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考核
  還是范掌櫃上前來拯救了顏水苒，打岔道：“好了小尹，我昨天交代給你的功課，你都記下了沒有？如今小顏回來了，老板肯定也就不遠了。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你必須得通過老板的考核，才能夠真的在即古齋留下來。否則的話，你就還是只能走人！如今老板回來了，說不定今天就會店裡。到時候，你確定，你的考核真的會沒問題嗎？”
  范掌櫃的話還沒有說完，尹敬豪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僵硬了下來。

  顏水苒隱約聽懂了來龍去脈，臉上也帶出了幾分笑意。
  沒想到尹敬豪這家夥，好好的大少爺不當，竟然還跑到即古齋來“打工”了！

  就是不知道他這是一時興起貪圖好玩兒呢，還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想要在即古齋學點真本事？

  不過，能讓范掌櫃將他留下，他肯定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要不然的話，以范掌櫃的眼力，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將他留了下來。
  尹敬豪訕笑著躲到一邊兒去翻書了，也不敢再拉著顏水苒胡扯。

  他手裡翻的書，可不是書店裡擺放著的那種書本，而是比較古老的線裝書，一看就是有傳承的東西，來歷不淺、價值不菲。

  顏水苒以前似乎見過這書，好像就是即古齋的東西。范掌櫃也是真大方，能拿這樣的好東西出來給尹敬豪學習。
  顯然尹敬豪也知道這書的價值，翻動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一副生怕把書弄壞了的樣子。
  顏水苒看他老實了下來，點點頭，低聲問范掌櫃道：“范叔，尹敬豪怎麽跑到即古齋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范掌櫃有些意外的看了顏水苒，隨即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和老板離開經常沒兩天，尹小子就主動跑來了，非得留在店裡做工。這事兒我打過電話給老板，老板也應了下來。想來那時你們正在忙，老板也就沒來得及跟你提？”

  顏水苒點了點頭。

  之前他們在古墓裡面，沒辦法和外界聯系。范掌櫃和封衛景說尹敬豪的事情，只怕是他們出島之後的事兒了。而出島之後，封衛景就一直在幫著李元洪鑒定古玩。

  那幾天他們倆除了早晚偶爾能碰個面之外，平時根本就沒什麽交流時間。尹敬豪要留在即古齋做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更不是什麽大事，確實沒什麽提及的必要。

  顏水苒朝尹敬豪所坐的地方看了一眼，道：“封哥說了今天來考他？”

  要在即古齋做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任何一個古玩店招人，那都是有一個考核過程的。

  這個考核過程，總的說來，和面試也差不多。只是古玩店的生意需要員工有專業的知識，所以這面試就更嚴厲了不少。

  尹敬豪雖然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古玩，也比較熱衷於買古玩，但是他在古玩方面的專業知識，卻實在是慘不忍睹。

  若非如此，尹敬豪之前也不會屢屢上當受騙，買到那麽多的贗品了。

  即古齋裡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好東西。尹敬豪要是想留在這裡，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然的話，要是讓他賣錯了東西，即古齋損失了錢財事小，丟了名聲是大！
  “我跟老板提過一句，老板說過今天有空會來店裡看看。”范掌櫃道，“到時候隨便問上幾句也就行了。這考核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倒也是。

  沒等上多久，封衛景果然來了。

  尹敬豪的眼睛又亮了亮。

  不過轉瞬間，尹敬豪的臉色又開始變幻不定，顯然心情非常複雜。

  他雖然想看見封衛景，可封衛景這一來，也就代表他的考核要開始了。這對心裡沒多少數的尹敬豪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封衛景和范掌櫃打了聲招呼，兩人上樓說了一下即古齋最近的生意狀況，顏水苒就先在樓下幫忙看著店。

