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如果不是你

  我不會確定

  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傾聽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無心
  我離不開darling更離不開你

  ——范瑋琪
  第二天。

  “小凡！”當老媽的高嗓門響起的時候，葉凡知道自己又睡過頭了。

  她忙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一氣呵成。

  張紅早已張羅完一家人的早飯，翻開報紙看著新聞，順便數落女兒，“女孩子這麽不自覺，起床還要當媽的叫，以後嫁了人，看誰還叫你起床。”

  嘮叨聲傳到正在洗臉的葉凡耳朵裡，她早已習以為常，一邊洗臉，一邊對著鏡子背老媽的台詞——每天都是這幾句，需要創新哪！

  就在這時，她媽的嘮叨聲忽然斷了。

  過了一會兒，只聽她媽喊了句：“咦？小凡啊！你快來看、快來看。”

  葉凡拿著毛巾走出去，免不了抱怨：“媽，我都要遲到了，你還讓我看這看那的……”話說到一半，她一下怔住了，盯著桌上的報紙，手裡的毛巾差點掉到地上。

  只見她媽手中的那張報紙上，赫然印著一行字體加粗的標題——《司倩倩夜會秦諾，餐廳內舉止親密》。

  除了幾段描述性的文字，還附帶了幾張偷拍的照片。雖然由於光線和角度的問題照得不是很清楚，仍可以看出兩人的樣貌。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張照片正是他們昨天一起吃飯時被偷拍的，所以她和段亦風也不幸成為背景入了鏡。當時段亦風正與她低頭說著什麽，兩人親昵的舉止一覽無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是低著頭的，並且是背影。

  “小凡，你看這個人，發現什麽了沒？”她媽指著照片裡的她。

  葉凡的心都提起來了——不會吧？她知道紙遲早包不住火，卻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拆穿，頓時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準備承受狂風暴雨。

  她媽在照片上指了一會兒，忽然笑眯眯道：“你看，你媽我的眼光不錯吧？給你買的衣服，連明星都穿哦！”

  葉凡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整個人都石化了——媽，你這重點不對啊！

  “還愣著幹什麽？趕快去上班呀！”她媽顯擺完，催促她道。

  “啊！”葉凡這才想起自己快遲到了，趕緊把毛巾往桌上一扔，拿起包就要走。

  “哎，早飯！早飯不要忘了！”她媽在後面急得大叫，看著女兒又折回來匆匆忙忙地拿了個包子，手忙腳亂地穿鞋出門，無奈地搖了搖頭，“哎，女孩子丟三落四的，以後嫁了人可怎麽辦啊？”邊說邊回過頭繼續看那則新聞，自言自語道：“看來我還沒老嘛！瞧這眼光多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明星穿衣服也不比我女兒好看到哪裡去嘛！還是我們家小凡漂亮，旁邊這男的什麽眼光？”

  葉凡一口氣跑下樓，擠上公交車，直到站定，才發現自己額頭全是汗，心怦怦直跳。

  剛才實在是太險了，就差一點點她媽就發現了，萬一被拆穿，她該如何坦白呢？
  葉凡想象著會發生的各種情況，不知不覺到了單位，剛打完卡，就聽到電梯旁兩個同事在竊竊私語。

  “我剛才看見了，來了！”

  “是啊！不會是分了吧？”

  “誰知到呢？說不定那個馬莉有手段，已經把那個男的家裡人都搞定了。”

  葉凡心裡鬱悶著，本無心去聽別人的八卦，卻在兩人的言談間聽到了馬莉的名字，心中一驚，撒腿就往辦公室跑去。

  果不其然，她剛衝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馬莉的辦公桌旁圍了不少人，而那個女人正一身光鮮地和大家有說有笑。

  好家夥，別人擔心得她要死，她倒好，一聲不吭就回來了。

  葉凡一下子來了氣，二話不說走了過去。

  馬莉一眼看到她，衝出人群迎上來，“葉子，姐想死你了！”波濤依舊洶湧，活力依舊四射。

  此情此景，葉凡也是醉了——這女人走的時候憂心忡忡的，如今回來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難不成是感化了沈家太后？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想仔仔細細盤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礙於人多，一直沒開口。

  葉凡不問，馬莉也不提，工作談笑，比正常還正常。

  這樣到了中午，葉凡終於忍不住了，將正要出去吃飯的馬莉一把拉到了旁邊，“說，到底怎麽回事？”

  馬莉裝傻，“什麽怎麽回事？”

  “少糊弄我。你怎麽來上班了？沈然誠的事解決了？”

