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戀遭拒絕

  早上六點，手機鬧鍾準時響了起來。

  被向小葵用來做鬧鍾鈴聲的，不是什麽魔音穿耳的打擊樂或死亡搖滾，而是一段念白，配合著充滿古風情調的舒緩的背景音樂。男聲醇厚低沉，清遠悠長，極富磁性，偶爾尾音上揚，帶著一絲撩撥人心的魅力，性感婉轉得讓人的心都酥了。

  室友聽到這個聲音睡意更濃，只有向小葵會瞬間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向小葵的嘴角掛著那種熱戀中人才會出現的甜蜜又天真的笑容，每天能在陛下誘人又魅惑的聲音中醒來簡直太幸福了！就好像陛下在親自叫自己起床一樣！
  向小葵摸索到床頭的手機，摁掉鬧鍾後，如往常一樣，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博，先回復粉絲給自己的留言，然後發出今天的第一條微博。

  不開森的花小葵：今天晚上有自習課，恐怕要錯過陛下的訪談了，不開森！T_T
  她發完便美滋滋地洗臉刷牙去了。回來後打開手機，雖然剛六點多，卻已經有不少粉絲給自己留言。

  1L：一大早花魁又在對陛下告白了呢。

  3L：愛的宣言真是太有愛了！

  11L：花魁每天都艾特陛下，可是陛下從沒回復過，要是我早就氣餒了……花魁好有毅力！加油！

  向小葵笑了，其實發微博什麽的本來就沒奢望陛下一定會回復自己，他好像很少上微博。而且，她入圈的時候陛下已經隱退了，可能對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有點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起，她幾乎每天都要發一條有關他的微博，雖然只是單方面地聊天，但仍不會阻止那種“有開心的事或者哪怕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和喜歡的人分享”的心情。

  向小葵剛要放下手機，接到一條新評論的提示。

  20L：只是剛有點名氣的小透明而已，就這麽急著抱大神大腿？每天都要在微博上犯花癡，最討厭這種心機女了！

  大神的粉絲有很多，有的粉絲會不喜歡自己也很正常。類似這種留言向小葵每天都會收到，一開始還會解釋，時間久了也就一笑置之。

  反正無論怎麽樣，都不會阻擋她對大神的崇拜就是了！
  向小葵的室友程綠也是混CV的，前一天程綠吃燒烤吃壞了肚子，所以“很幸運”地患上了腸胃炎，今天可以請假在寢室休息。

  晚上YY上有大神出席的歌友會不能參加，向小葵只能拜托程綠幫自己錄音。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七點，她怕程綠睡過頭，還偷偷地發了條短信提醒。一想到大神此時在麥上發出迷人到爆的聲音而自己卻聽不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向小葵第一次聽到溫不語的聲音，還是在三年前，那時候她正值高考的緊張時期。因為壓力太大，整夜整夜的失眠。學校的心理老師建議她可以做一些感興趣的事情調和一下，於是向小葵就上網搜羅了幾本小說來看。

  當時她陰錯陽差地點進了一本紅極一時的古代小說的廣播劇，還來不及關掉網頁，就聽到了溫不語的聲音：“就算朕將這整個江山全部給你又何妨？你為何一直不明白，朕想要的，不過是你卿言歌一人！”

  那個聲音悲慟又哀傷至極，處處透露著至死不悔的深情與執拗，好像一道驚雷瞬間劈中了向小葵的心房。動作不再聽從自己的使喚，她本應該去關掉網頁的手反而將鼠標移到右下角，增大了音量。她用一整夜的時間將這部廣播劇聽完，伴隨著那道時而蒼涼、時而溫柔的男聲，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後，向小葵在網上查到了為這部廣播劇男主角配音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叫溫不語，知道了還有一種職業叫做CV——用聲音來表演的人。

  溫不語正是因為配了這部劇而名聲大噪，粉絲親切地稱呼他為“陛下”也由此而來。後來他配的角色大多也是指點江山的人物，因為這個人無論是聲線還是情感表達都太強大了。他的聲音中總是帶著一種無形的震懾力和壓迫感，叫他去配侍衛或者太監那種小人物，反而會顯得滑稽，自身的氣場甚至會模糊掉真正的男主角在聽眾心中的感受。

