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你要折磨死我!(1)
即墨擎天聽了皇后的話,心中雖然不會信,可卻不由自主的去想古往今來殺兄弑父的例子,憶起那一年的昏睡,信任的防線被擊潰。
“來人!傳舟山王進宮!”即墨擎天臉色鐵青,因氣息太急促,一口氣嗆進了氣管,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內侍公公不敢耽擱,立即出宮傳舟山王。
即墨擎天看了眼長身玉立在大殿中,安靜得能叫人忽視的齊景楓,微眯著眼道:“燕王世子還有何事?”
“皇上,嵐兒今晨接到舟山王一封書信,赴約後,便一直沒有消息。”齊景楓眼底如平靜無波的湖面,深沉而詭譎,一眼望不見底。
即墨擎天心霎時沉了下去,燕王府是人人競相拉攏的勢力。而今,舟山王在這當口將燕王世子妃擄去,不用想,也知是用來威脅燕王世子。
將手中的拳頭捏緊,臉色黑如濃墨。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出去宣旨的內侍公公,滿面驚惶,踉蹌的走來,跪在地上,驚懼的說道:“皇上,奴才去宣旨,舟山王二話不說,便將奴才給打了出來……且口出妄言,這天子腳下,唯他獨……獨尊。”
皇后眼底有著詫異,快速的看向鳳鳴與齊景楓。難道是他們做的?想到方才送到薄府的那一份資料,莫不是也是他們送給她的?想到此,皇后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即墨擎天額角青筋鼓動,來不及下命令,便見皇家暗衛進來,手中拿了兩封信件:“皇上,這是屬下攔截的兩封信。”
內侍公公將信,遞到了即墨擎天的手中,即墨擎天拆開信,便瞧見裡頭的內容,手指一抖,暴怒道:“來人,將舟山王摘除封號,貶為庶子,看押宗人府!”
舟山王醉醺醺的做著黃粱美夢,被關押進了宗人府。嘴裡斷斷續續的發布施令,命人給他備酒,一會下令要處死這些磕碰到他的不長眼的東西,儼然將自己當成了九五之尊。
躺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身上蓋著一床發霉的被子,皺了皺眉,醉眼迷離的看著眼前無數的幻影,豎著手指指著眼前的人說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快去給朕將……將這惡臭難聞的被褥換了,朕要睡軟煙錦織鋪墊的床榻!”
許久,眼前的身影一動不動,牢房裡,寂靜如死。
舟山王忽而踉踉蹌蹌的起身,揪著眼前之人的衣襟,似乎聽到了一陣抽氣聲,陰沉的說道:“怎麽?不將朕的命令放在耳裡?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亂棍打死!”
撲通——
眾人齊齊跪了下來,渾身瑟瑟發抖。
舟山王看著跪倒一地,覺得有些意思,搖搖晃晃的指著眼前穿著明黃色重影交疊的人,怒道:“快將他拖……拖下去……”話一說完,便嘭的一聲,醉倒在地!
即墨擎天面色黑雲沉沉,聽著這逆子在他的面前,膽敢稱朕,耳邊便回響著皇后的那一番言論。殺兄弑父幾字,在腦中盤旋不去。
目光深沉而複雜,這個兒子,平心而論,是最得他喜愛之人。可,最後卻是深藏最深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甚至違背旨意,不將他這皇上放進眼底!
亂棍打死?
當真是他的好兒子!心裡怒意翻湧,蓋過了濃厚的失望。陰沉著面色,冷聲道:“不準人探視,亦不許任何人靠近!”說罷,便拂袖離去。
薛大人領命,皇上這是打算讓舟山王自生自滅了。
可皇后並不打算如此便宜了榮貴妃母子,當看到睿王殘缺的遺體,心底建築的防線,便轟然倒塌。她這些年的算計和作為,全都變成了她的一場笑話,替他人做了嫁衣!
皇后想到榮貴妃坐享其成,便瘋了一般的將未央宮一頓打砸。
右手撐著八角桌,目光猙獰,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喘著粗氣道:“將睿王放進宮中冰窖,不許任何人涉足!”陰厲的看著宗人府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睿兒,你等著母后拿他們的血,祭奠你!
孝姑姑一怔,有些無法接受。睿王慘死,本該早日入土為安,皇后竟是不下葬,藏進冰窖!
“皇后娘娘——”孝姑姑開口要勸慰,卻被皇后厲聲打斷:“孝姑姑,連你也要忤逆了本宮?”
孝姑姑心中一驚,不敢耽擱,立即退了出去。
次日早朝,薄宗石拿出了那兩封信,道:“皇上,即墨璞寫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內容,應當處死!”
即墨擎天心中的怒火已經平定了下來,昨夜裡榮貴妃穿著一身素衣,不戴任何珠飾,在外跪了一夜。他方才早朝時,身子抵受不住的昏厥了過去。看到榮貴妃那慘白的臉,即墨擎天心底升騰著濃濃的無奈,這麽多年來,她雖然長居佛堂,卻時有幫助他出謀劃策。
她說不怪璞兒,是她沒有教導好孩子。孩子幾番死裡逃生,便想養著兵馬防身,並沒有多想其他,誰知被人陷害至斯。若當真有意謀反,當初便在他的勸誡下,留在京都,而不是去了封地,那樣在朝中的地位會更加的穩固。
如此一想,即墨擎天覺得榮貴妃說得有理,當初召喚舟山王進京,不就是遭遇了刺殺?頓時想起了榮貴妃這些年對他的扶持,若是沒有韓府,他便徹底成了傀儡。
眾人目光瞄向那兩封信,字跡歪斜撩草,一封上面寫著:“皇上昏庸無能,後妃掌權。如此窩囊,皇上理應自行裁決。皇后禍亂朝綱,把持朝政,也該自行裁決。否則,本王親自了解爾等性命!”另一張則寫著:“榮貴妃同時行動,與本王聯合今夜逼宮,切勿猶豫,以防後患!”
眾人目瞪口呆,心下大驚,這……這舟山王也太膽大包天!寫出如此狂妄之言,不是自尋死路?
紛紛與韓家人保持著距離,不敢發言。
韓家人一見,膝蓋一軟,立即跪在地上:“皇上,舟山王的品性如何,您心中明鏡,他不會寫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信箋,斷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於他!”說罷,眼角睃向薄宗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