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美好得就像夢境

  手指輕微的動靜驚醒了豐靈靈，一睜開眼，恰好對上男人黑色的眸子。

  如同夜幕的眼，裡頭閃著星星點點的光亮，倒映著一抹紅色朝霞。

  “慕容承翰，你醒了？”她驚歎，眼底激動難掩，“終於醒了，太好了。”

  說完之後，一時悲喜交加，明明想要笑，卻眼眶發紅，忍不住想要哭。

  “傻瓜，又哭又笑的。”他輕輕歎了口氣，手移到她的鬢發上。

  將她垂到臉頰的發絲理到耳後，他柔聲戲謔道：“真是醜死了。”

  豐靈靈努力忍著眼淚，起身說要去找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一下。

  她說完剛要邁步，手腕一重，被慕容承翰牢牢地拉著，不讓她離開。

  低頭看向他，女孩困惑的眸子對上他狹長的鳳眼，不解地轉了轉。

  隨即“哎呀”一聲，她自責地拍了拍額頭，說他一定是口渴了。

  昏迷了這麽久，之前也沒有喝水，她說她現在就去裝水給他喝。

  慕容承翰沒有說話，松了她的手，任由她去了不遠的桌上拿水杯。

  小小的身影繞過病床，快步走到飲水機的位置，按下側面的開關。

  水從出口流入水杯裡，水聲細碎，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目光越來越柔軟溫柔。

  非常奇妙的感覺，只要她在身邊，無論身處何地，都覺得溫暖安逸。

  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他想到這兒，女孩已經裝好了水，走近他。

  重新坐回椅子上，她將水杯遞給他，說她試了水溫，應該不會太燙。

  他沒有接，仍是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說：“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隻這一句話，讓豐靈靈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又溢了出來，再止不住。

  和他經歷的那場生離死別，是她人生中最恐怖的時刻，真的太絕望了。

  甚至，她這輩子都不要再聽見那三個字，否則又會想起當時的恐懼。

  和豐靈靈當時的無助絕望相比，慕容承翰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忍心看她傷心，可再不忍心有什麽用？他的身子越來越脫力。

  眼皮太過沉重，雖然艱難地撐著，卻怎麽也不受控制地下沉閉緊。

  當時只有唯一的一個念頭，臨死之前，他要告訴她，他真的很愛她。

  都說人死之前會看見最美好的時刻，在閉上眼之前，他腦中全都是靈靈。

  想到了靈靈的笑容，笑聲銀鈴，像風鈴一樣好聽，月牙一樣彎曲的眸子裡，閃著最亮的星子。

  還記得那時耳畔是女孩哭噎的聲音，她抱著他，不停地說她也愛他，也很愛很愛他。

  一瞬間，繃緊的那根線斷了，忽然感覺足夠了，他這一生也算沒有白活。

  能有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而那個人也恰好是他最愛的人，真的足夠了。

  閉上眼的那一刻，他以為會再睜不開，因為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

  最後連僅存的意識都沒有了，萬物俱靜，類似於死亡的氣息湧來。

  但他沒有想到還能醒來，沒有想到醒後第一眼就能再看見她。

  是不是太美好了？美好得有些失真，讓他懷疑只是個夢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