  他的作品不算多，但部部可稱之為經典，現如今CV圈裡很多現役大神也都將他當作偶像，或者是受了他的啟蒙才入圈。

  比如向小葵。

  只不過溫不語的配音生涯短暫，為人也很低調，微博恐怕是粉絲們能知道他動向的唯一途徑，可惜他又常年不更博。

  向小葵曾聽人說起一見鍾情的感覺，就是看了某人一眼後，刹那間心裡就升出一種“啊！就是你了”的感覺。當她第一次聽到溫不語的聲音，就是這種感覺，心神被撩動，好像自己一直等待的就是這個聲音。

  隨著後來進入這個圈子，越來越了解CV，向小葵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和自己相同的人，而且還有一個名詞形容的就是這類人——聲控。

  下課鈴聲一響，向小葵跑出教室，幾乎可以用健步如飛來形容。

  程綠一聽樓道裡那撕心裂肺的腳步聲便知道是誰，當房門被大力推開的同時，被腸胃炎折磨一天的程綠無力地指了指自己的電腦：“錄好了，快去跟你的大神Say Hello吧。”

  向小葵開心地撲到程綠身上，抱住她鋪天蓋地地一陣亂吻：“小蘋果，你簡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我是男的，立馬下聘五百萬將貌美如花溫柔可人的你娶回家！”

  迅速且激烈地進行了一番感激之後，向小葵立刻坐到電腦桌前，姿態端正，搞得好像要接見某國元首一樣緊張。

  沒有向小葵壓迫，程綠終於能順暢地呼吸，拉過被子蒙在頭上，並且對向小葵的舉動進行了精確的注解：“腦殘粉！”

  歌友會的開頭照常是主持人和主角的互動，這次是為了慶祝圈中某CV生日而舉辦的。雖然對方算得上是小神級的人物，但向小葵對他沒有絲毫興趣。

  終於快進到溫不語出現的片段，主持人顯然很激動：“陛下真的來了！一刀跟我說請到您讓我準備提問，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陛下，今天頻道都要被粉絲擠爆了，也有您的功勞哦。所以，先跟我們龐大的粉絲團問個好吧。”

  主持人話音一落，緊跟著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在等待的過程中，向小葵幾乎要窒息了，大氣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呼吸會掩蓋了大神的聲音。

  “大家好。”一道男聲突兀地出現，沉沉的，如同濃醇的酒釀。他頓了一頓，語氣舒緩，言語簡潔：“我是溫不語。”

  溫不語，溫不語。他的人和名字一樣，少言寡語，但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會讓人覺得很溫暖。

  聽訪談的過程中，向小葵的周圍仿佛冒出了好多粉紅泡泡。

  在遇到他之前，向小葵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聲音也可以讓自己如此心動。

  深夜，程綠起床跑廁所。回來時發現向小葵非但沒有睡覺，反而坐在自己的床上發呆。聽完她最愛的大神的訪談，不是應該甜甜蜜蜜的和大神在夢中相會嗎？

  “都十二點了，你怎麽還不睡？”礙於寢室還有其他同學，程綠壓低聲音。

  向小葵抬起頭，看了程綠一會兒，語氣幽幽的：“程綠，如果被你喜歡的人討厭，你會怎麽做？”

  程綠蹙眉，覺得她今晚很不對勁：“發生什麽事了？”

  向小葵欲言又止，但片刻後搖了搖頭：“沒事啦，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這丫頭絕對有事！程綠知道沒這麽簡單，但大半夜的顯然不是促膝長談的好時機，更何況她都要被腸胃炎這磨人的小妖精給折騰死，隻好乖乖上床，明天找機會再盤問她好了。

  室友們都睡了，向小葵卻失眠了，耳邊回蕩著剛才的訪談。

  主持人問了很多問題，溫不語的回答十分簡潔，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主持人莫名其妙地提起了向小葵：“不知道陛下聽沒聽說過一個新晉CV，叫花小葵？”

  向小葵很吃驚主持人會提到自己，畢竟自己無論是和過生日的主角抑或是這位主持人都互不相識。不過，對方這麽問了，向小葵也好奇大神的答案。

  “聽說過。”溫不語的答案依舊精短，他向來不是話多的男人。

  對於向小葵來說，只是“聽說過”就足以讓她開心得想要尖叫了。

  原來大神也聽說過自己呢！神隱這麽久的大神，竟然也知道自己！

  向小葵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就像是心裡面有什麽膨脹起來，被脹得滿滿的，就快要滿溢出來。

