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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你要對我負責》第1章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1)
  第1章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1)
  如果早點知道,人生還有際遇,與大哥哥重逢,她一定好好愛惜自己的羽毛,努力做一個好姑娘。不似現在……這樣好的他,和這般不堪的自己。

  鹿州的夜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正如那些穿製服的家夥。

  葉嘉和朋友們被推搡著,進了警局治安部的時候,臉上神色頗有幾分英勇就義的悲壯。

  “又是你們幾個!”辦公室裡,警員段曉軍掃了他們一眼,拿著文件袋,挨個拍打葉嘉身邊人的腦袋:“這次,又打算待多久呢?三天,五天,還是十年八年?”

  唐飛懶懶散散地說道:“您看著判唄,要是瞅著我們不討厭,長住下來,伺候您都成。”

  葉嘉、陶荻、陸景、唐飛,兩男兩女,都是二十一二歲,一溜過去,長發短發,五顏六色,靠牆排排站,儼然已經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仙人跳是吧!年紀不大,花樣不少,交代吧,這次又是誰的主謀?”開口說話的,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警員,名叫穆琛。

  幾位小夥伴同時舉起被銬住的手,齊刷刷地指向了牆邊的葉嘉。

  葉嘉燙著一頭狂野不羈的紫色頭髮,眨巴著卷翹的假睫毛,瞪著夥伴們,顯然是沒有想到,他們二十分鍾前還在KTV唱著“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個回頭,賣隊友賣得如此這般乾淨利落。

  她白眼一翻:“靠!”

  穆琛無奈地扶額,起身,吩咐身邊的警員:“帶他們幾個去拍照,先關一晚上,明天再說。”

  兩男兩女被帶著往羈押室走。走廊裡,燈光昏惑,葉嘉無趣地走在最後,低著頭,踩著前面人的影子。

  一步,兩步……六步,七步。

  這個世界,真無聊。

  就在這個念頭生起的一瞬間,心臟莫名地胡亂撞了撞胸腔,捂著胸口,葉嘉有些詫異。

  身後突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傅隊,來了?”

  “嗯。”

  大霧彌漫之夜,海面突然升起了一盞燈。

  一個低醇的“嗯”字,深深按進了葉嘉的心裡,她情不自禁地回頭,看到的只是一把黑色的雨傘,刷地一下收起來,接著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門縫裡,暖黃的微光漸漸合攏。

  葉嘉回過頭,心底卻驀地空落了,宛如從高空向萬丈深淵的拋擲。

  羈押室,午夜。

  “現在這個時間人少!”葉嘉附在夥伴的耳邊,“我開溜了,去請徐老幫忙,撈你們!”

  “你逃一個給我看看。”陶荻覷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那些家夥是吃素的?能跑出去就見鬼了。”

  “試試唄。”葉嘉衝她神秘一笑,舉手,衝門外喊了一嗓子,“報告隊長,我來例假了!”

  “噗!”門外,段曉軍剛喝一口夜宵粥,米粒直接從嘴巴裡噴了出來,宛若天女散花。

  葉嘉走在前面,段曉軍跟在後面,在衛生間門口,她絞著自己的百褶小短裙,可憐巴巴地看向了段曉軍:“段隊!我要姨媽巾。”

  “就你事兒多!”

  “你去幫我買唄!”葉嘉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眸子裡泛著水色,“不然人家就完蛋了!”

  段曉軍是個心軟的,終於還是扶了扶額頭,拿起了邊上的一把傘正要出門,又回頭指著葉嘉:“你別給我耍花樣兒!”

  葉嘉連聲保證:“一定乖乖的!”

