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手蒙難(3)
  在一座茂密的山林中有一幢小木屋，屋前是條潺潺的小溪，小溪上有座小橋，四周是鳥囀蟬鳴之聲，一切都顯得那麽恬靜無憂美好。避世而居於此處，遠離塵世紛擾，也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今夜，月光溶溶，清風徐徐，木屋裡傳出一個女子如泉水般好聽的笑聲，聲音裡充滿了快樂和幸福。

  “星寒……咯咯……不行，這個名兒太難聽了，你得重給取個好聽的。”

  “哈哈哈……”屋裡響起一個男子爽朗有力的笑聲。“好吧依雪，我就重給咱們的兒子取個好聽的名兒，我賀星寒的兒子總不能真叫賀狗蛋吧。”

  木屋的裡間，一個年輕的白衣女子斜靠在床頭。她脫俗的美讓人感覺她是一個落入凡間的仙子。她的名字也和她的人一樣美一樣脫俗——柳依雪。

  床畔的凳子上坐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子。體態雄健面色黝黑。最引人的是他那雙眼睛，明亮的就像夜晚掛在天空的星星。他的名字就叫——賀星寒。

  他把頭輕輕貼在柳依雪的肚子上，柳依雪的肚子高高隆起，她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賀星寒一邊聽著寶寶的動靜一邊取名兒。剛才為了逗柳依雪開心故意取了些好笑的名兒，把柳依雪逗得笑個不停。

  “星寒，你這次想好了嗎？”柳依雪笑著問。

  賀星寒抬起頭說：“還沒想出一個有意義的名兒來，不過也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柳依雪伸出一隻纖秀的手輕輕撫摸愛人剛毅的面孔柔聲說：“星寒，你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但是為了我卻隱居在這深山老林裡，我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賀星寒笑了。

  “又說傻話了，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我雖出道沒幾年，卻已經厭倦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殺殺了。我雖然被江湖上的人稱為第一高手，可我做了第一高手後得到的快樂根本沒有你帶給我的多。自從有了你、有了這個家，尤其有了我們的孩子後，每天我都那麽快樂幸福。”

  柳依雪聽了這話臉上漾起幸福的甜笑，顯得更美了。

  賀星寒看著愛人甜美的笑靨心裡湧起無限溫馨和愛憐。

  “我給兒子想好一個有意義的名字了！”

  柳依雪興奮地說：“快說是什麽名兒！”

  “知凡，”賀星寒眼裡發著光，“我們的兒子就叫賀知凡。”

  “賀知凡……”

  柳依雪輕輕念了兩遍。

  賀星寒說：“對，賀知凡。因為現在我終於知道做一個平凡的人是多麽快樂和幸福了。等以後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也要讓他做一個平凡的人。”

  柳依雪深情款款注視著心愛的人，把他的頭摟在自己懷中。

  “這名真好……真好……我喜歡這名兒……”

  就這樣兩人帶著甜蜜和遐想憧憬起孩子美好的未來。

  “等知凡大一些了就能和你一起在山裡砍柴打獵了。我在家裡織布洗衣給你們爺倆做飯。”

  “我們再攢些錢，到時候給這小子娶個老婆。等他再有了孩子我們就是爺爺奶奶了。”

  “真不知我們做了爺爺奶奶後會是一副什麽樣子？”

  賀星寒笑道：“到時候我們一定是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和老婆婆，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像鴨子，而且牙也掉光了，每天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哎喲喲，哎呀呀。”

  柳依雪笑了起來。每一次的憧憬都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幸福和快樂。的確，等待幸福來臨有時要比幸福到來更令人陶醉。

  “有人來了！”賀星寒突然對柳依雪說“以經到了咱們院子裡了。”

  柳依雪頓時很緊張。“是不是太子又派人來追殺咱們了！我們該怎麽辦？”

  賀星寒說：“這地方極其隱蔽，除了我的好友萬飛龍和林子宏，別人不知道。如果真是太子派來的高手，”賀星寒眼裡殺機閃現，“我就叫他們全死在這裡！”

