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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棄,此生不離》第17章 毀容(2)
  第17章 毀容(2)
  她以為醫院會有許多記者圍觀,然而到底是家名牌醫院,閑雜人等控制得很好,這是曾唯一提在嗓子眼上的那口堵塞之氣化開了,她舉步輕松走進了養和醫院。

  剛進醫院住院部大廳,曾唯一便看見了站在中央的紀齊宣。他也看見了她,朝她走了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作為我的紀太太,你應該向關心靈道謝,她救了你愛人,這是禮貌問題。”

  曾唯一愣了愣,沒想到紀齊宣讓她來醫院是這個理由……她還以為……曾唯一突然哭笑不得。她就說嘛,紀齊宣終究是舍不得她的。

  關心靈剛動完手術,還在無菌急診病房內,臉上包得與木乃伊無異。

  曾唯一透過玻璃望著裡面,問紀齊宣:“能康復幾成?”

  “深度燒傷,已經調用最好的專家了,最多七成。”

  曾唯一不再說話,她一向不愛同情人,這次卻破天荒為之動容。也許是因為這個與她一樣驕傲靠臉吃飯的戲子,演了一場真情大戲。

  她還不如一個戲子,捫心自問,即使男主角換成了林穆森,她也依舊不會奮不顧身,無關她愛不愛,而是願不願意,值得不值得。

  她見多了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在他們眼裡,他們需要的不是心地善良內在美,而是那空殼的外在美而已。她喜歡男人追逐的目光,那種虛榮充斥著她貧乏的心,還在不斷膨脹。她愛的男人毀容沒關系,她可以依然愛他。但若是她毀容,她不信男人會依然愛她的。這個賭局是有風險的。

  她佩服關心靈,可惜,關心靈賭輸了。曾唯一為她可惜,女人嘛,對自己好點,才是最實在的。這種不切實際的為愛犧牲,還是扔進垃圾桶吧。

  曾唯一側頭問紀齊宣:“我們什麽時候能進去看她?”

  “先等等吧,讓她平複一下。”紀齊宣眼裡帶著疲憊。也許他是真的累了。曾唯一與他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幫他捏著肩膀,紀齊宣笑了,無奈地說:“比以前技術好多了。”

  他指的以前也就上個月,很久以前的曾唯一是從來不做這些的。

  曾唯一驕傲地說:“那可不,電視上都以這個鏡頭來彰顯家庭幸福,夫妻恩愛。”

  “所以你特意下了一番工夫?”紀齊宣哭笑不得。

  曾唯一賊兮兮地笑了,順勢從紀齊宣的背後,圈住他的脖子,她的左臉貼在紀齊宣的右臉上:“還有掏耳朵啦,枕著我的腰睡啦,一起洗澡搓背啦,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哦?你想一一實施?”

  “想是想過,你沒給機會啊。”曾唯一瞄一眼紀齊宣,似在抱怨。

  紀齊宣輕笑,嘴角邊上那不深不淺的酒窩隱隱若現。曾唯一看愣了,那刻,她突然慶幸,幸虧受傷的不是紀齊宣。

  這樣漂亮的笑容,唯獨他才有。

  兩人在門外大概等了將近一個下午,到了傍晚的時候,醫生例行檢查完身體狀況告知紀齊宣可以進去探望,但不宜過長時間。

  當兩人走進去那刻,曾唯一明顯看到關心靈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難過,隨之而來的是冷漠。紀齊宣推了曾唯一一把,力氣不大,算是個提醒。

  曾唯一僵硬地如機械一樣上前跨了一步,有板有眼地對關心靈致謝:“對於這次的事,真的很感謝你。”

  關心靈翕動著嘴唇,很想說話,卻不能說話,只能無奈保持沉默。

  紀齊宣對於曾唯一這種“道謝”頗為無奈,他對關心靈柔聲說道:“你好好休養,哪裡不舒服記得按鈴。”

  關心靈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著實讓任何男人為之動容,想去呵護她。偏偏紀齊宣不為所動:“我已經安排了最頂級的整容醫師,雖然不能恢復你原來的樣子,但五官可以微整,巧妙蓋過去瑕疵,你放心吧。”

  關心靈咬著唇,不再看他。

  曾唯一和紀齊宣出去之後,曾唯一忍不住把頭轉向關心靈,只見她在靜靜流淚,蜷縮著身子很是可憐。

  曾唯一忍不住問:“親愛的,你難道沒感動過嗎?”