  段曉軍白眼一翻,撐開傘跑進了雨夜裡。

  兩分鍾後,葉嘉鬼鬼祟祟地從女廁出來,看了看周圍,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警局很安靜,夜很深。

  辦公室裡,傅知延坐在辦公桌前,明亮的台燈照亮了桌前一角,他修長的手指裡捏著一份文件,合身的黑色製服,襯衣紐扣一絲不苟地束縛,修飾著他背部流暢的身姿線條,手臂肌肉的弧度恰到好處,精致無瑕。

  沉默,成了一盞孤燈。

  正前方電腦上,是警局的監控畫面,正中大廳的屏幕裡,穿短裙的女孩躡手躡腳地出現在靜止的畫面裡,前面就是大門,她左右看了看,像極了一隻狡黠的小狐狸。

  似乎心有所感,她抬眸,與他,通過鏡頭,遙遙對視。

  突然,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衝著監控探頭伸出手。

  比了一個中指……

  傅知延立刻讀出了她的嘴型:“拜拜啦!”

  淡漠的眼眸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就在葉嘉前腳踏出大門,奔向自由的那一瞬間,她的手腕被一個更有力的手掌緊緊握住,手掌粗糲有繭。

  男人的手。

  他揪著她的衣領一翻,將她轉過身來。

  葉嘉手臂一陣吃痛,哢嚓一聲,雙手被拐在背後,再度銬住。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完全不留余地。

  葉嘉抬頭,迎上了一雙無波無瀾的榛色眼眸。

  那裡面,藏著一座孤城。

  她聽見雨滴翻打在葉脈上的淅淅瀝瀝,夜風於屋簷下低飛。

  一道閃電轟然而下,照亮了他的側顏,鋒銳的棱角宛如白雪皚皚的山脈。

  冷,而硬。

  心跟著哆嗦了一下。

  人一生出現的各種際遇,都有本能的反應。

  而這一刻葉嘉意識到,劃過心裡的閃電,想必就是……

  愛情。

  傅知延拎著葉嘉,進了辦公室。

  “邊上去。”

  他松開了葉嘉的衣領,回頭關上了辦公室大門,坐到了辦公桌前,繼續看案卷。

  葉嘉被銬著手,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牆邊,然後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辦公室靜寂,只有他翻閱案卷的紙張嘩啦聲,夾雜著窗外滂沱的雨聲。

  葉嘉偷偷抬頭看他,燈光投映著他完美的側顏輪廓,溫潤,柔和。

  在未來很長很長的歲月裡,葉嘉養成了這樣一種習慣,只要他沉靜如畫,無論在哪裡,做什麽,她的心她的眼,永遠會轉移到他的身上,然後忘記呼吸,忘記血液的流動,忘記時光的老去。

  致命的吸引和誘惑,無可抵擋。

  他似乎是有所察,抬眸看向葉嘉,葉嘉連忙垂下眼,心跳漏了半拍。

  她乖乖地抱頭,蹲在牆根。

  傅知延目光瞥到了她的小短裙,裡面露出一截白白的安全褲,他眉心微蹙,聲音像風般無奈:“沒讓你蹲。”

  “哦!”葉嘉聽話地點頭,站起身來,擱牆邊兒罰站。

  傅知延指了指前面的一方小木凳:“坐那兒。”

  葉嘉踏著小碎步,乖乖地坐在了小木凳子上,木凳擺在傅知延的正對面,她繼續偷摸看他,越看,臉越燙。

  這得有多少年了?
  葉嘉掰著手指頭算著,那時候,她才十三歲,現在,她二十二歲。

  九年了吧。

  看來他是完全不記得她哪!也是……那時候,她還那麽小。

  “我好看嗎?”低醇的喉嗓,尾音輕輕一揚。

  葉嘉沉浸於美色中,沒回過神。

  只見傅知延微微抬眸,看向她,與她片刻的對視。

  緋紅從臉頰拐了個彎兒,繞到耳畔。

  她驚慌失措,連連點頭,又發現不對勁,他正經嚴肅,並不是與她開玩笑,葉嘉又慌忙搖頭。

  點頭搖頭,暈暈乎乎,她心裡頭一片慌亂,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把臉別向窗外。

  窗外,樹影搖曳。

  一聲輕不可聞的悶哼,他繼續手頭的工作,不再理會她。

  “請問這位……隊長,我……我該怎麽稱呼您呢?”葉嘉平日裡的一張利嘴,此時此刻竟連話也說不清楚了,磕磕巴巴,戰戰兢兢。

  傅知延目光依舊落在手裡的那份案卷上,隨聲道:“姓傅。”

  簡短精悍,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唔,傅隊好,我叫……”

  葉嘉還沒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傅知延一聲冷冷的調子打斷了她:“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有閑情與你認識?”

