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終於等到你

  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幸福來得好不容易，才會讓人更加珍惜。

  終於等到你，差點要錯過你。

  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你，才算沒有辜負自己。

  終於等到你

  ——張靚穎
  S市周五的下午，陽光明媚。

  “小凡，我一會兒有個約會，這裡就交給你了哦！”

  馬莉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凡正在給圖書館新到的一批書整理書號，她抬起頭，被馬莉胸前那道誇張的“馬裡亞納海溝”嚇到了。

  “馬莉，你……你什麽時候穿成這樣的？”她分明記得剛才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外套裹得嚴嚴實實的良家婦女造型。

  “早上唄！”馬莉朝她揚了一下剛脫下的外套，“你知道超人是怎麽變身的嗎？這就是效率！約會講求的就是效率——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葉凡被馬莉邊說邊配合手勢的誇張動作雷到了，隻覺得眼前明晃晃地晃動著一對軒然大“波”。女人有胸固然吸引眼球，但是像馬莉這樣不管男女都會被她的胸所吸引，以至於根吧。本不知道她講話的內容，那就比較悲劇了。

  “成了、成了，拜托別在我眼前晃你了。要走趕快走，一會兒讓黃主任看到，又該說你有傷風化了。”

  “哦，我親愛的小凡，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愛你！深愛！”馬莉開心地蹦起來，對著葉凡就是一個狠狠的熊抱，害得她差點窒息。

  “哎……”葉凡歎了口氣，看著馬莉一扭一扭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頭。

  女人有胸就是好，像馬莉，幾乎每天都要翹班去約會，身邊的男人就像春天的韭菜，割了一撮還有一撮，偏偏自己身邊連根蔥都沒有。沒有蔥也就算了，老媽還要急著給她安排各種相親對象，每一個口味重得喲，都跟大蒜似的。

  葉凡想到這裡，忽然覺得一陣惡寒，甩了甩腦袋，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這才埋頭繼續整理書號。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看，就看到一隻白白胖胖的小手正拽著自己的衣角，一下一下地扯著。

  “阿姨，我要借書。”小豆丁的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像糯米團子。

  葉凡一下子就被萌到了。

  她蹲下身看著這個沒見過的小男孩，六七歲的樣子，小臉粉嘟嘟的，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睫毛像兩把扇子似的撲扇著，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住咬一口。

  “好啊，你要借什麽書呢？”葉凡伸手摸了摸小豆丁的頭，“跟阿姨說好嗎？”

  “我要借這本。”小豆丁吃力地把手裡的書舉了起來。

  葉凡這時才發現他手裡竟然拿著一本精裝版的《三國演義》，是他們這家少兒圖書館裡最厚、字最多的一本。

  “這本太厚了，阿姨給你找一本有插畫的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這本！”小豆丁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臉執著。

  葉凡汗顏，這誰家的孩子，這麽小就讀這個？她邊想邊接過那本書和小豆丁手上的借書卡，輸入電腦。

  借書卡是新辦的，沒有借書記錄，系統裡清楚地顯示著小豆丁的資料——段譽，男，六歲。

  看到這個名字，葉凡差點噴了——有哪個做媽的會給自己兒子取名叫段譽？難不成希望自己老公是段正淳？

  強忍著想要笑出來的衝動，葉凡將書號輸入系統，這才把書遞過去。她正擔心小豆丁一個人捧著這麽厚的書會不會撐不住，忽然一隻男人的手伸過來，接住了她遞給小豆丁的書。

  “我來吧。”男人的聲音很好聽，給人一種美酒般醇厚的感覺。

  葉凡不自覺地抬頭去看，霎時有些分神。

  對方是個外形俊朗的男人，穿著一件熨燙平整的白色襯衫，灰色的西裝脫下，隨意地搭在胳膊上，休閑卻不失優雅。最讓人挪不開眼的是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雙眸注視著小豆丁，微挑的嘴角含著一絲溫潤的笑。

  “鐵漢柔情”是葉凡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詞，但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這不會就是“段正淳”吧？反差實在太大了，葉凡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就在葉凡分神之際，眼前的男人再次開口，“小譽，快謝謝姐姐。”

