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萬家父子(2)
  蕭秋風的橫空出世讓萬飛龍震驚之余心裡好像又沒有底了。他覺得又受到了威脅。

  而蕭秋風身邊又人才濟濟，很快他的“秋風幫”在幾年中迅猛崛起，成為江湖第一大幫。睥睨江湖人莫予毒。勢頭曾一度蓋過他的“飛龍山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同樣，蕭秋風也不能容忍別人與他一起平分江湖。與是，為了爭奪江湖霸主地位，這幾年，他爭殺伐戮不斷。如今讓他欣慰的是：“秋風幫”的實力已然不能與“飛龍山莊”抗衡了。再給予遭到重創的“秋風幫”幾次沉痛打擊，他相信，這個龐然大物很快就會灰飛煙滅成為一個過去。

  萬飛龍雖然也年近花甲，但是習武一直沒有懈怠。也不知為什麽，自從除去賀星寒的那一天起，他的心裡就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本來已是很安全的壞境，他也會覺得危機四伏，好像隨時都會有人暗算他。如影隨形的不安使他變得更加警惕，也更加多疑，他很少下山。而整座青雲山崗哨關卡密如蜘蛛網一般，山莊周圍更是森嚴壁壘，莊內就更不用說了，步步設防不說秘道更是縱橫交錯。有幾處秘道也只有他和兒子們知道。盡管這樣，他在莊中的住住竟有十幾處。他總是天天輪著換著住。除了自己的三個兒子，他心裡不相信任何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曾經出賣過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不相信任何世人標榜的友誼。

  尤其是嶽天楊的出現更讓他常處在疑惑杌隉中。在新城嶽天楊分屍曹世亮，殺了百步神拳後萬飛龍就開始注意他了。他知道當年陳將軍手下的那個嶽天楊雖然是個人才，可是他沒有這好的武功的，所以此嶽天楊非彼嶽天楊，他認為只是同名同姓巧合而已。但是嶽天楊血洗“秋風幫”，又在南陽以一人之力拚陳西浩方正和近百名“寒石山莊”高手的消息傳到萬飛龍的耳朵裡他震驚無比！這個嶽天楊從那裡來！他到底什麽來頭！他想做什麽……一個個驚問在腦子裡崩出但是他卻一時又找不到答案。一個人力拚陳西浩和方正在江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還加上“寒石山莊”近百高手，就是蕭秋風也未必能做到！而他的“飛龍九式”能做到嗎？
  嶽天楊驚世駭俗的武功讓他的腦海中不由出現一個人。一個十九年前被自己害死的好友——賀星寒！據查，現在這個嶽天楊武功中有很多招式與當年的賀星寒武功極為相似。這讓他疑竇叢生。但是他確定賀星寒在十九年前的那個晚上已經死了。雖然當時賀星寒的屍體被剁成肉醬面目全非讓人難以辨認，當時他心中也懷疑將軍和嶽天楊偷梁換柱欺瞞他，但是幸好當時那具屍體的腳完好未損。他親眼看到那具屍體的左腳底有顆豆大的黑痣，就算陳將軍與嶽天楊想瞞天過海，也不可能倉促間找來一個左腳底有顆豆大的黑痣的人來。絕對不可能！而且除了他，賀星寒左腳底有顆豆大的黑痣的秘密也是鮮為人知的。所以陳將軍與嶽天楊也不會知道。這才讓他心中疑慮一掃而光。

  那這個嶽天楊又會是誰？為什麽他的武功那樣高？為什麽他武功中許多招式和當年的賀星寒同出一轍？難道此人會當年賀星寒的武功，是機緣巧合無意習了那些絕學？但是憑直覺，他斷定這個“嶽天楊”一定和當年的賀星寒有源淵。他開始派人察，可是竟然察不出這個“嶽天楊”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這更讓他寢食難安！
  他想到了陳將軍與嶽天楊，也許能從他們那裡得知一些這個“嶽天楊”的情況。他派人察清了陳將軍被罷黜後所隱居的住地後，就派人去抓他們來詢問。沒想到嶽天楊已死，隻抓來了已是滿頭白發陳將軍。

  那天他在密室擺了一桌酒，招待這個囚犯。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很客氣的請陳將軍坐下。他注視著陳將軍，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今已然是一個白發蒼蒼憔悴異常的糟老頭子了。

  “十九年，”萬飛龍看著陳將軍說：“一轉眼十九年過去了。”他似有幾分感慨。“我們都成老人了。歲月蹉跎夫複何言啊！”

