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殿下寵臣
這麽一鬧,公卿世家自然會按捺不住。
拂謠現在拿著女王的旨意,在外頭是橫衝直撞,壓根是半點情面也不講的。
小小一個司獸署,因為世家子弟雲集而成為最渾濁的一攤水。
那日雪無痕打算覲見女王,在門口就看到賢章的父親盧章,正有些躊躇地站怎那。
盧章原是陛下身邊的親衛衛長,受傷之後退了下來。一年前他年輕的兒子賢章暫露頭角,子承父業,傳為美談。沒想到在任時間竟這樣短,而且還是被兄長連累,撤了職。
他們家是世襲的軍功和次一等元君爵位,又是陛下近臣,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家。
雪無痕琢磨著,這些時日他們家大約被拂謠打壓得夠慘的。大兒子死的再慘他們也不能再讓他復活。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家族很可能會就這樣衰敗下去。
“雪大宰。”他連忙朝雪無痕拱了拱手。
雪無痕輕輕點頭,道:“盧章大人今日怎地到此?”
盧章面上露出了苦澀憔悴的神色。
雪無痕寬慰道:“賢章才能卓絕,可是兄長不爭氣,要官複原職已是不能。若是孩子有出息,不如去殿下那裡求一個恩典,讓他從頭做起。只要還能擠進親衛,便總有出頭之日。”
若不是盧章和他夫人那日大鬧誅仙台……
陛下也不至於一腳就把賢章給踢出了親衛。
不管是什麽原因,聽說一向與人為善的殿下那天晚上是氣得僵在那半晌都動彈不得,這件事怎麽看在陛下那裡都不能善了。
此外,盧章家的家底也不乾淨。被處死的大兒子,是當年他和現任夫人在外偷情生的。二兒子賢章,是他隆重求娶了白奴這一脈的女子後名正言順養的。那女子還算是雪無痕的表親,只是命不好,嫁過去沒多少時日便去世了。現在元神被供奉在養魂所。
賢章也是雪無痕的後輩,又非常上進。尤其是母親去的早,父親大喇喇地把從前的情人和孩子接回來,那孩子也一直是養在外祖族裡的。
因此他才多了句話,給盧章指了條路。也是實在不忍心看著那孩子被這種事情拖累了前程。
眼下盧章一家子,前程全壓在賢章頭上。進宮之前有些躊躇,不知道該怎麽說話。雪大宰位高權重,又是陛下和殿下身邊的雙料寵臣。
盧章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道:“到時候還盼雪大宰幫孩子多多美言幾句。怎麽說也是您的後輩啊。”
雪無痕皺了皺眉,但還是道:“盧章大人請放心。”
……
盧章失了大兒子,現在********想靠著二兒子上位。可無奈他後院都還沒有收拾停當,家裡有人跟他不是一條心。
拂謠比他早一步到了正陽宮。她也是乖巧的,先去後院看了看小七。太祭署掌祭,祭門修行自然精深,把司祭署的方子拿過來斟酌了半晌,才去了雲喜那裡。
“龍秀氏先鬧到了微臣那裡,微臣著人把她請了出去。這後娘果然心狠手辣,自己沒了兒子,便也不許旁人的兒子出頭。臣估摸著,賢章的父親該是快要求到您這裡來了,所以先稟給您。”
龍秀氏便是盧章的現任妻子,賢章的後母。
她輕聲道。
雲喜最近喜歡待在花園裡,此時一聽,這是有八卦啊,連忙就讓拂謠細細說了。
拂謠就把盧章的家事都說了,順便不忘發表自己的見解:“都說白族的夫人命苦早逝,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呢?當初可是盧章自己拋棄情人和孩子,重金求娶的人家。結果和白族搭上親戚,一走,眨眼就挾著軍功,迎了情人和大兒子回來。”
雲喜皺了皺眉,道:“龍秀氏去找你,鬧的是賢章的事?”
拂謠道:“來了,就又哭又鬧,說大兒子死的冤,說這差事是賢章托了關系給他謀的,沒想到害了他的性命。明裡是說二兒子居心叵測,其實呢,是想告訴微臣,大兒子的罪,賢章得擔一半!”
雲喜倒抽一口冷氣:“好狠心的後母……大約也是因為當初生了兒子被人拋棄,恨上了賢章的生母吧。”
她轉過身,道:“不過你倒是個利落的。下次她若是還去你家,門也不要給她進。”
拂謠笑道:“是。不過微臣倒是想,她若是還敢來,門還是給她進的。來一次,打一次,就看她是不是要常來微臣那裡坐坐。”
不管陛下怎麽說,最近拂謠辦的幾件事,雲喜都覺得非常合意。
這邊話音剛落,如花就來報,說是雪無痕和盧章來了。
拂謠攤攤手,一臉“您看吧”的表情。
雲喜忍住笑,道:“讓盧章大人等一等,請雪大人。”
拂謠立刻道:“殿下,讓他多站站。”
雲喜且驚且笑,道:“怎麽,還記恨啊?”
拂謠笑道:“當初是微臣不懂事,讓殿下教訓了,微臣怎麽敢記恨?只是微臣如今不都已經改過自新了?只是那對夫妻實在是讓人討厭,微臣這不也是,狐假虎威麽。”
“行,就依你的,讓他在外面多站一會兒。”
如花掀起眼皮瞧了瞧,心道這拂謠大人還真是好手段。前些時日才鬧成那樣,這眨眼的功夫,竟是有寵臣的架勢了。
拂謠笑道:“多謝殿下。微臣先去後院。剛剛囑咐人給麒麟熬藥,算著時辰應是差不多了。”
“去吧。”
雲喜開始喜歡她,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對小七很好。太祭署掌祭,每天來給小七做體檢。這種事情,盡心不盡心,其實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她望著小七的時候,眼神溫柔,甚至稱得上是愛憐。
雪無痕獨自進來了,臉上還有些懵。那坐在花團錦簇裡的女王,一向脾氣溫順,可是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不冷不熱地晾著大臣了。
“殿下。”他拱手行禮。
雲喜道:“哦,陛下又讓你來要錢了?這次要多少?做什麽用的?冊子帶了嗎?”
雪無痕有些尷尬,陛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這種跟女王要錢的活計竟然頻頻讓他來乾!似乎是因為他上次要的很順利,所以陛下覺得他特別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