  尹敬豪悄悄的蹭了過來。

  顏水苒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只是尹敬豪不出聲，她也就假裝沒看見而已。

  “顏、顏姐……”尹敬豪不好意思的小聲喊著顏水苒。

  顏水苒努力的憋著笑，好不容易才沒有笑出聲來。

  能看到總是不可一世的尹敬豪如此伏低做小，這可不是常有的事兒！
  顏水苒咳了兩聲，故作嚴肅的道：“什麽事兒啊？有事兒就趕緊說，當心一會兒有客人來了，我可就沒這麽有空了！”

  尹敬豪磨磨蹭蹭的，扭扭捏捏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顏姐，這進即古齋做事，到底要怎麽考核啊？我最近在范掌櫃的提點下，看了不少的書。可這看的書越多，我心裡反倒越是沒底。要不，你就幫我個忙，也省得我老是提心吊膽的，你看行不行？”

  看的書越多心裡越是沒底，這才是正常的。

  以前的尹敬豪就是半瓶子水亂晃蕩，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見識了更多廣闊的世面，他才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和卑微。

  能有這樣的收獲，不管尹敬豪最後能不能夠留在即古齋，他這些天的書都算是沒有白看。

  “我又不參與考核，能幫你什麽忙？”顏水苒笑看著尹敬豪。

  看著顏水苒臉上的笑容，尹敬豪這膽子立馬就大了不少，笑嘻嘻的道：“顏姐，你在即古齋都待了這麽久了，和封哥關系又那麽好，封哥什麽脾氣和性格，你還能不知道嗎？你就幫小弟一個小忙，和封哥聊上幾句，套幾句話出來。只要小弟能順利留在即古齋，絕對牢記你的大恩大德，必有報答！”

  這話一出，顏水苒再也沒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這尹敬豪，可真是個人才，什麽花樣都有，什麽話也都能說得出口！
  竟然還想讓她幫著作弊，他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
  “這我可沒辦法幫你。”顏水苒故意無視掉了尹敬豪臉上那如喪考妣的神色，“你和你封哥的來往也不少了，他是個什麽樣的，難道你還不了解嗎？這即古齋裡的事情，可沒有一件能夠瞞得住他的。哪怕是這店裡多了一隻蒼蠅，都能被你封哥那火眼金睛給發現！你要是真想留在即古齋的話，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憑你自己的真本事，少玩那些小聰明。不然的話，小心這聰明反被聰明誤，讓你封哥把你給趕出去！”

  顏水苒話還沒有說完，尹敬豪的臉色就已經徹底垮了下來，臉上全是濃濃的愁色。

  以他對封衛景的了解，他當然知道，顏水苒說的話雖然有些不中聽，但也都是事實。

  之前他也不過是心存僥幸，才冒險問了問而已。如今被顏水苒一語戳破，他也就死了那點小聰明的心思。

  顏水苒看著有些悶頭耷腦的尹敬豪，想著前段時間雖然尹敬豪也鬧出了不少笑話和麻煩，但總的來說卻還算是個可交之人。如果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幫幫他倒也是無所謂。

  這麽想著，顏水苒就悶不做聲的打量起了尹敬豪的面相。

  尹敬豪的面相屬於比較正常的那一種，臉型端正飽滿，說明他比較有善心。而擁有這樣面相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麽大惡之人。

  除此之外，尹敬豪此刻的面相，還顯示著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心想事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也就是說，他十有八九，是能夠順利通過封衛景的考核的。
  倒是看不出，這一段時間不見，尹敬豪這傻小子還真是學了幾分真本事啊！

  既然他能有此面相，那她也就不必替尹敬豪操心了。

  “行了，你要是還想抱佛腳的話，就趕緊再去翻兩眼你那書。”顏水苒不重不輕的踹了尹敬豪一腳，“范掌櫃提點給你的書，可不是什麽普通貨色！”

  尹敬豪腦中突然明白了什麽，臉色一喜，高聲應了一聲，顛顛兒的跑著去翻他的書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封衛景就和范掌櫃下來了。

