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曹氏氣勢
  忍著氣，這才問道，“你是她什麽人？”

  “我們沒關系，姐姐是我和曹姨在路上發現的她，見她受傷就請人送到這裡的！”唐芷如實答道。

  “哦？這麽說你們不認識？”王大夫語氣多了些意外。

  唐芷老實點頭。“不認識的人還去搭救，就不怕人是個心眼差的？小孩子不懂事你那什麽姨也不懂？簡直婦孺之心！”王大夫冷哼一聲，發白的胡子又是抖了好幾下。

  唐芷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剛看著王大夫的表情，還以為他這是要誇獎自己小小年紀就懂得救人，沒想到直接被訓了，連曹姨都沒躲過！

  忍著不滿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小聲音脆脆的，很是響亮。

  “想做好人沒人攔著，但這藥錢我可不少你，就讓你姨準備好十兩八兩吧！”王大夫又哼了一聲，轉身就進了裡屋，看來是不想搭理她。

  這就是傳說中心善還經常不收取百姓藥費的遊醫王大夫？

  唐芷此刻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地了！

  十兩八兩？

  這可不是什麽小數目！她這幾次跟著上街，這十兩八兩是個什麽概念也有點了解，這些錢要是放在一般人家裡，省吃儉用過上一年都沒問題，他倒是會獅子大開口。

  但現在人已送來，肯定是不能不救的，唐芷皺著眉頭也跟進了裡屋。

  裡屋很簡潔，除了四周放著的木板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就是牆頭上掛著不少的竹筐，中間擺著一張小床，此刻躺著的正是唐芷救下的女子。

  王大夫是打定主意不想理唐芷，這會將藥品什麽的找出來後，就開始處理女子的傷口。

  唐芷雖然對王大夫提出的藥費有些不滿，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別人處理的很認真，很專業，那女子昏昏沉沉的似感覺到疼痛般還動了幾下，但隨著王大夫往她嘴裡曬了一個東西後就沒了知覺。

  幫忙燒水的青年把水盆放在外屋，喊了一聲後又出去繼續燒水，那女子的傷口他也看到，知道一點水是不夠的。

  唐芷見正忙的不可開交的大夫，便自己出了內間，幫著將水端了進來。

  水盆穩穩的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見那王大夫還是頭也沒抬，唐芷挑了挑眉也不管他，自己在房間中溜達起來，打量起這滿屋子的藥。

  沒看到她轉身之後，原本忙碌的王大夫突然抬頭看了那水盆一眼，滿滿一盆的水，沒有半點晃動的跡象，渾濁的老眼似有亮光閃過，稍縱即逝。

  金瘡藥、凍傷藥、活血散……

  唐芷原本是隨便一看，沒想到竟然發現這些有趣的東西，這些只有在電視上看到的藥名竟然真的存在，不免又好奇的看起其他的，然後又發現不少‘武林齊藥’，忍不住就樂了！

  看了大概一刻鍾，唐芷就把這些瓶子大概的掃了一遍，回頭的時候王大夫正在用熱水給那女子清洗傷口，可能是褪去衣服的原因，原本隱藏的傷口猙獰露出，那一條條長長的血口，直看得人後背發冷。

  實在無法想象，這女子到底是惹了誰，換來了一身這麽恐怖的傷口。

  而王大夫，顯然是看多了各式各樣的傷口，除了初見時的訝異，這會則是面無表情，別看他年紀大，這會動作卻很麻利，沒多久就將這女子身上給抹上了藥。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很簡單，但發費的時間和力氣可是不少，特別動手的還是一個年紀大的老人，原本還對王大夫有些怒氣的唐芷，這會氣頓時消了！待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好後，這女子已經被包裹成了木乃伊，不是唐芷誇張，而是實在是她的傷口太多，除了小腿以下免除災難，一張臉都暫時看不出原樣了，此刻隻留一雙眼睛和鼻子以下的部位露在外面。

  王大夫重重的喘了口氣，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才發現身體坐太久都僵硬了，又站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又去洗了手和臉，才重新來到女子跟前檢查一遍。

  “這麽多傷口都能好麽？”唐芷同樣看著問道。

  “你這丫頭是在暗指老夫的藥不行嗎？”王大夫頓時神色不悅起來。

  唐芷翻了個白眼，這老頭想的真多，“我才沒說，我是想說這麽冷的天，這傷口要是長不好會不會發炎什麽的！”

  “發炎？”想來是沒聽到這個詞，王大夫語氣帶著疑問，唐芷便解釋，“就是傷口會腫起來！”

  王大夫又翹起了胡子，氣呼呼的瞪著眼睛，“別拿我的的藥和外面的渣渣藥相比，我看你這丫頭分明是看我收你錢了來詆毀我的藥！”

  不等唐芷解釋，又說了起來，“只要你家裡不省那幾個錢，別讓這姑娘凍著，傷口是不會腫的！”

  但暗示的意思是，我的藥是沒問題的，要是傷口腫起來也是你舍不得錢讓人家姑娘凍著才腫的。

  唐芷算是發現了，從這大夫嘴裡是聽不到一句好話的，而且這曲解人話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氣歸氣也不想多說了，就怕一個忍不住暴露了本性，別忘了她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要是再被這老大夫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說不準再給她編排個妖怪上身，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
  “收好了，這是藥草，每日三次更換，一次不得少，估計半月這傷口就無礙了！”

  “這麽多？”接過壘的高高的藥草包，唐芷驚呼，但馬上又發現一個問題，轉頭問向大夫，“這病人不是放在你這裡？”

