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不能和以前比了

  “你快去歇著吧，今晚我守夜。”石榴又道。

  芙蓉點點頭，回了自己屋。心裡卻想著，福晉還有想明白的一天麽？照如今這個樣子，只怕會越來越不可理喻吧？

  當初跟著來八爺府，她心裡還滿是憧憬。自家主子成了嫡福晉，八爺又年紀輕輕的封了貝勒。等她伺候個幾年到了年紀，應該能有門好親事。誰知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模樣。難道她真要像石榴說的那樣，這輩子就守在八爺府裡，一輩子伺候格格？
  她就不信石榴能心甘情願？心裡就一點想法沒有？不過是如今沒有辦法，只能認命。可她是真不甘心就這麽認命啊！

  夜已深，整個八爺府裡寂靜一片。每個人的夢卻各不相同。有人憂傷、有人憤怒、有人甜蜜、有人擔憂。

  怡樂苑裡，毛彤彤則是一頭冷汗的從夢中驚醒過來，坐在黑漆漆的床帳裡，捂著胸口努力平複著呼吸。

  “主子可是做噩夢了？”帳外傳來青竹小聲的詢問。

  毛彤彤看一眼身邊熟睡的團團，輕聲應了一聲。

  “主子要喝水麽？”青竹再次問道。

  “好。”毛彤彤終於開口。

  帳外很快亮了起來，是青竹點燃了窗邊的燭台。毛彤彤的視線總算是明亮起來。

  秋天的夜晚已經有了寒意，但毛彤彤還是掀開床帳下了床。

  “主子怎麽起來了？快把衣服披上，免得著涼。”青竹連忙走過來，把水杯遞給毛彤彤後，就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給毛彤彤披上。

  捧著溫熱的水杯，毛彤彤才覺得魂魄開始歸位了。

  青竹這才看見毛彤彤額頭上的細汗，便道：“主子略坐一會兒，奴婢這就去打些熱水來給您擦擦。”

  毛彤彤點點頭，自顧自的喝著水，腦子裡浮現的卻還是剛剛的夢境。

  黑壓壓的烏雲下，兩軍在草原混戰，有廝殺聲、有慘叫聲。那些倒下士兵們的鮮血把綠草也染變了色。她看見八爺騎在戰馬上揮舞著長劍，遠處卻有暗箭飛來。她想大叫提醒，卻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箭越來越近，直衝八爺的胸口。

  她就是這個時候驚醒的！

  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她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甚至懷疑八爺在戰場上就是經歷了這麽一遭。而她，是和八爺心有靈犀才感應到的。

  “主子，擦擦汗。”青竹遞過來一個熱帕子，“主子後背可出汗了？要不要換裡衣？”她又問道。

  毛彤彤搖搖頭，又點點頭。

  青竹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勸道：“主子，夢境都是反的。您別太擔心了。”

  今兒剛收到八爺的家書，晚上就做噩夢，青竹猜想應該是和八爺有關。

  毛彤彤苦笑了一下，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收到爺的信的時候，擔憂歸擔憂，但還真沒做過噩夢。到是今日夢見戰場的樣子，屍橫遍野、鮮血淋漓，實在是可怖的很。”

  “主子這是太過擔心貝勒爺了。”青竹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安慰道：“貝勒爺有主子給求的平安福，還知道家裡有這麽多人惦記著他，他在戰場上會小心的。”

  換下了汗濕的衣服，毛彤彤這才覺得舒服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如今也是越發的愛擔憂了。以前貝勒爺出門辦差，我自己過自己的，也沒覺得不好。如今，卻是不習慣了。”

  青竹笑道：“主子如今自然不能跟以前比。以前主子和貝勒爺感情沒現在深，又沒有孩子，自然是無所謂的。”

  毛彤彤怔了一下，青竹這話算是說到點上了。她最初對八爺是沒有感情的，後來也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動心。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八爺對她越來越寵愛，她心中築起的那道防線便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如今兩人又有了孩子，幾乎每日朝夕相處，已然是一家人，怎麽可能再無動於衷呢？

  “主子，離天亮還早呢，您接著睡吧。”青竹勸道。

  “睡不著，我怕一睡下又做夢。”毛彤彤有些無奈的道。

  “那奴婢陪主子說說話？”青竹問道。

  “磨墨吧，我想給阿瑪、額娘寫信。我想他們了。”毛彤彤道。

  難怪說不管兒女多大年紀，在父母那裡總是孩子。有父母在，就有家在。這跟自己成的家又不一樣。好像不管什麽，只有父母的家在，就能有依靠似的。

  “好，奴婢這就去磨墨。”青竹點頭。

  陳氏自打去年病了後，毛彤彤的家書就寫的更加頻繁了。幾乎一個月就要寫上兩封。那邊回信也快，似乎是為了讓她安心，寫的都是他們在家裡如何好。

  毛彤彤知道這裡面難免會有報喜不報憂的事兒。不過能及時回信，應該也出不了大事。畢竟她總不好老讓八爺的人去盯著，弄得跟監視毛承運和陳氏似的，那樣也不好。

  但當她提筆準備寫信的時候，卻覺著有些不對勁。

  “青竹，我阿瑪上次回信是什麽時候？”毛彤彤問了一句。

  青竹想了想，回道：“貝勒爺剛走那會還收到過一次信。後來好像就沒有了。”

  毛彤彤皺了皺眉，這個時間似乎長了點。按理應該半個月一封信的。這都快一個月了，有些不正常。

  “許是驛站路上耽擱了？”青竹道：“會不會是如今打仗，這種家書就送的慢些？”

  “南邊又沒打仗，哪能影響到那邊去。”毛彤彤搖頭，“你明兒一早去小許子那裡問問，看是不是有信件拿漏了。”

  “好。奴婢明兒一早就去問。”青竹應道。

  毛彤彤這才提筆給毛承運和陳氏寫起信來。

  天快亮的時候，毛彤彤才覺得有了幾分困意。她讓青竹收拾好信，準備一會兒給小許子發出去，自己則重新回到床上躺了下來。

  大約是真困了，這一次，她很快就睡沉了，沒有再夢見八爺。

  草原上，八爺和左路大軍匯合後又再次兵分三路追擊土默特部的殘部。在經過五天的奔波後，終於再次找到了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