  紀齊宣只是直視著前方回答:“有感動過。”

  曾唯一心一悸,別扭地說:“那你就這樣對她?”

  紀齊宣突然把目光轉向她,面無表情道:“我不喜歡她,我隻喜歡你。”他挑著她的下巴,語氣沒有溫度,眼神中似乎帶著恨意。即便如此,他對她的力道還是很輕柔。

  曾唯一報以微笑:“我知道,我比她漂亮。”

  若要說最的熱門話題是什麽,當屬關心靈毀容事件和紀齊宣的最後決定。在初期,一波網友力挺關心靈,希望紀齊宣為其負責,不要讓美女白白受傷。可這只是一股熱潮,更或者說是曇花一現,當天晚上,就有幾位網友把紀齊宣與曾唯一在一起的照片發布上來,稱前面那些網友至原配何地?縱然關心靈有多偉大,但也不能讓紀齊宣甩掉原配吧?這組照片被各大媒體轉載,原本一邊倒的趨勢一下子分為兩派。

  曾唯一此時穿著寬大的T恤,一邊吃著大西瓜,一邊盯著屏幕上的評論。

  她忽然覺得這組圖很有愛。這是上次去看關心靈,她與紀齊宣坐在醫院走廊上的椅子拍的,是她從背後抱住他脖子的親密照。照片不太清楚,但也能明確是她和紀齊宣。

  紀齊宣此時開門進來。他剛安撫好曾乾睡覺,回來便見曾唯一在捧著瓜吃得不亦樂乎。

  察覺到有人進來,曾唯一含著杓子側頭看過去,見是紀齊宣,她抿著嘴裡的杓子很含糊地問:“乾乾睡下了嗎?”

  “嗯。”紀齊宣走過來,站在床邊脫去外套。

  曾唯一把西瓜放下,光著腳丫湊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如果有一天我毀容了,你會像對關心靈那樣對我嗎?”她覺得紀齊宣對為自己毀容的女人似乎太過冷漠了。當初她本著只要不離婚,其他一切好說的原則對待此事。只是未料紀齊宣竟就這麽冷冷與關心靈撇清了關系,網友都稱這是紀齊宣不該有的表現。即使不能“以身相許”也該“湧泉相報”,只是出了醫藥費,實在不是紀齊宣的做派。

  紀齊宣此時正在解襯衫的扣子,聽曾唯一這麽問,他頓了頓,微微抬起眼瞼轉頭注視她:“我很狠嗎?你期望我怎樣?跟她在一起,就像那些雜志周刊一樣,負責是嗎?”

  曾唯一看著他冷漠的眸子,就像做錯的孩子,低著頭,微微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次的結果讓她意識到,紀齊宣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麽長情,所以她彷徨了,如果她哪天毀容了,紀齊宣對她也會這麽絕情嗎?
  紀齊宣眯著眼:“你在害怕?”

  曾唯一點頭。她從來沒考慮過,紀齊宣若是哪天不要她了,她該何去何從?更甚至,她潛意識裡在肯定著紀齊宣,不會離開她。可如今看來,似乎錯了。

  紀齊宣抬起手,撫在她的右臉上,深邃的眸子在清冷的藍光下,如黑暗裡發光的珍珠。他說:“你不知道我一直迷戀你嗎?”他把頭慢慢靠過來,輕吻上去。

  曾唯一輕閉上眼,慢慢回吻他,手也不自禁攀住他的脖子。

  距關心靈毀容事件已有一個月,新聞媒體終於不再追蹤這件事了。

  紅豆的店也差不多開始正式營業。此前與關心靈簽約代言的事,因關心靈毀容事件告吹,沒了代言人怎麽辦?曾唯一還算個靈光的女人,在這次事件中,她頻頻因紀太太的身份曝光,賺足了眼球。她趁著時機,自己代言Minico,那些八卦雜志、各大媒體甚至財經這塊都“免費”幫她宣傳了。曾唯一本身身材長相一流,做代言綽綽有余。這一炮打得很響。