  陳將軍注視著萬飛龍。萬飛龍雖然是近花甲之人，兩鬢也有了些白發，但是他的精神飽滿，身體健鑠。“我老了，不中用了，但是萬莊主卻依然強健啊。”如今成了萬飛龍的階下囚，陳將軍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他也明白萬飛龍抓他來的目的。當然他不會把真相說出去，那樣他會死的更快！就算說了不死，他也不會說的！
  “想當年我、將軍、還有嶽將軍，我們三人一起喝酒。每每憶起，似昨天的事一樣……沒想到嶽將軍卻先去了。”萬飛龍似有些戚然。“嶽將軍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也是一個難得的朋友。他死於‘秋風幫’之手，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他報！”

  陳將軍悲涼地一笑，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他現在都還未真正從失去嶽天楊的悲痛中徹底解脫出來。“萬莊主有如此情義，”盡管他知道這個卑鄙小人在演戲。“我代天楊謝謝萬飛莊主了。”

  萬飛龍又給他倒滿一杯酒，他豪氣乾雲地說：“大家是朋友！我萬飛龍一生就講一個義字。為嶽兄報仇這是我份內的事，將軍不必客氣。”陳將軍當時臉上浮出一絲嘲弄。十九年前出賣了自己最好朋友的人，現在居然還在講“義”字。

  萬飛龍又和陳將軍虛與委蛇片刻漸漸言歸正轉。

  “當年萬某做了那件背信之事，也是為了兩位將軍排憂解難，做為朋友，”萬飛龍用別樣的眼神盯著陳將軍。“我也仁至義盡了。”

  陳將軍點著頭不置可否地說：“的確是夠仁至義盡了！”

  萬飛龍不理會他言中的揶揄之意。“那麽當年的事情，將軍有沒有透露出去過？”

  陳將軍搖搖頭。“我還沒有蠢到那個份上。”

  “這就好。”萬飛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把話題切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上。“現在江湖上冒出一個‘嶽天楊’，先不管他和在楊兄同名，他的武功與當年的賀星寒很相似……”然後他打住話頭盯著陳將軍。陳將軍面不改色。當年他是什麽樣的角色！萬飛龍也太小看他了。

  他淡漠地說：“難道萬莊主懷疑當年的賀星寒沒有死嗎？”陳將軍發出一陣讓萬飛龍難以窺懂的笑。“當年可是萬莊主親自察看了賀星寒的左腳。萬莊主放心吧，賀星寒已死！這是鐵的事實。”

  從陳將軍的表情和言語中萬飛龍窺不出任何端倪。他乾笑兩聲說：“當然，他的確已死，這個我從未懷疑過。只是這個新冒出來的‘嶽天楊’，其來路，我想將軍不應該會不清楚吧？”

  陳將軍自嘲地笑了一下說：“我被罷黜後就全家隱居在老家，從此不過問朝中之事，對江湖中的事更是不感興趣。這個新冒出來的‘嶽天楊’，我想萬莊主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來路才對，如果問我，真是問錯人了。”

  萬飛龍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我是武林盟主，號令整個江湖，眼線更是遍布天下。有些事想瞞我那真是大錯特錯！”

  陳將軍說：“既然萬莊主如此神通廣大，那這個‘嶽天楊’萬莊主應該自己去察，又何必來問我。”

  “我查了。”萬飛龍強遏心中的慍怒。沒想到陳將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天楊兄的女兒小鈺和這個人在新城以親人相稱，而這個‘嶽天楊’又對小鈺關懷備至，這難道是偶然嗎？我看將軍還是說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將軍還是那樣冷靜。“小鈺自從天楊死後就不辭而別，獨自一人闖蕩江湖去拜師學藝，要為她爹報仇。至於她在新城為什麽會和那個‘嶽天楊’走的那麽近，這個還需要萬莊主好好再派人察察，要是這個‘嶽天楊’是一個險惡之徒，恐怕小鈺要上他的當吃大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懇請萬莊主幫一下這個忙吧。”陳將軍一臉誠懇之色。萬飛龍的臉色變了。想以懷柔的方式讓陳將軍就犯已然失敗了。陳將軍從容不迫應對如流，還不忘處處出言譏諷他，這讓他江郎才盡了，也激怒他了。

  他的眼中顯露出一種冷冷的東西。“既然陳將軍你敬酒不吃，就別管我不念舊情了！”

  陳將軍“哈哈”一笑，“萬莊主連當年的好友都能下得了手，我們這點交情又怎麽會放在萬莊主心上。”

  陳將軍的揶揄無疑戳在了萬飛龍的心上，他惱羞成怒。他霍得站起重重給了陳將軍一記耳光。“不識好歹的老東西！你還以為你是手握眾兵的大將軍嗎！你現在這條老命可是捏在我手裡！”

  陳將軍嘴角淌出了殷紅的血。他沒有去擦，他知道他還會流更多的血，這才是一個開始。陳將軍黯然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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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