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寶寶餓了（1）

  她深吸了一口氣，權當一切都只是顧鬱白的胡說八道——顧鬱白就是見不得自己跟齊城好；顧鬱白的德行她不是沒見過；他也許只是為了讓自己離開齊城！

  所以她不可能因為他的胡說八道，就去懷疑那麽愛她的齊城。

  齊城對自己那麽好，他甚至不顧一切救過她的命，他們還有孩子，孩子還那麽小，寶寶才剛滿月……

  她不敢去想那樣的可能，她情願自己只是這樣簡單地跟他生活下去。

  回到家裡，她從車上下來，發現齊城竟然在這裡等他。

  她看著他，努力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去見過顧鬱白，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聽了顧鬱白說過些什麽。

  齊城站在幾米外看著她，沒有像以前一樣湊上來，只是默默地注著她，他平靜的外表下，一顆心臟，正在不安地跳著，再也無法落回原本的位置。

  在季雲歡離開季家後，被扔下的傭人已經打了電話來，告知齊城所有的一切，他很清楚，她知道了！
  她都知道了！
  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錯事。

  知道他曾經間接害死了她的父母。

  她會怎麽樣面對自己？
  她會有多恨？
  也許她再也不會理他了。

  季雲歡原本想像往天一向微笑著走向他，可是齊城的表情，莫名地讓她說不出來話。

  齊城一步一步向她走了過來，他望著她，眼中充滿了愧疚，他急著想要挽回些什麽，“雲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當年，我真的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那樣，我只是……對，我很可恨。到今天，我已經後悔了無數遍，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那樣！”

  “你在說什麽？”季雲歡的心突然涼了半截。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齊城，如果她沒聽錯，他是承認了？
  他承認，是他害得季家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
  齊城心傷地望著她，“你都知道了，不是嗎？”

  從愛她開始，這件事情就一直在折磨他。

  “我知道什麽？”季雲歡覺得可笑，真的是，天不容她啊！

  就連她想要裝聾作啞，想要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也做不到！
  她可以說服自己：顧鬱白是胡說八道的。但，該怎麽來解釋，此刻的齊城的反應？

  她不用猜，也知道傭人在她回來之前什麽都告訴了齊城。

  要不然，無緣無故的，齊城不會這樣。

  齊城望著她。

  他看到她紅了眼，眼淚在她的眼眶裡蓄滿，她拚命地忍了回去，如此反覆了幾次，季雲歡才有些著急地開口道：“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你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都已經決定裝作是別人胡說八道了，為什麽你偏要承認？齊城，你為什麽要承認？”

  說到最後，她幾乎已經沒有聲音，嗓音沙啞無力。

  “雲歡。”齊城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她——她的眼淚好幾次差點掉下來，她又忍了回去。

  她在拚命克制，克制不讓自己相信事實，也希望能夠克制不去恨他。

  他以為，以她的個性，她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會再原諒他。

  可她竟然說……

  她原本決定當作那一切是假的。

  是他自己承認了。

  是他太心虛！
  在她身邊的每一天，在她每次微笑著提到她父母的時候，他都在不安，都在害怕，害怕她會知道這一切。

  所以，他甚至連掩飾都沒有想過。

  卻害得她不得不面對這赤。裸。又殘酷的事實。

  意識到自己犯錯的齊城伸出手，想要去牽她，季雲歡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若不是他承認，她也許可以裝作那是假的，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理由可以原諒他。

  她往後退了幾步，身形都有些站不穩，她轉身要走，齊城從身後抱住了她，“雲歡，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雲歡……”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求她原諒？

  讓她諒解？

  任憑哪一句話，他都說不出來。

  季雲歡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可以感覺得到，他快要把自己勒進他的身體裡去。

  當然，她也感覺得到：齊城是如此地害怕失去她。

  齊城緊緊地抱著她，感覺到她的身上那麽涼，他的心像是忽然跌成了深深的地獄裡，見到她的反應之後，他比她回來前更加痛心。

  他不止是害怕，還有擔心。

  他難過算什麽？
  他是罪魁禍首，罪有應得，可是她呢？

  他自私地讓她愛上自己，自私地讓她對自己產生了信任，最後，卻成了傷害她最深最深的那個人。

  他，真該死。

  季雲歡咬著唇，無法掙脫齊城，齊城摟著她，在她耳邊不安地呼吸。

  他不敢松手，生怕一轉眼她會消失不見。

  季雲歡放棄掙扎，咬了咬唇，問，“季家會破產，真的是你指使的？”

  “……”他不出聲。

  卻更像是默認。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可笑。

  “你就像對付顧家一樣，毀了季家是嗎？”

  “……”齊城依舊不說話，解釋辯解的話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季雲歡的心更冷更難受，“我一直以為，顧家是活該，這麽說來，季家也是活該了。”

  “不是，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齊城終於開口了，他緊緊地抱住她，“都是我不好，以後，我會補償你。”

  “放手。”這樣被他抱在懷裡，季雲歡說不出來的不適，感覺全身都像被螞蟻爬過，髒，她覺得自己很髒！
  這個男人，害了她家破人亡，她還不但愛上他，跟他上床，還為他生孩子。

  齊城不動。

  他怕自己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放手！”季雲歡重複道，聲音提高了兩個分貝。

  齊城被她話裡的冷漠逼迫著放開了手。

  女管家從裡面出來，“太太終於回來了，小少爺哭了，等你好久了。”

  季雲歡沒動，只是盯著齊城。

  齊城道：“你恨我沒關系，但是看看孩子。”

  女管家望著兩人，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作為所有傭人的頭，她當然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她只是希望季雲歡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給齊城一絲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