  “哦！”馬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說他啊？分了唄。”

  什麽？葉凡的嘴巴變成了“O”型，“分了？”

  馬莉點頭，不像是在開玩笑，“分了。”

  “怎麽說分就分了？沈公子什麽態度？”

  “既然沒法解決就分了唄！他一天到晚一張面癱臉，能有什麽態度啊？”馬莉若無其事，還反過來安慰葉凡，“你就別替我擔心了，我又不是沒分過手。男人而已，下回找個更好的唄！”

  馬莉表現得如此拿得起放得下，好像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受到絲毫影響。葉凡看在眼裡，心中充滿了疑惑，總覺得馬莉有什麽事瞞著自己。

  馬莉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拍著她的肩道：“我說，你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啊！分手嘛，搞得跟奔喪似的。來，給姐笑一個。”

  葉凡皺著眉頭，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不笑，姐給你笑一個。”馬莉朝她咧嘴一笑。

  葉凡撲哧一下，噴了。

  這女人，真是敗給她了。

  見馬莉沒什麽事，葉凡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下了。

  兩人久別重逢，分外親熱，相約當天下班後一起去吃飯、逛街。

  馬莉在花錢這件事上沒有節製的習慣，吃穿用從來不虧待自己，用她的話說就是，“錢放在那兒，又髒又破還不如衛生紙，只有花出去才能體現它的價值，所以愛它就要花掉它。”

  在這個強大理論的指導下，兩人吃飯、逛街，不亦樂乎。

  住在大城市的好處是，無論何時都不怕沒處消遣，越夜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不，她倆剛從商場出來，就見廣場中央搭起的台子上，某電台正在舉辦露天晚會。台下觀眾裡三層外三層的，大多是年輕女孩，手裡拿著相機、手機，尖叫聲一片。

  “好熱鬧啊！我們去看看吧！”馬莉是個人來瘋，就愛往人多的地方鑽。

  葉凡還沒來得及拒絕，已經被她拉進了人群。

  走進其中才發現真是人山人海，年輕女孩們期待的目光都向台上投去。

  “葉子，那邊看得清，我們去那邊。”馬莉拉著她往裡走。

  這時，台上，主持人大聲宣布：“下面，到了今晚最激動人心的時刻，讓我們熱烈歡迎期待已久的偶像、最受歡迎的歌手——秦諾！”

  頓時，尖叫聲連成了一片。

  葉凡好奇地往台上望去，遠遠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上台，穿著白背心、工裝褲，戴著一頂很潮的紅色牛仔帽，活力四射，正是那天在會所裡碰到的秦諾。

  “運氣太好了吧？竟然能在這裡遇到秦諾。”馬莉頓時癲狂了，拚命尖叫。

  看著和自己一起吃過飯的人如此受追捧，葉凡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這時，馬莉不失時機地在一旁介紹：“我跟你說，這個秦諾雖然是個新人，可是因為長得帥，特別受歡迎。我第一次在雜志上看到他的照片時就覺得他好帥，沒想到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帥。出來逛個街都能遇到明星，你說咱倆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帥嗎？葉凡往台上望去，好像是不錯哦！不過總覺得嫩了點，不夠穩重。

  她哪裡知道，自己的胃口早就被段亦風養刁鑽了，見了其他男人，總不自覺地跟段亦風對比，自然就看不上了。

  這邊，葉凡還在納悶自己的眼光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那邊，秦諾已經開唱了。

  他唱的是首快節奏的舞曲，雖然詞曲平平，但是由於他很會調動氣氛，台下歌迷又配合，所以現場氣氛非常熱烈。簇擁在台下的歌迷全都瘋狂地揮手，連馬莉都在那兒激動得跟什麽似的，葉凡想拉都拉不走。無奈之下，葉凡只能陪著馬莉不停地往人最多的前台擠。

  台上，秦諾一連唱了三首歌，一直把氣氛調動到最高點，這才揮手向大家告別，離開了舞台。

  他剛一下台，台下瘋狂的粉絲們就亂了，人群騷動著，開始往一個方向擠。

  葉凡被這麽一擠，頓時沒了方向感，加上馬莉還很興奮地想去追星，兩人就被衝散了。

  葉凡在人群裡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看到馬莉，打電話也沒人接，隻好逆著人流先出去，想找個人少的角落坐下來，喘口氣再跟馬莉聯系。

  不料她剛走到角落，便和迎面走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對方一身黑色打扮，黑衣、黑帽、黑包，還有一副黑框眼鏡。