  緊跟著，主持人又問：“那陛下聽過她的作品嗎？有何評價？”

  溫不語聲線依舊很低，磁感很強，語速緩慢：“沒什麽感覺。”

  向小葵一僵，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大神聽說過她就很滿足，而且她還是新人，在配音方面的確還有很多需要改善的空間，她樂觀地將大神的評語當成一種激勵。

  主持人笑了：“陛下既然聽說過花小葵，應該也知道她每天都發微博和陛下聊天吧？整個圈子的CV包括粉絲，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最喜歡的人是陛下您了。陛下難得接受訪問，不如趁這個機會，對如此喜愛您的同行說幾句話吧！”

  溫不語沒有立刻回答主持人的問題，靜謐之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向小葵看到溫不語馬甲前的綠燈是亮起的，確定是他那邊發出的聲音。難道接受訪問的時候，他還在忙其他事？工作上的事嗎？

  漸漸地，那細微的聲音停止了，傳來的是溫不語有條不紊的聲音：“有些人自以為很光明正大的喜歡，可能也會給當事人帶來困擾。”

  她的喜歡，給他造成了困擾。

  他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向小葵後知後覺地聽懂了溫不語話中的含義，面對著電腦的小臉漲得通紅，因為羞愧。

  其實她對溫不語的喜歡，更準確的說法是崇拜，就像粉絲崇拜偶像的那種感覺。每天發發微博，有了開心的事想分享給他，或者聽著他配過得廣播劇進入夢鄉，都成為了一種習慣，她從未考慮過這種習慣是否能被他接受。

  被溫不語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公然拒絕，甚至被告知她的舉動讓他覺得厭煩，向小葵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失落，也很難過。但更多的，還是抱歉。

  他說得對，無論是喜歡還是崇拜，都不該給對方的生活造成負擔，而且這種結果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向小葵猶豫很久，最終鼓足勇氣打開微博。

  意料之中的，她的微博幾乎要被擠爆了。上百條艾特和上千條留言，這種盛況估計也就只有事關大神的時候才會出現吧！

  向小葵最後的微博，還停留在早上那條因為不能聽到大神專訪而遺憾的感慨，此時赫然在目，倒成為了極大的諷刺，也成為了黑粉們的靶子——

  433L：看吧，大神已經公開表態說不喜歡你，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大神了！
  514L：陛下都隱退了，還要被心機女拉出來躺槍，真是夠了……

  635L：這下打臉了吧，哈哈，陛下V5！

  772L：想紅也不該拉上我們男神。

  849L：樓上的黑粉都夠了吧！你們就保證你們從未發過關於偶像的微博？微博本來就是表達心情的地方，還不能說話了是怎的？

  850L：花魁抱抱，大神應該還不太了解你才說那樣的話，一定不要傷心，你還有我們！
  微博上的留言大多都是幸災樂禍、冷嘲熱諷，也不乏粉絲對自己的安慰，雖然只有極少數。向小葵以為自己對這些留言已經能看得很淡，但還是止不住心情鬱鬱。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遲遲沒有落下，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都是錯。

  向小葵猶豫再三，打了幾個字後又刪掉，周而複始，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謹慎地做一件事。

  最後——

  不懂事的花小葵：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也許，只有最真誠的道歉才能得到對方的諒解吧。

  接下來幾天因為開學很忙，向小葵沒有時間上網，而且她不會再給大神發微博，所以想借機停博一段時間。

  等她有空可以上網的時候，距離那件事也過去了四天。

  向小葵剛爬上QQ，劇社群的圖標就一陣亂閃。

  團子大人（宣傳）：花魁上來了！我沒看錯吧？頭牌！
  花小葵（CV）：團子大人好。

  團子大人（宣傳）：看到你真好，我還以為你要退圈了。

  花小葵（CV）：為什麽要退圈？
  團子大人（宣傳）：之前大神公開拒絕你，你又這麽久沒出現，所以我以為……

  花小葵（CV）：我沒有要退圈，只是剛開學有點忙而已，這點小蘋果可以給我作證^_^
  程綠就是花小葵口中的小蘋果。她正忙著選修課的事所以一直隱身，這時被向小葵點名，隻好上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蘋果綠（策劃）：她沒事。這家夥中午還吃了六個肉包子！六個！
  金剛蘿莉小喵喵（美工）：腦補了一下古代青樓裡風一吹就倒弱質女流，甩開膀子擼起袖子啃肉包子的畫面……