  下一刻，小豆丁奶聲奶氣地聲音便響了起來，“謝謝姐姐！”

  天知道對於一個“年僅”二十五歲、成天被一群熊孩子叫“阿姨”的葉凡來說，“姐姐”這個稱呼是多麽的悅耳。葉凡眯起眼，臉情不自禁地笑成了一朵花。

  “小朋友真乖！記得要好好愛惜書本哦！”她蹲下身，摸著小豆丁的腦袋笑道。

  小豆丁立刻挺胸回答道：“姐姐不說我也知道。爸爸經常跟我說，要好好愛惜書本。”

  “姐姐好心提醒你，你應該說什麽？”男人在一旁提醒。

  “謝謝姐姐！我一定會好好愛惜書本的。”

  真乖！

  葉凡正想誇他幾句，小豆丁已經拉著男人的手嚷嚷開了，“爸爸、爸爸，我想吃冰激凌。”

  “對不起，小姐！孩子小，不懂事。”男人臉上帶著歉意的笑，讓葉凡不自覺地想到了“優雅”這個詞。

  沒錯，這是個很優雅的父親。

  但同時她也不免感慨，這個男人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而這個孩子剛才看電腦上的信息正好六歲，那豈不是他二十五六歲就已經結婚生子？

  想想自己也正是二十五歲的年紀，做了多年單身狗的葉凡不由得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這人跟人的差距怎就那麽大呢？

  “沒關系！你兒子已經很懂事了，而且他真的很可愛。”感歎完，葉凡禮貌地回應。

  “謝謝姐姐。”小豆丁知道別人在誇他，笑得一臉得意。

  “好了，小譽，我們要回去了，跟姐姐說拜拜。”

  “姐姐拜拜！”小豆丁跟葉凡道別，蹦蹦跳跳地牽著爸爸的手，興奮地說著什麽，想必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冰激凌了吧？
  葉凡失笑，低頭繼續整理書號。

  很快，葉凡便看見剛才偷溜出去約會的馬莉不知怎麽又跑回來了，一臉花癡狀，“好帥、好帥、好帥……你看到了沒有啊？”

  “什麽好帥？”

  “就是剛才走出去的那個男人啊！手裡牽孩子那個，好帥啊！啊、啊、啊……怎麽會這麽帥、這麽有男人味啊？我隔著襯衫，都能感覺到他的胸肌在向我招手……”馬莉邊說邊手舞足蹈。

  不用問就知道馬莉說的那個帥哥必定是“段正淳”無疑。雖然葉凡也承認他挺帥的，但是馬莉這丫頭花癡成這樣至於嗎？

  “你都說他手裡牽著孩子了，還激動什麽？再帥也是人家的爸爸。”葉凡很不合時宜地提醒。

  “爸爸怎麽了？就是要這樣經歷過風浪的溫柔大叔才能勾起女性的荷爾蒙。哦，我覺得我的心都要軟了！”

  “嘔！”葉凡作嘔吐狀，“你能說得再惡心點嗎？”

  “能！我覺得我的腿都要合不攏了……”

  “打住！”葉凡真是敗給馬莉了。

  這可是少兒圖書館，那麽多孩子進進出出的，這個馬莉就不能收斂點嗎？
  為了防止馬莉再說出什麽不得體的話，葉凡趕緊轉移了話題，“你不是約會去了嗎？怎麽又忽然折回來了？”

  這一問，一下就戳到了馬莉的痛處，“哎，別提了。沈大少剛才下詔，說公司臨時開會，約會改期。改他妹啊，我遲早把他改了！”

  “上次不是姓林的嗎？”葉凡納悶。

  “你說那個姓林的混蛋啊？我早把他甩了。除了有點臭錢，一點品位都沒有，就知道整天盯著我的胸看，滿腦子猥瑣的想法！”

  “這也是人之常情……”葉凡低聲吐槽。

  “哦，對了！明天周六，銀泰商場搞活動，滿四百送兩百，我們一起去吧！”馬莉似乎沒聽見，以最快的速度將有關男人的話題轉移到了逛街上。

  “明天啊？”葉凡想了想，“明天不行，我有事。”