  原本還在認真看書的尹敬豪頓時一個哆嗦，立馬又進入了緊張狀態。

  顏水苒繼續憋著笑。

  封衛景的視線在大堂裡面轉悠了一圈，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尹敬豪身上。

  尹敬豪使勁兒的低著頭，就差沒把自己埋在桌子底下去了。

  “敬豪，跟我上樓。”封衛景面色不改，直接點名道。

  尹敬豪應了一聲，抬起頭，一副即將赴死的樣子，昂然的超著封衛景走了過去。

  范掌櫃和顏水苒都是一臉鼓勵的神色。

  近兩個小時之後，封衛景才終於帶著尹敬豪下來了。

  封衛景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讓人看不出情緒，而尹敬豪的表情就容易觀察多了，一臉的欣喜，甚至高興得都有些失神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情。

  這小子，還有的是東西要修煉呢！

  而結果證明，尹敬豪的心情之所以好，正是因為他成功的留在了即古齋。

  為了慶祝尹敬豪留在了即古齋，封衛景甚至還大方的請大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封衛景小聲問顏水苒道：“苒苒，現在都已經進入臘月了，你什麽時候回蓉城去過年啊？叔叔阿姨，是不是已經打過電話催你了？”

  顏水苒一邊吃著飯，一邊點頭道：“是快回去了。我昨天晚上就和我爸媽通過電話了，他們恨不得我能立馬就回去呢！不過我爸最近要出差，我媽醫院裡也忙得很，就算我回去了家裡也沒什麽人，所以我爸媽讓我自己決定。不過，頂多再過五天，我爸出差回來，我也就必須得回家去了。”
  五天？

  封衛景琢磨了起來。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想要在顏水苒回家之前做點什麽事的話，倒也來得及。

  “既然這樣，反正最近即古齋也沒什麽事，苒苒你要不要跟我去典城玩玩？”封衛景突然提議道。

  顏水苒一愣。

  在去港島之前，封衛景也跟她說過典城的事情，邀請過她去典城。不過，那時候的封衛景說的是過年之後，封爺爺要過大壽，請顏水苒去參加。

  現在封爺爺的生日還沒到，她跑去典城幹什麽？
  桌子一側的尹敬豪知道封衛景和顏水苒在說“悄悄話”，不過因為兩人的說話聲音比較低，所以他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也不敢開口相問，只能一邊裝老實的吃飯，一邊兒悄悄的打量著兩人的神色。

  “現在都快要過年了，大家都忙著過年呢，我去典城能玩什麽啊？”顏水苒嘀咕道。

  封衛景笑道：“典城雖然沒有蓉城那麽大，不過小城也有小城的好處。而且小城的風俗比較多，一些古時流傳下來的節日，如今也都還有不少的慶祝活動。尤其是臘八節馬上就要到了，典城現在一定很熱鬧，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我還能請你吃典城出了名的臘八粥！”

  顏水苒頓時來了興趣。
  如果封衛景用別的東西來誘惑她的話，或許她還能夠堅持得住立場。可是如果是臘八節這樣比較古老的節日和活動，反倒讓顏水苒興趣十足。

  蓉城就是因為太大了，很多節日雖然也會過，可是卻弄得越來越失去了味道。顏水苒還是在自個兒小時候出去湊過熱鬧，後來就一直宅在家裡，極少出去參與了。

  聽封衛景把典城的臘八節說得那麽熱鬧，正好最近又有空，去走一趟的話，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顏水苒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很快就有了決定。
  “行，那我們就去典城！”一經想通，顏水苒立馬就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封衛景笑道：“那好，我這就讓人訂機票，我們明天就去典城吧？”

  後天就是臘八節了，明天趕去典城，的確比較合適。
  顏水苒點頭答應了下來。

  尹敬豪很快就知道了兩人即將離開京城的消息。

  他頓時一臉的失望。

  “封哥，你這才回來呢，好歹也多待兩天啊！”尹敬豪跟在封衛景屁股後面轉悠，“我好不容易才加入了即古齋，正打算借著你回來的時候跟你多學點東西呢，你怎麽這麽快又要走了啊？！你說你要走也就算了，怎麽顏姐也要跟你走啊？你們這兩個即古齋的鎮店大神都不在，我跟誰學東西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