  團子大人（宣傳）：哈哈哈哈！
  花小葵（CV）：你們討厭……

  金剛蘿莉小喵喵（美工）：花魁，你真的沒事嗎？我們有點擔心你。

  向小葵知道喵喵指的是什麽，不過一想到還有朋友們惦記著自己，忽然間覺得這件事似乎也沒那麽糟糕。

  花小葵（CV）：陛下只是表達自己的感受而已，而且如果他不說的話，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他帶來了什麽樣的麻煩。所以我現在要改變戰略，默默支持陛下就好了！
  團子大人（宣傳）：花魁心態真好，要是我在這麽多人面前被男神拒絕，估計要自掛東南枝了！
  金剛蘿莉小喵喵（美工）：米兔（Me too的）。

  向小葵和劇社的朋友又聊幾句，就被程綠強迫下線，一起商量選修課的事。

  其實向小葵在拿到選修課宣傳單的第一時間，已經有了決定。她抽出那張《播音發聲及語言技巧》的宣傳表，拿給程綠：“我剛才上網查了一下老師的資料，好像是市裡很有名的主播，現在是咱們學校的客座教授，上他的課應該會很有收獲。”

  程綠掃了一眼授課老師的名字：謝慕堯。

  下面是謝慕堯的就職經歷和曾經獲得的榮譽，洋洋灑灑用了一大張紙，比其他選修課老師的簡歷，不知多出了多少倍來。

  向小葵沒看出程綠的猶豫，當初兩人就說好要選在一起，更何況他們都混CV圈，播音發聲更接近兩人的興趣。

  所以向小葵大筆一揮，在謝慕堯那一欄的選修課上，打了一個勾。

  因為T大不是藝術院校，而播音發聲又是專業性極強的課程，向小葵很單地以為，選修這門課的同學會很少。

  事實證明，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向小葵和程綠提前二十分鍾來到大教室，萬萬沒想到前十排都已經坐滿了人。難道整個學校的同學都開始混CV圈了嗎？
  之後，當謝慕堯進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嘰嘰喳喳的聲音刹那間消失。

  老師比向小葵想象中的還要年輕，穿著學校教職工統一的深灰色西裝，沒有系領帶，嚴肅而又不失隨性的裝扮，為他增分不少。他的左手臂下夾著教科書，沉穩地走到講台前，無框鏡片後的黑眸蘊著淺笑，鄭重其事地向同學們鞠了一個躬。

  “同學們好，我是謝慕堯，從今天起，我們會有很多機會見面，請多多指教。”

  不愧是聲名赫赫的主播級人物，聲音清亮動聽，抑揚頓挫，單是聽聲音都是一種享受。

  向小葵終於明白，為什麽有這麽多同學選擇了這門本該冷門的選修課，尤其女同學居多。

  而她在聽到謝慕堯的聲音後，也開始有點期盼以後的課程。

  從上課鈴聲響起之後，饒是向小葵這麽神經大條的也發現程綠有些不對勁。

  怎麽說呢，嗯……很沉默，一直低頭寫啊寫的，就是不肯抬頭。

  向小葵好奇，想和程綠說話又不敢。她膽子小，尤其又是第一堂課，被老師抓到恐怕會永久地登上黑名單。

  她眼睛轉啊轉，這時注意到第一排十分偏僻的角落，一個男生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以他為中心點，周圍四五個座位都是空的。

  選修課大多都是比較要好的同學結伴參加，可他似乎只是一個人。

  向小葵座位靠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僅看坐姿仍可以看出他個字高挑，穿著乾淨清爽的白襯衫，夾雜在一眾打扮得花裡胡哨的女生當中，不知怎的，讓向小葵聯想到一句詩——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第一堂課內容是沉悶的概論，幸好謝慕堯講課有自己的獨特性，時而幽默。由於她本身的外貌優勢，再加上聲音動聽，絲毫不會讓人昏昏欲睡。

  四十分鍾異常短暫，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不同於以往，反而因不滿過早結束課程而哀嚎聲四起。向小葵十分懷疑這些人的動機，T大的學生如果真這麽好學，T大早打敗哈佛牛津成為世界第一名校了。