  馬莉一臉失望，“什麽事比銀泰搞活動還重要啊？能推就推了吧！我沒人陪好無聊啊！”

  葉凡把最後一串書號輸入電腦，拿起台上的書放到推車裡，站起來朝她吐吐舌頭，“相親，你說推不推得掉？”

  周六，相親日。

  對於任何一個大學畢業並且尚處於單身狀態的女性來說，相親永遠是她們周末必不可少的節目之一，葉凡也不例外。

  葉凡記不得這是老媽給她安排的第幾次相親了，反正從大學畢業後找到工作開始，幾乎每個周六她都會被迫參加各種形式的相親，從高大上的律師、醫生、公務員，到接地氣的碼農、技術員、小職員……用馬莉的話說就是，“只有你媽想不到，沒有你媽找不到。”

  對此，葉凡很無語，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抵觸情緒，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老媽的執著，漸漸也就麻木了，就當每周六出去白吃一頓，不吃虧就行。

  老媽這次給她找的是個富二代——莫聰，男，二十八歲，父親是本地某銀行高管，母親是位退休教師，全家人住在S市房價最高的地段。據她老媽描述，此男家有房產多套，他本人更是曾經留學海外，回國後在某銀行任職，前途無可限量。

  葉凡不知道這麽牛逼的男人是怎麽被她媽找到的，但是光聽關於他的那一大堆介紹，她就知道這事不靠譜了——條件這麽好的男人怎麽還要用相親來解決個人問題？估計不是長得奇醜無比，就是性格有缺陷，或者壓根就不喜歡女人……總之，憑借她長期的相親經驗，這種男人十個裡有十一個是極品。

  葉凡的母親張紅卻不這樣想，這不，周六一早葉凡還沒睡醒呢，張紅就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非要她試試新買的裙子。

  “媽，這裙子太短了！”葉凡看著露出一大截腿的裙子抱怨。

  “不短、不短，穿條絲襪不就好了？”老媽說著，從衣櫃裡拿出條絲襪拋給她。

  葉凡一看，囧了——呵呵，竟然是條黑絲。

  “媽，你不覺得我這樣穿去相親不太合適嗎？”

  “人家是留美歸來的，學的是洋文化，保守的姑娘看不上。再說你這樣有什麽不合適的？你看滿大街的小姑娘，哪個不穿黑絲？這叫追隨潮流，十分有范兒，懂不？”

  葉凡汗顏，“媽，我看真正有范兒的其實是你吧？”

  “嘿，你這丫頭還學會頂嘴了？趕緊去給我換上！”

  “媽，不換行嗎？”

  “不行！”

  “那……”

  “乖乖換上，晚上回來紅燒肉伺候。”

  “馬上就去！”

  美食誘惑十分成功，葉凡二話不說便穿著短裙、踩著黑絲，開始了一天的相親之旅。

  這次相親的地點約在S市的中心湖邊一家很高檔的咖啡廳內。

  初次見面，情況有些出乎葉凡的預料，對方竟真的是個帥哥，戴著副金邊眼鏡，穿著一身格子襯衫，看上去頗有些文藝范兒。

  既然不是長得奇醜無比，那一定是性格存在巨大缺陷，葉凡在心裡給此男下了定義。

  接下來的一切幾乎都是按流程來——相親相得多了，葉凡已經總結出了規律，比如第一次見面，對方先問的總是想吃什麽、工作如何、有什麽愛好、看什麽電影之類，當然也不排除偶爾遇到極品，拉著她大談中國教育問題的。

  這回這個莫聰似乎還挺正常，兩人之間的話題一直圍繞著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比如天氣、比如平時的愛好。

  葉凡觀察了半天，覺得這個男人看上去也不像有什麽性格缺陷的，但就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說話客客氣氣的，像隔著一層紗。不用問，這次肯定又成不了。

  對於這種毫無希望的相親，葉凡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這時，莫聰忽然開口道：“葉小姐，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凡一愣，道：“你說。”

