!就亂動我的東西?!”
“這個……小的不知……”
蘇鶯氣得直發抖,努力撫平著胸口道:“那我的書呢?現在都被挪到哪兒去了?”
“小的不知……您恐怕得親自去問大小姐才是……”
蘇鶯當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想自己才剛離開家三天而已,蘇蘭竟然就命下人將自己的房間給清空了!平日裡任她如何無理取鬧蘇鶯都可以忍,可是那書房中的許多書籍卻都是母親生前收集來的,是蘇鶯對母親的最後一點懷念!假如蘇蘭當真這般膽大妄為,那麽自己也絕不會再忍氣吞聲了!
等到午後膳食完畢,在與長輩問完安後,蘇鶯就是帶著景歌準備去後堂跟晚輩們同桌,蘇父本身膝下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蘇鶯是庶出,而那姐姐蘇蘭和蘇哲則是田氏的嫡出,蘇鶯對那個比自己年長三歲的哥哥並無好感,隻記得兒時同樣被他和蘇蘭一同欺負,而等蘇哲年長後,據說就開始結交各種世族開始附庸風雅,因此蘇鶯也很少能夠在蘇府裡看到他的身影。
只不過,不知怎的,今日那蘇哲竟也破天荒的恰巧在府內,身為此刻府內唯一能面客掌事的男子,他當然須得以地主之誼盛情款待這位準妹夫太子,因此蘇哲便毫不猶豫的在午後邀請太子來品茶。
“太子殿下,看今日風景好不愜意,不如索性我們就來作詩雅興一番如何?”蘇哲突然舉著茶杯頷首道。
蘇蘭也興奮地拍拍手:“好呀好呀,最喜歡哥哥的文采了。”
而一旁的蘇鶯又怎會不知曉這兄妹倆的意圖?太子癡傻之名眾所周知,別說是詩詞歌賦了,就算是四書五經都不一定能夠看得個全,他們這擺明了就是想要欺辱景歌。
果然,景歌微蹙起眉頭,側著腦袋猶豫了半響後,才拉長著臉道:“可是……可是我不會作詩啊……”
蘇蘭霎時捂嘴笑道:“對哦,哥哥!你看你粗心得,都忘了這位可是‘太子殿下’呢,您怎能這樣欺負人家呢?”她故意將“太子殿下”這四個字拉長了語調,然後又是別有意味地眯眼看向景歌:“唉~饒是模樣再如何標致,看樣子也還是做不了學富五車的才子呢。”
蘇哲也是笑著揮了揮手:“無礙無礙,太子殿下,那不如就請您來鑒賞一下蘇哲即興的詩作如何?”說完,便是拍拍手,令左右丫鬟取來文房四寶,接著就開始在一旁的書桌前揮灑墨漬,不過片刻,一首七言絕句已然成型。
老實說,蘇哲的學識的確不錯,年紀輕輕也算得上是飽讀詩書,更時常會跟那些士族之人攀交,因此耳濡目染了許多風雅文章,自身的詩詞歌賦自然也算精通,只不過在蘇鶯看來,這些都不過是他為了拉幫結派、結實貴友的工具罷了,從他那華而不實、毫無風骨的詩句就能窺見一二。
不過,就算再如何平庸,怎麽也會比這位傻子太子強吧?至少蘇哲此刻是這麽認為。
“哇,哥哥的書法果然又有精進了呢。”一旁的蘇蘭也趕緊羨慕著道。
“哪裡哪裡,妹妹過獎。”蘇哲假裝謙虛著答。
怎知,景歌卻摸索著下巴低頭端詳了半響,接著搖著腦袋直言不諱道:“嘖嘖,不好不好,我看跟我師傅差遠了呢。”
蘇哲的臉色霎時一僵:“哦?敢問殿下的師傅是何許人也?”
景歌脫口而出:“我師傅你都不知道嗎?那便是翰林院秘書郎的王學士呀。”
蘇哲心下一沉,臉色突然變得不好看了,這王學士是何許人也他怎會不知道?在士族們詩詞歌賦的圈子中可是響當當的泰鬥級人物,隨隨便便一副字畫、一句隨筆都能堪稱絕唱,蘇哲花了好幾年的功夫,到處攀關系也沒能親眼見到王學士一面,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名傻太子的教書先生?
蘇哲定了定神,又恢復了笑容作揖行禮道:“原來是王前輩的學生,真是失敬失敬!果不愧是太子殿下,竟能找尋到這楚國最出色的大詩人來當師傅,那想必太子殿下的詩詞歌賦一定精美絕倫,蘇哲當真想要來大開眼界一。”
不想,景歌撓了撓腦袋歎口氣:“只可惜,師傅總說我太笨,連他的一層功力都學不到呢,我還是不要獻醜,以免敗壞了師傅的名聲。”
蘇哲一聽,那擁堵的內心這才稍稍暢快些許,面容上卻做出一副甚為可惜的模樣:“是嗎?那當真是太過可惜了。”
蘇蘭見狀也挑了挑眉衝蘇鶯道:“喲~看樣子這位太子殿下也挺‘聰明’的嘛?至少有那麽些許自知之明?”
蘇鶯憤懣地瞪了她一眼,並未回答。
然而,正在此刻,景歌卻突然抬頭衝蘇哲簇然一笑:“小舅子莫要覺得可惜,雖說我詩詞歌賦不行,但是我還是有其他方面的專長,為了不掃小舅子的興致,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與大家展示一番咯!”
“哦?什麽專長?”三人異口同聲的看向景歌,就連蘇鶯都不覺有些好奇起來。
景歌面帶微笑的撩起袖子,匆忙起身行至了對面的樂師面前,催促著將樂師往外推了推,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了竹凳上,將那雙纖細修長的手稍稍置於瑤琴弦上,他整個人的氣場便霎時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