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要好好的過一輩子1
“媽!”
兩個女人頓時面面相覷。
現在相了親之後見家長都是這麽叫人的嗎?
不叫阿姨,直接叫了“媽”?
蘇暮白跟著跳了起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上頭咬一樣,讓人慌,叫人怕。
“暮……笙……”
姚湄在叫,聲音輕如蚊呐。。
“媽……您想說什麽?”
暮笙把頭湊了過去。
“你……有……沒……有……殺……人?”
姚湄無比吃力的問著,臉上全是想探知事實真相的欲望。
“沒有,媽,我沒有,我怎麽可能殺人?”
暮笙拚命搖頭,口氣堅定不疑。
姚湄又把目光落到了靳恆遠身上:
“恆……遠……”
“我在。”
那隻枯手動了一下。
“幫……幫……暮……笙……”
姚湄用盡畢身所有力氣在說話,說一字停一下,臉上的皮肉都扯動著,聲音還是很輕的,但這與她來說,怕是盡了最大努力了。
“暮笙這事,您就別操心了,一切交給我來操辦。”
靳恆遠牽住了那隻枯手,並許下承諾。
除卻蘇暮白,邊上幾人都衝他投去了揣測的目光。
蘇錦也瞄了他一眼。
自是不明白:這人,哪來這麽大的自信?
一絲淡淡的欣慰的笑意跳進了姚湄的眼睛:
“好……好……”
她閉了閉眼,喉嚨處不斷滾動著。
隔了沒一會兒,她突然又睜開了眼,眼神莫名變的很亮,看向了蘇錦:
“小錦……”
聲音也好像響了一點,另一隻手顫微微動了一下。
“媽!”
蘇錦擠了過來,抓住了那隻空手。
她感覺到她這是想把靳恆遠和她的手合上一起。
她照做了。
果然,養母眉兒彎彎,笑了。
蘇錦不想讓養母睡,她怕這是回光反照,怕養母睡了,就再也醒不來……
“生命體征比較穩定,應該真是說話說累了……你別擔心……讓媽休息一會兒吧!”
一抹淡淡的煙草味,侵入鼻息,是他靳恆遠湊了過來,一句輕輕的安慰,送入耳內,同時,他伸過來,自然而然的摟住了她的肩,輕輕一揉,又輕輕一拍,松開站起。
靳恆遠想到邊上坐坐,一轉身,兩雙滿帶研究的眼睛,正虎視耽耽的盯著自己:之前,她們對他不是沒什麽大意見了,為什麽現在又生了這麽深的不明敵意?
他沒搭理,徑直往外走。
蘇暮白刻意上前瞄了一眼姚湄,也想和她最後說上兩句話,可她已閉了眼,不知是陷入了沉睡,還是累的。
他不好去吵她,想了想,隻好跟著靳恆遠走了出去,叫住了他:“靳恆遠,我要和你談談。”
靳恆遠打住了步子,挑了一下眉,並不意外他會找自己:
“去下面,你愛怎麽談,我們就什麽談!”
步履沉穩,身形瀟灑。
兩個男人,一先一後,相攜走了出去。
“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韓彤看著挺憂心的。
楊葭慧不關心這個,等他走遠了,去拉蘇錦。
兩人來到邊上,她用手指戳了戳門外,眼睛巡著她:
“你和靳恆遠,到底怎麽一回事?”
韓彤也跟了過來。
這事,她也想弄個清楚明白,總覺得裡頭還有古怪。
“對啊對啊!這……這也太嚇到我們了……怎麽跟著就叫媽了呢?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們結婚了呢?”
蘇錦無力的往一張休息凳上坐下,靠著楊葭慧,目光落在床邊暮笙身上,他還跪在那裡,眼睛紅紅的,臉色陰陰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沒去問,今天晚上,他能回到媽身邊上,壓在心上的重石算是落下了。
中國人古老的傳統,養兒送終。
父母病危在床,子嗣就該守在床邊。
她抿了抿乾乾的唇,終於說了:“我和他,的確已經結婚了……相親那天,就已經領了證……他叫媽,是我領著來叫的。”
這顆炸彈一落下,頓時把楊葭慧的眼睛炸成了駝鈴大:
“結……結婚了?你你你……你……沒搞錯吧……”
“哎呀,這麽大的事,你怎麽就一直沒告訴我們啊?”
韓彤呆了一下之後,也低低驚呼著。
“怕你們說。有時,我回過頭去看,也會覺得自己結婚結的有點草率。不想聽到你們嘮叨我,所以就一直瞞著了。”
蘇錦閉了閉眼,頭疼,太陽穴上噌噌噌的在作痛。
“現在不怕了?”
