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要離開我

  方雅靜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偷個空隙趁著凌聿宸不在的時候奚落蘇婉心幾句，哪裡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發現了。她因為太過嫉恨所以忘記這是在凌家，特別是蘇婉心又剛坐完月子，凌聿宸怎麽可能不緊緊盯著？一有什麽動靜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瞧瞧凌聿宸渾身散發陰冷的氣息，銳利如刃的眼神，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地獄來的索命的閻羅，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個死人。

  方雅靜瑟縮了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聽到自己丈夫竟然叫她道歉，她氣不過，瞪了葉紹謙一眼，“道歉？道什麽歉？我又沒做錯什麽。又沒對她怎麽樣，為什麽要道歉！”

  葉紹謙冷冷地看她，“向蘇小姐道歉！”

  方雅靜脾氣就上來了，加大聲音，“葉紹謙，你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有什麽不敢？你以為你做對了嗎？馬上道歉。”語氣冷硬，不留一絲余地。

  “道歉？切，我沒有任何過錯。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這也犯法嗎？何況她有怎麽樣嗎？還不是好好的？既然如此憑什麽要我道歉？為什麽不是她道歉？她也說了讓我生氣的話。”

  “你……！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葉紹謙我告訴你，你不要太過分！”

  葉紹謙不理會她，滿臉歉意地對蘇婉心說道，“婉……蘇小姐，我很抱歉，內人說話不經大腦，個性比較粗魯，剛才有冒犯你的地方，還請多多諒解。”

  方雅靜驚呼，“你……你瘋了？我說了我沒有做錯事，你為什麽還要向她道歉？我不準！憑什麽呀，憑什麽呀！”

  葉紹謙瞪她，冷聲喝斥，“閉嘴！”

  “好你個葉紹謙，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給我難堪，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凌聿宸冷冷地說，“說完了嗎？”

  葉紹謙震懾於他的陰寒氣息，呆呆地點頭。

  “說完趕緊滾。這裡不歡迎你們！”他說話不留余地，沒動手揍扁葉紹謙已算客氣了。

  婉心卻是笑了笑，“無妨，方小姐也沒怎樣，說話直白了點，性格比較坦率。”她說得很客氣，畢竟如今是在凌家，發生衝突影響不好。

  葉紹謙愣愣地看著她，隻覺得內心被壓抑的深刻愛戀又複蘇了。曾經，她也是這麽笑著跟他說話。可惜他沒來得及珍惜，她就離自己而去。

  如今這深刻的記憶讓他腦袋轟的一聲，他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撫平她眉間的憂鬱。當初聽到她要和凌聿宸離婚的消息，他雖然心疼她，卻也暗暗欣喜。可是一想到方雅靜懷孕，一盆冷水就潑下來，他悔恨不已。不應該碰方雅靜的，不然，也許他和婉心，就會有機會。

  方雅靜見自己的丈夫竟然盯著蘇婉心目不轉睛的，她一把掐了他的腰，這個混蛋，怎麽能……怎麽能這麽對她。那個女人有什麽好？不過是出身好一些，比她長得好看一點而已。為什麽他總是對她念念不忘？

  葉紹謙驚醒過來才發現凌聿宸森冷的目光緊緊攫住他，他頓時打了個激靈，“咳咳，那個，凌先生，凌太太，很感謝盛邀我們參加令嬡令郎的滿月宴會，我們非常榮幸。不過家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想走？沒那麽容易！”卓紫萱攔住他，“你太太剛才說了那些話多傷人啊。不賠禮道歉就別想走。雖然你們是夫妻，但你是你，她是她。”

  嚴薇薇跳出來，怒視方雅靜，“說的沒錯。做錯事了就想走。想得倒是挺美的。馬上跟我姐姐道歉，不然讓你好看。”

  方雅靜抱緊懷裡的女兒，“你們想怎樣？”

  “不是說的很清楚嗎？道歉了就可以走。”卓紫萱涼涼地說。

  “真不應該把他們請來的。葉老爺子不能來，也要派個有擔當有氣魄的來，這都是什麽人啊。”凌心妍攤攤手，“這日子沒法過了。”

  葉紹謙臉一紅，他是代替爺爺來的，本來也不打算把雅靜帶來，可是她吵著要來。誰想到會弄出這樣的事來。他丟臉事小，爺爺責罵氣壞身體才是大事。

  他深吸口氣，語氣還算溫和地對妻子說，“雅靜，你快道歉。這本來就是你先挑起的禍端。再說道歉又不會怎麽樣。”至少不會要了你的命，他在心裡嘀咕著。

  方雅靜見圍觀的越來越多，都對她投來不讚同的目光，她咬咬牙，僵硬地說，“對不起。”