  對方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說教般道：“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這樣穿好，女孩子應該保守些，懂得愛惜自己。”

  葉凡被莫聰這番話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良久後才想起老媽臨行前對她說過的話，“人家是留美歸來的，學的是洋文化，保守的姑娘看不上。”

  “呵呵。”葉凡乾笑了兩聲。

  對天發誓，她真的只是無語母親的話而已，哪知想得太投入，“呵”出了聲。

  瞬間，莫聰的臉色就變了，“葉小姐，你難道覺得我說得有錯嗎？”

  這咄咄逼人的架勢，讓葉凡瞬間明白了莫聰條件這麽好，卻還沒找到對象的原因。

  “穿得保守與否與愛不愛惜自己，沒什麽必然的聯系吧？”

  “葉小姐，你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作為一個女人，穿著打扮就像另外一張臉，是十分重要的。什麽樣的場合該穿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身份應該有什麽樣的打扮……”

  天哪，這家夥竟然開始說教起來。

  葉凡的嘴角在抽搐，正想開口反駁，莫聰的手機忽然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

  “喂，您好。嗯……好……好的……那我馬上就過來。

  “不好意思，客戶找我有點急事，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剛才的話題，我們以後再繼續吧！”

  靠！你還想有以後啊？
  葉凡差點噴了，看著莫聰起身結帳，匆匆離開，內心萬馬奔騰。

  哼，黑絲怎麽了？保守？保守你妹哦！姐今天還就穿著黑絲招搖過市了。去你的留美歸來、去你的富二代。

  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青年，葉凡傲嬌了。

  由於相親比預計結束得要早，葉凡不想回去聽老媽嘮叨，便沿著城中心的湖堤走，順便排解一下剛才遇到極品的鬱悶心情。

  這座城市的三月永遠是最美的，春光燦爛，萬物複蘇，嫩綠的青草沿著湖堤的卵石往岸上蔓延，耳邊偶爾傳來鳥兒的叫聲，空氣中彌漫著棉花糖清甜的香味。

  葉凡買了一串棉花糖拿在手裡，邊走邊吃。

  偶爾有上了年紀的人從她身邊走過，朝她奇怪地看一眼，估計是被這副辣女啃棉花糖的架勢嚇到了。

  葉凡倒不在意，繼續肆無忌憚地對付手裡的一大團棉花糖，幾乎把整張臉都埋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腿上一疼，她忍不住“啊”地輕叫了一聲——原來是一個小鬼騎著一輛兒童自行車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不小心擦到了她的腿。

  葉凡扭頭去看那個小鬼覺得有幾分眼熟，明明就是昨天那個小豆丁嘛！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接著溫潤的詢問聲響起，“小姐，你沒事吧？你是……昨天圖書館的那位管理員吧？”

  沒想到自己打扮成這樣，“段正淳”還能認出她。

  葉凡有點小尷尬，急忙擺手，“沒事、沒事，擦了一下而已……”

  話說到這兒，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黑絲襪被剛才那一擦，竟然擦破了一個大洞，黑色的絲襪貼在雪白的腿上，有點像蜘蛛精。

  葉凡曾在網上看到過一項調查，調查內容為“女性最尷尬的時刻”，調查結果排名第一的是大姨媽印在褲子上，排名第二的是上廁所不小心把裙子穿進內褲裡，而排名第三的就是她現在這種情況——黑絲破了。

  來往的行人很多，都在往她這裡看，葉凡頓時紅了臉。

  男人顯然看出了她的尷尬，二話不說便脫下了外套遞給她，“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先遮一下吧！我的車就在附近，我立刻送你回家。”

  葉凡一時也蒙了，來不及多想就接過外套蓋在了腿上，等她反應過來這是陌生男人的外套時，才覺得比剛才還要尷尬。

  她腦袋一熱，就說了句：“不、不好意思哦！”

  男人忽然笑了，“小姐，是我兒子不小心闖了禍，你說什麽不好意思啊？”

