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虎父犬子情何堪（2）

  嶽天楊問徐球剛才那幫人是什麽來路。徐球告訴他些人是河北“威風鏢局”呂家的人。為首的是呂家二少爺呂梁。

  他們重新去了一家酒館吃飯，他們看出嶽天楊的心情明顯不佳。一杯接一杯的酒也難以讓他心中釋然。他賀星寒竟有這麽一個差強人意的兒子。現在又落了一個殘疾，而又是他這個親爹廢了他。以後他們如何面對相處？想到此處就不由讓他心中隱隱作痛。真是蒼天弄人。自己苦經那麽的磨難，現在又給了他這麽一個紈絝子弟的兒子，為何上天對他這樣不公！
  杜湘和周燁猜嶽天楊的心情變化和剛才那個青年有關。剛才的那個青年竟然能影響到嶽天楊的情緒。這讓他們惑然，但他們也不詢問。他們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酒足飯飽後他們動身。心情鬱悶之極的嶽天楊也沒吃幾口菜，總覺得每一道菜吃在嘴裡都如同嚼蠟一般。酒沒少喝，但是卻一杯比一杯更覺得辛辣。

  出了小鎮有兩條岔路，一條通往新城，一條通往“黃家堡”。嶽天楊讓徐球先獨自前往葉城探聽一些最新的消息和“飛龍山莊”的動向，他們先去“黃家堡”，到時他們在葉城會合。徐球打馬去了。他們近傍晚時份到“黃家堡”。嶽天楊把兩位夫人先安置在“黃家堡”的想法和黃玉同說了。

  黃玉同爽快地說：“在我這裡想住多久都行，你也放心吧，只要有我們在，她們絕對安全。”

  愛屋及烏，基於嶽小鈺的關系黃嬌對嶽夫人也很敬愛。想著法的哄她開心。嶽天楊事先以囑咐了黃嬌不要把小鈺現在下落不明讓人擔憂的狀況告訴嶽夫人。

  嶽夫人見黃嬌機靈可人，心中很是喜歡。看到她不由又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知母女何日才能團聚，心中不覺有幾份戚然。

  晚上黃玉同擺下豐盛的酒宴招待嶽天楊等人。黃玉同此次回來召集“黃家堡”的中堅力量開了個會。把“黃家堡”加入義盟為平定江湖而做貢獻這事向他們說了。並驕傲地告訴他們，這是一件意義非比尋常的大事業。“如能平定江湖！我們‘黃家堡’將會受到整個武林的尊重！百年後，江湖上更會流傳我們黃家為平定江湖浴血而戰的光榮事跡！”那一刻黃玉同激動大聲說。

  黃家子弟們聽了個個熱血沸騰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番也好名留江湖。雁過留聲，人死留名！這是每一個血性男兒的光榮與夢想！
  黃玉同命令他們先不必把此事聲張，讓他們都養精蓄銳，等“義盟”通告整個江湖時候再揭乾而起。黃玉同很希望“黃家堡”在平定江湖的大業展盡威風，讓整個江湖為之刮目相看。

  黃家堡這些年在江湖上也一直沒有什麽作為，這讓幾個想功成名就的兒子都感到有一種不得志的鬱悶。現在他們“黃家堡”要與江湖中兩股最大勢力逐鹿江湖一決雌雄了。在心情激蕩的同時，他們都清楚的明白，這對黃家來說既是一個機遇，也是一個賭注！要麽在平定江湖的血戰中覆滅，要麽崛起！
  酒宴中幾人也對葉城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嶽天楊說：“蕭秋風不是傻子，他會判斷出萬飛龍這次召開武林大是對‘秋風幫’另有險惡用心的。”

  周昊高興地說：“看來這次‘秋風幫’不會讓這條老狗順利開完這次武林大會的。最好‘秋風幫’趁機大舉進攻‘飛龍山莊’，當他們殺的兩敗俱傷我們‘義盟’做收漁人之利。把他們一舉殲滅！”

  “如果‘秋風幫’這次真要在武林大會上鬧事。”周燁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弟弟一眼說：“其實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好處。”

  “為什麽啊？”周昊有點想不通。

  嶽天楊看了下周燁。在心裡他又把周燁與自己兒子對比了一下，結果又讓他的心痛了一下。

  嶽天楊說：“我想萬飛龍是不會怕‘秋風幫’來鬧事的。這次武林大會那麽多的門派來參加，‘秋風幫’要是再此時發難，會引起武林公憤，‘秋風幫’現在對‘萬飛龍’都有些捉襟見肘力不從心了，想和整個武林作對，蕭秋風和他的‘秋風幫’還沒有那麽大的膽。所以我想，”嶽天楊用一種特別的神情說：“萬飛龍這條老狐狸倒是很希望在這次大會上‘秋風幫’能做出惹武林反感的事出來，這樣他就更有理由名正言順號召整個武林討伐‘秋風幫’了。”