  “說什麽？我沒聽見。”卓紫萱唯恐天下不亂。

  婉心對她搖搖頭，“紫萱，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卓紫萱哼了一聲才退後幾步。

  “多謝。”葉紹謙護著妻女，狼狽地逃離眾人的視線。他隻覺得今天從沒有過的丟臉。而且還是在她面前，他隻覺得臉火辣辣地燙著。

  凌聿宸低頭檢查婉心的臉，心疼地問，“有沒有怎樣？她有沒有傷你？”那個女人簡直是個瘋子。

  婉心搖搖頭避開他的手，“我沒事，她沒有怎麽樣。”

  凌聿宸心臟一縮，黯然地把手縮回來，臉上卻還帶著微笑，“那就好。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嗯？”

  “嗯。”她心不在焉地應著。

  “累不累？要不要上去休息一會兒？這裡有爸媽呢。我陪你和寶寶回房歇會兒？”他輕柔地說。

  卓紫萱搓搓手臂，“拜托，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做出這麽肉麻的戲？我快受不了了。”

  凌心妍笑嘻嘻地打趣她，“紫萱姐姐，我哥哥和嫂嫂恩愛著呢。我們這些電燈泡還是快閃吧。免得把氣氛破壞了。”

  嚴薇薇笑眯眯地點頭，“說的是，我們還是把寶寶抱回去吧，這裡風大，免得吹到風了。”

  所有人都走了，庭院裡隻留下他們倆個人。

  “累不累？”他又問了一遍，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就不放心。

  婉心搖搖頭，“不累。”

  “那，我們去那邊坐會兒？”他指了指薔薇花架下的石椅。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也好。”

  凌聿宸欣喜若狂，不容拒絕地牽起她的手，倆人慢慢走在花園小徑上，“今天的夜色真好。很適合談情說愛。”他的眼睛在夜裡顯得格外的明亮。

  “剛剛，謝謝你。”她沒多少誠意地說。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他們並排坐下，他說道，“現在的我，很幸福。有你，有寶寶們，只要每天看到你們，我就很滿足了。”

  婉心笑而不語，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我也是吧？這樣太虛偽了。

  庭院裡有些陰涼，不時有微風吹過，婉心吸了吸鼻子，搓了搓手臂。若是在室內還好，在室外就有些冷了。

  “冷了？抱歉，我真該死。”竟然忘了現在的天氣還是陰涼的。他立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還冷嗎？”

  婉心搖搖頭，“謝謝。”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頓了頓，隨後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這樣就不會冷了。”

  婉心渾身一僵，雖然自重逢後和他的肢體有觸碰過，可是她每次都迅速收回來。她瑟縮了下，起身要坐起來。

  凌聿宸卻用力抱住她的腰，轉身把她擁進懷裡，“拜托，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咬著唇，心臟被什麽揪疼了下。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細微的顫抖就知道他害怕，恐懼著。是因為怕她拒絕嗎？還是因為冷的原因？鼻尖聞到他清爽的氣息，好像又回到她十歲那一年，他抱著自己，在秋千上蕩漾。

  心一軟，終究沒有拒絕。

  他微笑，在她額頭印下輕柔的一吻。抖著唇緩緩地說，“婉心，我們之間，不能重來了嗎？你對我那麽冷淡，我好怕，好怕你哪天又不見了。”

  埋首在她的秀發間，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心心，我愛你。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很幼稚，但是我可以改。我這裡，滿滿的都是你。你說要離婚的時候，我的心好痛。明明說過愛你一輩子的，可是我卻親手打破了自己的承諾。我是個偽君子，王八蛋。我對不起你。”

  婉心訝異於他說害怕。這麽一個驕傲自負的男人也會害怕嗎？她還以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知道我狠狠傷了你的心，我也知道你不想原諒我。但是我可以等，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直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所以，別走，好嗎？”

  “你，知道了？”她做的很明顯嗎？不過是讓下人不用幫忙整理行李而已。

  凌聿宸喉頭梗塞，“我知道。你不打算留在這裡。”

  原來，他竟然都知道。

  摟著她的手輕輕顫抖，“心心，別走，求你。我不是以前那個自大驕傲的凌聿宸了，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邊，不管你去哪裡，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麽，婉心看著這樣的他，鼻頭酸澀。

  “柯芷鳶的事，我很抱歉。我當時糊塗了，但是我真的沒有要跟她複合的意思。我心裡已經沒有她的存在，你相信我，好不好？”

  一顆晶瑩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她瑟縮了下，心狠狠地揪痛。

  他，竟然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