  這天是剪彩之日,曾唯一一大早就起來了,而紀齊宣還在床上。

  她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也選不上一件稱心的。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歎息。偶然側頭,卻見紀齊宣正用手枕著頭,似笑非笑地看她。

  曾唯一躥進紀齊宣赤裸的懷裡:“你覺得我穿哪件好?”她一手拎著一條裙子呈給紀齊宣看,讓他二選一。

  紀齊宣順勢摟著她,目光在眼前的裙子上逡巡了一遍:“我覺得你沒穿衣服最好看。”

  曾唯一嗔怪地看了一眼:“你舍得我給其他男人看?”

  紀齊宣俯身親了她一下,抽出一件嫣紅色的緊身連衣裙,塞到她懷裡:“就這件吧。”

  曾唯一蹙了蹙眉,“這件好看嗎?”她覺得相較之下,她左手上的那件黑色反而大方許多。紀齊宣說:“最難看了。”

  “你……”

  “我舍不得你的美麗給其他男人看。”

  這話倒很受用。曾唯一原本圓瞪的雙眼一下舒緩過來,她雀躍地起身說:“就穿這件。”

  兩人穿好衣服出了房間,剛下樓,卻見曾乾在舉杠鈴。當然,他舉的杠鈴是“嬰兒”版的。他還很有節奏地上下舉起,一臉認真。

  曾唯一有些莫名其妙,一向不怎麽愛運動的高智商走“文藝腔”的兒子,怎麽有想成“武夫”的打算了?
  “他幼兒園喜歡的女孩說他長得太漂亮,不像個男人。為了證明自己很男人,所以就這樣了。”紀齊宣站在旁邊解釋道。

  曾唯一囧了,她幽幽地轉頭看向曾乾遺傳的男人,回想到以前小時候,這話貌似也從她嘴裡對紀齊宣說過……

  曾唯一臭屁起來:“喂,沒想到你這麽早熟啊。”

  紀齊宣莫名其妙地看她。

  “我記得以前我也這麽說過某人,長得太漂亮,不像個男人。然後某人,開始每天鍛煉,所以才練就如今的身體健碩?”曾唯一賊兮兮地笑起來,裝模作樣地做出吃驚的樣子,“那時……我好像才十一歲啊。”

  紀齊宣不說話,一本正經地走到曾乾旁邊,問:“乾乾吃過早飯了?”

  “今天我起得早,Ann先給我做了,我已經吃好了,爹地。”曾乾繼續做杠鈴中。

  紀齊宣站起來,走至廚房,對正在廚房忙活的菲傭Ann說道:“以後讓乾乾飯後半個小時再做運動。”

  “是,先生。”

  說完紀齊宣便自己去餐桌上拿著報紙看早報,坐等菲傭送來的早餐。曾唯一撇撇嘴,問賣力做杠鈴的兒子:“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曾乾眨巴兩下,小臉有些紅:“她叫夏七七,是我同桌。”

  “長得怎麽樣?”這幾乎是脫口而出,貌似她看人,就看長相了。

  曾乾愣了一下:“還好吧。”

  “還好?說得這麽勉強?肯定不怎麽樣。”曾唯一撇撇嘴。

  曾乾這下不高興了:“媽咪,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在乎外表的。”他的小嘴撅得很厲害,很不滿曾唯一說他喜歡的小女生。

  曾唯一笑了起來:“好啦好啦,別生氣啦。”對於兒子過於認真的態度,曾唯一哭笑不得,“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大部分人在乎外表多點。”她摸摸兒子的頭,便也去餐桌等早餐了。

  紀齊宣見曾唯一過來,不緊不慢地把報紙放下,問:“今天店裡剪彩嗎?”