  葉嘉閉了嘴,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冷漠的話語,冰封的表情,直接掐滅了她心裡躥起來的那點子小火苗。局子不是第一次進,但是這麽凶、這麽不近人情的隊長,還是頭一回見。

  她更加不敢再多說什麽。

  倏爾,沉默被打破。

  段曉軍慌裡慌張地推門進來,看到小板凳上被罰坐的葉嘉,才算是重重松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更大的緊張漫上心頭,看著葉嘉被銬住的手,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果然,傅知延頭也沒抬,聲音很冷:“擅離職守?”

  “是我疏忽,這鬼丫頭精得很,傅隊,添麻煩了。”段曉軍對他微微屈了屈身,抱歉。

  傅知延掃了葉嘉一眼,沒看出來有多鬼靈精怪,倒是感覺……笨笨的,蠢蠢的。

  段曉軍走過來,一把拎住了葉嘉的衣領,生氣地說:“跟我耍花樣是吧!”

  “沒有!”葉嘉作委屈狀,瞥見了段曉軍手上的一包夜用衛生棉,恰逢傅知延的目光跟著也斜了過來。

  好尷尬!
  葉嘉老臉一紅,段曉軍直接將衛生棉扔葉嘉手裡:“不是來例假了?去換啊!”

  手裡緊緊攥著那包衛生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都要哭了。

  “現在知道臉紅了?”段曉軍雖然心軟,但是脾氣卻也暴躁,知道差點讓人跑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騙老子去給你買衛生巾,女孩子家家,怎的這般沒羞沒臊。”

  此時此刻,葉嘉恨不能挖個坑把腦袋埋進去。

  傅知延卻淡淡地開口:“她犯的什麽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岔開了段曉軍的話頭,也緩了葉嘉的窘境。

  “在酒吧玩仙人跳,後來人家報案,描述外貌特征,連畫圖都省了,我一聽就知道是這幾根老油條乾的。”段曉軍氣哼哼地說,“幾個毛小孩兒,進來好幾次了,錢不多,定不了大罪,關幾天只能給放了,就是屢教不改。”

  隨著段曉軍的話,傅知延的目光又落到葉嘉身上,這回,目光帶了幾分乏味,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正在警隊,什麽樣的無恥之徒,他都已經見慣了……葉嘉的頭埋得更低了,只是被他掃了這麽一眼,她的心卻驀然失落了。

  傅知延不再說話,繼續看他手裡的案卷,段曉軍知情知趣地將葉嘉帶了出去,關上大門,狠狠瞪了她一眼:“今天遇到傅隊,算你倒霉。”

  “段哥,以前怎麽沒見過咱局裡有這麽帥的警員啊?”葉嘉被他推搡著走,嬉皮笑臉地跟他打聽情況。

  “誰跟你哥呀妹的,嚴肅點!”段曉軍呵斥。

  “今天落到傅隊手裡,心服口服。”葉嘉立刻正聲正色,“不知傅隊是何方神聖,竟這般厲害!”

  “哼,傅知延可不是普通警員,他是刑偵隊長,也是警校犯罪心理學教授,平時很忙,有案子才來。”

  陶荻還醒著,見葉嘉回來,連忙坐起身問道:“出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真跑掉了。”

  葉嘉坐回床邊,愣愣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自顧自地喃喃道:“原來他叫傅知延。”

  笑意由淺入了深。

  “傻了?”陶荻摸了摸葉嘉的腦袋,倒吸了一口氣,驚呼,“乖乖,別是被上私刑了吧?”

  葉嘉扭過頭來,望著陶荻,眼眸明亮如星辰:“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七年前,我有一個生死之交。”

  “嗯,記得。”陶荻點點頭,微微皺了皺眉,“怎麽突然說這個。”

  “我剛剛遇到他了。”

  陶荻一臉的難以置信:“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那是你編的故事呢!”