  呃……好像是哦！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男人的笑容給人一種無比舒服的感覺。

  脫了外套的他此刻隻穿了一件運動背心，緊貼著身體，勾勒出精瘦而健美的胸膛。

  葉凡差點噴鼻血——媽呀！馬莉那雙X射線眼竟然這麽準，他真的有胸肌。

  “段正淳”的車是一輛銀灰色的路虎攬勝，就算葉凡不懂車也看得出這車價格不菲，不由得對他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三十出頭，事業有成，還有個這麽可愛的兒子，他的妻子也應該是個很出色的女人吧？不過兩次偶遇都沒見他身邊有女人，沒準是離異也說不定。用馬莉的話說就是，“現在的男人普遍是：老婆沒了，情人多了；助手沒了，小蜜多了；頭髮沒了，腰圍多了……”

  哎呦，她這都在想什麽呀？葉凡甩了甩腦袋，努力把馬莉灌輸給她的不良思想甩掉，卻還是忍不住朝正在替她開車門的男人瞧了一眼——黑發濃密，腰圍標準，身材健碩……

  就在這個時候，“段正淳”轉頭看向她，正巧撞上了她赤裸裸的眼神。

  就好像做賊被人抓了個正著，葉凡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

  “上車吧！你住哪兒？我這就把你送回去。”男人並沒有在意她的表現，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詢問，與剛才相親那位極品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葉凡低頭說了個住址，然後急忙鑽進了後車廂。

  沒一會兒，男人就抱著小豆丁坐進了車裡，踩下了油門。

  對於車裡忽然多出個外人，小豆丁似乎很好奇，一刻都不閑著地不停往車後座瞧，“姐姐，你的腳痛嗎？”

  葉凡笑著搖搖頭，“不痛哦。”

  “我不是故意把你的襪子弄破的。我讓爸爸買一雙新的給你，好不好？”

  “不用了。你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姐姐不怪你。”

  “可是爸爸說弄壞了人家的東西是要賠的。上次我把幼兒園小朋友的玩具弄壞了，就賠了一個新的給他……”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他的話題是永遠不會完的，葉凡就這樣陪著小豆丁聊了一路，直到車開到了她家樓下。

  “小姐，是這裡嗎？”男人一面轉過頭來問她，一面把快要爬到座椅背上的兒子拽了下來，固定在懷裡。

  小豆丁倒是聽話，剛才還活潑亂動的，被老爸一拽竟然聲都不吭了，乖乖地坐在男人腿上，小手抓著男人的胳膊，朝葉凡眨著眼睛。

  “嗯，就是這裡了。謝謝你哦，段先生。”

  “別客氣，應該是我向你說一聲抱歉才對——小譽實在太頑皮了。對了，小姐，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麽呢？”

  “我姓葉，葉凡。”葉凡禮貌地回答。

  “好的，葉小姐，下次去圖書館的時候，我買一雙新的襪子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葉凡急忙擺手，“這襪子本來就舊了，不值幾個錢，何況你還送我回家了，就算了吧。”

  見葉凡態度堅決，男人並沒有繼續執著在這個問題上，而是貼心地下車替她打開了車門，“葉小姐，今天謝謝你陪我兒子說話，他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這麽多話了。”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兒子跟誰都能說上話啊？葉凡腹誹，朝他靦腆地笑笑，“段先生，你的外套我已經放在車上了，謝謝你送我回家。那我回去了，再見。”

  “好的，再見。”男人笑著朝她揮手告別。

  “姐姐再見！”小豆丁從車上爬下來，拉著爸爸的手跟她再見。

  直到走進樓裡，葉凡還能遠遠地望到小區門口香樟樹下停著的車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那裡目送著她。午後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茂密的枝葉落在兩人身上，讓葉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個詞——紳士。

  沒錯，從第一次見面到剛才一路送她回來，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每一個細節之處都透著濃濃的紳士氣質，就連他那個有些調皮的兒子在老爸的耳濡目染下，都是能靜能動，乖巧可愛。

  頓時很羨慕這樣的一對父子，如果自己未來的丈夫和孩子也能這樣，那該多好？葉凡腦海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