  “篤篤……”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柳依雪那雙美麗的眼睛頃刻充滿了不安。

  “別怕，”賀星寒不屑地說：“憑他們也想對付我，簡直是自己找死。你在屋裡呆著別亂動，我出去看看。”

  柳依雪說：“你可要小心點。”

  賀星寒剛走到外屋，門外就響起一個聲音：“友敲月下門，不知開門不開門？”

  賀星寒聽到這聲音笑了。他打開門，門外站著倆個人，一個懷裡抱著一壇子酒，一個手裡提著一籃子下酒菜。兩人都笑眯眯地看著賀星寒。

  賀星寒笑著對他們說：“名滿江湖的萬莊主和鐵掌幫幫主來找小弟喝酒，如果小弟連門都不給開那真是天大的罪過。”

  抱酒的是萬飛龍，提菜的是鐵掌幫幫主江夢圖，兩人都是賀星寒的好朋友。賀星寒尤其欽佩萬飛龍義薄雲天廣交四方是個真英雄。

  萬飛龍笑著說：“老弟你開了門一定會後悔的。”

  賀星寒問：“為什麽？”

  萬飛龍說：“你難道不怕我和江兄把你給灌爬下？”

  賀星寒笑著說：“給朋友開門我永遠不會後悔。”

  進屋後江夢圖說：“賀兄弟你住的這地方真是神仙住的地方，難怪你放著江湖第一高手不做跑到這世外桃源來了。這裡風景優美又清靜偏僻，如果不是萬兄帶我來我可真是找不到你。”

  萬飛龍笑道：“所以說做‘神仙’可比做江湖第一高手強多了。說實話我可是真是羨慕賀兄弟，其實那些什麽富貴名利都是些過眼煙雲罷了，最主要是活個自由在無憂無慮快活似神仙。”

  裡屋傳出柳依雪的問聲：“星寒來客人了嗎？是誰呀？”

  聽到這聲音萬飛龍對賀星寒說：“老弟快把弟妹請出來讓我們見見，聽你說過好多次可是我還未見過呢。”

  賀星寒衝著裡面說：“依雪，是我的兩個好朋友來了，你出來見見他們吧。”

  柳依雪出來外屋後萬飛龍和江夢圖的眼睛為這一亮。覺得屋裡的光線也比剛才亮了許多。

  雖然柳依雪以身懷六甲，可絲毫掩不住她那無可比擬的風神。萬飛龍以前聽賀星寒說過柳依雪可從來沒見過，如今一見不由心神為之所動。

  他想：難怪太子要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這個女人，真是風華絕代呐！

  他對賀星寒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麽不做江湖第一高手而跑到深山老林裡來了。如果是我，我也實在是別無選擇。”

  江夢圖也羨慕地說：“賀兄弟你現在果真是過的神仙般的日子啊！”

  賀星寒攬住柳依雪的肩笑道：“有她我心已足，第一高手誰稀罕做就誰做去。再說天下這麽大，奇人異士很多，我也未必就是什麽天下第一。擁翠湖的周天王，缺月山莊冷天王，都有資格做天下第一。而我，現在隻想做一個合格的丈夫。”

  柳依雪依在他身上浮出幸福顏色。

  酒菜擺在桌上，柳依雪給萬飛龍和江夢圖各敬一杯酒後就回裡屋休息去了。賀星寒與兩位好友邊喝邊聊。他們大老遠來陪他喝酒聊天他真是很高興感動。

  賀星寒喝完第十二杯酒後忽然盯著萬飛龍二人問：“為什麽？”

  萬飛龍沒做聲，江夢圖很不自然地假笑道：“為什麽？什麽為什麽？賀兄弟的話我不明白。”