  “如果你想她被餓死或者凍死就放這裡，我也不在乎多個人！”王大夫沒好氣的看著唐芷，沒發現這丫頭小小年紀話還挺多，也不想想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跟一個年輕姑娘天天住一起那像什麽話，不過又想估計她這個年紀什麽也沒動，便沒說這些。

  唐芷也似被提起似的想起初進這屋的情況，開始她還以為這古代和前世一樣，可以留宿病人，現在看來顯然是不能把人留下，這倒好，救了人還要帶回家，每天三伺候著，想到這裡唐芷就擔心起來！

  “快叫你家大人把人弄走吧，我下午就要出去，到時候門一鎖，人死了我可不管！”

  這邊唐芷還在擔心怎麽和家裡人說，那邊王大夫倒是催起來，而且語氣頗為不耐煩，“記得將診費付清，十兩銀子丁點不能少！”

  “我知道了！”唐芷雖然無奈，只有點頭，隨後走出房。

  她剛走，王大夫臉色就變的沉重起來，目光落在小床上，這女子才來時滿身的血他都以為沒救了，卻不想一把脈人氣倒還足，只是渾身上下似血流淨了一樣，偏生就是沒生命危險。想了想他伸手往懷裡一摸，拿出個正正方方的小盒子，將盒子打開取出裡面的一顆丹藥，喂進了女子嘴裡，最後才放心，這下應該沒事了。

  剛剛走到門口的唐芷正好看到這一切，視力極好的她可以瞥見那盒子的精致，想必那裡面的東西也是不俗，用這麽名貴的東西救治一個陌生人，唐芷突然對王大夫另眼相看起來。

  唐芷從屋裡出來，同來的青年已經在院子等著了，便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去了修築果園的師傅那裡曹氏還在和那王姓師傅談著什麽，見唐芷過來便停了話茬走了過來，“也就你是個膽大的，那女子滿身是血你也不怕，還要跟去看看”

  話說剛剛唐芷一去王大夫那裡時，曹氏就有些後悔，自己這樣放任她一個孩子去看那血腥畫面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好在人回來沒看到什麽不對，這才放下心。

  “曹姨，我哪有這麽膽小，只是擔心那個姐姐的傷勢！”吐了吐舌頭，唐芷抓住曹氏胳膊，搖了搖，“但是我回來的時候，王大夫說要把病人帶走，那怎麽辦？”

  曹氏有些愣住，把人帶走？
  “反正人都救了，不如救到底？”見曹氏沒說話，唐芷試探道。

  曹氏低頭看她，“芷兒想救？”

  “是的，順便有些東西想試一試！”唐芷點頭。

  曹氏見她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爍著其他意思，便點頭。

  唐芷頓時一喜，順便又把十兩診金的事情給說了，剛說完見曹氏皺起眉頭神色不悅，又趕緊將自己出門前王大夫給那女子喂了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曹氏聞言不悅倒是沒了，神色卻帶著深思，不過也僅僅是一瞬便沒了。

  曹氏和王師傅似也談好，確定了動工時間，又雇用了王師傅的幾個人將診費讓帶去給了王大夫，順便將那受傷的女子抬來，而曹氏和唐芷則是在門口等著，直到人抬來後，才一起先往唐宅走。

  這個時辰唐家人都已經起床，曹氏領著雇工將人送到廂房時，李氏正在廚房給孩子做早飯，聽到動靜後出來看了一眼，見是曹氏便放下心來又折回去繼續做飯，而幾個孩子似都在堂屋玩耍，這些動靜沒引起他們的注意。

  曹氏給了雇工銀錢，便去廚房知會了聲，說廂房住的是自個的親人，只是被人欺負受了傷，這才來住幾日。

  李氏覺得這房子本來就是曹氏的，人家親戚來住還來知會自己一聲，隻覺得是真把自己當親人，便感動的點頭，並聲稱自己會幫忙照顧。

  曹氏笑笑沒說話，她怎麽會讓李氏幫忙照顧人，心裡更是決定待會就去買個丫鬟回來。

  “妹紙，吃過飯就帶孩子們四處走走，順便認認人，沒道理主人還不認識鄰居的！”

  曹氏一句主人讓李氏紅了眼圈，想說什麽都說不出，只有點頭，曹氏見狀溫和笑笑，又拍了拍她的手，“先給孩子做飯吧，芷兒那丫頭就想去玩，這會還在門口等著！”

  曹氏這句話句話無不透露著對自己女兒的傷心，知道她這話裡行間少不了是安慰自己的意思，便又點頭，“姐姐路上小心！”曹氏出了門，就先打聽了這附近人牙子的住所，隨後拉著唐芷就去了。

  藤縣裡大戶人家並不少，像有了錢的這丫鬟也就換的勤，這兩年人牙子也多了不少，曹氏問的是一處背景較為乾淨的，價格是貴了點，但是多是自願賣身，不像有的地方是被人拐賣，這樣雖說多花了錢，但是貴在安心。

  這一家管事的人稱徐婆子，她是個人精，什麽人什麽身份，就她這眼睛一看都能猜出大概，這會曹氏往這一站，那略顯不同的氣勢就露出來了。

  不用曹氏多加交代，便是麻利的跳了十幾個人過來，讓她們選。

  說好了是由唐芷選丫鬟，曹氏瞅著這十人還不錯，便任由唐芷上前，對著那十幾個女孩一一看去。

  (本章完)