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飛花仙子(1)
  嶽小鈺忙出一劍“桃花輕薄舞”防住了婆婆擊來的那一棍。但是婆婆又一棍攻向她，嶽小鈺手忙腳亂應付婆婆的棍子。嶽小鈺現在只會四招“滿天飛花銷魂劍”就反覆使用。十幾招過後婆婆戛然停手。

  她對嶽小鈺說：“你只會四招‘滿天飛花銷魂劍’？”

  嶽小鈺點點頭，她沒想到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竟然還會武功，剛才她分明是在試探自己的劍法。婆婆這麽大年歲，棍法卻很精湛。如果是敵人的話，她早被打倒了。連這麽個老婆婆都能輕易擊敗她，她日後怎可奢望能擊敗劍法獨霸江湖的陳西浩。霎時心裡升起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你能告訴我你二叔是怎麽會這套劍法的嗎？”

  此刻嶽小鈺勘出這個婆婆不是一個普通人的人。也不像一個居心叵測之人。於是她就把嶽天楊當年誤入一個開滿鮮花的山谷碰到飛花仙子的奇遇講給了這個婆婆聽。婆婆聽後眼中閃現出一種奇妙的光澤。

  “竟然這麽巧，原來星寒那孩子是你二叔？難怪你會這套劍法！”然後她略一沉吟。臉上升起惑然的神色。她像是在問嶽小鈺又是似在自語。“那孩子不叫賀星寒嗎？怎麽會又變成嶽天楊？”

  賀星寒！嶽小鈺聽到這個名字後感到驚愕與惑然。賀星寒不是當年的江湖第一高手嗎？有關他的傳說都近乎神話。這些神話般的傳說讓她為之神往而熱血沸騰……

  她看著這滿山谷開滿的鮮花，她想起嶽天楊告訴過她的那段奇遇，豁然間她像是明白了什麽。她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白發如銀的老婆婆。天啊！滿谷的鮮花！眼前的婆婆！難道她就是曾經教嶽天楊劍法的飛花仙子！要是這樣的話，那她的年齡不是七十多歲，而是百歲老人了！嶽小鈺這一刻激動的渾身都似在顫抖。

  她突然跪在婆婆面前。“老婆婆，你難道就是飛花仙子！”

  婆婆喟然歎息說：“飛花已隨東風而去，仙子容顏歲月已改。”是啊！世事浮沉雲過眼，紅塵寂寞酒沾唇。當年絕色紅顏，神仙伴侶。如今，韶華不在，鸞伴先去，只能形影相吊，孤淒度日如年，怎麽能不讓她感慨萬端。

  “你真是飛花仙子！”嶽小鈺此刻都感覺到有些暈眩了。

  婆婆點點頭。然後她讓嶽小鈺起來。

  嶽小鈺含淚悲聲說：“婆婆請教我劍法，我身負血海深仇奇辱之辱。如果婆婆不答應，我不起來。”

  雖然嶽天楊以把所有的劍招都繪在圖紙上給她。但是如能得到創造這套劍法的飛花仙子親自教導，那絕對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她現在還感覺到，這套劍法並不如她曾經所預想的那樣只要下苦功就能練成。劍招越往後往難。看似已練熟，但是卻總感有不足之處，而自己冥思苦想也找不出缺陷的地方。

  飛花仙子注視她片刻。“那你就跪著吧。”然後轉身消失在一片花叢之中。

  嶽小鈺一直跪在那裡，心中巨大的激動讓她忘記了疲憊與饑餓。做夢也沒有想到，飛花仙子竟然還活在世上。這次真是可以改變她一生的際遇啊！能遇到飛花仙子這個奇人，也許是上天憐憫她悲慘命運給她的最大的一個補償。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照情理推斷，既然當年飛花仙子教的那個男孩子叫賀星寒，那麽賀星寒就是他的二叔！她二叔的真名就是——賀星寒！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賀星寒！也就是柳依雪的丈夫。這些真讓她做夢也沒有了到。而她現在，就有一種在夢裡的感覺。一個讓她驚喜不已的夢……

  嶽小鈺在原地就那樣一直跪著。她的雙腿都似沒有了知覺。她覺得脖子沉重的難以抬起。但是讓飛花仙子收她為徒的信念卻依然是那樣執著強烈。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你真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第二天傍晚之際，嶽小鈺聽到了飛花仙子的聲音響起。在那一刻她笑了。她想她的執著，贏得了飛花仙的認可與讚賞。

  飛花仙子站在她的面前，夕照中，她身上染就夕陽的顏色。那一刻，她覺得這個百歲老人，好美。

  “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告訴我。”