  葉凡也沒看清楚他的長相，急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說著要走，卻被那人叫住了，“等一下，我們是不是認識？”

  聲音有些熟悉，她回過頭去看對方，差點叫起來，“秦……”

  葉凡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喬裝成路人甲的秦諾捂住嘴，拉到了一旁無人的角落。

  “噓！”秦諾做出噤聲的手勢，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這才松了口氣，“呼……嚇死我了，差點被發現。”

  葉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又覺得意外，“你不是往那邊走了嗎？”

  秦諾壞笑，“那是假象，我這叫金蟬脫殼。”

  葉凡恍然大悟，“這倒是，電視裡都是這麽演的。”

  秦諾不由得樂了，覺得這個女孩挺有意思。

  “那你趕快走，一會兒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葉凡提醒他。

  “沒關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肯定想不到我走了還會回來。”

  可是你傻站在這裡也沒用啊！

  葉凡有點囧，“那你小心哦！我走了。”

  “等一下！”秦諾再次叫住她。

  “還有什麽事嗎？”葉凡奇怪地回頭。

  “你就這麽走了啊？”剛才還備受眾人歡迎的秦諾，被葉凡如此不在意的態度打擊到了。

  “嗯。”葉凡點點頭，“我朋友還在那邊等我呢！走了哦，拜拜！”

  身為一個明星，竟然連個小女生都吸引不了，秦諾看著葉凡頭也不回的身影，多少有點挫敗。

  就在這個時候，走到一半的葉凡忽然又折了回來，弱弱道：“那個……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秦諾眼睛一亮，剛才的受挫頓時消散無蹤——看來自己還是有點魅力的嘛！
  “我朋友好像挺喜歡你的。”葉凡解釋。

  就是這樣嗎？秦諾的自信心再度被打擊。

  “可以嗎？”葉凡小心翼翼地問。

  “哦，可以。”他忽然想起什麽，目光一閃，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一張簽名CD，遞給葉凡，“這個送給你朋友吧！限量版的。”

  葉凡受寵若驚，有種“認識名人果然好”的錯覺，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我說，你是不是在和段老師交往啊？”秦諾遞給她CD後，並沒有急著跟她告別，而是忽然湊過來，關心地詢問。

  葉凡一下子愣住了，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秦諾可不想錯過這個絕好的機會，繼續道：“其實我也有個忙想請你幫。”

  果然！這一刻，葉凡終於明白了秦諾的意圖——這小子竟然先送她一個人情，然後下個套讓她跳，太精明了。

  可是東西都收了，總不能拒絕吧？

  無奈之下，葉凡只能硬著頭皮問：“呃……有什麽事嗎？”

  “你能不能幫我在段老師面前說幾句好話，我真的很想請他給我寫首歌。”

  葉凡有些為難，“這個……我不能做主。”

  “沒關系啦！你就當閑聊的時候提起，幫我吹吹枕邊風嘛！”他說得一點都不加掩飾。

  葉凡的臉當場就紅了，“你別胡說。”

  “這有什麽可害羞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這圈子裡的規矩我懂。你跟段老師的關系，我不會到處亂說的，我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秦諾信誓旦旦道。

  葉凡感到很無語。

  秦諾繼續說：“而且，我除了不會大嘴巴外，我還可以做你的線人哦！”

  “線人？”葉凡納悶。

  “難道你就不擔心司倩倩嗎？她可是對段老師虎視眈眈呢！我們一個公司的，平時見面的機會多，如果她真有什麽行動，我可是能拿到第一手資料的哦！”秦諾自告奮勇。

  雖然覺得這個秦諾太無聊，但是聽他這麽說，葉凡竟然有那麽一瞬間的小心動。

  就在這時，秦諾的助理開車過來接他了。

  “你趕緊留個電話給我，有事我第一時間通知你。”秦諾說完，不由分說搶過葉凡手裡的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OK，就這麽說定了哦！”他朝她眨眨眼，坐車走了。

  眼看著保姆車絕塵而去，葉凡僵在了原地，心中追悔莫及，總覺得這個秦諾不是個省油的燈，早知道這樣就不替馬莉要簽名了。

  此時，馬莉匆匆跑了過來，“葉子，我說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呢！怎麽電話都不接啦？”她喘著氣，嘴裡碎碎念。

  “給。”葉凡黑著臉，把手裡那張CD塞進她懷裡。

  “什麽東西啊？咦，秦諾的CD！你怎麽弄來的啊？”

  還能怎麽弄來的？賣身啊！葉凡無比鬱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