  杜湘深思一下說：“雖然‘秋風幫’在武林大會上鬧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想他們也不會坐視這次萬飛龍達到他的目的的。我想這次最次溫東陽也會來。上次在新城他其實就早來了。”

  周燁讚同地說：“蕭秋風不會對萬飛龍的這次武林大會無動於衷的。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應對。”

  黃玉同點著頭說：“這次就看萬飛龍與蕭秋風誰更計高一籌了。”

  嶽天楊看了下眾人說：“總之這次武林大會看似平常，但是卻暗流洶湧變化莫測。其中的險惡我們現在怎麽猜測也難以預知其結果，到時我們就隨機應變吧。”

  眾人紛紛點頭。

  然後黃玉同告訴嶽天楊山東“快刀堂”在莫大死後，掌門一職有莫大長次莫雲繼承，莫雲還寫信求黃家出人幫助他們共同追殺嶽天楊為莫大報仇。

  杜湘風趣地笑著說：“這莫家真是會找人幫忙。讓黃盟主去對付嶽盟主，成心是想讓我們‘義盟’內訌。”

  眾人聽後都笑了。

  現在距大會召開日期還有八天，他們決定明日黃玉同帶人先行，隔一日嶽天楊他們再動身起程，這也是避嫌。他們知道萬飛龍對黃玉同“擁翠湖”一行不可能沒有察覺，但是捉賊捉髒，捉奸在床，就算萬飛龍再怎麽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麽秘密協議，他也會苦無確鑿證據，難以和黃家撕破臉皮。再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只要黃家還沒有反戈一擊，他們也沒有必要和黃家反目，這也對他們沒有好處，就算多不了一個朋友，也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臨末黃玉同說：“萬飛龍這條老狐狸，其實一直就對我們黃家不盡力幫他而心懷不滿，只是他們不好和我們翻臉，怕逼急了我會倒戈。此人陰險毒辣，我想日後他一統江湖之日，也正是向我黃家報復之時，幸好世事萬變，我們成立了‘義盟’。這次我黃玉同就和他萬飛龍乾到底了！”

  周煜也感觸地說：“我們‘擁翠湖’也是一樣，這次如不是我們成立了連盟，形成了強大的力量，面對他們也是岌岌可危。為公，我們平定江湖。為私，我們為自己而戰！只要我們精誠團結，我們會贏得最後的勝利的！”……

  酒宴散後各自回房休息。

  心事重重的嶽天楊難以入睡。他披衣來到庭院中兀然佇立。心中思緒紛亂如麻，解不斷，理卻還亂。不知兒子平安回到安慶沒有？不知他見到他娘沒有？他心中已然是那樣牽掛，就算他再差，也畢竟是他的兒子，畢竟他身上流著他賀星寒的血。養不教父之過，雖然他這個父親一直未能在他身邊諄諄教導好好教他做人是事出有因，但兒子如今變成一個無能的紈絝子弟也不能全怪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做為父親，他心中有愧啊！十九年他一天做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做為丈夫，他心中有怨啊！隻怪他當年沒有保護好妻子，以至身懷六甲的柳依雪被擄屈辱度日十九年！
  強烈的自責任讓嶽天楊的心不斷的痛苦地悸動著。

  “嶽大哥這麽晚了還沒有睡啊？”這時杜湘走到了他的身邊。嶽天楊說：“睡不著。你怎麽也沒有睡？”

  “我也睡不著。”然後杜湘對他說：“有時候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們的，最好不要放在心上。不然苦了得只能自己。”杜湘在旁敲側擊的勸慰嶽天楊。他看出嶽天楊自從在鎮上的那間酒館中與那個青年單獨交談後就變的心事重重了。他們到底都說了什麽，他不得而知。

  嶽天楊沉沉地歎息了一聲。能讓他歎息的事杜湘明白不可能是一般的事。

  嶽天楊對他說：“你知道在酒館中的那個青年叫什麽嗎？”杜湘搖搖頭。嶽天楊對他說：“他叫賀知凡。”杜湘心中驚了一下。賀知凡！那就是嶽天楊的兒子啊！
  嶽天楊不再瞞杜湘。他把一切都告訴了杜湘。有時候人需要傾訴。杜湘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杜湘聽後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難怪嶽天楊心事重重，想了十九年的兒子，如今竟是這樣讓人失望，換了是誰都一時難以接受。

  “而他的胳膊。”這讓嶽天楊更加難以釋然。“是我這個做爹的親自廢的！哈哈……”他發出苦痛地笑。這笑讓杜湘也不覺有些戚然。

  杜湘沉默了一會兒。他能體會到嶽天楊此時的心情。“這也是蒼天弄人。”杜湘安慰他說：“事以至此難以挽回，他成了這個樣子，也不能全怪他……以後嶽大哥好好補償他就是了。我想經過大哥你的教導，他會轉變過來的……”

  嶽天楊黯然地說：“但願他能轉變過來，也但願他不恨我。”

  然後他抬頭看著天上那些閃閃爍爍的星星。他想找到一個顆屬於他的。但是他一直未能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