  謝慕堯微笑離開，向小葵看到之前坐在角落裡的高個子男生也悄無聲息的走出教室。

  來上選修課的都是同一屆的同學，就算彼此不認識，但或多或少也有些印象。不過這個男生背影很陌生，向小葵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之前是否有見過他。

  難道，他不是這一屆的學生？

  開學半個月，向小葵總算熬過了初期時的繁忙。

  原本約好周六和程綠她們討論接新劇的事，卻被哥哥向一凡的一通電話打亂了計劃。

  “俠女，救命！”

  “……說吧，又要我做什麽？”通常向一凡這樣叫自己時，都是有求於她。

  “我之前遞過簡歷的一家超市今天打電話要我去面試。”

  “可今天不是周末嗎？”

  “就是說啊！”向一凡也很無奈，“對方說人事部管事的昨天剛出差回來，後天可能又要走，只有今天有時間給我面試。所以，快遞公司那邊……”

  向一凡和朋友合夥加盟了一家快遞公司，目前處於起步階段。為了節省資金，就沒有雇人。有時向一凡忙不過來，向小葵也會幫忙送幾份快遞。

  “哥，實話告訴我，”向小葵十分好奇，“讓你年輕貌美的妹妹幫你去送快遞，你有沒有一丟丟的擔心過我會遇到壞人？”

  向一凡沉默片刻，語氣平淡地闡述：“壞人應該不會那麽沒眼光的。”

  “……”

  這個哥哥一定是撿來的！
  雖然懷疑向一凡不是親哥哥，但向小葵還是坐車來到向一凡的快遞公司。

  “咦？小葵，你來了。”正在倉庫收撿快遞的公司合夥人之一方靖，看到向小葵後有點吃驚。

  “哥哥去超市面試店長的職位，我過來幫他送快遞。”說著，向小葵走到向一凡的辦公桌前，忽略掉桌上放了好幾天的殘羹剩飯，熟練地從抽屜裡拿出小一號的工作衫套在身上，“靖哥，今天要送的快遞多不多？”

  “反正是不少。向一凡那家夥究竟是怎麽想的，讓你一個女孩子上門送快遞多危險啊！”方靖皺眉，覺得向一凡這做法十分不妥。

  聞言，向小葵簡直要飆淚，終於有人意識到，她還是個嬌弱如花的女子！

  “雖然只是快件，但也有很多貴重物品。你一個女孩子哪有力氣，萬一拿不動給摔了，我們可賠不起。”

  “……”

  向小葵差點被氣哭，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擔心過她的生命安全嘛！

  方靖幫向小葵把快件搬到小綿羊上，目送她背影離開的眼神依依不舍，就差沒眼含熱淚十裡相送了。

  當然，他肯定才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呢。

  向小葵很有自知之明。

  向小葵頂著熾烈的日頭送了一下午快遞，熱得衣服都濕透了，索性最後一站是距離學校不遠的一處高檔小區。

  “小綿羊”電動車嘟嘟嘟地開進小區，經過傳達室的時候被門衛攔了下來。

  “小哥，去哪兒啊？”門衛拿著簽到本走了過來。

  “1棟1608號。”

  “厲先生？你要給厲先生送快遞？”

  向小葵低頭確認一下快遞單上的名字，沒錯啊，門衛大哥為什麽一副驚奇的表情？

  “我們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厲先生不太喜歡被人打擾，這樣吧，你把東西放在我這裡就好了。”

  向小葵求之不得，她下車將小綿羊靠邊停好，頭盔有點礙事於是被她摘掉了。然後，她從後座上抱下來一個很大的箱子遞給門衛，笑盈盈地說：“這就是1608的快遞，拜托您了。”

  門衛像是愣住了，盯著箱子眼神越發詭異，最後連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你、你是女孩子啊？”

  “嗯，不像嗎？”只是戴了一頂鴨舌帽，把長發塞進帽子裡而已，不至於讓別人連她的性別都搞不清楚了吧？
  “這種東西我們可不幫業主收，你還是自己送上去吧。”

  說完，門衛腳底抹油迅速溜回傳達室，嘴裡小聲嘟囔著：“看不出來厲先生還好這口，跟快遞小哥Play，真有情趣……”

  門衛的話飄進向小葵的耳朵裡，她抱著印有“Durex”字樣的箱子，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門衛大哥，你該不是誤會什麽了吧？
  我真的是隻送快遞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