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永遠無法痊愈的傷疤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伊魯卡身後傳來雖然小聲，卻恰好能讓他聽到的音量的碎碎念，他不由得咳嗽了兩下，借此掩飾剛才由於突然加速導致事故造成的尷尬，平複了一下莫名躁動起來的內心後，他才主動朝泉美搭話：
  “呐~泉美啊….”

  然而他剛剛說出話頭，泉美便很乾脆的打斷了他的發言：

  “補償！”

  簡單易懂的詞匯頓時讓伊魯卡臉色一僵，維持著讓石板持續加速的查克拉，伊魯卡機械般的轉過頭，然後他便看到臉上依舊殘留著些許紅暈的泉美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必須補償，而且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讓你敷衍了事，伊魯卡老師，請務必做好覺悟。”

  聽到這話，回想起之前陪泉美逛街後渾身癱軟的感覺，伊魯卡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他顯然不是低頭認命的人，無論如何，他都會試著做最後的抵抗：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這種程度的加速我以為以你的反應速度能應付的，我哪知道你居然會跟個普通人一樣這麽容易摔倒。”

  “在你面前.”泉美的目光突然浮現出一抹令伊魯卡感到頗為熟悉的東西，讓他不由得愣了愣，緊接著泉美輕靈的聲音便通過鼓膜傳進了他的大腦：
  “我只會是普通人，遲鈍，沒有任何警惕的普通人。”

  急速飛行下不可避免產生的狂風瘋狂肆虐著，雖然伊魯卡用能力抵消掉了絕大部分，但還是有些許漏網之魚的微風透過阻隔層吹了進來，如同一雙溫柔的小手一般蕩起伊魯卡微長的黑發，而後透過頭髮的縫隙，如同傳遞某種不可名狀之物一般朝著泉美飛去。

  非戰鬥狀態被放下來的烏黑長發如同縹緲的輕紗一般在泉美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小臉上來回搖擺，蕩漾出一股莫名動人心弦的氣息。

  而被觸動心弦的，在這片孤寂的天空中，除了伊魯卡還能是誰？
  伊魯卡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因為上一世，他在一個少女身上感受過一次那種感覺。

  靈魂觸動的具象化，發自內心的顫動，也就是所謂的——悸動。

  人類本能的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很純真的一種情感，然而對於伊魯卡來說，這種情感的最後，卻是最為殘酷與冰冷的——

  背叛！

  在泉美閃爍著某種期盼的光芒的目光中，回憶起往昔的伊魯卡突然轉過身，面向前方，而後語氣突然變得淡漠起來：

  “抓穩，我要加速了，村子很可能出事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去。”

  聽到伊魯卡說著對身為木葉忍者的她而言異常緊急的事態，泉美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緊迫之色，她的臉色不知為何變得有些泛白，甚至是有些僵硬，與其說她是聽到了伊魯卡那句話的內容，不如說她是感受到了那句話的語氣。

  泉美咬了咬牙，身體微微顫抖，臉上仿佛在強忍著什麽一般，語氣帶著明顯的顫音：
  “我我知道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沉悶了起來，也不知道泉美到底是知道了伊魯卡話中的事態，還是她自認為理解了伊魯卡莫名淡漠的語氣的含義。

  答案，在石板高速飛行時狂暴的呼嘯聲中徹底變得模糊起來。

  飛行了大半個小時，距離村子最多只有五分鍾行程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這種沉悶無比的氛圍終於讓伊魯卡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我已經不在意了，沒想到又在這種偶然的觸動下想起了那家夥的事情，果然，即便最後觸感變得冰冷，我也無法忘卻麽……’

  伊魯卡搖了搖頭，不過是因為泉美不經意間說了句跟夢音相似的話罷了，原本平靜的內心居然就這麽劇烈動搖了起來，本以為內心深處那道血淋淋的傷口已經痊愈，但是現在伊魯卡卻能清晰的認識到那道名為背叛的傷痕不過是暫時結疤罷了。

  只要生活還在繼續，自以為已然忘卻的記憶就會因為偶然的小事引起的觸動而再度浮現，將那道永遠無法痊愈的傷口上的傷疤狠狠揭開，再一次感受那讓他撕心裂肺的痛楚。

  沉浸在過去可不是伊魯卡的風格，在將記憶再次選擇性的塵封後，他那布滿陰霾的臉色也在一個深呼吸後恢復到了平時的輕松愜意，仿佛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伊魯卡轉過頭，看向泉美，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愣住了。

  只見泉美低著頭，狹長的劉海垂了下來，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她兩側臉頰上面兩道淺淺的，仿佛映照著她此時心情的痕跡。

  當注意到泉美緊緊握著的雙拳，以及她腳邊一小片水漬，伊魯卡頓時明白了什麽，而後他突然苦笑起來。

  ‘剛才那種語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子的我吧，雖然不是針對她，不過還是有點過分了啊……’

  之前的淡漠不過是回憶起了想要忘卻的某個記憶片段的心靈寫照罷了，與泉美沒有任何關系，不過即便如此，造成泉美此刻小聲抽泣的原因，毫無疑問是他。

  那麽，要做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伊魯卡走到泉美面前，伸出手，搭在泉美柔順的秀發上，一邊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潤觸感，一邊輕輕揉了起來。

  “抱歉，泉美，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所以說話方式有點古怪，不要往心裡去哈~”

  也不知道是對伊魯卡頗為親昵的動作起了反應，還是受到了伊魯卡那頗為輕柔的語氣的影響，泉美止住抽泣聲，而後抬起手在劉海的遮擋下不斷揉著眼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伊魯卡發現泉美好像突然松了口氣，透過雙手的縫隙甚至能夠看到她臉上若隱若現的如釋重負的神色。

  似乎是覺得自己此時的樣子太丟人，泉美突然轉過身，背對著伊魯卡。

  見狀，伊魯卡不由得溫和的笑了笑，雖然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已經會本能的在意泉美的感受，但是他卻沒有排斥這種本能。

  “話說，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哭鼻子呢，我算是長見識嘍~”

  “要你管！”

  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的泉美輕哼一聲，不過伊魯卡還是能夠聽到她言語間的一絲絲顫音，腦海中正在思考要怎麽為自己剛才的無心之過道歉的時候，突然聽到泉美那蘊含著某種伊魯卡讀不懂的情緒的聲音：

  “補償！這次，你不會再找借口或者轉移話題了吧？喜歡看少女哭泣的鬼畜老師。”

  聞言，伊魯卡苦笑起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好好好，補償就補償吧，就當是賠禮了。”

  聽到這滿是無奈的話，背對著伊魯卡的泉美嘴角頓時微微一揚，臉上浮現出一抹動人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