  九年前,璧城。

  熱氣騰騰的大排檔。

  “璧城的來鳳魚,采用川菜特製的烹飪手法,以麻、辣、鮮、嫩為主要特征,選一條江水養成的肥美草魚,切塊後,用料酒醃製,待鍋內油煎熟之後,加入花椒,辣椒末,也別忘了川菜裡面最重要的郫縣豆瓣,反覆翻炒,待到油呈鮮亮色澤,再加料酒,下魚塊……”

  “行了!我們對這魚是怎麽做出來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葉母打斷了葉則夫,夾著一塊鮮嫩肥美的魚肉,放進了小葉嘉的碗裡,“你爸走哪都愛犯職業病。”

  葉則夫無妨地笑了笑,閉上眼睛仔細品嘗鮮美的魚塊,享受無窮:“舌尖的酸甜苦辣鹹,每一口,都是飽含了庖者的心意。”

  葉嘉只顧著專心致志地吐魚刺,吃得比誰都認真,都專注。

  葉則夫看著葉嘉,臉上展露了慈祥的笑意:“小饞嘴。”

  “也不知道是繼承了誰的‘優良基因’。”

  葉則夫,名廚,美食家,行萬裡路,亦嘗遍了天下美食,此生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家囊括全國各地美食的特色餐廳,為人庖廚,其樂無窮,被友人戲稱為“饞癡”。

  酒足饜飽,回到旅店,夫妻雙雙回房休息,葉嘉趿著小拖鞋,站在旅店的走廊上,仰著脖子看星星。

  璧城很小,臨水靠山,夜幕之下,小城燈火闌珊,熙熙攘攘的人間煙火氣。

  隔壁屋,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警校的生活還習慣?”開口的似一位老者。

  “嗯,一切都好。”低醇有力,音色能夠分辨,年紀不大。

  “畢業有什麽打算?”

  “可能會去援邊。”

  “援邊?為什麽。”

  “為國盡忠。”

  一陣幽涼的風吹過,夜深了,葉嘉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她穿著粉紅的小睡裙爬上了床,剛剛閉上眼睛,天旋地轉隨之而來,一陣劇烈的晃動,房間的家具東倒西歪,水杯、瓷瓶從桌上摔落,嘩嘩啦啦。

  外面傳來人們驚慌失措的叫喊:“地震了!”

  地震!

  葉嘉迅速下床,步履紊亂,蒙頭往外跑,還沒跑幾步,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身子踉蹌。靠牆的大櫃子倒了下來,擋住她的出路,葉嘉迅速退回去。慌亂之中,想到安全課老師教的一些地震常識,她轉身跑到衛生間,找了一個狹窄的牆角三角區,貓著身子躲了進去。

  那一夜,山河崩跌,世界陷入一片靜寂。

  不知過了多久,葉嘉醒了過來,眼前漆黑。

  無邊的恐懼霎時間湧上心頭,她竟忘記了哭泣,心急如焚,想要挪動身體……

  這裡是哪裡?爸爸媽媽呢?我還活著嗎?
  為什麽這麽黑,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我害怕,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

  “啊!”第一聲哭泣,帶著無邊無際的戰栗,這比幻想著黑夜裡床下面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腳將她拖走,還要恐怖十萬倍!
  發生了什麽?
  地震,沒錯是地震!

  我一定是死了!這裡是哪裡?地獄嗎?有鬼嗎?

  “哇!”歇斯底裡的那一聲哭號剛發出來,一個溫暖粗糲的手掌,驟然間捂住了她的嘴。

  “別哭。”聲音低醇,輕輕拍打在她的耳畔,“哭聲太大的話,可能會有碎石掉落。”

  葉嘉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

  “不哭了,我就放開,好嗎?”他的聲音,很沉穩,也很溫柔。

  葉嘉驚恐地點了點頭,他的手,從她的嘴上移開。

  他一放開她,她便慌忙地往邊上挪了挪,周圍一片黑暗,她無處防備,只能盡可能地遠離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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