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感覺很羞澀

  祭司深呼吸。

  平複急劇加速的心跳，握著拐杖的手在地面敲打了兩下。

  “石壩，請貴客入祭台——”

  唐千瑤嘴裡的事，很可能關乎石村未來生死存亡。祭司很果斷，直接讓石壩帶唐千瑤上祭台。

  祭台，是石村絕對的禁地。

  就算是族人，沒有祭司開口旁人不得登上祭台，一旦沒發現視為叛族之罪。蒼月大陸，最看重跟腳，一個人若是背負上叛族叛宗，注定沒辦法光明正大行走在陽光下。

  遂，當聽到祭司同意唐千瑤登上祭台。

  石村所有人震驚極了！

  紛紛抬頭，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唐千瑤。複雜深處，隱約潛藏著對某種信念的希冀與期盼。

  唐千瑤不傻，環視一圈很快就從石村人複雜的表情中猜出些蛛絲馬跡。想必，這祭台在石村中地位不低，否則石村人不會在聽到祭司讓她去祭台的時候，流露出這般複雜而糾結的表情，似豔羨，又似惋惜。

  看得那模樣，唐千瑤頓時有種石村人全都便秘的趕腳！
  “祭司，這祭台？”唐千瑤狐疑著，邁出去的腳步微頓，用詢問的眼神瞅著石壩。希望石壩能給個合理的答案，她可不想什麽都不清楚就被人給蒙了，這是蒼月大陸，萬事須得小心謹慎。

  石壩道：“沒事，祭台是石村用來祭天的地方。平素，除了祭司與我甚少有人上去，沒什麽特別之處，如果真的要說特別的話。祭台，是石村的地位的象征。先祖手劄中曾記載過，祭台乃是族人與蠻神溝通的橋梁，族人成年時祭司就會登上祭台為成年族人祈福，繼而喚醒沉睡在身體中的血脈力量。可惜，石村沒落太久，這些所謂的軼事就連石村自己都難辨真假！”

  “蠻神？”唐千瑤呢喃著。

  看來，石村與蠻族還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惜蠻魃下落不明，不然他應該會很開心。不止一次聽蠻魃嘮叨蠻族族人凋零，蠻村人數太少……

  “請——”石壩作出邀請的手勢，唐千瑤沒有婉拒。朝唐銘拋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此時此刻整個石村陷入一片死寂。本該是最熱鬧的清晨，整個石村鴉雀無聲，隻余下祭司唐千瑤三人拾階而上的聲音。

  祭台，恰巧就在藥鼎和人形石雕前。

  登上祭台，能更鮮明看清藥鼎和這面目猙獰的人形石雕。唐千瑤雖忍不住藥鼎那些圖紋代表著什麽，但，她沒有錯看藥鼎上這些紋路，隱約與蠻魃脖子上佩戴的魂玉玉佩上的紋路極為相似。這一切，不言而喻。

  “蠻神，石村先祖供奉的神明。這雕塑便是蠻神雕像，據石村先祖留下的手劄記載，石村並不叫石村，而是蠻村，我們是蠻族後裔。神隕事件迸發蠻神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各族爭先對蠻族下手。為求自保，蠻族東躲XZ，連自己是什麽都不敢讓外人知曉。到我們這一代，別說與蠻神溝通，就連登上祭台為族人祈福都做不到，越來越多的族人無法喚醒血脈力量，淪落成最卑微的賤民，人人可欺……”祭司低沉沙啞的聲音，一點點從祭台擴散開來。

  悲憤，哀戚。

  各種複雜情緒，頃刻間彌漫了整個石村上空。

  “到如今，石村除了我與石壩，沒人知道我們身體裡流淌著蠻族的鮮血，更無法喚醒蠻族最基本的天賦神通獸化。卑微蝸居在白巧河，石村，每一代都會有族人外出……奈何，數千年過去，族人越來越少生活越來越艱辛……”

  訴說著，祭司渾濁的雙眼禁不住流淌著兩行清淚。

  沒什麽比這個更悲哀，自身種族連自己都無法承認。這份屈辱，死死地壓在祭司和石壩身上，一直不敢與陽村死磕也正因如此。石村不能滅，一旦石村滅亡就意味著他們這一支蠻族後裔，徹底湮滅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

  不甘，亦是心不死。

  “蠻魃，蠻族之人。我說曾見過與這雕塑相似的真人便是他，獸化最終形態——暴走，蠻神降臨。”唐千瑤道。

  清脆空靈的聲音，接過祭司沉重的話，一字一句陳述著，沒有刻意描寫什麽，只是用簡潔的話語傾訴著。

  “他在哪？”石壩急切道。

  “走失了，下落不明。”唐千瑤道：“不知下落，同樣我無法肯定他一定就在白橋鎮附近。抑或，他此刻在更遙遠的地方……”

  空間傳送陣明顯沒有固定的落點，他們與蠻魃李魁使用這個空間傳送陣前後不超過半個時辰，卻身處兩地。這兩地間的距離，很可能也是隨機的。為此，唐千瑤頗為惋惜。

  “找人。”祭司果決道。

  先祖留下的錦囊果真不假，貴客至遠方而來，必能帶領石村走出泥沼，光伏往昔榮耀。

  “那，陽村該如何解決？”石壩道。陽村，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一條毒蛇，時時緊盯著石村的一舉一動。誰都不清楚陽村對石村的憎恨從何而來，完全就像是一塊牛皮膏，黏上了怎樣都撕扯不掉，煩人得很。

  祭司臉一沉，環視著下邊石村族人，冰冷道：“殺！既然他們處處與我石村為難，無需留情。”

  “是！”石壩振奮道。

  說實話，論真正的實力石村並不懼怕陽村。但，因祭司說過石村要保存自身實力，不能被陽村看出虛實。這些年石村一直都真真假假與陽村交手過招，步步後退，石村年輕一代恨不得生吞了陽村。

  “石原，我怎麽有點聽不懂祭司話裡的意思？”石山低聲道。石山脾氣耿直，可以說是一根腸子通屁股，不懂那些個彎彎道道。石村其他人為了保護年輕，自然不會真的將祭司的意思告訴他們，當然這樣也是為了更好激發他們內心的野性和血性。

  石原摸著嘴角，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敢情這些年石村被陽村壓得喘不過氣，一直都是祭司的意思？
  想著想著，石原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想著這些年做過的蠢事，頓時感覺很羞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