  於是嶽小鈺把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些悲慘的遭遇詳細地講給了飛花仙子聽。

  陳西浩這個卑鄙的偽君子帶給嶽小鈺的恥辱引起了飛花仙子心裡的共鳴。這與當年她所遭受的那段恥辱何其相似。

  “我這一生不收徒。因為他就不喜歡收徒弟。”

  然後把她當年怎麽會教賀星寒“滿天飛花銷魂劍”的原委告訴了嶽小鈺。

  由於飛花仙子因對一個人有心存愧疚，所以缺鋒去逝後便發誓從此不出此谷一步，整日陪伴缺鋒之靈。以視對自己的懲罰。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飛花仙子已年過古稀。她心中生出一份遺憾，自己這絕世劍法，看來最終要隨自己埋進黃土了，每每想到此處，一種難以平衡感傷與失落就充斥著心魂……沒想到，有一天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因逃避一個黑道魔頭追殺誤入此谷。那個魔頭也隨後追至谷中。那個魔頭追殺那孩子的原因是，這個孩子無意撞到了他練功並偷窺了他整個練功的過程。因此他要殺掉這個孩子以免自己武功外泄。而那個孩子就是賀星寒。

  “那個魔頭追上了星寒，”飛花仙子回憶著三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那些片斷現在憶起似有些凌亂了。

  “真讓我沒想到，”飛花仙子此眼裡閃現出一種特別光彩。“那魔頭追上星寒後星寒並沒有束手就擒，而是和對方打了起來。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但是，他竟然挺了那個魔頭二十六招啊！而且這二十多招裡，他用八種不同的武功與對方周旋……”

  “婆婆。”嶽小鈺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與自豪打斷飛花仙子的話。“我二叔後來成了江湖第一高手！十九年前他打遍天下無敵手……”嶽小鈺把所有她知道關於賀星寒的一切都告訴了飛花仙子。

  “不出我所料！不出我所料！”飛花仙的聲音似有幾分激動。“星寒這孩子真是一塊罕見的練武材料。他對武功的招式有著過目不忘的非凡本領，更讓人難以向背的是，他能把各種武功結合起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然後自成一路。看似七拚八湊沒什麽章法，但是卻在他手中成了最為可怕的武功！”

  然後她告訴嶽小鈺，賀星寒雖然在武學方面有別人難以媲美的天賦，但是他當時畢竟只是一個孩子。能挺那個魔頭二十多招已是舉世罕見了。最後他被那個魔頭打倒在地，就在那個魔頭要取他性命之際，一直隱在花叢中窺探的她出手求了賀星寒。那個魔頭與她一場大戰，最終死在她的“滿天飛花銷魂劍”下。

  當時賀星寒被“滿天飛花銷魂劍”優美的劍法深深迷住了，他請求飛花仙子把這套劍法傳授於他。

  飛花仙子說：“就算賀星寒這樣的武學奇才，也不可能把這套劍法練到完臻的境地。”

  “為什麽？”嶽小鈺狐疑地問。以賀星寒這樣的資質都難以把這套絕世劍法練到大成。那她更是難以做到了。頃刻沮喪的心情籠罩在她心頭。

  但是飛花仙子下面的話卻打消了她的沮喪，讓她有一種拔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也讓她對把這套劍法練成有了很強的信心。

  “這套劍法根本就不適合男子練。因為畢竟女人和花最為有緣，畢竟只有女人能刻骨體會到，被男人遺棄的滋味。”

  嶽小鈺現在可謂更能深刻的體會到這話的含義。

  “那個時候我以七十多歲，我知道自己在世上也沒有多少日子了，第一，我不想讓我的這套劍法失傳。第二，我年輕時做過一件錯事，那件事一直折磨著我的良心。我教賀星寒那孩子，也是為了讓他出去後找到那個人的後代，把這套劍法傳給他，也算是我對那個人的一點贖罪吧。”

  嶽小鈺知道飛花婆婆指的那個讓她幾十年來一直心存愧疚的人是誰。因為嶽天楊把那個故事講給她聽過。

  飛花仙子停頓了一下。沒想到當年做下的一件錯事，竟然宛若一條毒蛇，在她的內心深處噬咬折磨了她七十年！七十年啊！也許心裡的這條毒蛇，只要她還活著一天，它也就不會消亡。她心中的痛楚如潮水般的漫過全身。

  “所以我把那‘滿天飛花銷魂劍’教給了賀星寒。但是我沒有收他做徒弟。不知他後來找沒找到那個人的後代？”

  嶽小鈺說：“我二叔告訴我，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他把這套劍法擅自教給我，還請婆婆不要怪罪。”

  飛花仙子說：“我不會怪罪他。因為他教給你，不是別人。我從你身上，能看到我當年的影子。”嶽小鈺聽了這話心中很是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