  “是啊,你有空嗎?抽個時間也過來吧。”曾唯一想到這,嘴角掛起微笑。終於幫紅豆邁出第一步,以後的路雖然會很辛苦,但她相信紅豆能做得到。

  “再說吧,我今天要簽個合同。”

  “哦。”

  早餐端了過來,曾唯一吃到一半時,說:“等下能送我去店裡嗎?”

  “我覺得你是該學車了。”紀齊宣不清不淡地說,“我可不想再買第三輛車了。”

  “咦?”曾唯一愣了愣,“你買新車了?”

  “上次不是你說要最貴最新款最拉風的車嗎?”

  這話,曾唯一確實說過,那會兒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像個無賴。可這話從紀齊宣嘴裡轉述出來,她反而有些難為情了。

  她乾笑兩下:“什麽牌子?”

  “蘭博基尼。”

  這是曾唯一最喜歡的牌子,她在第一次學車之時,就囔著要她爹地買個給她。雖然她一直沒考過駕照考試,但很長一段時間裡,即使其他牌子推出讓她很心動的款式,但她心裡的打算依舊是以後要買蘭博基尼。

  這其實不過是一種習慣,以前她不停表達自己有多鍾情於蘭博基尼,囔囔久了,她的意識就開始排斥其他牌子。即使自己是喜歡的,還是要在心裡強調——我只要蘭博基尼。

  這麽多年了,蘭博基尼的熱勁,卻奇怪沉了下去。

  紀齊宣見曾唯一不是很熱衷的樣子,不禁詫異:“難道你不喜歡蘭博基尼了?”

  “也許吧。時間久了,現在也不是非它不可了。”

  剪彩典禮辦得很是隆重,本不算繁華的小街,因紀太太這家店的開張,一片車水馬龍。曾唯一看著門前那些賞光而來的賓客,很是滿足高興。

  紅豆很膽怯,一直站在曾唯一身後,還不時地哆嗦:“唯一姐,我有點緊張。”

  曾唯一哭笑不得:“你以後可是這店裡的頂梁柱啊,這樣可不行。”

  紅豆都快要哭了。暴發戶劉洪濤風塵仆仆地趕來,他今天穿得很正常,不再是西裝配運動鞋,而是穿了一套奶白色西裝系粉色小領帶,配上棕色牛皮鞋,看起來倒有種花花公子哥兒的樣子。

  但這僅僅是表面。劉洪濤看見她們,立即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憨憨地走來:“美女們。”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形象全毀了。劉洪濤本想來個熊抱,但被機靈的曾唯一閃過了,他這熊抱倒是把曾唯一身後的紅豆給抱個滿懷,紅豆小臉刷的紅了起來。

  “唯一!”門口又迎來了一位貴賓,這聲音她還是認得的,她朝來人笑道:“素顏,你來了啊。”

  趙素顏和李蕭山一起來了,他們旁邊,還站著林穆森。他穿著深藍色西服,打著紅色的領帶,發亮的皮鞋,成熟得幾乎讓曾唯一認不出來。原諒她一時眼拙,這樣嶄新的林穆森,她確實沒見過。更或者說,她記憶裡的林穆森都快被時間洗得差不多快忘記了。

  林穆森朝她走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有嗎?”曾唯一反問。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嗎?她都沒留意。

  林穆森只是笑,並不作答。趙素顏在一旁道:“唯一啊,穆森去新加坡快兩個月了,你竟不知道?”

  她還真不知道。距離上次見面已有兩個月之久了?她從來沒發現時間居然可以過得這麽快。她輕笑:“我有必要知道他的行蹤嗎?”

  氣氛很詭異。了解曾唯一的人,除了林穆森,皆已目瞪口呆。她的語氣真不是一般客氣。林穆森說:“我已經接手我爹地的事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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