  “為什麽要在我的酒裡下毒？”賀星寒很痛心，他一向視為手足的好友竟然在酒裡下毒害他。這比拿刀子割他的心都令他感到痛苦。

  江夢圖見事情敗露面色驟變，他恐慌地看著賀星寒，他得隨時提防賀星寒出手。賀星寒可是公認的江湖第一高手啊！而賀星寒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他現在有的只是痛心疾首。萬飛龍比江夢圖要沉穩多了，他面無表情看著賀星寒，把面前的一杯酒端起喝了。酒裡有毒，但他卻不怕。

  萬飛龍說：“不虧是江湖第一高手，居然連杭州杜婆婆親手配製的藥都能這麽快察覺出來。不過就算你察覺出來也與事無補了，這一點我早以算到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酒裡不光有巨毒還有一種無色無味的藥，這種藥能讓你的內力慢慢喪失。這叫雙保險。我萬飛龍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十拿九穩不留一點後患。”

  賀星寒抬起右手連點身上幾處要穴以阻藥力侵蝕。

  萬飛龍搖搖頭說：“這不管用，除非你不用內力，內力一動毒性還會繼續擴散，你是高手中的高手，這個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說完他沉沉歎了一聲，不知是在歎一代武學奇才將要毀於他手，還是在歎自己居然是個道貌岸然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賀星寒盯著兩人不動，臉上的痛苦表情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知道我不會提防你們，所以你們就在酒裡下了毒！而你們事先都服了解藥？！”

  萬飛龍說：“不錯，只可惜你現在知道的太晚了。”

  “你們為什麽要這以麽做？”賀星寒眼睛已是血紅，宛若兩團憤怒地烈焰。

  萬飛龍還很鎮定，厚顏無恥地鎮定。

  “是太子讓你死，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我萬飛龍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未來的皇帝，你也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不該得罪太子。”

  “未來的皇帝！”賀星寒一臉慘然，“為了取悅這個未來的皇帝你就寧願出賣兄弟嗎？”

  萬飛龍說：“我先前就對你說過，你開了門會後悔的。”

  賀星寒厲聲說：“如果我早知道你們是兩個衣冠禽獸的畜生我絕不會給你們開門！”

  這時賀星寒聽到屋外有許多腳步聲和施展輕功上房的聲音。此時這些聲音如同鐵錘一樣搗在他心上。看來今天他想把柳依雪帶出去以是不可能了。

  他說：“來的人不少，而且都是高手。”

  萬飛龍說：“不錯，連我們兩總共是三十個，現在你又中了毒，今晚你死定了！”

  賀星寒拿起桌上的酒壇給三個空酒杯倒滿酒，萬飛龍和江夢圖互視一眼不知道賀星寒有何用意。

  賀星寒用冰冷地聲音對他們說：“把酒端起來喝了。”

  萬飛龍狐疑地問：“什麽意思？”

  賀星寒說：“把這杯酒喝下，從此以後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萬飛龍想笑可他又笑不出來，他帶著幾分嘲弄說：“現在還有這個必要嗎？”

  “有！”賀星寒認真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因為我從來不向朋友出手！但是對敵人，我從不手軟！”

  萬飛龍和江夢圖聽了這話臉上顯現出難以描述的表情，但是他們還是把那酒端起喝了。

  “啊！救命……星寒快……”裡屋驀地響起柳依雪的驚呼聲。

  這聲音像一柄尖刀刺入賀星寒的胸膛直抵他的心臟，他知道那些高手以破窗而入劫持柳依雪了，可他現在以無力去救他心愛的人了，他也不準備徒勞無功去救她了，他要用剩余的精力來救自己。只有自己先絕處逢生一切才會有希望。他也知道那些人是絕不敢傷害柳依雪的，因為未來的皇帝看上了她。

  賀星寒坐著未動，柳依雪被擄走了，一切又似乎恢復了原有的平靜。但是這平靜注定是短暫的、注定蘊藏著一場血腥和殺戮。萬飛龍看到賀星寒的額頭在往外泌豆大的汗珠，又看到賀星寒緊閉的雙唇在往外溢血。血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黑如墨汁。

  “他在往外逼毒！動手！”萬飛龍猛省大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