楊葭慧為她綰了綰凌亂的發,在她額頭輕輕點了一下,滿口沒好氣的問。
蘇錦無奈:“早該說的。”
“姐姐這事做的的確有點傻。”
韓彤輕歎:“不過,傻人可能有傻福。”
她見楊葭慧張口想說什麽,忙截住往下說道:
“哎,你別再駁我什麽——靳恆遠要是對姐沒心,也不可能去保釋暮笙了,剛剛他打電話過來時,你好像提都沒提暮笙出事了吧,他就這麽神通廣大的去了刑警隊……還把人帶了出來。你想想啊,暮白派去的人都沒把人帶出來呢,他辦到了……”
這麽一說,楊葭慧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一點。
好奇怪,那人是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辦到的呀?
“還真是。”
她悶悶道:“但那件事,還是要弄清楚的。一個已婚男士讓別的女人親,越發不得了,做妻子的怎麽可能做到不聞不問。他要真是婚內出了軌,這樣的男人,是不能要的。”
韓彤表示了不同意見:“現在下這種判斷,有點早……”
“怎麽就早了,視頻的事兒,可不是我編出來的,你說,那該怎麽解釋?”
“這我可解釋不了。得找靳恆遠。也許情況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楊葭慧還想爭辯。
韓彤衝她搖了搖頭,輕輕噓了一下,原來靠著她的蘇錦,已疲憊的昏昏欲睡。
“姐現在肯定累了。那些事,以後再研究吧……”
楊葭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這小女人,不再說話。
房間內死氣沉沉的,她在想自己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在向蘇錦揭露靳恆遠和那個女孩親密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要是知道,她肯定不說。
最基本的事故人情,她哪會沒有:
在母親被送入急救室,弟弟被拘留的情況下,她再不合時宜的揭發這事,那等於就是在蘇錦那滿是鮮血的傷口上再捅上一刀啊!
她想想,真想拍自己一個耳光。
不合時宜,真是太不合時宜了啊!
早知如此,她就忍著不說了。
住院部樓下。
涼涼一陣陣。
子夜的星空,有月婆娑,有星如芒,在那漆黑的天盤之上,靜靜凝睇著那萬丈紅塵,冷眼旁觀著這燈紅酒綠之間的生死離合,愛恨情仇。
路燈點點,光華幽淡。
兩道身影,在光滑的道路上拉得無比修長。
兩個男人,一個走在前,一個走在後。
寂寂的休養園,只聽得一片唧唧蟲鳴之聲,吟唱著屬於初夏獨有的小夜曲,遠處,有汽笛,時不時拉響——城市夜的喧囂,並沒有睡著。
蘇暮白站定,回望已在一處石凳上坐下來的靳恆遠,靠著石桌,他是那麽的悠閑,在那裡擰擰脖子,伸伸懶腰,幽幽吐著氣,緊跟著,點起煙來。
那煙,飛快的被夜風吹散,消失不見。
“要不要煙?”
他淡淡問。
“我不吸煙。”
蘇暮白謝拒。
因為蘇錦討厭煙味。他就從來沒沾過。心有愁緒時,他隻喝酒。
靳恆遠勾了一下唇角:“好習慣。多吸煙,的確不好。值得學習。”
他收起了煙:“改天,也許我也得戒。”
生寶寶的話,一定得戒。
嗯,他要和蘇錦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寶寶。
優質生育,那是國策。
“靳恆遠——蕭璟珩,你想幹什麽?
“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管是在蕭家,還是在靳家,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你要到善縣這個小地方,跑來招惹一個在小地方辛苦生活著的女孩子?
“她不適合你,你不適合她。
“她只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女孩。她要的只是簡單的生活。
“你太複雜,私生活也太不檢點,你的家裡更容不了她。
“你想玩玩,找別人去,麻煩你別來找她。
“她也不需你靳大律師的賞識,更用不著你蕭二少去青睞。
“她要的你給不起,你能給的,她也不會稀罕。
“所以,請你馬上離開這裡……從今往後,也別再來打攪她的生活。
“她的乾淨,她的清純,不是拿來讓你白白糟蹋的……”
蘇暮白的聲音,凝重,犀利,咄咄逼人,他把靳恆遠視為居心叵測的危險份子,他想竭力保護蘇錦不受到這個花花公子的騷牢。
他太明白了!
靳恆遠是個成功的男人,他有他的社會地位,有他的非凡財富,他在律師界是個出了名的正直的有良知的律師,但是,他的私生活,並不如他職業精神。
他養過女明星,包過大學生,泡過酒吧女,雖然這幾年,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鬼混,但他有一個母不詳的私生女,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